“呵呵,衛兄弟大才。~頂點小說,不過,光有水喝可不行,時間稍長,食物也是個大問題啊。”
“咦!衛明華是個人才啊。”
鳳如山有點驚奇。
衛明華并非職業修路的,他設計的方案,樸實無華,整體上并無太過驚人之處,不過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解決問題的方案,想到并不難,但能不能、會不會、愿不愿去想,才是人才和庸才之間最大的區別。
發現問題,很多時候,本身就比解決問題難得多,這和聰明無關,而更多的是一種習慣,或者說,態度,當然,你稱之為天賦,也未嘗不可。
“吃的是有點麻煩。不過也不是沒辦法。鳳爵爺,現在正是虹鱒魚洄游的季節,水里有不少虹鱒魚,可惜,抓魚是個技術活,水太大了點,想抓到夠我們這么多人吃的虹鱒魚,還需要費一番功夫,……。”
衛明華是土生土長的冰魄城人,對冰魄雪原,很熟悉。
“哦,虹鱒魚洄游?衛兄弟見聞廣博,愿聞其詳。”
冰川下的河流,河水溫度太低,普通的魚類很難生存,更很難長大,太小的魚蝦,抓幾條意思不大,鳳如山擔心的,也就是這個,現在既然河里有魚,而且聽上去有點說法,自然萬事大吉。
而有小金在,把魚抓上來,鳳如山是毫不擔心。
“鳳爵爺太客氣了。虹鱒魚,它們洄游的習性,本地人都知道,現在雖然還不到它們大規模洄游的季節,但據我的觀察,也有一些性急的虹鱒魚回到了冰魄雪原,……。”
虹鱒魚味道鮮美,是冰魄雪原的特產魚類,每年的夏天,虹鱒魚從雷海中溯流而上,與夏末秋初之際回到自己的出生地產卵、繁殖,然后死去,而小虹鱒魚則在第二年春天順流而下,在雷海中長大,成熟了又返回冰魄雪原,完成一個生命的輪回,虹鱒魚又稱思鄉魚,在冰魄雪原,可謂人人皆知。
但除了老漁民,卻很少有人知道,虹鱒魚洄游,也有先有后,并不是都在秋初才一起到達冰魄雪原的,當然,現在尚是盛夏,回來的虹鱒魚數量稀少,漁民也還沒開始大規模的捕撈虹鱒魚,因此鳳如山在冰魄城,沒有吃到虹鱒魚,衛明華也是白天親眼所見,才能確定,河里,有魚。
至于怎么抓到虹鱒魚,那是下一個問題了。
“……,上面人多熱鬧些,衛兄弟你先上去吧,小心點,我隨便走走,等明天再向衛兄弟請教。”
抓虹鱒魚,要找一個合適地方才好下手,鳳如山當然不能當著衛明華的面放出火鱗金蟒。
“嗯,鳳爵爺當心,水邊滑的很。”
一葫蘆酒喝完,衛明華精神好了很多,卻掩飾不住身體的倦意,上邊未必比峽谷中更暖和,但處在人群之中,總是安心些,衛明華本來也沒有一個人在谷底過夜的打算。
“呵呵,小紅,差不多該上去了,希望虹鱒魚的味道,能像衛明華說的一樣鮮美。”
鳳如山順流而下,找了一處水流最急之處,放出火鱗金蟒,花了近兩個時辰,抓了十幾條虹鱒魚,大的有七八斤,小的也有三四斤,估摸著后半夜人上面的都該困乏了,他放出仙府,把衛明華的柴火帶上,準備悄悄的摸上了小山谷。
“給我留三條大的,一條給小黑,一條給慕容,鳳如山,這么著急上去干嘛,在水里抓魚多好玩,……。”
小紅很想多玩一會,可惜,她說了不算。
“嗯,什么事讓南門陽這么大嗓門,這可不符合他的貴公子形象啊。”
剛爬上小山谷,鳳如山就聽到小棚子的方向傳來南門陽的怒叱聲,不由搖了搖頭,取出柴火,把虹鱒魚串成一串放在旁邊,靜靜的走向那個人群聚集的小棚子。
“……,我再說一遍,最后一遍,所有的武士和男人,都離開棚子,讓這位太太和不是武士的女士進來。”
南門陽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盯著不遠處的木蘭衛戈,一字一頓地說道。
木蘭衛戈,卻并不在棚子里。
“憑什么?小棚子又不是你南門家修的,這里是吳越國,還輪不到南門家指手畫腳。再說了,誰規定的武士就比別人低一頭,老娘愿意讓出來,那要老娘自愿,現在老娘不愿意讓了,大家輪著來,每人一個時辰,誰也不比誰嬌貴,有了狐皮大衣,還和老娘搶,……。”
木蘭芹妍,果然不愧是老樹皮的女主唱,不僅唱歌很狂野,放起潑來,言語也同樣很,潑辣,講道理,也是一把好手,而且,聲音,很好聽。
“就是!男人憑什么就要淋一夜的雨?我愿意讓給誰就讓給誰。誰愿意淋雨,那是他自己的事。誰愿意做圣賢,就自己去做,沒權力勉強別人,我就是要求一個公平。我看每個人一個時辰最公平,哼,我的嗓子要是淋壞了,那可是全國歌迷的損失,……。”
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不過這個聲音雖然支持大家輪流避雨,聲音的主人,卻也沒在棚子里。
“就是,什么是善,什么是惡。憑什么我讓著她們就是善,他們讓著我們就是惡,沒道理嗎。每個人生下來都是一樣的,年老體弱,就不該乘坐鵬雁出門,……。”
一個身材粗壯的年輕男子開口幫腔。
“憑什么!不憑什么。就憑是我南門陽說的。木蘭先生,你怎么說?”
南門陽來到小棚子,毫不客氣的將其他人趕出去,讓抱小孩的婦女和幾個年紀稍大,看上去情況不太好的凡人老太太留在棚子里,一開始大家倒也沒說什么,但過了大約兩個時辰,小雨不僅沒有停止的意思,反倒漸漸大了起來,到了后半夜,棚子里慢慢又擠滿了人。
而幾個在南門陽看來需要照顧的老弱婦孺,毫無懸念的被擠出了雨棚,他看不過眼,又過來說話,不過,這一次,大家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持不同意見,而且口里振振有詞的代表人物,就是老樹皮的五個成員。
當然,老樹皮成員,個個都是20歲左右的年輕人,而且都是紅甲武士,他們也不好意思說自己要一直呆在棚子底下,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大家輪著來,這樣,最,公平。
而南門陽,顯然對公平有自己的理解,雙方哼哼唧唧的吵了半天,可以想象,自然沒有一個結果。
對手人多嘴雜,其中男主唱言辭便給,木蘭芹妍嘴里夾七夾八的不怎么干凈,南門陽,慢慢失去了和小孩子講道理的,耐心。
他所在的久安城圈子的道理,和臥虎城老樹皮圈子里的道理,比如公平,再比如平等,有些不大一樣,至于對錯,這個,就很難說得清了。
“南門公子有話可以好好說嗎。老夫自己,永遠不會去棚子底下避雨,不過,南門公子,行善,要每個人自愿才好,要不,我們等一下鳳爵爺,看鳳爵爺怎么說,好好商量一下,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
木蘭衛戈自己,對老樹皮成員的做派,心里也很看不上眼,可惜,他只是木蘭芹妍的保鏢,他的想法,和通常一樣,老樹皮成員,并不是特別的贊同,也不大在乎。
能不幫著木蘭芹妍說話,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南門陽要用強,木蘭衛戈卻無法接受。
保護木蘭芹妍,這是他的職責,無論木蘭衛戈喜不喜歡,職責永遠都是指責。
“呵呵,木蘭先生,這種事還商量什么,我覺得南門公子言之有理,武士,就該有個武士的樣子,否則又何必辛辛苦苦的練武呢。”
“嗯,不錯。”
賀雙和剛剛結識的衛明華,都離棚子遠遠的,鳳如山心里很滿意。
關于公平和行善什么的,鳳如山并沒有特別系統的研究過,不過,有些原則,比如,失火了讓老人和小孩,而不是領導,先走,是天經地義的,根本,不需要道理,他們本身,就是道理。
“有個屁的理!吳越國的武士,就是老娘這個樣子。呸,我用不了,大家都用不成!有本事你給每人發一件大衣。”
木蘭芹妍氣急敗壞的大罵一聲,彎腰在靴子里一摸,左手猛然一揚。
奪!奪!
小雨棚上面的三根木棍上,驀然分別釘了一把雪亮的小刀,一陣難聽的嘎吱聲響起,三根早就腐朽不堪的木棍,緩緩從中間折斷,這個破破爛爛的小雨棚,在眾人的一片驚叫聲中,終于倒了下來。
“混蛋!你找死。”
南門陽臉上青氣一閃,重重的跨上一步。
“事已至此,南門公子何必與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木蘭衛戈身形詭異的一晃,下一刻,他整個人擋在木蘭芹妍的身前,雙手在胸前上下交叉,靜靜的望著南門陽。
“南門公子息怒,大家結識一場,就是有緣,不知救援隊要幾天才能到來,現在正需要我們同舟共濟啊,……。”
“鳳如山怎么這么沉不住氣!”
蘇螢本來在旁邊看熱鬧,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但鳳如山既然摻乎了進來,自己再不開口說兩句,蘇螢擔心賀雙會講她的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