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所謂本心
顏如玉，110歲結丹，作為無極門這樣小宗門的女修，即使在云夢境，也是很足為豪的。
她結丹還不到50年，尚未到初期的巔峰，沒有受到結丹期瓶頸的折磨，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加之容貌秀美，頗為心高氣傲。
事實上，金丹期的女修大致還是比較克制。畢竟，一直以來，金丹真人面對筑基期修士，都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心態，長期養成的習慣，不是一天半天能改變過來的。
金丹女修，想放下身段，面對平日里螻蟻般的筑基修士，要克服的心里壓力，也是非同小可。
洞穴里世界末日般的情緒，主要是在筑基修士之間蔓延，金丹真人，挺過魔源草的考驗，可能性并不小。
相比較而言，幾乎每個金丹男修，都會有幾個筑基期的侍妾，對有些事情，早就習慣了，接受起來，也沒那么大的壓力。
“我們修士，辛辛苦苦的修煉，平日里自夸道心穩固，真到了生死關頭，表現還不如一些凡人。鳳道友年紀輕輕，意志如此堅定，令姐姐我深感佩服。”
東拉西扯的說了半天各個金丹真人的來往，半真半假的分析了一下可能的合縱連橫，顏如玉突然對鳳如山說道。
“哈，顏長老過獎了。有師叔管著，我只是守得住本心而已。”
洞穴不過幾百丈大小，金丹真人神識一掃，就能“看見”幾處鶯歌燕語，鳳如山硬要裝傻，也不合適。
談論類似的話題，平時自然不合適，但此時此地，比談談更進一步的交流，大家也是見得多了。
“本心？什么才是本心？臨死前的舉動是本心？還是平時的舉動才是本心？是被壓制的欲望是本心？還是壓制本身是本心？”
顏如玉顯然也很困惑，估計沒少和自己做斗爭。
“別人的本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師叔在一起才快樂，不僅肉體快樂，心里也快樂，和師叔在一起，就是我的本心。”
都是金丹真人，大家都不傻，鳳如山還是決定盡量實話實說。
“哈，你們夫妻二人，伉儷情深，真是令人羨慕。不過鳳道友的本心，不具有普遍性，你看很多的道侶，還不是和別人一樣，行事毫無顧忌。盡情的享受，毫無顧忌的放縱，追求最大的刺激，才是大多數人的本心吧。不過平時有各種條條框框的約束，時間久了，有些人，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是什么了而已。”
“既然千萬年來，大家都愿意接受這些條條框框，說明這些條條框框，有它存在的道理。條條框框，大家都覺得合理，就不能叫約束。至少，我不覺得是約束，沒人強迫我，我愿意，打心眼里愿意。”
早跑到一邊閉目沉思的慕容雪菲，嘴角微微翹了一下。
“鳳道友是金丹真人，恐怕你們夫婦，是最有希望活到最后的。要是現在知道魔源草至少要持續十年，鳳道友還會這樣想嗎？恐怕未必吧。會隨情勢而變的念頭，真能稱之為本心？”
一般情形，金丹真人，也就頂上三四年，撐上五六年的，都是運氣極好的家伙，云夢境那么多次的魔源草事件，頂過八年的，從來沒聽說過。
“我不知道。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至少現在，就算是知道明天必死無疑，我也只愿意和師叔在一起。”
“呸！拍馬屁！我們有仙府，你當然不怕。不過，知道是假話，我也喜歡聽。”
慕容雪菲的心情愈發的燦爛。
“明天我們都不會死，不過后天，就很難說了。”
顏如玉淡淡的說道。
“顏長老這話，算是威脅我們夫婦嗎？”
鳳如山心中一凜。
“鳳道友不用緊張，就算有人打鳳道友的主意，也不會是我們無極門。鳳道友畢竟是我們無極門請來的，比起別人，總多了一點香火情。雖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們無極門本就勢弱，決不會做自斷臂膀的事。”
顏如玉對鳳如山的敵意視而不見。
“那剛才顏長老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鳳道友有所不知，三個月前，不出意外，魔源草的事，一定已經傳遍了鳳凰城，甚至整個云夢境。要是有的宗門,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愿意花大價錢，比如造一艘完全不需要外界靈氣的飛船什么的，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了，不過代價不菲就是了。”
“顏長老是說，之前大家還能和平相處，是因為還有獲救的希望，以后就，……”
“鳳道友真是聰明人。男男女女的這點事，你快樂，我也快樂，又算得了什么。現在大家如此放縱自己的欲望，一部分人只是給自己一個借口，以后彼此見面，不那么尷尬罷了。更加瘋狂的事情，還沒有開始呢。”
“典籍里都是怎么說的？請顏長老指教。”
“這種事，典籍里怎么會有記載。但口口相傳，也不缺先例。比如再過兩個月，想結盟的勢力，男男女女，大家聚在一起，互相，嗯，像那個帳篷里一樣，胡亂熱鬧一番，也許只是表示坦誠相見的意思，和男歡女愛，沒有半分的聯系了。希望到時候，鳳道友還能堅持自己的本心吧。”
鳳如山不用看，也知道顏如玉說的是哪個帳篷。
“這種事，能表示什么誠意？”
“大家光著身子，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至少好一點吧。鳳道友有什么能讓大家彼此信任的主意，到時候盡管提就是了。”
“如果我們夫妻不愿意呢？”
“不愿意？鳳道友神通廣大，孤身一人也不用擔心，自然沒人強迫你。結盟，本來就要心甘情愿才好。”
顏如玉心中冷笑不已。
“我倒是想看你不愿意。”
“顏長老，既然魔源草并不罕見，為什么不造出一艘專業的救援船，以備不時之需呢？”
慕容雪菲實在忍不住了，她在一邊裝模作樣的假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慕容道友醒了。想管住鳳道友的本心，慕容道友很辛苦吧？”
“一點不辛苦，我很快樂，很享受。”
慕容雪菲當仁不讓。
“魔源草事件中受損最大的，都是像我們無極們這樣的小宗門。慕容道友以為我們無極門，有能力造這樣一艘救援船？”
“可以全境造一艘，哪家使用，哪家付租金好了？”
“不要說現在云夢境根本沒有成熟的技術，就是有，這里面牽涉的事情太多，慕容道友自己想想，就知道了。”
顏如玉有幾分不屑。
慕容雪菲稍一思索，就沉默無語，不再開口。
“顏長老今天，就是要告訴我們夫妻這些事情？”
鳳如山見慕容雪菲吃癟，急忙救駕。
“呵呵，我沒有什么目的，就是隨便聊聊，和鳳道友增進一下交情，還不是想到哪說到哪。鳳道友現在算我們無極門的客座長老，大家是一家人，不是嗎？”
顏如玉對著鳳如山拋了個媚眼，根本不理旁邊的慕容雪菲。
“嗯，是一家人，我們夫妻二人，都是無極門的長老。”
鳳如山卻不敢接招。
“鳳如山，今天，顏如玉所言，你覺著是真是假？”
顏如玉一走，慕容雪菲就拉著鳳如山練了一次金風玉露功，像示威一般，動靜比平日里更大三分。
“師叔，這些事，她沒必要說假話。”
“那到時候，真像她說的那樣，你準備怎么辦？”
“師叔，她說的不一定會發生。”
“要是發生了呢？”
“我不知道。現在說會怎么樣，很簡單。但到時候，人人都發瘋了，一大群瘋子在一起，誰知道會怎么樣，不事到臨頭，誰也無法預料。師叔能確定自己不受別人的影響？”
“我不能。別說到時候，就是今天，顏如玉的一席話，就影響了我。你的本心到底是什么？”
“哈哈，師叔，我的本心，就是聽師叔的話。”
“我相信你。鳳如山，到時候，我去聽雪樓吧。我寧愿死，也不愿意做那些事，……。”
“師叔，我也想去聽雪樓。可誰知道那一天是哪一天，我們本來就兩個人，再有一個去聽雪樓，嘿嘿。”
鳳如山輕輕的搖搖頭。
慕容雪菲的手指慢慢的在鳳如山身上劃著圓圈，也是半晌無語。
“鳳如山，你把顏如玉弄過來吧，我看她對你很有意思。”
“師叔，她哪里是對我意思，不過是看上了我們的丹藥而已。我們都是土包子，在她眼里，我，估計還不如一顆復靈丹。”
“嘻嘻，你至少是一顆年輕的復靈丹，比顏如玉還年輕，總比那些糟老頭強。”
“年輕的多了，那些不到100歲的，不是更年輕。”
“那些筑基修士？炮灰而已，有什么用。按金丹真人500年的壽命說，你才26歲，顏如玉32歲，不是正好合適”
“師叔30歲，才是正好。”
“妖獸，我又想了，要吃復靈丹。”
“鳳如山，其實顏如玉也挺可憐的。生死未知，道侶又不在身邊，沒一個貼心人，一個師兄，還老得不成樣子，看著別人都盡情歡樂，肯定眼熱的不行，下次她再來，你答應她吧。”
慕容雪菲徹底釋放了激情，累的要死，精神卻出奇的好。
“她可以找別人啊。”
“別人？你也不看看，總共就7，8個這東西還管點用的金丹，哪個旁邊沒圍了好幾個女修，你讓她去和那些筑基期的女修搶？而且，你的這東西是最好的，肯定比她夫君的還好。”
慕容雪菲忍不住輕輕的捏了兩下。
“師叔，別動。”
“那你答應了！等她真得有點喜歡上你，我就回聽雪樓去。”
“師叔，不行。”
“怎么啦？她不是長得挺漂亮的。”
“她長得再漂亮也沒用，我就喜歡師叔一個。”
“我知道。我又沒讓你喜歡她。你和你那個小侍女，還不是哼哼唧唧的沒少干這事。”
慕容雪菲狠狠的咬了一口。
“嗯。那不一樣，那時候，師叔還是師叔。”
鳳如山頓時無語。
“我現在也是師叔。”
“師叔，不行。像顏如玉這樣的情況，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好幾個金丹奶奶，還不是和她一樣。我們目前這樣，一個都不得罪，真要開了口子，恐怕得不償失。”
“那就全拉過來好了。”
“嘿嘿，師叔，就是她們愿意，真那樣做，我一定是第一個被轟殺的，槍打出頭鳥，師叔總聽說過。師叔的美男計，根本就行不通，何況我根本不是美男。”
“嗯，你說得也有點道理，那怎么辦？”
“不怎么辦。堅守本心，一個字，殺。”
慕容雪菲不禁渾身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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