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公平
七天之后，賭斗正式開始。
對于筑基期的戰斗而言，洞穴不算大，又擠了那么多人，空間就更小了。
空間小了，戰斗就更激烈，更殘酷，更容易分出生死。
150場比賽，只用了兩天多一點的時間。
三家聯盟都不鼓勵自己的筑基弟子觀戰，也沒有幾個筑基弟子關心。
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丹真人卻是要關注的。
他們不僅要保證戰斗的公平，更加要關注戰斗的結果。
所謂由聯盟委員會統一分配，只是一句話。如何統一分配，那也是經過激烈的爭吵，最終由投票決定的。自己門下的戰利品，統一分配時，肯定是要有所傾斜。
勝利者不見如何的興高采烈，歡呼慶祝，大部分是默默的退場，該干什么干什么。
失敗者，沒有失敗者，只有死者。
至于各家的金丹，對勝利的弟子夸獎幾句，收起死亡弟子的尸身，就忙著統一分配去了。
筑基弟子也不傻，說那些有用沒用的，還不如不說。
沒有人真正關心勝負。
鳳如山更不關心。
丹藥用完的筑基弟子有150名左右，全部報名。剩下100名志愿者中，有實力強橫的，有賭運氣的，有代人替打的，真正抽簽中獎的，連50名都不到。
這賭斗的時機和人數，恐怕都經過精密的計算吧。
鳳如山看著這些數據，不得不驚嘆于金丹真人對人心的把握。
即使有少數筑基弟子不服，人數太少，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至于下次的賭斗，人人都知道一定會有，但什么時間，不知道。
沒人知道，金丹真人要進行協商，要看各自筑基弟子的丹藥和情緒而定。
要進行赤裸裸的血腥的算計。
如此活生生的案例，他卻沒功夫細細的參詳，領悟。
因為，慕容雪菲，終于如愿以償了。
也許是短時間看了太多的死亡和鮮血，也許是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生命的麻木和卑賤，也許是真實的看到了自己的明天，也許是………
反正賭斗一結束，慕容雪菲就拉著顏如玉和童怡菡，嘀咕了幾句，3人一起回到了她和鳳如山的小帳篷。
她終于見到了雨潤桃花和曲徑通幽。
“鳳如山，感覺怎么樣？三門功法有哪些不一樣？”
“師叔，我覺得對師叔不公平！”
“公平？什么是公平？你覺得對那些死了的筑基修士公平嗎？”
慕容雪菲前面玩的興奮過了頭，身心俱疲，精神卻不錯。
“對他們很公平。勝者生，負者死，強者生，弱者死，世間本就如此，要不，我們何苦辛辛苦苦的修煉。再說，他們大部分是自愿的。”
“我也是自愿的，菡姐和玉姐也是自愿的。”
慕容雪菲現在一點也不想談論生死。
“如山說得聽上去有道理。但什么是強？什么是弱？為什么有人生下來就比注定別人強？有些人生下來就注定要低人一等？為什么同樣辛辛苦苦的修煉，有的人可以元嬰、化神，有的人卻連筑基也邁不過？”
顏如玉畢竟年輕，童怡菡卻很是能理解鳳如山的尷尬和扭捏，明白他臉嫩放不開，也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話題。
“嗯，這個，沒有什么事情是注定怎么樣的，都是事情發生了以后，后人再去給它找一個必然會發生的理由，那都是胡扯八道。我們既然走上了修煉之路，總要努力試一下，不盡最大的努力，不到最后，怎么能確定元嬰、化神的不是我們自己？”
這種小心思，鳳如山那里是童怡菡的對手，幾句話下來，慢慢忘記了心中些許的不適。
“如山你不知道吧，鳳凰城，已經兩千多年沒有出過元嬰了，現在的幾個元嬰，都是在其他境結嬰成功的。”
“真的？菡姐你沒騙人？”
慕容雪菲確實不敢相信。
結嬰，當然極難，以天元派的條件，十個金丹，也未必能有一個結嬰成功。結嬰，不像筑基和結丹，不僅僅是資質的問題，主要還是看福緣，看心境。自然，輔助結嬰的丹藥，也是一大因素。
但輔助結嬰的丹藥本身極為珍貴，想得到，主要還是靠福緣，不是有靈石就買得到的，就是瀟湘境，也不見有輔助結嬰的丹藥出售，最差的也沒有，偶有在拍賣行出現，無不引來無數結丹修士瘋狂的競價。
“我騙你干什么。聽說云夢境受到了天罰。嘿嘿，天罰。我們云夢境，結丹確實比你們岐山境條件要好些，但能結丹的，哪一個不曾有過自己的夢想。幾千年來，金丹巔峰，沖擊結嬰的也不在少數，不是沖擊前莫名隕落，就是沖擊的過程中出現什么偏差，總之，鳳凰城就沒人成功結嬰。天罰，嘿嘿。”
聽童怡菡嘿然一聲冷笑，鳳如山不由心中一寒。
“是啊，菡姐說得不錯。云夢境的金丹，結嬰無望，生死爭斗又不多，結丹之后，大家修煉的心就慢慢淡了。甚至有金丹真人，放棄修煉，寧愿到凡人世界里做一個凡人，妻妾成群，享受凡人的榮華富貴。”
顏如玉也不甘寂寞，發表自己的見解。
“如山，你既然出來游歷，自然沒有死了更進一步的心思。雪菲資質確實不錯，你的資質，說句不好聽的，實在一般，像你這般資質，要是在鳳凰城，還都有如此的雄心？云夢境結丹易而結嬰不能，岐山境結丹難，而有希望結嬰，你說，哪一種更公平？”
童怡菡心思細膩，見鳳如山皺眉沉思，不肯冷落了鳳如山，她本來就對這些問題沒什么興趣，不過是湊鳳如山的話頭而已。
大家多練幾次，習慣了就無所謂了。
“我，我不知道。天罰是怎么回事？”
“鳳如山，別想天罰了，你先去睡會吧。我們說會話，等會叫你。”
慕容雪菲也明白了童怡菡的用心，立刻把鳳如山趕到一邊，她只是實踐了一下，有很多不解之處，要向兩位請教呢。
轉眼之間，鳳如山被困洞穴，一年過去了。
洞穴里的日子，慘烈而無奇，只是更加的混亂不堪。
相似的賭斗，又進行了兩次。不過參加賭斗的人數，不僅沒有如鳳如山預料般的減少，反倒有所增加，兩次都超過了400人，而且都是自愿報名參加的。
現在，洞穴里的筑基修士，已經不足500人了，除了在賭斗中戰死的，筑基修士之間，互相的襲殺，也越來越頻繁。
而且這種襲殺，主要是發生在同門相熟的修士之間，其他的修士，偷襲不易啊。
金丹長老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想管也管不了，他們自己做的事，比襲殺同門毫不遜色。
筑基弟子還勉強保持著三家鼎立的態勢，金丹真人，卻漸漸模糊了彼此的界限，分裂成了更小的團體。最近的一次交易會，就差不多聚齊了全部的金丹真人。
鳳如山拿出煉氣期的回氣丹，換回了令很多人眼紅的材料，不過大家也不是特別在乎，不能活著走出洞穴，再多的材料，最終還是別人的。
目睹了那么多的死亡和叛變，慕容雪菲、童怡菡和顏如玉，完全成了膩友，整天膩在一起的朋友。
鳳如山也不反對，這樣至少安全些，想偷襲他的金丹真人，就要小心一擊不成，鳳如山臨死拼命，攻擊絕靈陣，大家同歸于盡，還是不難。
而且他們四人的小團伙，不算筑基弟子，實力大是不弱。
而筑基弟子還有多少戰力，沒有人搞得清楚。
金丹真人的威望，已經完全談不上了。
由于剛剛從賭斗中獲勝的筑基弟子，被殺的也不在少數，筑基弟子，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團伙。這些團伙，部分是原來的宗門家族為基礎，小部分就不知到怎么回事了，也許是和鳳如山的團隊同樣的原因。
有了小團伙的筑基弟子，不再那么俯首帖耳，漸漸的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最近一次賭斗的分配，獲勝筑基弟子所占的份額，已經變成了八成。
據說，多出來的三成，在小團伙中共享。
鳳如山不是特別關心這些，他連無極門還剩下幾個筑基弟子也搞不清楚。
對委員會越來越微薄的分成，他心里當然不是特別在乎。
對慕容雪菲，他已經不再糾結，相信只要離開了百花島，她自己會慢慢恢復過來，這種事，想開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而童怡菡和顏如玉帶來的額外消耗，他也不在乎，因為很久以來，他和慕容雪菲也不敢再修煉，即使帳篷里就他們兩個一樣。僅僅活下去的靈氣，他根本不缺那一點半點。
“鳳如山，看了一整天了，放松一下。嗯，酒里再加塊冰。”
正在和童怡菡說話的慕容雪菲突然扭頭招呼鳳如山。
“好。師叔又要喝酒？咦，酒里不是有塊冰嗎？”
鳳如山把水從一個酒葫蘆倒進杯子里，正要結成冰塊，忽然看見酒杯里已經有塊冰了。
帳篷里不止他和慕容雪菲，他們當然也是用從洞穴外面取回來的清水。
“你怎么那么多話，等下要用，誰說要喝了。”
“嘻嘻，如山你等著吧，等下讓你嘗嘗冰火包裹的美妙。”
“啪！”
童怡菡話音未落，鳳如山手中的水杯摔在地上，杯子沒碎，水卻灑了一地。
（感謝道友天殤窀穸的書評，加更！雖然觀點本身有點武斷，我就不劇透了，哈哈！
另外，最近幾章的事，看來有不少道友看的不爽，大家多發表意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