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章蝴蝶的翅膀
雷懿凡的日子，本來相當不錯。
雷家也有一枚精英軍功牌，而且僅僅一枚，就掛在他的名下。本來以他金丹初期的實力，這枚精英軍功牌，在雷家也輪不到他，但王家的支持，最終幫他戰勝了4個競爭者，如愿獲得了這枚精英軍功牌。
盡管大家都知道，精英牌的排名是團隊的功勞，和精英牌持有者本人的實力關系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大，但無論如何，說起來，總是雷懿凡如何如何，雷懿凡的名氣，無論在碧水門還是岐山境，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在雷家的全力支持下，再加上王家的協助，雷懿凡的排名，實在不低。
最近的一次排名，他排在岐山境的第13位，在碧水門更是高居榜首，雖然，他的精英小隊，傷亡也是最大的，但雷懿凡不在乎，因為雷家的條件，也是碧水門最優厚的。
想有收益，不冒風險怎么行。雷懿凡認為自己小隊的成績，配得上相應的傷亡率。
對雷懿凡能在碧水門排名第一，雷家的家主雷震也很滿意，并且許下重獎，要求雷懿凡盡力沖進岐山境前十名。雖然現在的歸德境，人妖兩族形勢膠著，想有所突破，難度實在不小。
但雷懿凡信心滿滿，他不好突破，別人也好不到哪兒去。岐山境的精英軍功牌，有實力的前50名，幾乎都在歸德境活動。他不認為自己會比別人差。
前幾年，林飛鳳的小隊成績不錯，但林飛鳳是在烏蘇境，雷懿凡相信，林飛鳳必然不能持久。
果不其然，近十年來，林飛鳳的排名直線下滑，早就到了200名開外。
大家都認為，林家在遙遠的烏蘇境投入力量，實在是一個錯誤，精英軍功牌，是長期的競賽，比的是綜合實力，想投機取巧，即使得逞于一時，終究不是王道。
不料就在昨天，突然傳來消息，沉寂已久的林飛鳳小隊，排名突然大幅躥升，一下越居岐山境第二！和第一名飛靈派的潘巒小隊，差距也微乎其微。
想到昨天掌門林師吾宣布這消息時，臉上故作不在意的表情，雷懿凡心里，就像吃了一個蒼蠅。
前幾年，或明或暗，雷家可沒少拿兩家的排名這件事惡心林師吾。
林飛鳳的突然崛起，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的抽在雷家的臉上，但事實如此，雷家對林師吾的反擊，實在無計可施，就像當年，林師吾對雷家的冷嘲熱諷，也只能默默忍受一般。
雷家眾人拿林師吾沒辦法，一腔怨氣，自然發泄到了雷懿凡的頭上，他這個雷家昨天的大英雄、大明星，轉眼間成了雷家最沒出息的膿包，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凡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飛鳳，不就朱玉北和柳鶯鶯三個人了嗎？沒聽說林家派人過去啊？”
王琳紫更郁悶。
她做為王家支持雷懿凡的代表，這幾年春風得意，出盡了風頭，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又想起了多年不見的柳鶯鶯。
本來已不把柳鶯鶯看成對手的王琳紫，仿佛聽見了柳鶯鶯得意的笑聲。
“是鳳如山！一定是他！又是他！該死！”
看著手上的兩張排名表，雷懿凡一拳將身前的石桌砸成了兩半。
“若絮師妹，請你將鳳兒的事詳細的說說，特別是他遇到鳳如山以后的情況。”
歐陽若絮從昔陽城回到碧水門，當然要找夏冰通報一聲林飛鳳的情況，關于鳳如山，她也絲毫沒有隱瞞。
這件事，她不想摻乎，也摻乎不起。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卻并非人人都喜歡。
她累了，決定在碧水湖好好的修煉幾年。
夏冰聽了歐陽若絮的講述，前思后想了許久，終于向林師吾交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夏冰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是鳳如山莫名其妙的結丹，又牽涉到天元派慕容家，這件事，漸漸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圍，她不敢再瞞著林師吾。
對于鳳如山，林師吾以前也多少知道一點，不過他并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小家族的筑基修士而已，死了就死了，碧水湖中，像鳳如山這樣的小白臉，每年不知死了多少。他作為頂級大派的掌門人，哪有時間關心這些閑事。
要不是事關林飛鳳，他連聽都懶得聽。
即使后來鳳如山結丹，林師吾也只是隨便一聽，轉眼即忘。
結丹就結丹吧，碧水門又不是沒人結丹。
但是，聽了夏冰的話，林師吾卻不得不重新認識這件事，親耳聽歐陽若絮再說一遍，也是無可奈何。
林師吾，不僅僅是林飛鳳的父親，夏冰的道侶，還是碧水門的掌門，當然不會只從兒女的情愛上看問題。
“小鳳這一次的軍功，一定和鳳如山有關，這小子，倒是有幾分運氣。”
歐陽若絮一走，林師吾沉吟許久，輕輕的搖搖頭。
如此大幅度的提升排名，當然離不開運氣的成分。
“師兄，你說他會不會懷恨在心，當年的事，我可是……”
夏冰欲語還休。
“不清楚，要看鳳如山的心性。這種事，可大可小，畢竟你又沒動手，是他自己不小心。”
林師吾作為一派掌門，自然不會武斷的下結論。
“師兄，那要不要，最好連鳳家堡一起。加上最近才結丹的一個，鳳家堡才兩名金丹。”
夏冰右手突然握緊。
“師妹，鳳如山的事，你不用管了。告訴歐陽師妹，讓她一句話也不要說。你告訴她，如果有人因為這件事，動了鳳家堡一草一木，從而嫁禍我林家，我第一個找她。我會派家里兩名金丹暗中去鳳家堡，鳳家堡，一定不能出事。軍方，天元派，一個都不好惹。”
“唉，師妹還是眼界太小了。”
林師吾心中嘆了口氣，卻不忍心讓夏冰看出異樣。
“懿凡，你確定，當年的手尾都收拾干凈了？”
雷震看著雷懿凡這個雷家年輕一代最杰出的后輩之一，心里暗暗搖頭不止。
“懿凡資質不錯，氣量卻是太小了，趕不上雷松的大氣，雷松的資質又趕不上懿凡，唉。”
“老祖，都收拾干凈了。只是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鳳如山又知道多少。都是小子無能。”
雷懿凡很是慚愧。
“你只管在歸德境好好干，這件事就不要管了。沒有證據，鳳如山心里即使有些想法，只要鳳家堡不出事，他也不會輕易對我們雷家怎么樣，岐山境，還輪不到他一個金丹囂張。鳳家堡，你記住，一定不能出事。”
雷震口氣很淡，雷懿凡卻滿臉通紅。
他聽了王琳紫的攛掇，想以鳳家堡為質引來鳳如山，以絕當年的后患，現在遭到雷家老祖的斷然反對，不由大恨。
他知道，這樣一來，自己在老祖心中失分不少，卻也無可奈何。
萬里迢迢的去鳳家堡搞風搞雨，沒有家里的支持，他根本不敢，也辦不到。
“如山孤身一人，在前線不知經歷了多少次九死一生，才換來眼下鳳家的大好形勢，你們誰要是再以為自己了不起，囂張跋扈，給我鳳家惹禍，不用祭告祖先，我親自取他的狗命。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我們鳳家的笑話，都給我夾起尾巴，一心修煉，……”
鳳鳴山鳳家駐地，鳳南天火冒三丈，大發脾氣，召集鳳家所有在家的筑基修士，滔滔不絕的大罵了半個時辰。
其中，赫然有王茹清在內。
原來，鳳如山的軍功排名，放在整個岐山境是毫不起眼，但整個新葉城地區，卻是只有這么一枚精英軍功牌，鳳家有了軍方的支持，最近幾十年可謂順風順水，鳳家的子弟，自不免水漲船高，平時說話辦事，口氣也粗了不少。
5年前，鳳凌邡又結丹成功，鳳南天見鳳家興旺在即，前景一片大好，自然老懷大暢。
但鳳南天人老成精，知道鳳家根基太薄，家中子弟窮兒暴富，如果不知天高地厚，招搖過甚，一個不小心，就會給鳳家帶來滅頂之災。
近幾年鳳家堡附近經常出現一些陌生的金丹，所為何來，他豈能不知。
因此，隔三差五，鳳南天就召集鳳家子弟敲打一通，連王茹清也不例外。
昨天，一名鳳家子弟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在新葉城中打傷了一名散修，鳳南天毫不猶豫的廢了那個后輩的修為，殺雞駭猴之意，昭然若揭。
鳳如山離家之時，別說道侶，連侍妾也一個沒有，里里外外，都是王茹清出面打點，用慕容雪菲的話說，就是兩人沒少哼哼唧唧。
現在鳳如山如此這般，前車之鑒不遠，鳳家自然沒人再去為難她，有了大把的靈田練手，再加上鳳南天的刻意照顧，王茹清2年前筑基成功。
鳳南天征求王茹清的意見，索性做主，傳了王茹清一套真正的功法，不再是侍女身份，至于到底算什么，要等鳳如山回來再說了。
慕容雪菲，鳳南天可不敢得罪。
“師妹，鳳如山不和雪兒安安穩穩的發財，又去冒險獵取軍功，這小子，還真不安分。”
慕容雪菲突然增加了一大筆軍功，慕容峰自然關心。
“峰哥，這未必是鳳如山的主意，大概還是雪兒的意思居多。聽說林飛鳳幾乎同時成了岐山境的第二名，我估計他們是在一起，而且又有什么古怪，這么大一筆軍功，肯定不是老老實實的擊殺妖族所得。”
作為天元派負責情報的長老，楊紫燁對岐山境的排名，本就要有所關注，事關林飛鳳，自然特別留心。
“林飛鳳？碧水門那個？他們又混在了一起？”
慕容峰很想不通。
“我打聽了一下，應該是的。”
林飛鳳的行蹤，碧水門并沒有特別保密，楊紫燁想知道，沒有絲毫的困難。
“以雪兒的脾氣，鳳如山這小子，現在很不好受吧。”
慕容峰同情的搖搖頭。
知女莫如父，鳳如山，現在確實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