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昆侖派
“哈哈，鳳老弟，公孫愚是昆侖派弟子，李宏明是五行門高足，萬寧要塞六大名將之一的梅淵凡是流云宗年輕一代的希望之星，和公孫愚互不服氣，天下四大超級宗門，有三家牽涉其中，鳳老弟，你運氣可真不錯。”
端木靖見鳳如山到現在才半遮半掩的提起公孫愚的事，雖然對他的小心謹慎有幾分欣賞，心里忍不住又有幾分好笑。
這等大事，又如何能瞞過他的耳目，鳳如山的來意，也是再明白不過的事，如此的吞吞吐吐，實在不是干大事的做派。
“端木大哥，你說這是流云宗聯合五行門對付昆侖派？”
慕容雪菲大吃一驚，四大超級宗門的爭斗，可不是她能插得上手的，她一點不想卷入其中。
“慕容多慮了。這只是幾個小輩間的斗法，和宗門扯不上多大的關系。四大宗門，即使不算附屬的勢力，嫡系的化神神君都在兩位數以上，幾個小金丹，就是再優秀，不到元嬰，根本絲毫影響不到宗門大勢，頂級宗門，每年隕落的天才修士，不知道有多少，死了的天才，也就不是天才了。”
端木靖舉杯抿了一口，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個落寞的老人。
“哦。”
慕容雪菲松了一口氣，四大宗門，當然不俗，但僅僅是金丹真人之間的斗法，她倒不怎么害怕。
“就是小金丹的爭斗，我們也只能在旁邊看著，四大宗門，嘿嘿。”
鳳如山尷尬的一笑，慢慢把自己的酒杯加滿。
公孫愚也不過是金丹后期，卻手握重兵，位高權重，號稱名將，換成一般的修士，登上那個舞臺都難，輝煌什么的就更不用說了。
“李宏明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司馬，后勤處又不是五行門的后勤處，還輪不到他一手遮天。”
端木靖微微一笑，慢慢的喝起酒來。
“端木兄，后面對前線的將士如此的不配合，上面就不想辦法解決嗎？”
鳳如山心里拿不定主意，只好隨口敷衍。
一旦知道公孫愚是昆侖弟子，他就明白，公孫愚的承諾，絕非信口開河，只要他幫了公孫愚這個忙，鳳家堡，無疑會迎來幾千年來最好的機會。
近來的鳳如山，越來越明白一個強大的家族意味著什么。他很希望鳳家堡抓住這個機會。
但不要說他對昆侖派在岐山境的情形一無所知，應不應該親近昆侖派，無從判斷，就是眼前的端木靖，也不會毫無緣由的為了幫他而惹上五行門。
問題是，他根本不知道，端木靖會要求什么樣的代價。
而鳳如山，絲毫不想欠端木靖的人情。
欠人情容易，等到還得時候，端木靖，可不是一個好伺候的債主。
“鳳老弟，真的出現一個上下完全一心的戰部，才是個大麻煩。你想想妖族的戰部就知道了。”
端木靖一點都不著急。
人類戰部，雖然也是由各大宗門的弟子組成，但整體而言，戰部隸屬于軍方，宗門的特色，在戰部中幾乎沒有明顯的表現。相比之下，妖族的戰部，家族色彩更濃，自然就更加上下一心，但妖族戰部的戰斗力，長遠來看，并不比人類戰部更強，其中的原因，至今沒有定論。
鳳如山更不清楚，這也不是他應該關心的問題。
“端木大哥，你有辦法讓李宏明放行？”
慕容雪菲見鳳如山又亂扯些不著調的東西，知道他不愿意首先開口，她卻不屑于斤斤計較于這些細節。
交易的結果，最終起決定作用的，還是雙方的實力，細節當然很重要，但過于注意細節，慕容雪菲認為大可不必。
效率太低，而且會錯過很多機會。
“哈哈哈哈，慕容好氣魄，我們兩個大男人，讓你見笑了，沖著你這句話，三天后，你們只管去后勤處領取物資，別的交給我了。”
端木靖笑得甚為歡暢。
“老端木，這可不像你啊。”
聽了端木靖的簡單講述，宇文云濤微微有點奇怪。
“老宇文，我端木靖一生以智計自詡，算計了一輩子，處處不肯后人半步，最后卻落得如此下場，難道完全是天意？我挺羨慕鳳如山的，如果當年阿珠不死，有她在，我也不至如此，就算我幫阿珠一把吧。”
端木靖看著窗外的夕陽，眼神迷離，一時間，竟是俊美異常。
“我問了一下，公孫愚打算順手幫幫鳳家堡。老端木，鳳如山如此謹慎，應該不是涼薄之人。”
“無所謂了，人心，永遠都算不清，也沒法算，只能拿心去換，可惜，我明白的有點晚了。量大福亦大，機深禍亦深，嘿嘿，老宇文，你替我向仇無恨打聲招呼。”
“沒問題，這對老仇是小事。”
“本來就是公孫愚張羅過來的東西，李宏明這么做，除了梅淵凡的原因，也有南宮小三的意思吧。”
“老端木，我擔心南宮羽未必會就此罷手。”
“那就是鳳如山的麻煩了，我們只管喝酒，老宇文，干！”
“干！”
兩人舉杯輕輕一碰，卻都只喝了一小口。
萬寧要塞東北100里不到，有山名崀山，風景蔚然，林壑幽美，鳳如山和慕容雪菲把物資交給公孫愚，公孫愚大為高興，邀請他們“觀摩”他的第一次行動，慕容雪菲欣然答應。
戰前的各種準備工作，自然用不到慕容雪菲和鳳如山操心，閑暇下來的二人，早聞崀山之名，修煉之余，忍不住來游玩一番。
二人逛了半日，慕容雪菲略感疲累，在山頂找了一塊大石歇息。清風拂面，遍體生涼，放眼四顧，但見峰巒如聚，波濤如怒，二人從前都沒見過正規戰部的行動，談談說說，不由還是扯到后天的戰斗。
“鳳如山，你覺得公孫愚的計劃怎么樣？總體上說，妖族和人類，誰占的便宜大些？”
“師叔，我哪里懂這些。不過公孫愚號稱名將，應該有自己的道理吧。”
鳳如山苦笑不已。
按鳳如山的估計，公孫愚有了合意的裝備，又不能與妖族正規戰部決戰，應該組織精銳的小隊，潛出堡壘，襲殺妖族非正規的小隊，以削弱妖族的戰力，是為響尾蛇防御的精要。
不料公孫愚的計劃，卻是進攻妖族的堡壘。而且選擇的對象，不是和人類接壤的三星口堡壘，而是繞過三星口堡壘，直接襲擊其后的大窩鋪堡壘。
閑談之中，公孫愚毫不隱瞞的向鳳如山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設想，其中除了示好的成分，多少也不無炫耀之意。
鳳如山運來的裝備，在整個計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公孫將軍，我不懂戰將，只是這樣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
大窩鋪堡壘，易守難攻，如果不能一擊得手，師老堅城之下，妖族前后夾擊，截斷公孫愚歸路，很有可能全軍覆沒。
鳳如山的擔憂，很有道理。如果不是此舉風險太大，料來大窩鋪堡壘早就易手，何須等到近日。
妖族的戰將，也不會毫無準備。
“哈哈，鳳老弟說的不錯，大窩鋪堡壘確實稱得上易守難攻。不過有了這批射程80里的靈彈，大窩鋪的防御，和一張紙差不多。這批靈彈，用光了我全部的人情，還多虧鳳老弟幫忙，要不然，計劃再好，也是枉然。李宏明，嘿嘿。”
一般的靈彈，射程從20到40里不等，同樣的靈彈，堡壘里的有各種陣法加成，射程比進攻方稍遠，自然略占優勢。
公孫愚的這批裝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射程80里的靈彈，這樣的特制靈彈，自然非常珍貴，本來就不是常規武器，也怨不得公孫愚不愿意走普通運送的路子。
“公孫將軍，三星堡壘比大窩鋪堡壘規模更大，對我方的威脅也大得多，為什么不進攻三星堡壘？”
鳳如山卻不知道他運送裝備的詳細情況，不過看公孫愚的表情，也明白有了這批加長射程的靈彈，對大窩鋪堡壘的進攻，難度大大降低。
至于其中具體的細節，相信公孫愚的參謀部，會拿出一個完美的方案，他對這些一竅不通，當然不會關心。
但三星堡壘明顯比大窩鋪堡壘價值更大，即使有什么意外，全身而退難度也小得多，安全性更好，他想不通為什么公孫愚要舍近而求遠。
“哈哈，鳳老弟，這批靈彈甚不易得，就是我，想再搞一批，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當然要發揮最大的效用。拿下三星堡壘，看上去作用更大，實則不然。響尾蛇防御，還是防御，拿下三星堡壘，就失了響尾蛇防御的韻味。”
公孫愚哈哈一笑，意態甚豪。
原來，公孫愚不僅要拿下大窩鋪堡壘，而且要守住大窩鋪堡壘，其實也不是要守住大窩鋪堡壘，而是以大窩鋪堡壘為誘餌，引誘妖族來收復大窩鋪堡壘。
在公孫愚的計劃中，攻下大窩鋪堡壘之后，他的戰部全部撤離，接替戰部防守大窩鋪堡壘的，是萬寧要塞中幾個小家族及一批散修。
大窩鋪堡壘位于妖族的“后方”，這顆釘子，處在妖族幾個堡壘的交通樞紐之上，置之不理，妖族的種種調度大為不便，妖族必然不會甘心。而妖族想要攻下大窩鋪，沒有加長射程的靈彈，就如鳳如山所言，大窩鋪，確實易守難攻，公孫愚的戰部在外游弋，尋機殲敵，進退自如，甚為主動。
至于最后能不能守住大窩鋪，大窩鋪防守的人類修士，會付出什么樣的代價，鳳如山沒敢問，公孫愚也沒說，顯然，公孫愚也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他關心的，是自己戰部的得失。
鳳如山也不關心。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看客，無論結果如何，他什么也改變不了。
但是，慕容雪菲很不高興。
在戰場上有死有傷，慕容雪菲當然沒有什么想法，她自己數次生死懸于一線，也親手殺了不知多少妖族，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上了戰場，就應該有這份覺悟。
但對公孫愚放棄三星堡壘而選擇大窩鋪堡壘，并且以大窩鋪堡壘為餌，為自己的戰部創造戰機，置大窩鋪里的人類修士生死于不顧，完全是利用他人為炮灰，為自己積累戰功的謀劃，慕容雪菲很是反感。
本來，無論她感覺怎樣，這也不是她插得上手的，她還不至于如此的天真。但偏偏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超遠射程的靈彈，是她親手運進萬寧要塞，為此，慕容雪菲非常郁悶。有幾次都忍不住要質問公孫愚。
可惜，兩種方案最終的得失，她根本沒能力評價。就是心里怨氣再大，也只能悶在心里，在這件事情上和公孫愚爭論，即使以慕容雪菲的奔放，也不敢想能有什么好的結果。
公孫愚敢謀劃這么一套行動方案，自然有一套說辭，而且可以肯定，那套說辭，必然不會留下什么漏洞，即使有漏洞，也不是慕容雪菲可以發現的。
公孫愚號稱名將，慕容雪菲對戰將，幾乎一竅不通。
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以消滅妖族的有生力量為主，不正是響尾蛇防御的精髓嗎？誰也不能說公孫愚這么做有什么不對。
別人不能說無所謂，鳳如山也不能說，就關系甚大。慕容雪菲滿腔怨氣無處發泄，鳳如山，又成了可憐的出氣筒。
“哼，他的道理，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而且是別人的骨枯。唉，端木靖一定知道其中的關鍵，鳳如山，回去你別忘了問問端木靖。”
慕容雪菲也沒辦法，這又不是鳳如山的地盤，她只是忍不住發發牢騷而已。
“師叔，公孫愚說得有一定的道理，只要準備充分，大窩鋪未必守不住。聽說這次報名去大窩鋪的家族得到了充足的物資保障，而且大部分是志愿的。”
“志愿？志愿不志愿的誰說得清。就算志愿，守住大窩鋪的獎勵，又不要花費昆侖派一塊靈石，公孫愚還是以權謀私。”
“師叔，師叔小心！”
鳳如山正要再說些什么，突然心神一動，一股危險的氣息油然而生，不及思考，一把撲到慕容雪菲。
“嗤！嗤！”
兩道淡淡的黑影閃過，閃電般沒入鳳如山的體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