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虛實
“……三叔，端木長老，大概就這樣。”
鳳凌邡講完新葉城戰部和管忠飛的情況，默默地喝酒，不肯多發一言。
也許是夏琪琪自己也不知道，也許是她不愿多說，告訴了張淼找過管忠飛的事情之后，她和鳳如山又東南西北的瞎扯了一大通，直到慕容雪菲過來，她才告辭回了新葉城，不過后面話是不少，有營養的，卻是一句沒有。
事涉戰部，鳳如山當即決定先聽聽鳳凌邡怎么說。
鳳凌邡頂著他軍需處從事的名頭在新葉城晃蕩，對戰部、對管忠飛的了解，自然是最權威的。
但新葉城的戰部，實在沒什么好說的。
鳳鳴山處在岐山境的東南角，算是岐山山脈的一條支脈，本身沒有什么戰略價值，新葉城更是無足輕重，因此，雖然軍方在新葉城也駐扎了一支300人的戰部，卻是預備戰部，說穿了，就是軍方老弱病殘養老的地方。
顯然，管忠飛作為這么一支戰部的統領，也絕非夏琪琪口中的天縱奇才，從夏琪琪到新葉城多日，還沒有去拜訪這個師兄也看得出來。
據鳳凌邡言道，管忠飛出身碧水門不假，說是碧水門弟子也不為過，但卻是最普通的外門弟子，煉氣期就一個人在外闖蕩，被一名戰將收留，后來也成為了一名戰將。結丹后勉強評上白銀戰將，已經400多歲，做人規規矩矩，任勞任怨的幫軍方收集材料，倒也算稱職。
現在是人妖戰爭時期，新葉城戰部的任務，比之平時，增加了不少。
碧水門在軍方的實力，在頂級宗門中算是比較差的，聽說管忠飛成為白銀戰將之后，碧水門對管家還不錯。但軍方將領，習慣上總是有意無意的淡化自己的宗門角色，突出自己的軍方色彩，因此，管忠飛對碧水門的真實感覺，鳳凌邡卻說不出個一二三四。
“嘿嘿，玄靈派決心不小啊，竟然選擇這個時候強力打壓離火宗，不知道碧水門會不會跟進。不過玄靈派為什么要挑了新葉城這么一個無足輕重的地方來昭示自己的態度，劍走偏鋒，有點意思，難道是天一門要有大動作？”
聽了鳳凌邡的介紹，端木靖心中一松，隨后卻又眉頭緊皺，不管不顧的喃喃自語起來。
“端木大哥，這和我們鳳家堡有什么關系？”
端木靖說的什么，慕容雪菲完全聽不懂，她也不關心，她只想知道此事對鳳家堡會有什么影響，她又能做些什么。
“哦，慕容，你說什么？此事和鳳家堡沒什么關系啊，……。”
按照端木靖的理解，張淼找上管忠飛，無非是想讓管忠飛看在碧水門和玄靈派友誼的面子上，對他接下來的行動有所支持，由此推斷，張淼的目標，絕非鳳家堡。
對付一個小小的鳳家堡，哪里需要戰部的支持。
不是鳳家堡，自然就是離火宗了。
玄靈派支持百巧門對離火宗有些動作，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類似的事情，每時每刻都在上演，也是修仙界的主旋律之一，但玄靈派選擇的時機，卻頗堪玩味。
此時的鳳家堡，雖然本身不值一提，卻很是吸引了不少關注的目光，玄靈派的動作，自然瞞不過有心人，實際上，按端木靖的說法，玄靈派根本也不想瞞人，反倒有很大的可能是特意做出來給人看的。
目的嗎，就是顯示玄靈派的決心。
祝融火爐的“重災區”，當然在岐嶺境，最“恨大仇深”的宗門，非天一門莫屬，天元派能和飛靈派合作，在岐山境呼風喚雨，獲益豐厚，天一門肯定也會想在岐山境找個盟友，阻擊一下天元派，玄靈派是天一門理所當然的選擇。
可惜，天一門和玄靈派的合作，卻并不如想象中的一帆風順。
無他，兩家以往沒什么交情，而共同的利益，也不像天元派和飛靈派一般看得見、摸得著。
飛靈派是直接從祝融火爐中得到好處，而玄靈派卻是只能減少“競爭對手”的收益，兩者說起來差不多，但具體到執行具體事務的宗門甚至修士個人，感覺上的差別就太大了，他們的積極性，自然比不得飛靈派的“同行”。
因此，也許玄靈派的最高層對祝融火爐事件重視程度并不低，但越往下面，對與天一門合作的態度就越是一種無所謂的心態，最終的效果，就不難知道。
當然，如果玄靈派僅僅是想顯示自己的決心，在隨便哪一個熱鬧的修仙大城市對祝融火爐有所動作，效果都不會比離火宗差，但玄靈派偏偏選擇了離火宗這么一個和祝融火爐有點聯系，卻是小的不能再小了的聯系的宗門動手，其間的味道，就很有幾分古怪了。
“……，慕容，我估計是天一門要有大的動作，急需玄靈派給予支持，至少是心理上的支持，說不準還承諾了一些好處，玄靈派對天一門的行動不樂觀，卻又眼饞萬一勝利后的分紅，才來了這么一出不上不下之策。”
收拾鳳家堡，滿足了天一門的要求，至少是部分滿足了天一門的要求，而無論天一門最終結果如何，百巧門的壯大和離火宗的萎縮，總是玄靈派扎扎實實的成果。
“哦，是這樣啊，那就是對鳳家堡沒什么影響了。”
慕容雪菲興致缺缺。
端木靖雖然說得熱鬧，但是過程中有太多的“假設”和“如果”，以他們手中的情報，根本無法證實，只是端木靖的設想而已。
更關鍵的是，無論端木靖所言有沒有道理，是真是假，這盤棋太大，和鳳家堡又沒什么關系。慕容雪菲當然懶的理它。
她雖然是天元派弟子，顯然不準備回去幫忙，天元派和天一門的勝負，也不用她操心。
“端木長老，如果天一門占了上風，玄靈派會不會趁勢將離火宗徹底打垮？假設天一門失利，玄靈派會不會拿我們鳳家堡出氣？我們要不要準備些什么？”
王茹清有意無意的看了鳳如山一眼。
王茹清對玄靈派下的大棋興趣也不大，她也不懂頂級宗門之間的分分合合，她只關心鳳家堡。不過她在慢慢的學習端木靖滿口“假設”、“如果”的思維方式。
當然，她現在還只能“假設”一步，下面的“如果”，她就不能繼續推演下去。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要看當時的具體情況。新葉城真的完全成了玄靈派的地盤，除非到時候鳳老弟結嬰，將不會再有鳳家堡的生存空間，不過現在預為之謀，為時尚早，中間變數太多。”
一如既往的，一旦涉及具體的事務，端木靖的話語，頓時模糊了起來。
至于是他不愿意說還是真的不擅長，就只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了。
離火宗在新葉城樹大根深，除非玄靈派從自己宗門派來大批的人手，否則的話，只靠百巧門的擠壓，想徹底擊垮離火宗，不是三天五天就辦得到的。
真到了那么一步，飛靈派也不會袖手旁觀。
新葉城算不得什么，鳳鳴山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飛靈派岐山境第一宗門的面子，卻不能任人踐踏。
“小清，無論離火宗和百巧門的最終結果如何，最先遭殃的，總是外圍的小家族，你要不怕累，我們可以想辦法招攬一些受到玄靈派打擊的小家族中有一技之長的人才。就用我委員的名義成立一個調和火焰研究的鳳鳴山分會，家里出一點靈石，讓他們來申請小項目，合適的就留下，不合適的找個借口打發了。”
申請項目，當然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
鳳如山見王茹清掩飾不住的失望之色，不由隨口說道。
研究分會并不是他的首創，而是華夏大陸流行的做法，各委員有權以委員會的名義成立分會。當然，做出成績之前，經費絕大部分要自籌。
只要你不向委員會要靈石，委員會才不管你分會“研究”些什么項目。
“嗯，老爺說得有道理，現在我們鳳家堡有將近100個筑基修士，就算是從外面招來幾十個筑基修士，也不是大問題，到底要優先召些什么樣的人呢？都是誰來負責？……。”
王茹清一愣，思緒瞬間從岐嶺境的“大勢”轉移到鳳家堡最具體的“小事”，速度之快，絲毫不下于元嬰真君的瞬移，令鳳如山很是無語。
鳳凌邡更是想不通，張淼和管忠飛喝頓酒，怎么就喝出了一個鳳鳴山研究分會，還幫鳳家堡喝出幾十名筑基修士。
要知道，現在的鳳家堡，筑基修士全是鳳家子弟，而且大部分姓鳳，極少數不姓鳳的，也是鳳家上門女婿的后代。
像鳳家堡的這樣的小家族，根本沒有可能從小培養不相干的外人，而筑基的散修，沒有特殊的原因，也不大愿意加入到這樣的小家族來。
“好神奇的一頓酒！鳳家堡，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啊！”
鳳凌邡看著周圍一張張對此毫不意外，好像天經地義一般理所當然的面孔，心里嘆了口氣，卻什么也沒說。
鳳凌邡可以什么都不說，駱鋒陽，就沒有這么瀟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