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七章走為上
“嘿嘿，后面這兩個家伙還真難纏，就不怕我在前面有埋伏！這兩個陰魂不散的家伙！無論如何，也要撐到小孤山，他媽的，就算老子累死，你們也別想好受。老司馬，我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西門千掏出一個玉筒看了兩眼，眉頭一皺，小聲嘀咕了兩句，像是在計算著什么，片刻之后，西門千點點頭，張口吞下一顆鮮紅的丹藥，雙腳紅光一閃，腳下的銀色飛劍輕輕一顫，微微的向東轉了個方向，速度陡然快了半分。
西門千原來的計劃，一點也不復雜，三個字：走為上。
充分發揮自己飛行飛劍長于飛行的優勢，將對手拖垮、拖死，最后去小孤山，由司馬慎完成最后一擊。
至于埋伏什么的，就連司馬景云，司馬慎都不愿意他們直接面對錢余恨，更何況其他不相干的人。
朋友遍天下，知己兩三人，西門千之類的可以完全相信的朋友，確實不是隨隨便便找得出來的。
不過計劃再好，也趕不上變化。
龍乘風和錢余恨的頑強，大大出乎了西門千的意料，以致他不得不劃了一個大大的弧形，比原計劃的行程，遠了三倍不止。
這對西門千，也已經達到了極限。
至于錢余恨、雷懿凡有沒有其他的手段，會不會就這樣如司馬慎所愿，西門千對兩人知之甚少，根本無法估計，也不去多想。
那是司馬慎應該考慮的。
他，已經盡力了。
“師姐，西門千這是要拼命了！司馬慎能有西門千這樣的朋友，想必他自己也是一個值得信任之人。”
鳳如山眉頭緊皺，左手的小葫蘆轉個不停。
“鳳如山，西門千很可能是司馬家的子弟，為了司馬家，拼命也很正常。不過這樣飛，西門千自己也不好受。司馬慎還沒有拿到小回陽丹，擺脫不了錢余恨和龍乘風，對司馬慎的傷勢能有什么好處？真想活活累死他們兩個？難道司馬慎還有別的幫手？錢余恨不會想不到吧？”
林飛鳳也是迷惑不解。但鳳如山對司馬慎為人的判斷，她卻不以為然。
事實上，林飛鳳對司馬慎是什么樣的人根本不感興趣。不過她知道鳳如山說起司馬慎的性格，只是隨口提起，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需要有人幫他梳理一下。
鳳如山雖然沒有飛行飛劍，但他和林飛鳳，包括小黑可以輪流進仙府休息，簡單的飛行這么一段時間，對他們當然是輕松加愉快，除了小紅有點不高興。
鳳如山讓小紅對張明峰的儲物袋之事保密，小紅卻想趁機敲他一筆靈石，鳳如山這次，卻毫不退讓，堅決不讓小紅外出仙府看熱鬧。
鳳如山可以預見，以后的日子里，仙府里一定非常“熱鬧”，小紅左右逢源，日子會過得更加滋潤，他如果想保持一點點地位，就不得不強硬一點。
慕容雪菲和林飛鳳，每一個他都不愿意招惹，也惹不起，只好從小紅這里想辦法。
“師姐，我不知道！司馬慎的幫手不太好找，龍乘風對此應該會有所防備。估計司馬慎有錢余恨想不到的殺手锏，小回陽丹，說不準只是司馬慎的一個幌子，西門千決不會平白無故的飛這么一趟。師姐，他們幾個我都不熟悉，心里沒底，哪敢胡說八道。”
既然無法擺脫，西門千仍然一意孤行的飛個不停，如此的大違常理，鳳如山想不出一個合乎邏輯的解釋，自然不能放心。
“鳳如山，我們一直都是在三百丈的高空飛行，料來錢余恨也發覺不了。我們自己小心點就行了，你別想這么多了，殺不殺龍乘風的，我無所謂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們回去吧”
對這幾個人，林飛鳳更不熟悉。
“師姐，沒事。無論怎么說，我們有仙府，總是占了大便宜，我就是有點奇怪，西門千這樣明擺著兩敗俱傷的做法，龍乘風為什么也會跟著發瘋。事出反常必為妖，難道龍乘風有什么底牌？既然為了殺司馬慎如此不惜代價，為什么當初還要無端偷襲師姐？他到底是什么人？”
鳳如山以前的對手，當然不可能都是熟悉的人，大多數還都是陌生人，熟人極少。陌生人，他并不擔心，但行事如龍乘風一般詭異難測的陌生人，卻甚為少見，他不得不特別小心。
“鳳如山，人心如海，你去仙府里休息一下吧。”
林飛鳳大感心疼。
林飛鳳結丹多年，多次與人爭斗，自然不會沒有一個對頭，但會如龍乘風這般，既不處心積慮的找自己報仇，又當著鳳如山的面暗算自己，對林家的報復毫不介意的人，她卻一個也想不起來。
“師姐，我沒事。后來我仔細的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他當初借流匪之手偷襲師姐，很可能只是臨時起意，他也許是想借此打擊我們林家，也許是有別的目的，未必是真的和師姐個人有什么仇怨。此人心狠手辣，行事果決，實在不好對付。凡事皆有因果，龍乘風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只是我暫時想不到而已。”
鳳如山輕輕的搖搖頭，舉起酒葫蘆喝了一口。
“鳳如山，我既然沒死，總有一天會知道他是誰，現在你別想這么多了。”
“我們林家！要真是我們林家，哪來這么多麻煩！”
林飛鳳心中一震。
針對林家，又對飛靈派弟子毫不留情，一個影子悄然浮現，不過此事太過敏感，她不愿鳳如山和碧水門真的鬧成勢不兩立的局面，想了想，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悄悄的握住了鳳如山的右手。
“這個樊強是什么人？一身水系功法倒是頗為不俗，可惜了。嗯，姓樊的應該是龍乘風找來的幫手，龍乘風能招來姓樊的相助，想必自己也不簡單，嘿，嘿，要是老西門再帶過來幾條惡狗，錢余恨呆在基地做了縮頭烏龜，也只能走那最后一步了。唉，司馬家，司馬家。”
司馬慎全身衣衫破碎，腹部有一個大洞，一條右臂更是不翼而飛，看上去很是凄慘，不過他對此根本不以為意，簡單的察看了一下雷強和袁濤的儲物袋，看了看左手中的黑劍，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長嘆了一口氣，凄然一笑，盤膝坐好，張口將黑劍吞入腹中。
奇異的一幕出現了。
司馬慎身上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斷臂處更是冒出一團血霧，血霧越來越凝實，漸漸顯出一條手臂的樣子，看起來用不了多久，就會生出一條新的手臂。
旁邊的司馬景云靜靜的為司馬慎護法，臉上露出濃濃的悲哀之色，對此異象卻是見怪不怪。
司馬慎以身飼劍，其實他的肉身已經死了，現在他的肉身不過是相當于一塊“靈石”，為暫時寄托于黑劍中的元神提供能量，再重的傷勢，在這塊“靈石”內的“靈力”沒有耗盡之前，根本對司馬慎沒有任何影響。只要耗費些許“靈力”，“修復”起來很是方便快捷。
司馬景云自己沒有修煉以身飼劍的秘法，對司馬家這門最慘烈的手段，卻毫不陌生。
“老六，該說的都說了，你回去吧。可惜這次來的不是錢余恨。不過以錢余恨的底蘊，他不可能有太多的走狗，老西門會帶著錢余恨過來的。”
半個時辰之后，完好如初的司馬慎解下自己的儲物袋，從中拿出一件暫新的法袍，連同雷強和袁濤的儲物袋，一起遞給司馬景云。
“四哥放心，司馬家一定會發揚光大，決不會就此斷了傳承。”
司馬景云接過三個儲物袋，深深地對司馬慎鞠了一躬，默默地轉身離去。
借助于司馬家血脈彼此感應的秘法，司馬景云毫不費力的將身后的雷強和袁濤引到司馬慎的埋伏之處，而暫時擁有了器靈的黑劍也不負所望，雖然雷強的戰力不俗，給司馬慎造成了一點小麻煩，最終司馬慎還是將兩人擊殺。
袁濤的儲物袋，一看就是來自落日城的散修，自然是錢余恨的幫手，但雷強的儲物袋中，除了一些對戰斗有幫助的東西，卻幾乎沒有任何多余的零碎，表明身份來歷的物品，更是一件皆無，這種做派，一看頂級宗門弟子的風格，他們習慣了身后有強大的后勤保障，用不到的一切都留在宗門之中，儲物袋中，不會帶些亂七八糟的玩藝。
而見到黑劍的異狀瞬間，司馬景云就明白了一切，震驚、悲痛之余，對司馬慎的犧牲為司馬家所帶來的一切，更加珍惜，毫不猶豫的接受了司馬慎的安排。
司馬慎的任務是清掃司馬家的仇人，他的任務，是管好鳳舞基地，將司馬家發揚光大，他的戰場，不在這里。
以身飼劍，黑劍的威能消耗的是司馬慎的生命，當然有耗盡的時候。接下來，無論司馬慎能不能擊殺錢余恨，司馬慎自己的命運，都無可挽回，司馬景云留在此處，都毫無價值。
“呵呵，老西門，這一次，你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司馬慎眼中精光一閃，雙手掐訣，整個人漸漸的氣息全無，和周圍的巖石一般無二，再沒有一絲生命的波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