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五章羊腿
“多謝慕容前輩。鳳前輩，我記得老朱烤魚也挺拿手的，味道很獨特，讓人回味無窮。”
“聽說慕容雪菲服過駐顏丹，我要是有駐顏丹，不用在容貌上花費功夫，說不定也能結丹。嘿嘿，鳳如山靠駐顏丹勾搭慕容雪菲，攀上了天元派，即使有再多的駐顏丹也不夠用，哪里還能想起我來。”
龐秀淡淡的說了一句，對慕容雪菲的挑釁不再理會。她雙眉微皺，顯然正在權衡新方案的優劣，根本沒心思搭理慕容雪菲小孩子一般的負氣之舉。
她自己有了筑基丹，再也沒有想起過鳳如山，鳳如山有了駐顏丹，想不起自己，雖然可惡，也無可厚非。
“阿秀姑娘”真名龐秀，看上去五十多歲，一身淡紫衣裙，個子不高，身材略顯豐滿，膚色白皙。一張瓜子臉，下巴略圓，一雙大眼，眼角幾絲魚尾紋，雖然經過精心的打扮，但雙眼中疲憊，卻無論如何掩飾不了。
在端木靖的情報中，對“羊腿”的評價不多，只有三個字：工心計。
在魯家的八人之中，龐秀屬于智囊型人物，和魯仲明夫妻合璧，他們的意見，對魯家分量很重。
“師叔，小火昨天煉的那柄飛劍水平怎么樣？”
“好你個老朱，守口如瓶朱玉北，果然名不虛傳啊！師叔真是的，一個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和一個筑基期的老太太較真，唉。”
鳳如山心中嘆了口氣，不去理會為什么他是“鳳前輩”，而朱玉北卻成了“老朱”，先伺候好慕容雪菲再說。
眼前的場合，顯然不是談論烤羊腿的好時機，對上龐秀，他也擔心慕容雪菲占不到上風。
雖然是魯家主動“投靠”，看上去鳳家堡處于強勢地位，但僅就這場談判而言，事實上并非如此，理論上魯家有很多選擇，并非處于弱勢，相反，鳳家堡才是選擇的余地不大。龐秀，未必需要對慕容雪菲客氣。
“不怎么樣！不過比你強多了，小火自從戒了酒，進步很快，鳳如山，你看端木大哥也戒酒了，你準備什么時間戒酒？”
如林飛鳳一般始終對鳳如山不能忘情，慕容雪菲心里不痛快，但阿秀為了一顆筑基丹棄鳳如山，嗯，和朱玉北，如敝履，慕容雪菲同樣心里不舒服。但顯然，即使心里不舒服，對龐秀不軟不硬的一句朱玉北烤魚也不錯，她也不知道怎么樣應付，只好找鳳如山的晦氣。
當年的糗事，朱玉北講得不多。
至于“鳳前輩”和“老朱”的不同，她根本沒注意到。
慕容雪菲有心情談談羊腿、喝酒，旁人卻大都不明就里，聽的云里霧里，不過，也沒人在乎，大家都在琢磨鳳家堡的新方案。
鳳家堡的新方案，確實很新。
新方案中，鳳家堡不要魯家的保護費，自然，也不會答應有事替魯家出頭，但也不是對魯家不管不問。
鳳家堡要“租下”魯家除了家族所在地等關鍵之處意外外的大部分地盤，租金是每年一塊靈石，租期嗎，先暫定100年，或者到魯家新金丹出來為止，或者，就是到永遠，當然，租期可以慢慢談。
這樣一來，魯家一旦有事，鳳家堡如果愿意，不愁找到出手的借口，當然，如果鳳家堡覺得不合適出手，不出手的借口也是信手拈來。
總之，新方案中，替不替魯家出頭，變成了鳳家堡的權力而不是義務，至少說起來是這樣，至于因不出手而帶來的面子問題，那是另外一碼事。
而魯家也不是一無所得。
首先，鳳家堡一塊靈石的租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等閑之人想對魯家有非分之想，就不得不考慮鳳家堡的感受。
鳳家堡的“保護”實際上還在，不過是由一個明確的承諾變成了一個含混的信號。
而且，最關鍵是魯家可以省下一大筆靈石，至少可以將保護費的“首付”用來干別的事情。
至于租金的損失，那就是沒辦法的事了。不過魯家新金丹產生，可以隨時終止“租賃合同”，想少損失點，就趕快結丹啊！
什么，你說結丹很難？
那就怪不得鳳家堡了。鳳家子弟結丹也不容易。
說到底，既然魯家金丹意外出現了斷層，魯家失去了保護自己現有利益的終極依靠，付出些代價是難免的，鳳如山，不過是將通常情況下魯家付出的靈石換成了他更感興趣的東西而已。
“呵呵，我們打枯榮荒火陣的主意，想挾家族煉器特長以自重。鳳如山反其道而行之，利用煉制枯榮荒火陣的工作機會反制魯家，真不是個好東西。鳳如山一點往日的情分也不顧，和我一個女人較真，小氣鬼。小時候就小氣，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長進。嗯，小火應該就是鳳榴邩了，他突然說起小火干什么？”
龐秀很快想通了鳳家堡新方案的關鍵之處，心中頗有幾分忿忿不平。
魯家將自己的地盤“租給”鳳家堡，必然會有一大批子弟成了閑人，這些人，正好可以為鳳家堡打工，鳳榴邩煉制枯榮荒火陣，正需要人手！
事實上，讓魯家子弟給鳳家子弟打下手，正是鳳如山這個方案的核心，而且他也沒有隱藏這一點。
枯榮荒火陣需求量極大，而且鳳家堡是壟斷生意，握有核心技術，想替鳳家堡打工的大有人在，但魯家子弟訓練有素，是熟練的技術工人，在新葉城算是稀缺資源，鳳如山，盯上了這批熟練工人。
鳳如山，想要魯家子弟先下崗，再返聘，不過這一上一下之間，不知不覺，換了個老板而已。
遺憾的是，即使知道了鳳家堡的打算，魯家也沒有相應的反擊手段。
他們找上鳳家堡，確實是考慮到鳳家堡需要熟悉煉器的人手，魯家在討價還價中可以以此為籌碼，為自己爭取更大的利益。
除了鳳家堡，魯家根本找不到長期需要大量熟練工人的“買家”。
百巧門煉器實力不弱，但百巧門只對魯家少量高級的人才感興趣，煉氣期的“熟練工”，百巧門不缺。
而魯家所謂的高端人才，鳳家堡恰恰不怎么在乎。
慕容家有的是。
鳳如山的計劃，就是舍棄魯家的“保護費”，改變了供需雙方的地位，煉器熟練工人的供應，由賣方市場變成了買方市場。
“小火還不喝酒？可憐的孩子。一個大男人，沒病沒災的，不喝酒像什么話，沒出息。不過他能堅持這么久，這一點像我，有恒心，有耐力，不錯。”
鳳家堡的方案，最初的想法確實是鳳如山開了個頭，但經過了大家精心的研究，是堂堂正正的陽謀，鳳如山不過是最后拍板而已，他一點也不擔心魯家會不答應，細節問題也不用他管，還有時間點評一下鳳榴邩的戒酒之舉。
“我看小火就是欠揍，和你一樣認死理。鳳如山，你記住，哪天讓媽開導開導他，一個大男人，為了一個歌女，哼哼，沒出息！”
宋小慧之死，鳳榴邩至今無法釋懷，對自己兒子的感情生活，慕容雪菲也沒有好辦法。
慕容雪菲根本不關心魯家的長長短短，她不過是來見見喜歡吃羊腿的“阿秀姑娘”，豈料一見之下，一個筑基期的老太太而已，而且身心俱疲，風韻不存，和朱玉北口中明眸皓齒、嬌俏可人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一會事，連一點影子也看不見，她也沒有了較真的興趣。
慕容雪菲忘了，不是每個人都有駐顏丹的。
鳳如山的“租賃”計劃，抓到了魯家的痛處，盡管魯家的人心有不甘，也不得不答應下來，說到底，魯家的金丹長老出現意外斷層，對魯家本就是滅頂之災，付出一些代價，是免不了的。
經過來來回回的扯皮，等雙方合作的框架談個七七八八，已經是半個月之后的事情了。魯家此行來人，無一不是各自勢力的首腦人物，至此多事之秋，也不適合長時間遠離根本之地。
將更具體的細節，交給下面的人慢慢去琢磨，魯家只留下兩名筑基修士，其余的人要返回魯家莊，鳳家堡，為了慶賀雙雙合作愉快，也為了給魯家一個面子，少不了舉行了一個小小的歡送酒會。
“鳳長老，慕容大師，貴公子一表人才，天資過人，又家學淵源，前程不可限量，不知哪家的女兒有這個福氣，能和榴邩公子喜結良緣。小女，……。”
大事定了下來，龐秀明顯輕松了不少，婷婷裊裊的走到鳳如山跟前，輕輕舉杯示意，微笑著對鳳如山和慕容雪菲說道。
龐秀顯然很習慣于就會這樣的場合，喝了幾杯爭春酒吧贊助的一段香，面色紅潤，顧盼之間，巧笑嫣然，倒有了幾分朱玉北口中的風采。
“不行！我不會拿兒子的感情做交易，筑基丹不行，玄嬰丹也不行！”
慕容雪菲正和鳳如山討論“一段香”這個莫名其妙的垃圾名字到底是誰的創意，根本不讓龐秀說完，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她接下來言語。
“慕容雪菲！你，……”
龐秀一下子滿臉通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