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喝茶確實不假,感覺上修煉的應該是水系功法,很沉得住氣,口才不錯,風度很好,修養學識俱佳,真是個人才啊!金岳真蟾的骸骨,我沒拿出來,拿出來也沒用,白白給我們自己找麻煩。”
朱玉北口中感慨,卻并沒因此感到氣餒,眼中升騰起強烈的斗志。
物稀堂五色翎,并不是秘密,臨去之時,鳳如山將給了朱玉北一塊金岳真蟾的骸骨,那是出了真蟾密境后,蘇方和古名分給鳳如山的,不過朱玉北見了木玉以后,就沒想過透露金岳真蟾骸骨的消息。
五階妖獸的骸骨太引人注目了不說,關鍵是木家顯然并不真的打算出售五色翎,木玉對銷售五色翎明顯不熱心,也就不容易上當。
“嗯,老朱,任何人都有缺點,只是我們一下子找不到而已。木玉喜歡喝茶,早知道就找夏師叔帶包好茶來了,夏師叔和陸小羽大師交情不錯,應該有幾罐好茶葉。”
鳳如山對金岳真蟾的骸骨,也沒抱太大的希望。
武夷宗的化神老祖陸小羽,是岐山境公認的茶藝第一高手,也是三位女化神修士中的一個,據說和夏卿嵐關系不錯,經常交流美容經驗,至于真假,鳳如山只能姑妄聽之。
他和夏卿嵐見面的機會不多,見面了最多也就是喝杯酒,沒機會一起品茶。
他也不喜歡喝茶。
“怎么?老鳳,事到臨頭,想起夏師叔了。嘿嘿,就算夏師叔有好茶,也未必會給我們啊,就算給了我們,一包茶葉,也未必要得了木玉的命,這估計夠嗆。”
朱玉北和鳳如山都不懂茶道,僅靠一包好茶,能發揮的作用有限,想以之換木玉的命,更是困難重重。
“不可力敵,只能智取,正面強攻既不可為,只好迂回奇襲,一定會有辦法的,老朱,我再去找荊飛羽聊聊。”
“嗯?我怎么莫名其妙的想起夏卿嵐了?不過,她一定會把茶葉給我的吧。”
聽到朱玉北的調侃,鳳如山對自己突然想起夏卿嵐也覺得不可思議。他并沒有自己回去或者找人去向夏卿嵐討要茶葉的想法,只是無意間順口提一句,就是這“無意間”幾個字,才讓他覺得奇怪。
有困難找師叔,鳳如山很是習以為常,但師叔和夏師叔,顯然是兩回事。不過他不想和朱玉北多說這些,只好滿嘴胡說八道的遮掩過去。
“荊飛羽?他能有什么主意!他不過是暗夜流星的一個刺客。咦,老鳳,我們可以花錢委托暗夜流星去殺木玉,你覺得怎么樣?這樣的門路好找嗎?”
朱玉北眉毛一挑,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
離開物稀堂之后,朱玉北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但物稀堂存放了不少奇珍異寶,戒備森嚴,想在對手的老巢悄無聲息的擊殺一名金丹后期的木家弟子,還要全身而退,談何容易,一時三刻之間,他一個穩妥的注意也想不出來,就是冒險的注意,也是半個沒有。
“老朱,這個,這個不好吧?”
鳳如山驀然一愣。
不辭勞苦的來岐崖境找木家報仇,鳳如山一直心安理得,中間用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他也早有心理準備,但花靈石雇傭暗夜流星,或者任何類似的組織對木家下手,他卻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他只是覺得這樣做哪里不對,但具體有什么“不好”,他也說不出來。
“嗯,老鳳,我們就讓暗夜流星開個頭,只要殺了木玉,剩下的還是由我們親自動手。再說,暗夜流星收費一定不便宜,再多了,我們也沒那么多靈石。”
顯然,朱玉北也覺得花靈石“報仇”,味道怪怪的,雖然報仇的過程中一定會花費大量的靈石,而且他們也已經花了大把的靈石。
仇恨,本來就是世界上最昂貴的事物之一。
“老朱,這不是靈石多少的問題。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和木家沒區別了嗎?木玉的朋友,也可以來找我們報仇了。”
一旦開了這個頭,后面肯定還有比木玉更難對付的,必然會有更多的“委托”,但鳳如山并不擔心這個,或者說,不僅僅擔心這個。
“嘿嘿,讓他們來找我好了,我不怕。老鳳,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付小人,就要采取小人的手段。他們可以花靈石讓荊飛羽去碧水湖,為什么我們就不能讓暗夜流星去物稀堂,難道真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朱玉北也知道鳳如山不是真的擔心“木玉”的朋友日后找他們尋仇。他的問題,與其說是在問鳳如山,不如說是在問他自己。
在這之前,他也沒有借助暗夜流星的念頭。在他的心中,那是“小人的手段”。
“老朱,我也說不好。不過還是覺得不對。狗咬了我們,我們難道要咬回去?”
鳳如山隱隱似有所悟,但是當他仔細一想,卻發現很難講的清楚。
“咬回去就算了,不過可以一刀宰了它。老鳳,其實仔細想想,我們可以借助陶家對付木家,為什么就不能借助暗夜流星呢?我們針對木家購買丹藥、法寶、符篆、陣法,也需要靈石,真正論起來,花靈石買裝備和雇傭暗夜流星,我覺得本質上也差不多。”
朱玉北眼神色閃爍,顯然,他也覺得兩者只是“差不多”而不是“都一樣”,至于差別到底在哪兒,他平時沒有琢磨過,一時之間卻想不清楚。
“老朱,憑良心說,同樣的事情,要是當年去碧水湖的不是荊飛羽而是木家子弟,無論他是有個人原因還是背后有木家的授意,你還會找那名木家子弟報仇嗎?你會以整個木家為報復的對象嗎?碧水門還會給我們這么大的支持嗎?甚至,師叔、師姐還會答應我陪你一起過來嗎?”
正面講不明白,鳳如山旁敲側擊。
“這個,真是木家子弟因為有親朋好友在大黃蜂號上來找我報仇,我也會想辦法替鶯鶯報仇,但是,……。”
但是什么呢?
朱玉北隱隱覺得有點不一樣,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一時為之語塞。
“也許這就是州官放火和百姓點燈的差別吧。老朱,我們再想想辦法,實在不行了再找其他的門路,我就不信,我們新葉城二杰,還對付不了一個木玉,想當年,……。”
當年在新葉城,龐秀跟著魯仲明去了魯家之后,所謂的羊腿三人組,自然不復存在,不過鳳如山和朱玉北關系卻更近了一步,兩人互相信任,配合默契,在小圈子中自稱“新葉城二杰”,也有不少的“豐功偉績”,隨著鳳如山慢慢的回憶起當年的“美好時光”,目光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就是,老鳳,就照你說的辦,那么多大風大浪我們都一起走過來了,還能怕了一個小小的木玉,干他。”
老實說,朱玉北和鳳如山在新葉城時,飛揚跋扈的時候并不多,大多數時間都可謂“苦苦掙扎”,但就是在那些艱苦的日子里,在一次次的苦苦掙扎中,兩個人才真正變成了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聽著鳳如山回憶那一次次的死里逃生,朱玉北覺得渾身的血液一點點熾熱,一點點沸騰起來!
忽然之間,他對“親手”擊敗物稀堂,充滿了自信。
“干他!”
鳳如山霍地站起身來來,目光望向物稀堂的方向。
“鳳如山,又在琢磨木玉的事,迂腐!過來,幫我把這枚兩枚妖丹弄一下,我有用。”
小紅對要否雇傭暗夜流星,肯定有自己的一番高見,不過小紅說了半天,歸結起來就是兩個字:迂腐。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放棄可以有效打擊對手的手段,在小紅看來,實在是蠢不可及。
事實上,小紅認為報仇什么的,整個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非常可笑。想殺人就殺人好了,何必還要自欺欺人的給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弱肉強食,不是很正常嗎?技不如人,有什么可抱怨的?朱玉北,甚至柳鶯鶯,也不是沒殺過人。
可惜鳳如山對它這方面的意見,一如既往的不太重視,小紅笑了他幾次,也就拋在了腦后,它忙得很,也不太關心木玉的死活。
“嗯,小紅,我們從真蟾密境帶出來的妖丹總共就那么幾十個,你別都用完了,記得給師叔留下幾顆。”
接過小紅遞過來的帶有一絲冥氣的妖丹,鳳如山自然認得這兩顆妖丹的來歷。
他并沒有在琢磨木玉的事。
雖然他也很想早日送木玉上路,但有些事,并不是坐在屋子里想得出來的。
“適合煉器的玩藝,你不是都藏起來了嗎!這些慕容都沒用,再說,你不告訴她,她怎么會知道?當年你答應我的異靈珠,還沒買齊呢,都快100年了,……。”
小紅和鳳如山陳谷子爛麻的舊賬,算上三天三夜也算不完,不過現在小紅要讓鳳如山“幫忙”,不宜窮追猛打,只需點到即可。
“我就是提醒你別太大手大腳,這玩藝用一顆少一顆,用完了,可不好買到,浪費了可惜。”
鳳如山頓時頭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