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能有什么大的意外。這個羊脂玉瓶里,不過是裝了一點龍虱蝦的精血,多吸引幾條銀鱗石斑來船頭,給鳳如山、齊伯雄和昆彌鋒一點教訓,殺殺他們的威風而已。江哥,我可全都是為了你好,……。”
也許是因為鄭曉江的猶豫,馬慧娟在床弩架之后,停住了腳步,嘴里不停小聲的嘀咕。
“都是為我好!嘿嘿,馬慧娟,你還不是同樣看慕容雪菲不順眼。我想好了,我鄭曉江要贏,就要贏得光明正大,要勝,就要勝在明處,我就不信,我鄭曉江,還比不上一個過百歲才一重天的垃圾。這個羊脂玉瓶,我不能放,要放,你自己放吧。”
鄭曉江沉默了許久,冷冷的說道,腳步聲響起,是他轉身走了回去。
“哼,鄭曉江,你靠著服用合氣丸,就算能不落鳳如山下風,也不過是欺負鳳如山是個窮鬼,不能證明你就比鳳如山強。合氣丸也是外物,是任何人拿星幣就可以買到的,和羊脂玉瓶,有本質的區別嗎?羊脂玉瓶,至少還是我們自己動了腦子想出來的。”
馬慧娟顯然沒有想到,本來說的好好的,鄭曉江為什么會臨時變卦,氣急敗壞的失聲尖叫道,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靜寂的暗夜,顯得特別刺耳。
“馬慧娟,我不知道合氣丸和羊脂玉瓶有什么不同,但是,我是鄭曉江,我們鄭家子弟,不能偷偷摸摸的做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鄭曉江腳步聲頓了一頓,但沒過多久,他似乎最后拿定了主意,聲音也大了起來,連腳步聲,也似乎比來的時候,輕快了許多。
“呸!狗屁鄭家子弟。見不得人!鄭志祥貪污受賄的時候,會大聲的告訴每一個人嗎。”
鄭曉江的腳步聲漸去漸遠,終至渺不可聞,馬慧娟又等了半炷香的時間,見鄭曉江顯然不會回來了,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狠命的在甲板上跺了一腳,最終還是跟了過去。
“鳳如山,我和馬慧娟,哪個漂亮些?”
鄭曉江和馬慧娟在身后床弩架后爭吵半天,聲音并不大,又是逆風,不用擔心船中央守望塔上的護衛聽到,但慕容雪菲近在咫尺,自然早就醒了,等兩人離去,她沉吟許久,沒頭沒腦的問鳳如山。
“當然是師叔漂亮。師叔,我本來以為馬慧娟如此姿容,又能對鄭曉江,危難之際不離不棄,是個難得一見的奇女子,不料卻如此陰狠小氣,為了一點小風頭,背后用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來暗算同船隊友,羊脂玉瓶,龍虱蝦,嘿嘿,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馬慧娟面容嬌美,巧笑嫣然,細腰長腿,前凸后翹,除了皮膚不如慕容雪菲嬌嫩,也算的是一枚大美女,否則的話,當時身為城主公子的鄭曉江也看不上她,不過,鳳如山不想和慕容雪菲談論這個問題。
龍虱蝦只有手指頭大小,喜歡成群結隊的活動,在雷海中數量眾多,是很多魚類喜歡的食物,銀鱗石斑也喜歡,田園號捕撈銀鱗石斑,也準備用龍虱蝦做誘餌,當然,是在擊退黑鐵蟒之后。
羊脂玉瓶不會浸入海水,能緩慢的發揮其內龍虱蝦的味道,將一個裝滿龍虱蝦精血的羊脂玉瓶吊在船首,確實能增加鳳如山的壓力,不過,到底能引來多少銀鱗石斑,又能吸引幾只黑鐵蟒,就誰也沒有把握。至于能不能讓鳳如山出洋相,更是沒譜的事。
像這種手段,損人不利己,又用處不大,純屬惡心人,馬慧娟會如此行事,讓鳳如山大感意外。
至于鄭曉江和馬慧娟心里對他,和慕容雪菲的惡意,他倒不是特別在意。
他需要在意嗎?
鳳如山在五丈處劈散黑色的水箭,不過是在練習自己對刀氣精準的控制,鄭曉江對此怎么想,他不在乎。
“哦,人不可貌相,那還是她貌相比我好了。”
不料,慕容雪菲卻不肯放過鳳如山。
“嘿嘿,師叔肯定是最漂亮的,當年,……。師叔,我猜馬慧娟來田園號,是她家想趁機低價買下田園號,或者鄭曉江曾經給過她類似的承諾。聽說她老爹是一個小掌柜,這種人,最精于算計,趁人之危,更是拿手好戲。”
鳳如山唉嘆一聲,挖盡心思將慕容雪菲的天姿國色夸贊一番,最后還是胡說八道幾句,想把慕容雪菲的心思,從貌相兩個字上引開。
“哼,她比我年輕。這次看鄭曉江的面子,就算了,下次再讓我碰見她搗亂,鳳如山,你不許憐香惜玉,給我親手殺了她。想不到鄭曉江這小子還不錯,雖然不爭氣,沒品位,還有幾分傲氣。”
慕容雪菲終于心滿意足,不再糾結貌相的問題。
馬慧娟服不服氣自己,喜不喜歡自己,討不討厭自己,她更不在乎。
“嘿嘿,師叔,傲氣,是需要條件的。馬慧娟一個小掌柜的女兒,從小就被教著怎么往上爬,和城主養尊處優的兒子,不一樣。”
鳳如山可不覺得鄭曉江有什么不錯的。
“胡說八道!養尊處優怎么了。你和老朱,嗯,還有老史,小時候還不如小掌柜的女兒,也是成天想著往上爬,怎么一個個都是男子漢大丈夫,至少不像馬慧娟這樣沒底線,連隊友都要背后算計,不要臉!”
慕容雪菲自己,從小當然也可以算得上是養尊處優了。
“哈哈,師叔,我哪里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和老朱不要臉的時候多了,不過師叔不知道,我們都不敢讓師叔知道。師叔,也許是我和老朱,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混,懂得交朋友,最重要的是什么吧。”
自己算不算男子漢大丈夫,鳳如山不知道,但因為隊友強大而算計隊友這種事,他是萬萬做不出來的,至于小掌柜女兒和城主兒子的不同,以后再說吧。
“哼,走吧,一個覺也睡不好。鳳如山,今天好好干,氣死她。一個小屁孩,看我不順眼,我看她是活膩歪了。”
東方海天相接之處,透出一絲嬌艷的紅色,不知不覺,天就要亮了,慕容雪菲意猶未足的站起來,悻悻的收起靜心草編制的蒲團。
三天后的正午。
田園號的甲板上,捕魚手和駕乘人員分成兩組,分別站在左右船舷兩邊,每人手持一架輕型手弩,緊張的盯著田園號周圍海水中時隱時現的黑鐵蟒。
而齊伯雄和郭大志,兩人分別都被一條黑鐵蟒糾纏住,兩條黑鐵蟒全身的鱗甲被擊碎了幾十片,巨大的蟒身上傷痕累累,田園號甲板鮮血四濺,腥臭沖天,兩人跳躍如飛,喝聲如雷,都是大占上風,但一時之間,卻無法給予黑鐵蟒致命的一擊。
“二組,東北,二十丈,準備!”
隨著守望臺上烏彬的大聲喊叫,一條黑鐵蟒上半身猛然鉆出海面,同時蟒尾猛拍,在海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浪花,而黑鐵蟒則借助反彈之力,高高躍起,大鳥般飛向田園號。
“射!”
烏彬見狀,盡力大喝一聲。
“噌噌”聲中,十支弩箭幾乎同時射向空中的巨蟒。
輕型手弩發射的弩箭,威力不大,對二階黑鐵蟒沒有任何威脅,但距離夠近的話,還是勉強可以穿透一階黑鐵蟒的鱗片,而且弩箭上面涂有毒藥,只要能射穿黑鐵蟒的鱗甲,雖不致命,至少可以讓黑鐵蟒暫時失去戰斗力。
躍在半空中的黑鐵蟒,巨大的身子在半空中詭異一縮一扭,幸運的躲過了眾多手弩射出的弩箭,身子重重的砸在田園號的甲板上,蟒尾呼嘯一掃,一名捕魚手只來得及用雙臂擋了一下,立刻斜斜飛起,眼看就要落入海中。
“老齊,這條交給我,都別亂!師叔,救人,昆老大,你自己小心點!”
鳳如山口中大聲呼喝,撲向剛剛落地的黑鐵蟒,
蟒首大口一張,朝著昆彌鋒射出一根粗大的淡藍色水箭,然后巨大的蟒身一縮一彈,整個卷向撲過來的鳳如山。
眼見昆彌峰要應付黑鐵蟒射出的水箭,就要離開床弩架,鳳如山不得不中途轉身,揮刀將水箭擊碎,對背后的黑鐵蟒,視若未見。
下一刻,鳳如山好像背后長了眼睛般向左側撲倒,間不容發的躲過了黑鐵蟒的纏繞,腰間發力,瞬即彈地而起,雙手平舉紫月刀,巨大的蟒身從他眼前滑過,鱗片上的花紋都看得清清楚楚,不過鳳如山卻并不揮刀擊出,凝立如山,緊緊地看著兩丈外的蟒頭。
“你放心!”
“噗通!”
捕魚手最終還是摔進水中。
“一組,準備,西南,射!”
烏彬的呼喝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超過5支弩箭命中了又一只躍在半空,試圖彈上田園號的黑鐵蟒,將它在半空擊落,黑鐵蟒巨大的身軀,重重的砸進海水中。
“慕容師叔,給我!起!”
一名面貌普通的中年漢子伸手抓住了閃雷鞭的鞭柄,大喝一聲,雙臂用力,將落入海中的捕魚手甩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