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就給我個面子,去萱萱那里看看吧,雖然她不是實際的管理者,可要是論起畫工來,萱萱在咱們江城大學來,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凌冰扭過頭抱住莫浩然的胳膊笑道。
“那好吧,希望不要讓人失望!”莫浩然還真經不住凌冰這么硬磨,索性就答應下來,不過想要讓自己加入什么畫社,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然不會讓你失望的,萱萱的水平絕對會讓你大開眼界的!”凌冰笑著說道。
施萱萱則更加沉穩起來,“凌冰,可不能這么說,莫浩然只是隨便一劃拉,都能夠透出那么好的根基,只要稍微用點心思,畫的絕對會比我好!”
兩個人還在爭論,可是莫浩然不想失望的,是想著能不能在畫社遇上那個張炫,不是畫工不錯嘛,老子就要讓你徹底在畫社的那些人跟前丟死人,看你還有沒有臉再來糾纏凌冰,還會不會繼續打老子的主意。
凌冰下午沒課,莫浩然下午有課也不會去上,既然答應了施萱萱的邀請,怎么也要趁熱過去看看,以后還真說不準什么時候才會再有機會的。
施萱萱是極少在畫社出現的,這次帶著莫浩然和凌冰過去,時間不大就傳遍了學校的美術愛好者之間,所有畫社成員的也都紛紛趕來給施萱萱捧場。
不過讓所有人感到納悶的,是施萱萱好像對凌冰和莫浩然比較客氣,更像是邀請來過來參觀的。
一時間有些鬧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社員,開始偷偷打聽事情的起因。
哪里有設么起因,作為畫社半個指導老師的張炫,就又開始大放厥詞,悄悄的詆毀莫浩然的名頭,同時又把以前就是他掀起來的傳言又再次重申了一遍。
聽到莫浩然如此看不起畫社,這些社員們也都開始暗中憋氣,甚至有些憤怒的社員已經將怒氣寫在了臉上。
莫浩然從一進入畫社就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不過當發現張炫在那里正和人說著什么的時候,不禁有些明白,果然是這個家伙在搗鬼,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次,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正兒八經的尊貴。
從一進入畫社,兩側的走廊上就掛滿了各個學員還算像樣一點的作品,只不過這些作品在莫浩然眼里看來,實在是提不起什么興趣,一直到里面的展廳里,才有那么幾幅看上去有點水平的畫。
這個畫社里面,西洋畫極少,幾乎看不到水粉和油彩做的畫作,不過也能夠從施萱萱的身上看出點門道了,崇尚古風的施萱萱,對于西洋畫并不感興趣,而畫社也就形成了一個以中國畫為主的氛圍。
不過掛在墻上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以工筆為主,雖然說工筆比較挑戰作畫者的耐心和經驗,但是只有寫意畫才能夠更加體現出畫者的水平和功底。
而整個廊廳之內,一共超不過十副寫意的畫,這就足以看出來這間畫社的水平,照實一般!
確實很一般!
莫浩然別的水平沒有,但是鑒賞畫工的眼光還是有的,莫浩然的家中文物不少,雖然有不少是臨摹本,可莫浩然的老爸沒少讓莫浩然拿著那些古畫臨摹,迫于父母的壓力,才會練出這么一點被施萱萱看上去覺得不錯的畫工來。
不過相對于這點勉強能夠拿得出手的畫工來,莫浩然毒辣的眼光才是最強勢的,只是掃過這十來幅寫意畫,就能夠判斷出,其中是幾個作者畫出來的。
“工筆畫沒有什么可說的,一般般!”莫浩然第一句話就像一塊石頭扔進了開水里,頓時掀起一層層熱浪。
“什么叫工筆畫沒什么,什么算一般般?這些可都是畫社學員們的作品,雖然不敢說是精品中的精品,但也都是耗費了一番精力畫出來的,”這時已經來到幾個人身邊不遠處的張炫忍不住出聲問道。
張炫只用了幾句話就直接將莫浩然推到了全體畫社成員的對立面上。
就連莫浩然也不得不佩服這家伙的言語表達能力,不過莫浩然根本不會在意這個問題,心里反而覺得有些幸運呢,還正愁沒有機會狠狠的打壓你一頓呢,現在倒是很聽話的送上門來了。
莫浩然也早已經猜到,這家伙之所以上來,就是想要借助畫社的機會和力量,狠狠的打擊一下自己,不過看過了畫社的實力之后,莫浩然頓時是升起一種唯我獨尊的傲氣,就這種水平的畫工,也敢拿出來顯擺?
不過莫浩然犯不著在張炫的跟前顯擺,現在的莫浩然更加低調,但是低調的同時,又狠狠的打擊著張炫和一幫畫社成員的信心。
“工筆畫只要是個人好好學一些都能夠學會,關鍵能夠體現能力的地方,還是在寫意畫上,只有寫意畫才能夠將畫作家的畫工和思想完全融入進去,那才是體現作者功力的所在!”莫浩然若有所思的望著展廳里的十來幅寫意畫。
忽然搖著頭發出一聲嘆息,“水平不過如此,如果再練上幾年,或許能夠有點出息!”
“水平不過如此?你知道這是誰畫的嗎?”沒等同樣驚訝不已的施萱萱詢問,張炫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喝問道。
終于忍不住了吧,莫浩然淡然一笑,“不好就是不好,一般就是一般,這有什么不可以說的,我是來看畫的,就算他是名人,畫出來的畫很一般,難道我就該捧他的臭腳嗎?”
“張炫,你先別急著質問人家!”施萱萱神色依然十分平淡,不過語氣和語調也有了一絲波動,“莫浩然同學,能不能給我們詳細說一下這幾幅畫不好再什么地方呢?”
“可以,如果我不說你們肯定覺得不服,所以我會告訴你們,這些畫不好在什么地方,你們也好在以后的時候所有改正!”莫浩然現在就像是一個知名的大畫家一樣,一副教導眾人的樣子。
惹得下面的張炫好懸沒把鼻子都氣歪了。
莫浩然依然不慌不忙的說道,“這幾幅一共出自三個人的手筆,其中最好的,要數這幅山鳥圖,而最差的這幅,就是這幅學自齊老先生的蝦!”
“那只蝦畫的怎么不好了?”張炫再次跳出來。
“這蝦是你畫的吧?”莫浩然笑了笑,嘴角微微一挑,“如果你要是想聽就乖乖閉上嘴,如果不想聽,那好,我說下一幅!”
“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夠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張炫哼了一聲道。
“所謂畫蝦,臨摹齊老先生的畫風,首先你要觀察生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齊老先生最出名的蝦畫的應該是河蝦吧!”莫浩然笑著看了眼張炫,這才接著說道,“畫海蝦也沒有錯,但是不管是畫什么蝦,我沒有見過這種蝦!”
莫浩然指了指紙上的那只蝦,“如果畫筆用活了,能夠甩出深淺不一的墨色,將蝦的身體輪廓一筆勾勒出來,可是這個,太生硬了!避實就虛,用好了是境界,用不好就是破壞!”
在場的人都是學過畫畫的,更有不少懂得如何寫畫寫意畫,聽到莫浩然這么一說,一個個都陷入了沉思,而張炫也被問得啞口無言,干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好了,最差的這幅就說這么多,漏洞太多,各位以后可以當做反面教材里慢慢鑒賞!”莫浩然略帶笑意的說到這,忽然話鋒一轉,直接轉到那張山鳥圖上。
“現在解釋一下這張畫的不足在什么地方!”莫浩然用手指了指山鳥圖上的留白處,目光落在施萱萱的身上,看到施萱萱有些緊張的樣子,心里頓時明白了其中的蹊蹺,似乎這張畫是施萱萱畫的吧。
想想總要給凌冰一點面子,莫浩然這才說道,“這張畫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不過唯一讓人覺得遺憾的地方,就是這處留白!”
“留白還有什么區別嗎?”一個學員問道。
“當然,不同的留白會有不同的效果!”莫浩然笑了笑。“大家可以看一下這張山鳥圖,如果說留白留成反白,沒有錯,但是相對于這只馬上就要展翅高飛的飛鳥來說,我想留一抹飛白應該會比這個效果更加鮮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