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一路而下,心情并不是非常的平靜,雖說這一次自己領了正藍旗和正紅旗,但是這兩旗以前的旗主并不是自己,自己只不過臨時帶領這兩支隊伍而已,也不知道那可汗到底有何想法,為何要讓自己帶領這兩旗的隊伍前去攻打玉田。正紅旗的旗主原本是代善,而正藍旗的旗主是莽古爾泰,這些都和自己沒有什么關系,他們都是聽從那二人的號令,故而阿巴泰對于可汗到底是什么心思并不是很明白,不過這一次并不是緊緊代善和莽古爾泰的兩旗隊伍來,還有漢族以及蒙古兩旗,這兩旗也是正藍和正紅旗。如果確切的說的話,自己這一次是統領了六旗人馬。
六旗有著將近7萬的人馬。一旗兵馬正常情況下是7500士卒,但是那是正常的情況下而已,事實上有很多的旗兵馬已經超出了一萬,有的甚至達到了兩萬,其統轄人口更是接近二十萬之眾,就好比代善的正紅旗,這便是有一萬多的人馬,更別說直接歸可汗親自統領的正黃旗了。那正藍旗的帶甲士卒也是遠遠的超過了7500人。
而蒙古二旗的人馬一般都在正常的情況之下,但是漢族二旗的人馬確是非常的多,并且極大多數都是步兵,這漢族正藍旗和正紅旗人馬之所以那么多,那是因為皇太極統治了遼東大片的領土,為了維護那里的統治,故而便是仿造的建立了漢族八旗,維護那里。雖說漢族八旗人馬眾多,但是武器在蒙古和后金之中卻是最差的,武器裝備最好的是后金隊伍,其次是蒙古,最后便是漢族。就連軍餉也是如此。
而在攻城的時候漢族八旗一般都是當做炮灰一般的使用,是沖在最前方的,這不得不說有些諷刺和悲哀。
阿巴泰只是獲得了蒙古八旗之中的正藍旗,在加上他自己手中的族人,一共能夠掌控一萬三千人馬左右,阿巴泰以前跟隨努爾哈赤南征北戰,到現在居然連正統的旗主也是獲不到,只是弄到一個蒙古正藍旗,這如何讓阿巴泰心甘。
這一次是一個大好的機緣,或許自己趁著這個機會能夠在代善和莽古爾泰的兩旗隊伍之中建立威信,想到這里阿巴泰頓時露出會心的笑容。取而代之阿巴泰并不是沒有這個想法,而是不能,現在自己并沒有這個實力。不過想到現在他們兩旗都要聽從自己的調令,阿巴泰心中便是一陣的興奮。
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這才是自己所需要的。
探子已經回報,只需要一個時辰便是可以望見玉田城池,他心中不禁有些激動,只要自己的彎刀一指,鐵騎將會踏破整個玉田。
隊伍緩緩有序的前進,腳步踏在地上,發出陣陣響聲,聲響整齊而又統一……….。
“索圖扎蘭見過固山額真。”索圖對著阿巴泰行禮道。
扎蘭是一個軍銜,在八旗里面是屬于中層軍銜,又叫做甲喇和加蘭,統領五牛錄,共計1500兵馬,而旗主便是稱呼為固山額真。
“免了!”阿巴泰嘴角掛著冷峻的笑容,整個索圖乃是正紅旗的甲喇,武技非同尋常,乃是代善手中的一員猛將。
“謝固山額真。”索圖話語說的不卑不亢,一般的情況下,應該尊稱阿巴泰為旗主大人,雖說固山額真也是旗主的一個稱呼,但是確是可以看出索圖對于這個阿巴泰并不是非常的感冒,在索圖心中,自己只有一位旗主大人,那就是代善大人,至于現在的這個阿巴泰,自己只不過暫時的歸他統領而已。
“固山額真大人,現在已經距離玉田城池僅僅只有十里的距離,根據玉田城池里面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幾天前,明朝有一支援軍進入到玉田之中,人數約為六千多,并且根據探子的事后仔細探查,發現這一次大明朝廷派出了孫承宗前來支援玉田,而那六千兵馬只不過是那些援軍的先頭部隊,孫承宗正帶領這四萬多的兵馬正在朝這里趕過來。”
“孫承宗!”阿巴泰嘴角喃喃自語,這個孫承宗自己如何不清楚,想當初自己跟誰先汗的時候沒有少和這個家伙打交道,后來他退下了,成為了大明的兵部尚書,隨后那袁蠻子便是上來了,而那袁蠻子之所以能夠那般的守住山海關,其實還是按照了孫承宗留下來的法子,要不然那城門早被自己鐵騎給攻破了。
“他們在哪個方位!”
“剛剛得到探子的回報,他們約莫四五天之后便是會趕到玉田,屬下得知這個消息,便是立刻前來向固山額真大人你回報。”索圖雙眼行了個禮,雖說心中對這個阿巴泰并不感冒,但是該有的尊重還是有的,況且他也是知道這個阿巴泰也是草原上面的一只雄獅,當年跟誰先汗的時候,南征北戰立下無數功勞。
四五天的時間,等自己兵馬到了玉田并不能夠立馬開戰,必須要進行休整一下才能夠開戰,如此說來留給自己的時間最多也就是三天左右,如果自己一開始攻打玉田,那孫承宗得到消息定然會加快新軍速度,這樣算起來自己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如果想要在這么短短的時間里面攻克玉田無疑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大人!”
“放心,本旗主心中自有定斷,下去吧!”
“諾!”
玉田城池里面,王方一個上午都在軍營里面聽著探子的不斷回報,隨著時間的進行,王方知道對方即將會到來了,而自己這一方處于非常被動的局面,自己這些大明士卒龜縮在城池里面,就好比一只縮了頭的烏龜一般,敵人可以在外面任意的肆虐啊。想到這里王方不禁一聲苦笑,他也是知道不僅僅自己這玉田如此,其他的將領也是一樣,他們一般情況下也是固守城池防守,連袁崇煥也是不能列外,這樣雖說憑借城墻的高大和火器的犀利能夠守住城池,但是卻極大的消磨了明軍的血性。
“報,敵兵已經接近城池五里之內。”
聽到這話,王方猛然便是站立了起來,目光之中充滿了凝重之色,和井淵對視一眼:“走,我們去城墻上面。”
隨后二人便是趕到北上面,城墻上面布滿了帶甲的士卒,他們神色非常的緊張,目光緊緊的盯著前方,一些剛剛成軍的心病,雙腿甚至在打著顫,面色異常的蒼白,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韃子的隊伍,站在這城池上面可以遠遠的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黑點在移動,雖說是黃昏,但是他們絲毫不懷疑那些人便是韃子,因為在夕陽的照耀下,那些黑線不時的發出冰冷的寒光,那是武器的反光,他們如何會不明白。
看著那蔓延的隊伍,王方也是微微一驚。不過心中確也是不怯弱,也該來的總是會來,怯弱也是沒有任何的作用,只有戰斗才是王道。
見自己手下緊張,王方頓時大聲吼叫道:
“將士們,你們看到的沒錯,沒錯,他們便是韃子,他們人數約為六萬,這些可惡的韃子想要攻克我們的城池,將士們,我們的城池處于危難時刻,我們不會退縮,因為退縮便是意味這死亡,這一次們要拿起手中的武器,狠狠的打擊他們,這并不是為了什么榮耀,而是為了生存,只有守住這城池我們才能活下去。更何況那韃子也是血肉之軀,難道我們大明兒郎便怕了他不成。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難道你們就比他們差!殺了他們,殺了那群狗.娘樣的。”
“殺,殺了他們,殺了那群狗.娘養的,為生存而戰,殺………。”城池上面的士卒發出一陣陣的吼叫之聲,望向那些韃子的目光之中充滿了仇恨之意。
這是他們不害怕韃子了嗎?難道是因為王方的一句話便是讓他們變的悍不畏死了嗎?不是,這是因為內心本便對韃子有著深深的仇視,只不過被王方那一席話所激發了出來而已,韃子燒殺擄虐無惡不作,他們有不少的親人便是死在韃子的手中,現在韃子前來攻城,他們非常清楚,自己等人并沒有任何的退路,只有擊敗眼前的敵人,讓敵人退卻,因為城破便是意味著死亡,韃子是絕對不會放過駐守玉田的守軍的。韃子沒攻克一個城池都是燒殺擄虐,肆無忌憚…….。
王方大聲吼道:“沒錯,殺了他們,我們這是為了生存而戰。”
其他三座城門的士卒也是微微一愣,想不明白在這個時候那新軍哪來的這么高的士氣,難道他們不知道他們將會面對韃子的正面大部隊,那可是正面,那壓力可想而知,他們現在居然還有這樣大的精力,真不知道該為他們表示驚嘆,還是為他們感到悲哀。
李成嘴角不屑一笑:“不過就是新成立的兵馬而已,新兵就是新兵什么也是不懂,現在你們倒是士氣高昂,到時候韃子開始攻城的時候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能不能夠高昂起來,到時候你們就哭吧。”
李成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剛剛露出的笑容頓時便是變得凝固了起來,青牛,最好不要在這戰場上面死了,你的命是屬于我的,誰也是拿不走,我要讓你死在我的手中……..。
現在韃子的兵馬已經出現在五里之內,現在天色已晚,估計不會發動進攻,但是明天定然會是一番血戰,我得好好的準備一番,雖說自己駐守的并不是北城,但是也是有著不少的壓力,因為韃子一向是以彪悍威猛而著稱,這一次來了六個旗,那可是整整的六個旗外加三千蒙古鐵騎啊,這么多的兵馬,進攻玉田壓力可想而知。
可笑那王方居然想憑借著三萬兵馬便守住北城門,果真是沒有和韃子交過戰的,不知道韃子的兇狠。
看著那些黑點越來越近,王方等人甚至能夠聽見那震天的轟隆之聲,那并不是打雷的聲音,而是整齊行軍所發生的聲響,雖說王方對于韃子仇視,但是也是不得不驚嘆,他們士卒訓練有素,難怪聽聞一萬韃子兵馬能夠把六萬明軍殺的潰不成軍了。
眾人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前方,而那些韃子居然光明正大的在距離一里地的開闊處扎營起來,不過王方等人早就把這方圓六里的樹木全部砍伐掉了,一方面是為了開闊視線,一方面是為了避免韃子就地取材,在附近砍伐樹木建造攻城器械,砍伐掉那些,也是可以給他們攻城造成一定的困難,而那些木材也是可以用來做滾木,防守城池,可謂是一舉多得,如果不是時間不夠,王方甚至想著把方圓十里的樹木都給砍伐掉。
囂張的韃子甚至派出一些騎兵,在城門下方發出挑釁的笑聲,王方令人放箭,那些韃子發出陣陣大笑,一夾馬腹,便是朝著退開,當退到安全距離的時候,其中一個人穿著韃子服侍,確明顯是漢人的人男子大聲叫道:
“偉大的草原之鷹阿巴泰大人前來攻城,爾等速速打開城門,可面爾等一死,如若不投,你們便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明年的今日便是爾等祭日。”
城門上面的將領頓時大怒。
“大人,讓我等出城門,斬殺了他。”青牛目光之中充滿了憤怒之色,掂了掂手中的大刀,望向城池下面的韃子,目光變得異常的兇狠。
“稍安勿躁。”
王方安撫了一句,隨即對著趙三說道:“那些人的距離在我們大炮的攻擊范圍之類吧。”
趙三頓時一愣,隨即嘴角露出會心的笑容,對付他們根本就不需要動用我們的弗朗機大炮,一般的大炮便是足以,他們不過離開一千步的距離而已。
“好,給我轟,打準一點。”
“諾!”
那韃子幾個騎兵還在前方叫囂著,在他們看來明軍便是猶如可口的羔羊,他們是絕對不敢出城的,因為從古自今便是如此,他們只會龜縮在城墻里面,自己等人想來便來,想走便是可以走,誰也是抵擋不住。他們甚至想著等攻下玉田之后,要如何的搶掠一番,想到大明的富有,他們心中不禁充滿了心動。
一聲巨大的聲響響起,他們還在沉靜在美好的夢中,在激揚的叫囂著,哪有注意到那么多,一切等他們反映過來的時候卻為時已晚,一聲巨大的響聲,把所有的聲音都給覆蓋了。
尸骨無存…..。
城墻上面頓時發出一陣陣的歡呼之聲。
“叫你們敢出來叫囂,哼,現在成為炮下之鬼了吧。”青牛呸了一聲,不過還是有一點遺憾,不能親自去斬殺那些家伙的遺憾。
王方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那幾個家伙也是太過于張狂,如果是其他的守軍或許會任由他們叫罵而不去理,但是自己可是不會,他們敢挑戰,哼,很好,那就一炮給我轟成灰,你們不是非常的彪悍嗎?你們不是武技高強,是馬背上面的民族嗎?可惜你們都是血肉之軀,在我大炮之下只有化成冤魂,最后埋骨他鄉。”
“注意觀察韃子的動靜,每個時辰向我匯報一次。”
“諾!”
這一身炮響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正在部署防務的滿貴聽到這一身炮響,頓時便是一驚,難道那些韃子已經開始攻城了不成,他們不是剛剛扎營了嗎?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攻城,難道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乘著我們城池放松警惕的時候開始進攻。
“來人,去調查剛才那一身炮響是怎么來的。”可是滿貴又沒有聽見震天的喊殺之聲,故而心中也是疑惑,聽那聲音好像是從北門方向傳來的,故而便是派一士卒前去查探一下,雖說對那王方不滿,但是如果北門真的有危險,自己也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畢竟都是一朝為臣,共同抵抗韃子,這一點,滿貴還是分的非常的清楚的。
他更為清楚的是,北門被攻破,那么自己手中這點兵馬,定然也是不會有一個好結果,到時候玉田被攻克,自己難免會受到圣上的責罰。
“諾!”
于此同時剛剛準備召集各個將領準備商討攻克玉田事物的阿巴泰也是聽到了這一聲聲響,頓時便是一愣,隨即便是吼道:“這是怎么一回事,誰能夠給我解釋一下。”
眾人不禁面面相覷。
“來人,速去調查!”
“諾!”
不一會兒士卒報告,是玉田北門放出的火炮,擊殺了前去勸降的士卒,阿巴泰聽到之后,頓時大怒:
“好,好一個不識好歹的玉田守軍,等本旗主攻克玉田時候,定要全屠玉田守軍。”
眾將領也是紛紛發出憤怒的聲音,對于他們來說,這是自己威嚴被蔑視了,并且還是被那孱弱的大明給蔑視了,自己派出士卒去勸降那是看得起他們,他們居然不知死活,敢擊殺自己的士卒,簡直罪不可恕,該殺…….
“固山額真大人說的沒錯,等大人攻克玉田定要屠殺所有守軍。”
“沒錯,殺了他們…….。”
“好了,現在我們便開始商討如何拿下這玉田。”阿巴泰壓了壓手,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