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原創
雖然是差額選舉,但三名候選人排名有先后順序,彭遠征第一,宋果第二,吉淑萍第三,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wwW.c.c創客!小說#網(我要如果不出意外,彭遠征和宋果都會成功當選。按照程序,三人退出會場回避,等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又被工作人員邀請進場。
彭遠征的心情微微有些振奮。青聯常委雖然不是實質性的黨政職務,但也是一種身份和榮譽的象征,會進一步夯實的他的履歷,為他日后的政治前途增添濃墨重彩的一筆。
龔燕菲掃了三人一眼,朗聲笑道,“各位領導,各位委員、同志們,經過公開選舉,根據投票結果,我現在宣布——彭遠征、宋果當選為新安市青聯第五屆委員會常委,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兩位新當選的常委上臺,并請彭遠征同志代表新當選兩位常委講話。”
熱烈的掌聲里,彭遠征和宋果面帶微笑緩步登臺。宋果被工作人員引入后排座位,彭遠征則先向主席臺上的領導席鞠躬致意,又向臺下的青聯委員躬身致謝。他是在官場上打磨的人,又是領導干部,再這種場合里自然不會緊張,舉止從容落落大方,兼之他風度翩翩氣質儒雅,本身又在新安市里具有相當的知名度,引起了臺下青聯委員們的好感,掌聲更加熱烈,經久不息。
龔燕菲微笑著望著彭遠征,青聯常委會向她提報了十人的大名單,她大筆一揮,就將彭遠征和宋果列為重點人選。宋果是知名青年學者,又剛獲得了國家級的一個學術大獎,入選青聯常委是必然的結果;而彭遠征則是本市青年干部中的新星,具有很強的代表性,又扎根基層,與省市的宣傳口徑吻合,推舉出來沒有什么懸念。至于差額下去的吉淑萍。最多就是晚一年,明年就會被增補進來。
彭遠征沒有講話發言的準備,但臨場發揮講幾句場面話,對他來說也沒有什么難度。
他緩步走到發言臺前,微笑著大聲道,“各位領導、各位委員,首先感謝大家對我和宋果同志的信任、厚愛。這一次當選為青聯常委,我看作是一種榮譽。認識到自己代表各界青年加入青聯、并擔任常委。是一項屬于青年和青春的光榮;我還把當選看作是一種責任,認識到自己在加快新安經濟發展,推進改革開放和青聯事業發展中肩負著重任和重托。承載著社會各界的關注和期望;我更把當選看作是一種激勵,認識到青聯事業的發展離不開一茬茬青聯人的接力奮斗,離不開一代代青聯人的繼承與創新……”
彭遠征的講話完全脫稿。但邏輯縝密、層層推進、有序有力,讓在場領導和青聯委員嘆為觀止。丁亮側首向龔燕菲壓低聲音笑道,“龔書記,彭遠征不愧是出了名的筆桿子,一張口就很有氣勢,也很有理論高度。”
龔燕菲微微一笑,“很有水平的一個年輕同志,關鍵是還有實干精神,這一點。我很贊賞他。”
宋果坐在后面艷羨地望著彭遠征,他也是很有才華的人,但是你要讓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侃侃而談,而且還要冠冕堂皇、說到點子上,他是萬萬都不成的。所謂術業有專攻,他的舞臺在學術領域,“講話”不是他的強項;反過來說。作為青年領導干部,各種會議主席臺就是彭遠征工作的舞臺之一,講話正是他的強項。
第二天的新安日報在頭版頭條處刊發了市青聯第五屆第一次全體會議的報道。當然,如果不是有市委書記和市長等領導出席會議,關于青聯的報道不會占據頭版頭條的位置。報道的標題是——新安市青聯第五屆第一次全會召開。小標題是“東方巖周光力韓維陳言兮等市領導出席”,副題則是“彭遠征宋果補選為青聯常委”。
如果不是報道這樣炮制標題。蘇羽寰還真未必就能注意到彭遠征當選青聯常委的事兒,雖然這事兒很快也會通報下來。蘇羽寰隨意翻看著報紙,看到標題目光就一凝,皺了皺眉頭。
青聯常委不算什么,但終歸是一種名頭,代表著彭遠征已經成為新安市青聯界別的頭面人物之一,堪稱“社會名流”了。
不過,蘇羽寰倒也不至于沒有這點器量,他曬然一笑,隨手將報紙仍在辦公桌上,一個電話把孔祥君叫了進來。
“蘇區長。”
“跟豐泰紡織溝通了沒有他們的上市時間最終確定沒有”蘇羽寰淡淡道。
孔祥君猶豫了一下,為難道,“蘇區長,鄭豐泰這個老狐貍太狡猾,無論我怎么問,他都不透口風,說是要親自向蘇區長匯報呢。”
蘇羽寰皺眉:“這些暴發戶,素質太低!”
說著蘇羽寰抓起電話就打給了鄭豐泰,鄭豐泰聽到是蘇羽寰,倒也不敢怠慢。蘇羽寰是區長,豐泰紡織又是新安區的企業,民營企業實力再強都不敢跟政府“對著干”,區政府要想整垮一個民營企業,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豐泰紡織集團畢竟還不是信杰企業集團那種巨無霸,影響力遠遠超出了新安市。
這是鄭豐泰打起精神、硬著頭皮響應蘇羽寰號召的重要因素,要是以鄭豐泰的本意,他是不愿意借上市的事兒進行炒作的,更不想成為什么“明星企業”,所謂的“豐泰模式”在他看來更是無稽之談。可他要是不配合蘇羽寰的“宣傳”,顯然會受到各種打壓。
“蘇區長。”鄭豐泰知道蘇羽寰要問什么,他其實是有苦難言。
豐泰紡織上市的事兒,的確是早就確定了日期——三月中下旬。但最近這兩天,豐泰紡織跟京里有關部門聯系,卻遲遲沒有結果。因為企業上市在審批之后還有一個醞釀籌備期,負責審批的中央部委一日不下達批復,有關方面就不能開展工作,而上市就無法實現。
莫非又卡住了鄭豐泰非常郁悶。他暗示自己女兒找彭遠征通融一二,但彭遠征卻躲著不見她。鄭家父女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這是彭遠征對鄭家不滿的緣故。
蘇羽寰淡然一笑,沉聲道,“鄭董,你們上市的時間確定沒有不能總是中下旬這種模棱兩可的時間,區里要組織活動,需要安排時間表。”
鄭豐泰苦笑:“蘇區長,本來定的就是三月中下旬,具體時間咱們控制不住喲。最近我們跟京里聯系,上面一直遲遲不給答復,拖了下來,我現在正在懷疑,是不是哪個環節上被卡住了。”
聽鄭豐泰不像是在推諉扯皮耍花槍,蘇羽寰的心里立即沉了下去。如果豐泰紡織的上市無限期地拖下去甚至是拖黃了,他已經安排好的很多活動都將半途而廢,風聲已經放出去了,讓他找個區長的面子往哪里擱
蘇羽寰皺了皺眉沉聲道,“你們抓緊派人進京,去積極爭取!我這里,也想想辦法!”
說完,蘇羽寰就掛了電話。
蘇羽寰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京里的電話。通過家里的多重關系,他終于輾轉聯系上了證劵監管部門的人,但問起豐泰紡織上市的事兒,對方卻噤若寒蟬,一問三不知。
蘇羽寰非常無奈。他父親雖是中央某部委的副部級干部,但蘇家并非世家,能量在京城而言并不是很大。所以盡管蘇羽寰想要幫著豐泰紡織盡快把上市的事情落實下來,卻是有心無力。找找關系從容活動活動,或許還有可能,若是想要“一錘定音”,基本沒有這種可能性。
以蘇羽寰的經驗來判斷,目前這種局面,就只能等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蘇羽寰惱火地猛然一拍桌案,孔祥君正推門進來,不禁嚇了一跳。
“蘇區長!”
“你過來。”蘇羽寰沉聲揮了揮手道,“跟云水鎮說一聲,明天或者后天,我要去云水鎮調研。”
孔祥君有些意外,但還是畢恭畢敬地答應下來,去做安排。
彭遠征回到鎮里,大老遠就看到鎮政府大院門口那邊披紅掛彩、隱隱還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忍不住皺了皺眉。
沒有任何猶豫,他沉聲吩咐田鳴道,“田鳴,你馬上下車步行回去,告訴鎮里,別搞這種,太不像話了!馬上把歡迎的橫幅和彩旗統統都撤了!老黃,你把車調個頭,我們去商業街工地上轉一圈!”
田鳴嗯了一聲,跳下車來跑回鎮里,而彭遠征的車則掉了個頭向商業街工地駛去。
褚亮正帶著鎮里的一些干部在大門口敲鑼打鼓列隊歡迎彭遠征的到來,田鳴匆匆跑過來喘息道,“停!都停下來!褚書記,彭書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