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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新懷張了張嘴巴,確實是無法回答孫廷國的問話,一開始說是帶著中央長指示來的,其實就是想扯大旗作虎皮,壓住孫廷國,讓他老老實實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這個辦法在江南也是屢試不爽的,到任何一個市里只要是亮出了中央長的牌子,是沒有一個人敢不乖乖聽吆喝的,其實這些人就沒有好好想一想,日理萬機的中央長又怎么會關心到一個地方的房地產開呢?
看到彭新懷無言以對,孫廷國輕蔑的笑了笑,他就知道會有這種結果,現在官場中就是有這么一些人,不管上級領導有沒有指示,只要是有人說出來,就會有一大批人相信,從來也不用腦子來考慮一下。從表面上看,這是一種對領導的尊重,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一種盲從的心里,說到底就是在擔心自己的官帽子,尤其是在目前的這種體制下,這種情況尤為嚴重。
彭新懷也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省委秘書長竟然如此的厲害,一下子就把他問了個張口結舌,正在他無言以對的時候,從門外走進來幾個警察,帶頭的正是公安廳負責偵破柏良云死因案件的馬處長。
馬處長和孫廷國點了點頭,又四處打量了一下,直奔彭新懷而去:“你是南方地產的總裁彭新懷嗎?我是江南省公安廳的,你涉嫌與一件謀殺案有關,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會議室里的人都沒有想到,今天的見面會是這種結果,特別是那個女秘書,嚇得臉色蒼白,花容失色,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心想,江南省的這些人簡直是瘋了,連南方地產的人也敢抓,他們就沒有想一想彭新懷背后的力量?
彭新懷也確實是有種,少許的慌亂之后,傲慢的說道:“我是彭新懷,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像我這樣的人怎么會與謀殺案有關呢?你們敢抓我,中央長知道這件事情嗎?我警告你們,抓我容易,嘿嘿,放我可就難了!”
馬處長不屑的說道:“彭新懷,你就別在那里做夢了,你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案子查清楚之后,我們自然會向中央報告的,這個也無需你心了!”
彭新懷帶來的人這時才晃過神來,一起站了起來,沖著馬處長大喊大叫起來:“我告訴你,我們南方地產可是有背景的,你們可不要亂來。抓了我們的彭總,如果被長知道了,有你們好瞧的!”
望著這些虛張聲勢的小嘍啰們,馬處長冷冷的一笑:“沒有證據我們是不會亂來的,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更何況你們也并不是什么王子,只不過是某些人養的幾條哈巴狗而已。”
說話間,跟著馬處長同來的幾個警察,不容分說上去就給彭新懷戴上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馬處長命令道:“把這些人全部押上囚車帶回省里,協助調查!”
彭新懷此時也沒有了剛才那種趾高氣昂的樣子,他心里很清楚東窗事了,只是到現在他還不明白,馬然簫不是已經出國了嗎?江南省的警察怎么這么有能耐,又從哪里知道自己買兇殺人的事情呢?
這一下子可是更熱鬧了,省委工作組剛來到江灣市,就把送上門來的擁有強大背景的南方地產老總給抓起來了,這還了得?看來孫廷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連這些人也敢抓!
其實這些人也確實是誤解孫廷國了,他是絕對沒有這個膽量這樣做的,這些事情其實就是穆國興一手安排的。就在穆國興把他的徒弟劉明新派去公安廳協助審訊馬然簫的時候,過了不到一個小時,馬然簫就乖乖的全部交代了,究竟他用的什么辦法,參加審訊的干警誰都沒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不管怎么樣,馬然簫只要是撂了就是一件好事,這就沒有什么時間限制了,轉入到刑事拘留程序,他們就可以放開手再進行其他證據的補充偵查了。
馬處長又帶著一幫人來到了東港市,也沒有與公安廳副廳長周翔聯系,就展開了緊張的調查。俗話說要想人不知的除非己莫為,只要是做了壞事了,總歸會留下一點蛛絲馬跡的。馬處長不愧是有一個有著二十多年刑偵工作經驗的老警察,根據這些蛛絲馬跡很快的就差清楚了彭新懷買兇殺人的證據。
正當他們準備到南方地產去抓人的時候,卻突然接到了省委書記穆國興的電話,說彭新懷現在就在江灣市,正在與省委秘書長孫廷國進行交涉,并命令他們馬上趕往工業園區,立即拘捕彭新懷一伙人。
馬處長當然明白穆國興的意思,省委書記是要利用這個機會殺雞儆猴,震懾一幫心存幻想的宵小之徒,進一步提高省委調查組的威信,讓一些人看一看,省委調查組連南方地產的老總都敢抓,更何況他們那些小芝麻官呢。
押著這幫人,馬處長又一次來到了江灣市委,名義上是向江灣市委通報一下情況,實際上就是要給尤濤看看,省委調查組可是不容任何人小覷的。這個時候尤濤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從容,雖然在禮貌上表現的很到位,可是一雙眼睛始終躲躲閃閃的,他也在琢磨著馬處長現在來見他的目的。
“馬處長,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南方地產可是不好惹呀,他們可是錢書記介紹來的,還聽說他們與中央某位大長有關系,抓起他們來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馬處長笑了:“看來你老尤是被這些人嚇破了膽子啊,這有什么可怕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幫人在江南是作惡多端,強制拆遷,死人命,群眾早就對他們恨之入骨了,現在抓起他們來,穆書記還覺得晚了呢!”
尤濤明白了,這倒不是馬處長的膽子有多么大,而是省委書記親自安排的,人家那么大的官,那么厲害的背景,他會怕誰啊?只不過馬處長押著人犯來,是不是還有點其他的意思啊?
好容易送走了馬處,尤濤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反復的在琢磨著這件事情,他此刻感到有些不妙了。馬處長實際上就是在利用這件事情來傳遞著一種信息,任何人也不能違背省委的指示,必須在省委調查組面前如實的交代自己的問題。否則的話江南地產的那幫人就是他們的榜樣。
這些年來尤濤看到自己快要退居二線了,也動了撈一把的心思,利用職權和彭新懷勾結在一起,在工業園別墅區的房地產開上賺了幾千萬。穆國興來到江南之后,準備下大力氣整頓房地產市場,尤濤就意識到不好了,采取了一切手段來消滅自己的罪證,并把江南地產在江灣市留下來的損失轉嫁到了下面干部的頭上。
在他以為一百多萬的別墅樓,根本就算不了什么錢,下面那些當官的,雖然職務不高,可是在撈錢方面卻個個都是一把好手,這點錢對他們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要是能補上財政擔保這個窟窿,管他的錢是從哪來的呢。
于是尤濤就暗示紀委書記對一些群眾舉報干部的貪腐問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太較真了,美其名曰是為了維護江灣市干部隊伍的穩定,也是為了江灣經濟展的需要,在他的縱容下,江灣市的干部們能有幾個能夠保持清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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