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杯酒下肚,酒桌上的人一個個從豪言壯語變得無言無語,五個人當中只有司同喝得相對少一點。
金帥“醉”得越發厲害,有好幾次倒酒的時候都倒不準,惹得曹進山哈哈大笑,可是喝著喝著曹進山卻發現有些不對勁。喝完第一瓶酒的時候,金帥就是那個樣子,現在兩瓶都下去了,還是那個樣子。
“曹書記,沒有到你酒量這么好,在你的面前我是甘拜下風啊!你是老前輩又是領導,我就是醉了也要陪你喝個痛快,否則的話別人會說我不懂禮貌,不會辦事。”
隨著話音,金帥的酒杯又和曹進山的杯子碰在了一起,一仰脖二兩酒又下去了,可是曹進山就沒有那么干脆了,有心想不喝,看了看其他三個人都在看著自己,看樣子是不喝也不行啊。
說實話,曹進山現在已經喝夠量了,有心想不喝面子上又掛不下去,如果被傳出去,說是自己這個酒王被李書記的小秘書給灌趴下了,那不成了笑話?
查宜仁也了解曹進山的酒量,此時也打開了圓場:“金秘書,老曹看來是夠量了,我看咱們就適可而止吧!”
金帥也看出了曹進山眼里的怯意,微笑著說道:“查書記,既然你提出來了,那咱們就不再喝了,但最后這杯酒已經倒出來了,總要喝個門前杯吧?這樣吧,曹書記喝完這一杯后,我再敬你們每人一杯,這樣的話,就等于你們每人一杯,我喝四杯吧。”
話說到這份上了,顯然再不喝是說不過去了,曹進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好不容易才把這杯酒給咽了下去,然后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一動也不動了。
現在可倒好,想把別人灌醉的人,自己卻先醉了,劉江和查宜仁相互看了看,他們也弄不明白金帥到底能喝多少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金帥今天晚上扮豬吃老虎的計策運用得非常成功。
“金秘書,沒想到你的酒量這么好!老曹可是從來沒有服過誰啊,他今天有些莽撞了,還請你不要在意。”
金帥笑了,看他現在的樣子,哪里還有半點醉意,簡直就像沒有喝酒一樣:“劉書記、查書記其實我的酒量也并不怎么好,只不過今天陪你們幾位領導高興了,人心情好的時候喝酒自然就會多一點。”
金帥話里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在暗示曹進山今天的心情不好,既然心情不好,跑人家的包廂里來喝什么酒?即便是敬酒也無所謂,敬完了直接離開就是了,干嘛又和人家拼酒?這不明擺著就是來找事的嗎?
司同在旁邊暗暗的觀察,他知道劉江是在替曹進山道歉,雖然沒有明說,但話里卻是這個意思,看來經過今天晚上這次較量,曹進山以后是不敢再小瞧金帥了。
“劉書記、查書記要不要幫你們把曹書記送回去?”
劉江和查宜仁哪里肯讓李景林的前后兩任秘書送啊,真要是這樣的話,笑話可就鬧大了,今天晚上來喝酒的紀檢干部認識曹進山的人大有人在,而且烽山市紀委副書記孫海良正等在外面看熱鬧呢,要是讓他看到曹進山被人家灌趴下了,還不知道會發多大火呢?
孫海良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暴躁,曹進山酒醒了之后肯定會挨他罵,可是反過來講,如果不是孫海良指使曹進山來灌醉金帥,想讓金帥出洋相,現在曹進山能這么狼狽嗎?
劉江和查宜仁扶起曹進山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司同和金帥同時笑了。
“金秘書,剛才我確實為你捏了一把汗,這個曹進山今天就是故意來找事的,教訓教訓他也好,免得他目中無人!哈哈,你這個扮豬吃老虎的計策用得好!”
“司書記,我和曹進山是第一次見面,我和他不可能有什么矛盾,他來找我茬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有些事情你可能是不太清楚,省紀委辦公室有個小曹你認識嗎?他就是曹進山的侄兒,當時他也想活動擔任李書記的秘書,為這件事還托了好多的人情,后來你當上了秘書,他能對你有好看法嗎?”
金帥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真的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事情,自己這個秘書是李景林親自挑選的,小曹沒有被選上,那是李書記沒看上他,和我有什么關系!
“唉,有些事情是真是想不到,也幸虧我能喝點酒,否則的話今天非得出洋相不可,可是當李書記的秘書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曹進山這樣做也太過分了!”
司同笑了:“金秘書,在官場里就是這樣,比如說我吧,我到有山縣任紀委書記之前,有一個副書記也想活動這個位置,可我去了之后,他就認為是我搶了他的位子,處處和我作對,工作上一點也不配合。”
金帥明白了,官場里的事情真是說不清道不明,想交一個朋友很難,但要得罪一個人卻又非常容易的,現在的問題是對于干部任命那是組織上說了算,這些人卻非要把賬算到個人的頭上,真是太荒唐了!
通過這件事情金帥又學到了一點,那就是在官場里,不管是到哪里去,不管是干什么事情,都要事先了解好情況,看看是否損壞了其他人的利益,及時加以提防,否則的話就是吃了虧也不知道是怎么吃的。
“曹進山之所以來找茬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金帥靜靜的看著司同,等待著他的下文,反正是曹進山已經來找過茬了,多一個理由少一個理由都無所謂了。
“你還記得我們剛進這家酒店的大廳時,在大堂里里那個酒糟鼻子的中年人嗎?”
金帥點了點頭,就聽司同接著說道:“那個人是烽山市紀委副書記,叫孫海良,曹進山在部隊的時候曾經是他手下的兵,聽說孫海良還救過曹進山的命。剛才孫海良就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我估計曹進山這次來有可能還和他有關系。”
金帥嘆了一口氣:“如果情況確實如此,那孫海良的心胸也太狹窄了,不就是一個包廂嗎?何必為這點小事耿耿于懷。”
“你參加工作時間不久,雖然你很聰明,但對有些情況并不是很了解,像這小肚雞腸的人在官場里比比皆是,這些人就是十足的小人,誰要是和他在一起共事,那可是倒了大霉了。”
金帥聽后也沒有講話,他在思考著司同的話,如果以后遇到這種小人應該如何應對和相處,這種小人在官場里生存的基礎又是什么?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朱鵬峰的家人也在開著家庭會議,主位的沙發上坐著朱鵬峰和他的老伴,左手邊坐著他的大兒子朱銘安,右手邊坐著的大女兒朱如雪和小女兒朱如玉。
“這就是說那孩子暫時還不想和我們相認?”
“我看出來了,他對我們還是很有敵意的,而這種敵意也需要長時間來進行化解,確切的說小帥心里還沒有準備好和我們相認,所以他提出了十年之約。”
朱鵬峰點了點頭:“他有這種表現也是很正常的,如果急著和我們相認,那才不正常呢,既然這樣,我們就滿足他的要求,十年就十年吧!”
朱如雪說道:“恐怕他不一定是沒有準備好和我們相認,而是還沒想好要和我們提出什么條件吧?”
朱銘安看了一眼朱如雪:“我們不能把那孩子給看扁了,如玉不是說過了嗎,那孩子既不要官也不要錢。”
“哼,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嘴上說著不要官,實際上未必如此,現在他有李景林的關照,想升官還不是容易得很,不要錢就更好解釋了,如果十年以后他認祖歸宗,這個家里這一切還不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