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開常委會擴大會議的意義在于:廣泛收集更多黨內人士的意見,特別是讓一些與該事件比較有直接管理或責任的人員參加,對整件事的了解層面以及解決辦法會提出更好的解決辦法。
什么時候召開常委會,或者是擴大會議的權利在于市委書記,如果沒有書記的同意,其他人就是急死了也沒有用,這就是民主集中制,所謂的民主只是在一定范圍內的,確切的說民主只是手段,集中才是目的。
在書記會上,吳嘉云提出召開常委擴大會的建議,并得到了金帥和華玉雙的贊成,盡管周松有一百二十個不愿意,他也沒有能力反對。雖然以周松為代表的本地派系勢力很大,能夠控常委會,但在什么時候召開常委會,和常委會擴大到哪一級的問題上,他是沒有半點發言權的。
按照書記會所做出來的決定,這次的常委會將擴大到全市所有的廳局級干部,這就意味著四大班子的所有領導干部都會參加這次的常委會。
雖然市委常委只有十三個人,但是全市的廳局級干部包括的范圍可就廣了,不僅有市政府的所有副市長,還包括市人大和政協的副主任和副主席。
周松也知道,召開常委擴大會議等于稀釋了他們一伙人的權力,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毫無辦法,他們五個人能夠控住常委會,但在擴大會議上卻就未必了。
當天晚上,周松幾個人又湊在了一起,他們需要做的就是制定出應對之策,即便是不能保證在這次常委擴大會議上取得勝利,最起碼也不能輸得太慘了。
“大家都談一談吧,這一次的常委擴大會議對我們是一次嚴峻的考驗,看看我們應該怎么辦才好。”
周松講完后,滿懷期望的看著坐在他身邊的幾個人,以前只要是他講完了,秦華林必定第一個講話,但是五分鐘過去了,秦華林依然沒有講話的意思,周松有些失望了。
“怎么都不講話了?以前不是很能說嗎?”
“唉,”秦華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此一時非彼一時呀,這一次的常委擴大會擺明了就是要稀釋我們的權利。”
朱國政緊接著也嘆了一口氣:“他,姓金的那小子就是我們的克星,自從他來到花都市之后,我們就沒有過過一天順心的日子,這一次召開常委擴大會議一定又是他搞的鬼。”
“是又怎么樣?我們就是明知道他搞的鬼也一點辦法沒有,人家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
魯弈安講完后,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討論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辦法來,大家越說越覺得金帥的可怕,越討論越覺得在金帥的步步緊下,沒有絲毫反擊的能力。
“咱不要長對方的志氣滅我們的威風好不好?現在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只要我們準備充分也未必會一敗涂地。”
眾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了說話的朱國政身上,這個炮筒子又會有什么主意呢?
“老朱啊,你有什么好點子?”
在周松這伙人當中,也有著明確的分工,一般的情況下都是秦華林和周松出主意,朱國政在常委會上首先開炮,然后魯弈安和那樂海附和。其他的常委由于是一盤散沙,也很少敢提出反對意見的,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朱國政的意見在五個人當中很少引起重視來,現在看到自己這么受重視,朱國政自然是很得意了。
“我的意見很簡單,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積極行動起來,現在離常委會召開還有三天的時間,咱們五個人分一下工,分別找其他人做做工作,只要是能爭取過來一半的力量,我們就可以穩勝券了。”
聽到朱國政出了這么一個主意,周松失望了,這件事情他早就考慮到了,現在的問題是,金帥提出的施政理念已經得到了絕大多數干部的支持,現在去爭取人又能爭取到幾個呢?
“老朱的辦法好是好,可是非常有難度,我們以前是太小瞧金帥了,確切的說是被他給糊弄了,他搞的那一套現在已經初見成效,再要想讓別人支持我們,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再說時間也來不及。”
秦華林說出了大家心里想說的,目前的形勢就是如此,不要說市政府那個幾個副市長了,就是市人大和政協的那些人也無形中被金帥洗了腦。
聽到秦華林不同意自己的意見,朱國政有些不高興了:“既然我的辦法不可行,那你有什么好辦法?難道就坐以待斃?”
五個人又陷入了沉默,目光全都集中到周松的身上,大家都想聽聽他這個官場教父會有什么好主意。
“目前的情況不是金帥搞的那一套能不能在常委會上通過,而是會不會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周松說這句話的意思很明白,既然金帥提出的施政理念已經得到了絕大多數干部的贊成,那就意味著在這次常委擴大會議上一定會得到通過,如果再讓金帥利用這件事情繼續做文章,會引起什么后果,恐怕用腳指頭也會想明白的。
周松的話里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環保材料公司被市法院查封了,他的兒子被省檢察院帶走協助調查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環保局局長郝樂丹又被市紀委雙規了,這就意味著金帥利用這件事情打開了一個突破口。如果在此期間再讓他插手人事安排問題,那可就麻煩大了,長此以往,所謂的本地派系必定會分化瓦解,沒有了人,周松一伙人就會被孤立起來。
“老周說的很對,既然金帥搞的那一套已經擋不住了,我們何不順其自然,在這次常委會上表示支持態度,用這件事情和金帥做一筆交易,雙方就此罷手,今后互不干涉。”
朱國政眉頭微皺:“問題恐怕不會這么簡單,金帥這個人做事很有章法,往往會出其不意。查封環保材料公司,帶走周景濤、雙規郝樂丹、命令公安局打擊城中區黑社會組織,就是向我們傳遞了一個信號,他要在其他方面有所作為了。”
周松點了點頭:“一開始我們與金帥斗爭,只是在施政理念方面,雖然我們在這一場斗爭中失敗了,但并不能代表我們在其他方面就一點能力也沒有,所謂的斗爭無非就是利益二字,我認為老秦剛才說的很有道理。”
周松定下了調子,其他的人圍繞著這個問題紛紛的發表了自己的見解,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能夠頂個諸葛亮,這五個人湊在一起自然是比三個臭皮匠要強多了,半個小時后,幾個人先后端起了茶杯,意思是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了。
“既然大家都充分發表了自己的意見,我們在這次的常委擴大會議上,就不要再對金帥搞的那一套進行反對了,這樣一來就會顯示出我們的高姿態,如果金帥再咄咄人,其他的人也未必會看得過去。這幾天大家再分頭聯絡一下其他的與會人員,盡量給他們做做工作,如果金帥不在會上提出其他的問題,我們也不要節外生枝。”
周松的話里充滿著無奈,以前他們這一伙人在常委會上說出來的話是沒有人敢反對的,一直都是采取攻勢,而現在被金帥得節節敗退,現在不僅不敢反對人家提出的施政理念,甚至還要擔心金帥會不會再發起新的進攻。
臨分別的時候,周松一伙人不約而同的有了一個想法,花都市的天真的要變了,一家獨大的本地派系,已經面臨著強有力的挑戰,難道以前的好日子就要一去不復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