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樂意在里面呆了小半個時辰,就狼狽不堪的被趕了出來,一個嬌俏的聲音不滿的催促著:“快走快走,以后再也不許來了。”
殷樂意幾乎就是被人推出來的,然后那扇烏木小門咣當一聲就給關上了。
外面的同僚一起憐憫,覺得自己太不厚道的,居然讓殷樂意去丟人。
“殷兄,沒事吧?”
“殷兄受委屈了,我等慚愧。”
“殷老弟別往心里去……”
殷樂意一蹦三丈高,興奮地滿臉放光:“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連續三聲大贊,然后兩眼冒光一溜煙跑得不見了蹤影!
剩余的同僚們一起傻眼:這是什么情況?
“追!問個清楚。”有德高望重的扯了一嗓子,于是大家伙一窩蜂追上去。
殷樂意跑的賊快,回了他的住處關了門布置下封印陣法,把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面。
一眾同僚急的抓耳撓腮,但是顯然殷樂意是要閉關,有封印陣法堵門,他們進不去,可是大家心里癢癢: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樂意關系最好的一名道牧鐘離衡主動站出來:“讓我來。”
眾人一看是他,連忙說道:“你肯出手那自然是不成問題了。”
鐘離衡也擅長陣法,大家平日里雖然不當面說,但是都覺得鐘離衡的水準在殷樂意之上。殷樂意的封印陣法自然難不倒鐘離衡。
而且殷樂意也是剛剛閉關,肯定沒有開始修煉。現在進去不會打擾到他。
鐘離衡立刻動手,殷樂意這個封印陣法他早就聊熟于心,看過許多次了,要想破解,輕而易舉。
眾人滿懷期待,卻看見鐘離衡的臉色越來越不對,漸漸凝重。而后又是一陣驚愕,最后全是吃驚,呆呆看著那陣法。卻下不去手。
“鐘離兄,怎么了?快些動手破陣啊,大家都等著呢?”
有人催促。鐘離衡才渾身一震驚醒過來,無奈搖頭道:“這個陣法我破不了。”
大家一愣:“嗯?不可能吧,你的水準一直在殷樂意之上啊。”
鐘離衡這個時候也不客氣,老老實實說:“原本這個陣法對我來說很簡單,可是剛才老殷臨時做了一些改動,整個陣法的水準至少提升了兩個等級,已經遠遠超出我的能力范圍了。沒辦法,等著吧。”
他兩手一攤。
眾人驚訝:“難道殷樂意以前一直藏著一手?”
“不可能。老殷以前總拿這個封印陣法炫耀,這就是他的最高水準。”
“可是短時間內,怎么可能突然悟道。水準大大提升?”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難以置信,但是大家都想到了問題關鍵所在:那座小院。
好在殷樂意閉關的時間并不長,大家都守在外面,只過了三天。他就出關了。
殷樂意一開門,就看見一大堆同僚站在外面,慌忙拱手告罪:“抱歉抱歉,諸位,不是殷某不厚道,實在是殷某著急將大師指點的陣法知識消化吸收。生怕時間一長忘記了,累大家久候,罪過罪過。”
鐘離衡已經當先劈頭蓋臉的問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你進去之后究竟發生了什么,怎么這么短的時間,陣法造詣狂漲?”
殷樂意神清氣爽,美滋滋道:“小院內有位大師,陣法造詣高不可攀,殷某人就算是在苦修三千年,也比不上人家分毫!”
“啊!?”眾人大吃一驚。
殷樂意道:“我進去之后,等了好久,那位大師才出來,他就是脾氣不太好,但是水平,那真是殷某人平生僅見!短短一炷香時間,幾句話的功夫,就點撥的殷某人茅塞頓開,陣法造詣大大提升。”
鐘離衡嗔目結舌:“你、你是說,那人就說了幾句話,你的陣法水平就立刻提升?!”
殷樂意笑呵呵的:“不錯,我現學現用,臨時改造了一下我的封印陣法,來幫我看看效果如何……”
鐘離衡丟下一句“不用看了”,轉身就跑。
眾人都明白他著急去求見那位大師了,也沒人跟他爭。
殷樂意在后面喊了一句:“鐘離兄,大師脾氣不太好,不管罵你什么,一定要忍住,相信我,不管你多么忍辱負重,從大師那里得到的點撥,會讓你覺得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鐘離衡早就不見蹤影了。
眾人也都是萬分驚訝,沒想到那院子里居然住著一位陣法大師,而且水準如此之高!
殷樂意在他們之中,已經是陣法造詣最頂尖的兩人之一,在那位大師面前,卻像個不懂陣法的孩子。
他們心中無比羨慕,要是自己能遇上一個這樣水準的大師,點撥一下自己精研的法門該多好。
殷樂意詫異的看看大家:“你們怎么還站在這里?”
眾人也不好意思起來,堵在人家門口三天了,連忙一拱手紛紛告辭。
殷樂意苦笑:“干什么啊,我不是趕你們走,我是說你們怎么還不去準備禮物拜見大師啊,機會難得,誰知道大師還能在這里住多久?咱們前面已經耽誤了那么長時間,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后可就再也沒有了。”
“我們去干什么,我們又不擅長陣法。”
殷樂意一指說話那人:“肖成志你擅長靈丹是吧?大師在靈丹上的造詣想必也是不凡,他隨口說了幾句,我全沒聽明白,只覺得非常高身,我的水準完全無法理解。”
道牧肖成志一愣:“他還擅長煉丹?”
“當然!”
殷樂意又指著其他人:“季明月你擅長制器,大師看上去對制器也很有研究,他說那些名詞我一個都不懂……”
“靜水上人你不是喜歡靈符嗎,快去跟大師請教,我看大師靈符之道也極有水準……”
他飛快說了一通,眾人全都詫異的瞪大了眼睛,殷樂意說著說著發覺眾人沒有半點回應,他眨眨眼看看大家:“你們都怎么了?”
靜水上人苦笑道:“殷兄,我知道你是對大師極度崇拜了,但是你知道你剛才在說什么?按照你所說,那位大師已經是全能了,修真界所有法門,他全部精通!”
他這一提醒,殷樂意猛然一拍腦門,自己也驚訝了:“還真是,我之前居然沒發現大師如此可怕!”
眾人全都無語。
殷樂意一看他們不信,嘿嘿一陣冷笑:“反正我是都跟你們說了,信不信在你們,自己把握不住機緣可別怪我。”
說罷,咣當一聲關上門。
大家面面相覷,又一起搖頭:“怎么可能,一個人精力畢竟有限,他在陣法上能有那么高的造詣已經是奇跡,其他方面不可能太擅長的。多半是殷樂意自己對其他法門不擅長,被人家隨便忽悠兩句就覺得很厲害……”
眾人漸漸散去,但是路上卻沒怎么有人說話。
所有人心里都在像一個問題:不過是去受一場侮辱罷了,對于修士的心境來說算的了什么?
但是萬一殷樂意說的是真的,錯過了這樣的機會,大家真的都會把腸子悔青了。
于是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轟一聲散了各自飛快回去準備禮物。
鐘離衡準備了兩大壇美酒,他本來就是個魁梧壯漢,滿臉絡腮胡子,托著兩只大酒壇子搖搖晃晃的走向小院,從后面看,怎么看怎么滑稽。
到了門外,一敲門,妖妖六沒好氣的臉色伸出來:“干什么?”
鐘離衡陪著小心,抱拳鞠躬:“末學鐘離衡,求見大師。”
妖妖六咣當一聲關上門:“他現在沒空,想見就等著,不想等就滾蛋。”
鐘離衡沒有半點不滿,老老實實在門外等著。
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妖妖六一開門:“咦,你還在這里呢,那行,進來吧。”
鐘離衡連忙托著酒壇子進去,比殷樂意時間還短,然后同樣是被轟出來的,但同樣一臉興奮兩眼放光,沖回去立刻閉關。
鐘離衡一出來,黑暗之中季明月就沖了出來:“姑娘……”
他還沒說什么呢,妖妖六咣當一聲就把門關上了,季明月很是乖巧的在外面等著。
這一等又是兩天時間,妖妖六開門,冷著俏臉把他放進去。然后就被趕出來:“禮物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準備的乃是六枚珍貴無比的寶石,比茶葉和美酒貴重多了,可是孫立不喜歡。
季明月灰溜溜的回去了,孫立的院子里,崇寅品著酒,崇霸喝著茶。講習大人笑瞇瞇的教育孫立:“這就對了,收禮就要收酒和茶,其他的有什么意義?”
孫立:“……”
季明月被趕走了心里反倒是更加癢癢,即便他乃是真人老祖有時候也不能免俗,越是求而不得越要去求,大師如此倨傲,又得道君如此禮遇,必定是有真才實學的。
于是他回去挖空了心思想了許久,忽然一拍腦門:我犯什么愁啊,大事需要什么樣的禮物不用去想,前面已經有人做了表率啊。
于是他也準備了天羅最上等的茶葉和美酒,索性自己拉著一輛大車去了。
然后又在門外等了三天,孫立才有時間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