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三希堂
寧王王必成捧著手中的香茗,若有所思。
“妙叔,小十四已經出去了吧?!”
“是的,王爺,十四少今天早晨就出了王府,直奔拿云渡,應該是去霧隱峽了!”
“是嗎?!這時間上拿捏倒是剛剛好啊,有趣,你說,他不會是看出來我把益城的產業交給他的用意了吧?”
“這個應該不會!”妙叔略一思忖笑道,“不過他應該是考慮到侯少爺的因素,所以想增強自己的實力!”
“增強自己的實力?這倒是怪了,小十四從少讀的是圣賢書,怎么從河里面撈上來之后,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想法行事,都偏向于武夫了?!”
“這也不難理解,十四少從小讀圣賢書,認定了圣賢書能夠給他帶來一切,不過事實證明,他苦讀多年的圣賢之道甚至連他的性命都無法保住,心思自然會發生變化的,他又年輕,所以容易走極端。”
“這倒也是,上次的事情,卻是我疏忽了,我雖然知道這府中有些爭斗,卻想不到竟然已經酷烈到這個地步,竟然真有的人敢對我的兒子下毒手!”說到這里,原本一臉平靜的王必成的眼中也閃過一縷陰冷的殺機,“就算是個廢物,那也是我的兒子,這種黑手都敢下,看來,這府中是該好好兒的整頓整頓了!”
“寧王府太大了,又沒有太大的危機,內斗自然也就會激烈一些!”妙叔苦笑了起來,“不過現在三老爺已經開始整頓府中內務了,想來以后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這件事情,卻不能夠因為有了一個替死鬼就了結了!”
妙叔心頭一驚,“王爺的意思是——!”
“哼,有些事情,還要等等,才能看清,小十四現在進了學,按府里的規矩,應該有人暗中看守吧?!”
“是的,在進學當日,大管家便選了兩名花貍衛暗中看護十四少,不過——!”
“不過什么,是不是現在那兩人不在他的身邊?!”
“今晨十四少離開的時候,那兩名花貍衛被侯夫人使人絆住了!”
“是嘛?這也不算是壞規矩,子靈不想管府中的事情,把府中的職司讓他們幾個分擔,她確是有權力對內衛的部署動手腳!”
“或許,侯夫人是真的有事呢!”
“妙叔,府中有一千花貍軍,八千花貍衛,有什么事情,非要找那兩人呢?!”王必成笑了笑道。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侯夫人這么做,也不是真的要害十四少,恐怕只是想讓他吃點苦頭而已!”說到這里,妙叔倒是苦笑了起來,“恐怕,這也是侯夫人的一個警告!”
“方蕓的脾氣我知道,太過剛烈,這樣不好!”王必成道,“不過我看,這一次她可能會失算啊!”
“那不是更好!”妙叔絲毫沒有因為方蕓是王必成的側妃而有所顧慮,“或許,能夠通過這件事情,讓府中的一些人收斂一些!”
“希望他們能夠收斂一些,否則的話,我就要把這滇州好好的清理一遍了!!!”王必成悠悠的說道,話音之中,透著一股子肅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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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海峰面色陰沉,王觀瀾的刀勢越來越兇狠,刀法也越來越純熟,但是他不為所動,只是憑借著精湛的搏斗經驗,見招拆招,連一招還擊都沒有。
“這岳海峰不愧是老江湖,看出來這小子是憑著一股子銳氣在進攻,只消拖住了時間,消磨了他的銳氣,便能夠一舉拿下,到時候,可就有這小子的好看了!”
此時船頭的爭斗已經吸引了滿船的人,凡是去霧隱峽的全都是武者,哪里還會看不明白船頭爭斗的情況呢?
在這樣的場面下,當然不會缺乏點評之人。
“傻瓜!”就在剛才那人話音剛落之時,便聽到人群之中又傳來一聲嘲笑的聲音,“你沒看出來,這岳海峰是騎虎難下了嗎?呵呵,這兩個家伙還真他媽的倒霉啊!!!”
“倒霉?倒什么霉?!”那人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
倒是與王觀瀾爭斗的岳海峰,聽到了聲音,感覺面子上面有些掛不住了,手中刀光猛的一盛,將王觀瀾逼退了數步,身形一躍,便躍出了戰圈,“這位少爺,你玩夠了吧?!”
王觀瀾剛才經歷了一輪搶攻,氣息有些不穩,再加上剛才與岳海峰拼的第一記,也讓他受了傷,后進乏力,看到岳海峰如此作態,他也借此機會收刀后退,“玩嗎?我可不是在和你玩,是你們先打我主意的!”
“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師兄弟不對,這位少爺若是有用的著我師兄弟的地方請盡管吩咐!”此時,陳青山也走上前來,看著面色蒼白的王觀瀾道,神情異常的難看。
“算了,我入霧隱峽是磨練自己的,不需要人幫忙,只要你們不招惹我,我卻是不會去招惹你們的!”王觀瀾說道,說完之后,便徑自回到艙中,吐了一顆藥丸,靜坐吐納,恢復內氣身體,絲毫不在意周圍的人投來的詫異目光。
“朱黃丹,竟然是朱黃丹,他的身上竟然有如此珍貴的療傷藥材,出身果然不凡!”在他吐服丹藥的時候,船上有一半的武者都暗中嘆息一聲,很顯然,他們的猜測已經成為了現實。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啊,難道岳海峰認得這個少年?!”
當然,有聰明的,也有胡涂的,剛才判斷岳海峰將要發動凌厲反擊的那位便一腦門子霧水,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還以為他們在演戲呢。
“年輕人,這你都看不出來?!”那身邊有好為人師的自然會為他解釋,“你看那少年,雖然衣著不出眾,但是他那把刀絕對是一把百煉寶刀,一般人哪里用的起啊,還有他的刀法,雖然稚嫩,但玄妙無比,絕對是上乘的功法,還有他剛才服用的朱黃丹,也是療傷的極品,有這些東西的人,出身難道會差?很可能是一個豪門子弟偷偷的跑出來歷練的,他背后的勢力,絕不是岳海峰他們能夠招惹的起的,若是真的把這少年殺了,除非他們兩個有本事殺光這滿船的人,否則就等著被少年背后的勢力追殺吧!”
“原來如此啊!”那人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還不止如此呢,因為這兩個倒霉蛋在船上得罪了這個少年,那么這一次在霧隱峽谷之中,他們就要格外的注意這少年的安危,若是這少年在霧隱峽谷之中有了什么三長兩短,少年背后的勢力第一個找上的肯定還是這兩人!”
“那豈不是說他們還要在谷中保護這個少年的周全?!”
“不然你以為他們的臉色為什么這么難看?!”
“的確是夠倒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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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鬧劇在岳海峰兩人的妥協之下很快結束了,船繼續向前,船上眾人在經歷了一次刺激,雖然覺得有些不過癮,但總不能讓人家已經停手雙方再打不是?
于是乎,三三兩兩的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船上也沉寂了下來。
王觀瀾調息了半個時辰,將朱黃丹的藥力散開,修復著剛才受傷的經脈,內氣在全身流轉,驅除身體上的痛苦。
“這朱黃丹不愧是低階藥物中的珍品,嘿嘿,那七夫人這一次可算是破財消災啊!!”
王觀瀾雖然是寧王庶子,但是出身低,又剛剛習武不久,正是底子薄的時候,都不及一些普通的世家子,如果不是七夫人懾于壓力,在白樺園事后送來大批的補償,王觀瀾也沒有辦法用到朱黃丹這種珍品的療傷藥物。
“怪不得人們都說戰斗是提升實力最好的捷徑呢,不過是和那岳海峰打過一場,再吃一顆朱黃丹,我便已經感覺到快要突破了!”深吸了一口氣,王觀瀾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就在剛才他行功的時候,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內氣與之前不一樣,以前他行功一周,會感覺到十分的圓滿,但是就在剛才,他行功一周之后,便感覺到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內氣似乎還有前進的余地,但是卻沒有地方可去,這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池塘,一直以來都是那么多的水在翻騰,突然有一天,天降暴雨,水量一下子超過了池塘能夠容納的極限,多余的水,沒有地方去的感覺一般。
如果水量足夠,化為洪流,便有可能沖出一條通道,如果水量不夠,便會慢慢的涌入地表之下,最后池塘的水量永遠都不會多,也不會少。
因此,沖擊瓶頸對于武者來說,是一個極為關鍵重要的事情,許多人終其一生都只能夠停留在一個境界無法更進一步,便是不懂得如何沖擊瓶頸,特別是那些出身一般,沒有得到優秀傳承的武者,沒有沖關的技巧,只能憑借自己的摸索,
耽誤的時間太多,即使是資質再好,最后成就也不高。
王觀瀾是有傳承的,而且還是上乘武學的傳承,上乘武學,在沖擊先天的時間,技巧或許不牢靠,但是在沖擊引氣中期這武學之中第一個關口的瓶頸方面,根本就不會存在任何的問題。
就在剛才那意猶未盡的感覺出現之后,他便按照阿難破戒刀中的法門,將那多余出來的一縷內氣凝縮,化為阿難破戒刀的一縷刀氣,納入丹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