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海峰白骨的異樣讓王觀瀾心中一動,撐起身體,來到了白骨之前,這個時候,這具白骨還有一半浸在水中,王觀瀾費力的將白骨完全的拖到了岸邊,終于看清了瑩光的來源。
只見岳海峰的半個頭骨,都布滿了古怪的符文,或許原本這些符文布滿了他整個頭骨,可是現在這些符文散發著淡淡的瑩光,正在以內眼可見的速度的消失著。
“這是,命符?!!”王觀瀾看到這古怪的景象,頓時激動了起來,連身上的傷痛與精神上的疲憊全都忘了,命符啊,岳海峰竟然身懷命符,這下子他身上的古怪之處便可以解釋的通了,為什么他能夠清楚的知道有人接近山洞,為什么他會在與王蛇交戰的時候,以凝氣期的修為發動便是御氣境的武者也無法發出的精神攻擊,一切,都是因為命符的原因。
誠然,這是一個武者的世界,但是,武道也并不是通打天下的,除了武者之外,還有術士,術士,便是修煉道術之士,只是術士的門檻較高,對靈魂力量有著極強的要求,因此術士的數量要比武者少的多,大多數的術士,都是一些修煉到了御氣境的武者得到了一些上古的傳承而轉修的,極少數的術士則是天生的精神力強大,說白了就是傳說中的根骨清奇的類型,被引入術士門下得到術士的傳承,還有一類人,既不是御氣境的武者,也不是天生精神力強大,而是借助外物的作用,達到了術士的要求,這些外物就是傳說中的天材地寶,而除了以上三種之外,還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借助傳說中的命符。
命符,可以說是一種特殊的天材地寶,一般的天材地寶都是天生天養的,而命符是可以制造出來的,只是這命符的制造,是術士中制符師的最高杰作,甚至要比得到天材地寶還要艱難,特別是這種增強神魂力量的命符,更是難得,若非親眼看見,王觀瀾也絕想不到岳海峰這樣一個混跡在霧隱峽谷最安全的一段時討生活的低級武者竟然會擁有這樣一張命符。
“看來岳海峰得到這命符的時間不短了,只可惜,他修煉的武學層級不高,也沒有相應的竅門,只能以最笨的辦法凝煉,所以效果才不大!”
命符之道,玄妙異常,像岳海峰的尸骨這樣的情形,很明顯只是將命符凝煉到一小部分的骨骼里罷了,連全身都沒有煉到,更不要說神魂了,因此,一旦身死道消,這命符便會還原成原來的模樣。
命符,又稱為本命符,是一種輔助型的道術,不過與普通的道術又不同,它并不需要修煉,更像是一種器,借助外物的力量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武者用兵,術士重器
武者的兵與術士的器,并存于世。
命符的來歷不可考,制法更不可考,現在世上大多數的命符都是上古時代留存下來的,雖然類似于術士的器,但是與器又有所不同,命符的等級劃分并不是十分的明確,甚至可以說,命符是不分等級的,傳說中,最強的命符是天符,不過誰也沒有見過,這天符是傳說中的東西,就像是武者的仙兵,術士的仙器一般,都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武者的兵分為凡兵,法兵,靈兵,道兵,仙兵五個大的等級,每一個等級又分為下品、中品、上品、絕品四個小等級。
術士的器也是一樣,凡器,法器,靈器,道器,仙器,與武者的兵一般,也是分為下品,中品,上品,絕品四個等級。
只是仙兵與仙器,和天符一般,早已經不可考,現在世上最強的兵是絕品道兵,最強的器是絕品道器。
在大齊王朝便有一件鎮壓氣運的絕品道器,這也是天下唯一一件被人知道下落的絕品道器,玲瓏玄黃塔。
兵與器都是可以煉制的,而命符的煉制方法早已經失傳了,能夠得到命符的人,基本上都是屬于運氣使然,即使像寧王府這般的世家大族,也沒有聽說過誰有命符,當然,這并不是說在寧王府沒有人有命符。
無論是誰,得到了一張命符,都會像岳海峰一般,將它做為自己最大的底牌隱藏起來,即使是最親密的人也不會告訴,因為,一張命符的價值相當于一件道器,價值無可估量,而且也容易引起別人的貪婪之念。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差不多每一個武者都懂。
當最后一點瑩光在岳海峰的額頭閃過之后,一張古樸的命符出現在岳海峰的額頭,王觀瀾心中激動,下意識的轉頭望了望四周,然后仿佛做賊一般的將那張命符拿起,收了起來,甚至都不敢細看一下,生怕被人發現。
也正是這個動作,讓他剛才被震驚的心神回歸了正常。
“咝,好冷啊!”
心神回歸正常之后,王觀瀾終于感覺到了寒意。
這時節已經快要接近春夏之交了,以王觀瀾武者的體魄,即使是落到了水中,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感到刺骨的冰寒。
可是現在情況特殊,王觀瀾經歷了兩次大戰,實力虧損,精力消耗,再加上這霧隱峽谷中常年被濃霧籠罩,陽光很難直接透射下來,溫度原本就比外面低上許多,所以,在水中泡了不短時間的王觀瀾才感覺到寒冷異常。
“不行,像這樣下去,就算不會被凍死,也會大病一場,說不得會傷及根本!”王觀瀾擰了擰身上濕漉漉的衣裳,看著嘩啦啦往下滴的水,面色陰沉。
已經處于霧隱峽谷的深處了,他不敢亂跑,虎跳澗中的那些怪魚已經明確無誤的告訴他,這霧隱峽谷的深處,步步危機,步步驚心。
“吼——!”
遙遠的峽谷深處,遠遠的傳來一聲獸吼,由于隔的遙遠,這聲獸吼傳到王觀瀾耳中之時已經細不可聞,可那聲音之中所蘊含著的震動心神的效果卻讓王觀瀾原本就損耗的神魂再一次受到震蕩,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唏索,唏索,唏索
就在王觀瀾昏倒之后的半個時辰之后,虎跳澗的岸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唏唏索索的古怪聲音,只見一只拳頭大小,翠碧色的蜘蛛出從河邊的泥土之中爬將出來,很快便爬到了王觀瀾的身邊,沿著王觀瀾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身上爬了一會兒,又慢慢的爬了下來,只是這個時候,王觀瀾的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肉眼無法看清的透明絲線。
從王觀瀾的身上爬下來之后,慢慢的向遠處爬去,當它爬了約一丈遠之后,王觀瀾的身體動了,并不是王觀瀾蘇醒了過來,而是他被這拳頭大小的蜘蛛拖動著,慢慢的離開了河邊。
這碧色的蜘蛛拖著王觀瀾進入了離虎跳澗約一里之外的林中,這一片樹林并不像其他的地方,古木參天,倒是仿佛無數長的比較高的灌木叢構成的,藤蔓遍地,這些灌木,藤蔓在離地面丈余的地方糾結在一起,將陽光遮蔽起來,無數年下來,這片森林除了類似于這只碧色蜘蛛這樣的毒蟲之外,早已經變成了一個瘴癘遍地的死地。
是的,這是一片死地。
地面上,厚厚的鋪著一層墨綠色的苔蘚,人的腳踩上去,就像是踩在了軟軟的地毯上一般,會深深的陷下去,王觀瀾不是走進去的,而是被一只蜘蛛給拖進去的,剛一入林他就醒了。
他原本是因為精神力衰竭,再加上那一聲神秘的獸吼,讓他暈過去的。
像這種最普通的精神力衰竭其實很好治,只要有充足的睡眠,便能夠恢復過來,王觀瀾雖然只昏了不到一個時辰,但是精神也算是恢復了一些,再加上這林中潮濕,空氣之中充滿了未知的毒素,淡淡的腥臭味刺激之下,他在第一時間便醒了過來,隨后,便發現了自己的不妥。
全身上下被一種奇異的透明絲線裹住,讓他動彈不行,即使是提聚內氣,也無法掙脫這看上去十分細小的絲線,然后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正在被什么東西拖動著,一扭頭,倒吸了一口涼氣。
“蜘蛛?!”
蜘蛛,他王觀瀾見的多了,不說前世的,便是現世,因為地處南荒邊界,各種各樣的蜘蛛他都見過,拳頭大小的雖然不多,可也不稀罕,但是眼前這一只,卻讓他心中充滿了恐懼,因為他從來沒有聽說過力氣這么大的蜘蛛,也沒有聽說過吐出來的絲如此強韌的蜘蛛,僅憑一根細細的絲線,便將自己拖著跑了這么遠,還一副輕松的模樣!
這絕不是他以前看到的那些所謂的異蟲能夠比擬的。
“這下子麻煩大了!”
那只蜘蛛仿佛也感覺到了王觀瀾醒了過來,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六只細小的眼睛閃動著殘忍冰寒的光芒掃了王觀瀾一下,便又若無其事的拖著王觀瀾向前走去,在它的眼中,王觀瀾只是一個體型較大的食物罷了,從來沒有食物能夠掙脫它的束縛,現在這個也不例外,所以,它甚至都懶得多看王觀瀾一眼。
王觀瀾試著用力掙脫了幾次,終于確定,以自己的力氣,根本就無法從白色絲線的束縛之中解脫出來,只能另想他法。
而他當然也不會認為拖著他的那只古怪的碧色蜘蛛是為了好玩才拖著他的,不外乎是將他當成了食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