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大校場中,禁衛軍的校場談不上最大,但是卻是看臺最多的。
校場為什么要看臺?
簡單的很,校場本質上就是閱兵的地方,雖然平常的時候,用來操練的機會多,但是每一年,都會有一次大型的閱兵儀式,有的時候,皇帝甚至會親自到場閱兵。
而皇帝的隨從啊,部署啊,一群一群的,有的時候,比他媽的參加校閱的士兵還要多,人多往哪里塞啊,當然要建許多看臺了。
除了校閱之外,平常軍中較技也大多數選擇在校場上進行,同樣也會有許多的看客,所以,每一個校場的四周,都有足夠的看臺,將整個校場圍起來,以王觀瀾的眼光來看,這些校場,和他前世的那些足球場很相似,事實上,在王觀瀾的眼中,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足球場地,面積,大概是前世足球場的五到六倍,周圍在旁人看來密密麻麻的看臺,在他的眼中,卻比前世的足球場少很多。
“也不知道這里要不要收門票!”在一名小校的指引下,王觀瀾和鳳九夏東源兩人并肩走入校場,心中暗自計較著,“如果收門票的話,我是不是該要一些分成呢?!”
“喂,小子,想什么呢,到了這里還在發呆!”看到王觀瀾的目光在四周游移著,顯然并不是在想著馬上要到來的決戰,鳳九不禁有些不爽,要知道,對于這一次七皇子的挑戰,鳳九并不認為王觀瀾需要接下來,因為這對王觀瀾其實并沒有什么真正的好處,除了能夠出一些風頭之外,前提還是你王觀瀾能夠勝的了七皇子。
盡管在益城,王觀瀾很輕易的打敗了七皇子,但那是借著九火炎龍的威勢,借助的是鳳鳴谷的那個五行陣法,但是這里是京城,不是鳳鳴谷,京城也有陣法,但是這個陣法不是王觀瀾布的,絕不會站在王觀瀾這一邊,甚至很有可能站在王觀瀾的對立面上去,畢竟,那位七皇子可是當今大齊皇帝姜郢的嫡子,這一次,是他的主場。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他不看好王觀瀾,事實上他對王觀瀾足夠的信心,這個王八蛋,天曉得他手里還有多少底牌,只是現在就開始根牌,還是顯得有些急躁了一些,這并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是的,是利益,他們的利益,也是王觀瀾的利益。
無論是鳳九,還是夏東源,能夠在如此年輕便有這般的成就,一來是因為他們的確是非常的出色,另外一方面,則要歸功于他們身后的勢力,沒有一個強大的勢力培養,想要在這么年輕的時候擁有這樣的實力,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王觀瀾也是一樣。
不要看王觀瀾似乎是靠著一些奇遇,但是他能夠有這樣的成就,靠的主要還是兩個人,一個就是那個神秘的緋衣女子,另外一個,則是他的阿舅,這兩個家伙,看起來是跑單冇幫了,但是天曉得他們身后究竟站著什么樣的龐然大物呢?
王觀瀾也不知道,不過現在的王觀瀾在鳳九和夏東源的眼中,是和他們同一陣營的,都是屬于親貴系的成員,而且還是屬于地位很高的那一種。
所謂的親貴,也可以理解為門閥勢力,中原王朝地域廣闊,經過多年形成了一大批大大小小的門閥勢力,這些門閥勢力在多次的朝代更替之中頑強的生存下來,繁衍生息,控制著中原大地上廣闊的土地,無數年前,有些門閥消失了,有些門閥卻壯大了,像現在大齊王朝的四大異姓王,可以說是當今最大的門閥代表,或許幾十年,幾百年后,朝代再一次更替,四大異姓王的力量或許會削弱,但是絕不會完全的消失,因為他們的底蘊太雄hòu了,從這個意義上講,大齊的皇族,其實也是大齊王朝最大的一個門閥罷了。
鳳九和夏東源都是屬于親貴系,他們身后也都有著各自的門閥勢力,只是他們身后的勢力,比起寧王府的這個龐然大物來,還太弱小了,而且他們還是屬于門閥勢力的旁支,只不過因為他們表現出色,被刻意的培養,隱隱然已經成為了自家的勢力在外界的代言人了,在外面混了這么多年,這兩人非常的清楚,在京城,拼的其實并不是實力,而是政治手腕,京城,完全就是一個各方政治利益的博弈場地,武力,只是輔助,能起到的作用是極其有限的。
所以,這兩位對于王觀瀾的行為都不以為然。
只是無論他們再不以為然,事情終歸還是要發生的,雖然他們和王觀瀾的關系很好,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他們就能夠真正的影響到王觀瀾自己的決定。
進入了校場,鳳九與夏東源并沒有隨著王觀瀾進去,而是向看臺走去,在那里,有屬于他們的位置。
現在看臺上已經聚集了許多人,而在京城人的眼中,現在在看臺上聚焦的家伙,全都是京城中的一些大人物,連太子、秦王和內閣的大學士都親自到場了。
太子,坐在正北面的看臺上,當然不是坐在主位,主位大齊皇帝的專座,即使他不到場,也沒有人坐。
太子坐的地方是北面的次席,也是他每一次陪同姜郢來閱兵時的標準位置,秦王則坐在他的下首,兄弟兩人見面的時候,還友好的點、了點頭,面露微笑,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哪里能夠看出來,這兄弟兩個早已經是水火不容,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面在看臺的西面,則是另外一大群人,這群人便是文官集團,為首的是內閣大學士陳蘇。
大齊王朝的文官系統實行的是內閣制,這和中國古代的明朝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內閣之中設有大學士五人,首輔一人、次輔一人,大學士三人,陳蘇便是三名大學士中最年輕的一位,今年剛剛三十九歲,在內閣之中,他的權力最小,但是出面最多,誰讓他最年輕呢。
而在東面,則是武官集團,今天來的是兵部的一名中郎將,比起陳蘇來,這位中郎將的年紀要大許多,已經六十出頭了,但是修為已經達到了練氣五層的他看起來卻如四十許一般,整個人的身上都透著種肅殺之氣,顯然是經歷過戰場廝殺的。
除了這三方之外,看臺之上還零零散散的坐著數百人,這些人,都是京城之中各方勢力的代表,今天他們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觀察王觀瀾,看一看這位這兩年來攪動著天下風云的少年究竟是何等的人物。
在王觀瀾走進校場的時候,七皇子姜雪亭已經在那里等候多時了。
一襲白衣,負手而立,雖然面臨著決戰,但是目光卻依然的平靜,看到王觀瀾進入校場時,他的神色竟然還保持著一種平靜,波瀾不驚,仿佛在看一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人一般。
再看王觀瀾,在外形上,就明顯的差了一籌,一身土里巴幾的土黃色長袍,嘴唇上方還有一些稀疏的黃毛,十六歲的少年,已經開始發育了,長胡須了,但是這胡須并沒有完全的成熟,看起來有些滑稽,如果惡意的看的話,他這些稀疏的胡須,但是有鼠須有點兒像,面上還殘留著少年人特有的稚氣,仿佛是一個剛剛從學堂里出來沒有經歷過世冇事的少年人一般,與七皇子那清風霽月的氣質相比,一下子,便輸了一大截。
“王觀瀾,你終于來了!”
當王觀瀾走到距離七皇子約十余丈的時候,姜雪亭終于開口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出手吧,我還有事要做!”王觀瀾并沒有和他廢話,甚至連一句客套的話都沒有,只是冷然一笑,“既然你還要輸一次,我就成全你!”
“好,今天我倒要看看,沒有陣法依靠,你怎么勝我!”王觀瀾的態度成功的激起了姜雪亭的火氣,只聽叮的一聲清越的劍鳴,明河長劍已經出現在了姜雪亭的手中,再一瞬間,姜雪亭的身體已經與劍光融為一體,閃到了王觀瀾的面前。
“太慢!!”王觀瀾笑著,斬魄刀已經橫在身上。
當當當當當當當!
在極短的一個呼吸的時候內,看臺上的眾人都聽到了一陣極為清晰卻又緊密的金鐵交擊聲。
王觀瀾與姜雪亭兩人,一化劍光,一化刀光,就在禁衛軍的校場上斗在一處。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看臺上有一大半的都是外行,所以他們能夠看到的只是校場之上閃動的刀光劍影,根本就看不清兩人的身形,也看不出兩人交手的狀況,只有極少數的,到達了第七級的力量,并且眼力高明的家伙才能夠看清兩人交手的過程,這些人,一個個的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無論是王觀瀾的刀法,還是姜雪亭的劍光,都完全出乎了他們的預料,到達到極深的境界,不過想想也是,這兩位,一個悟出了刀意,一個悟出了劍意,而且據說武道意志都已經是小成階段了,當然不會像普通人一般,一刀一劍的在人前爭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