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來到福州是為了福威鏢局的事情,不過在南京城外,余滄海和岳不群的較量是余滄海輸了一招,所以青城派面對我們華山應該會稍為收斂。他審度過人手,覺得憑著自己和寧中則、勞德諾和梁發等自可對付青城派,因此讓我們師徒二人先行離開。
過不了幾天,我們兩人已經來到福建和江西交界處,只要一踏入江西便是武夷山了。我問袁承志道:‘師父,究竟太師父要咱們找的前輩高人是誰?’袁承志笑著道:‘這個嘛,我本來要待見到那位前輩才告訴你的,不過你既已問到,姑且便說給你聽吧。’頓了一頓,小聲在我耳邊道:‘那是無嗔大師。’‘無嗔大師?’我摸不著頭腦,沒有半點印象,問:‘那是誰呀?’袁承志又是一笑,道:‘那就是江湖上聞風喪膽,人稱“毒手藥王”是也。’‘毒手藥王?’我大吃一驚,因為這個名字我倒是聽過,知道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而且人如其名,正是下毒用藥的高手。我問道:‘毒手藥王是住在武夷山的嗎?’袁承志道:‘我不知道……這位前輩高人我無緣拜見,素未謀面。不過師父告訴我,說他本來是住在湖南洞庭湖畔的“藥王莊”,倒也接近衡山。不過這幾年因為要躲避仇家和幾個不肖徒弟,所以去到武夷山隱居。其實即使岳師兄不來福建,我也打算在金盆洗手大典過后到武夷山一趟,如今岳師兄繞道福建我們就更是順路了。’我點頭道:‘這位毒手藥王的行徑是忠是奸?怎么會有這么多的仇家?又會與太師父相識并結為知交?’袁承志搖頭道:‘師父的事我從來不會過問,所以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相識。不過師父曾言道,毒手藥王在江湖上名頭太響,很多找不到兇手的毒殺事件也算在他的頭上,其實當中倒有大半是冤枉的,而毒手藥王生性爆燥,不旦不加以辯駁,有時更出手傷了前來問罪的人。另一方面毒手藥王年青時因爭拗而傷害過不少人命也是事實,仇家便越來越多了。江湖上的爭執原是難下定論,也不能說毒手藥王是忠是奸。’我對這位前輩用毒的才華仰慕得很,真想快點一睹他的風采。我和袁承志就懷著興奮的心情進入了江西,終于來到了武夷山山腳在武夷山上輾轉找了四天,始終找不到半點線索,我和袁承志兩人都覺得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心里面十分焦急。
這日午后,當我們在一株大樹底下休息,我問袁承志道:‘我們需要在甚么時候趕到衡山城?’袁承志數了收手指,說道:‘大概要在十五日之內……這里去到湖南也要十天,那即是說我們只余下很少時間。’‘也許我們分頭尋找吧,約定在三日之后于山腳會合,前赴衡山,好嗎?’我想了一想,提出意見道。
袁承志一聽大喜:‘就這么決定,無論能否找到,那時一定要出發了,否則就趕不及劉師兄的金盆洗手大典。’于是我倆就分頭行事。其實這個提議一點也不好,因為我自己是一個方向感白癡,平日也難以分清東南西北,更何況是在被樹木包圍的山上?我獨自一人在山上楞來楞去,不久便迷了路。
到了最后一天,我連如何下山都不知道,正是心急如焚,卻讓我遇見她。
‘又是這樣?’我右手一拳重重擊在樹干上,在我的拳頭邊有一個深深的刻紋,那是我在早前經過時用天下第一劍劃上去的,為了記下自己的行走路線,只不過到了最后我還是在不知不覺中回到這里。
我左想右想,只覺沒有辦法,在這幾天里頭一個人也沒遇上,武夷山就仿佛是座空無一人的荒山。
‘豈有此理!’我大聲吼叫道:‘這是個甚么鬼地方?’再這樣下去不用說要和袁承志會合,就連能否走出這座武夷山也是個大問題。想到這里,我忍不住左一記破拳右一記破拳的打在大樹樹身上,震得樹葉沙沙聲的紛紛飄下。
‘你在鬼叫甚么?’一把女聲突然在我不遠處后后響起,冷冷的道:‘別在這里胡鬧了。’我完全不知道有人接近我,身后突然有聲響,這一驚嚇真是非同小可。在荒山野嶺中害怕遇著甚么強盜,一回身已是從背后拔出天下第一劍,挨著樹干望著眼前這個女人。
‘你是誰?’我問道,心中想這個計算機游戲會不會安排山妖女鬼之類的角色?即使是假的我也會感到毛骨悚然啊!
‘你又是誰?’那女子冷冷的問。
我見她說話雖然較嚴峻,不過也和一般人的聲音沒多大分別。仔細觀察下,這個一身黑色緊身衣,臉上掛著一張黑色面紗的女子,身材十分婀娜,而且透著一種臉紗也遮擋不住的青春氣息,能夠散發這種感覺的女人絕對不會難看到哪里去。
‘姑娘……我迷路了。’要我向一個女子說出這個令人難堪的事實當然很不是味兒,但在這種時刻還是干脆向人求助來得要好。
‘哼,這里是甚么地方,閉著眼也可以走進走出了。’她仍是冷冷的道。
‘姑娘或許是住在這里,我可是初次到訪……如果姑娘可以的話,請指點我下山之路。’我強裝笑容道。
那女子用右手撥了一撥頭發,我看見她的右臂上綁著一個長形盒子,也不知道是木制還是鐵制。她說道:‘我從不下山,自不會帶你下去。’‘姑娘只需告訴我如何下山就可以了。’我堆起笑臉說道。
‘我只懂下山,不懂告訴你如何下山。’她說著,已轉身離開:‘你就別再傷害樹木了。’我呆了一呆,連忙追上去,叫道:‘姑娘請留步!’當我的手就要搭在黑衣女人肩膀之上時,想不到她的手肘陡地一縮,重重擊在我的胸口上,令我一陣窒息,然后腳下一輕,已給她出腳勾跌。
當我倒在地上,臉上被她用腳踏著時,才知道她竟是武功不壞。
‘哈哈!’我干笑了兩聲,掙扎著說道:‘真是看不出來!想不到像你這么迷人的女人竟也是武林中人。’‘嘴里放干凈些!我也不是武林中人。’黑衣女人搖頭說道。
‘是嗎……可是你會武功啊!老實告訴你我也會武功,只不過大意一時無備罷了。你可以放開我嗎?’我又試圖站起身,但是并不成功。
‘我從不見外人,自然不是甚么武林中人。’黑衣女人又道:‘你不要碰我,除了我師父之外沒有人可以碰我。’我又好氣又好笑,覺得這個女人說起話上來有點兒冷傲,又有點兒不通世務。我道:‘姑娘,你這樣踏著我也算是在碰我了,你先放我起來,好嗎?’黑衣女人猶疑了一下,終于移開了腳。我連忙從地上爬起身,真是好不狼狽,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說道:‘姑娘要是真的不愿幫助我那便算了吧,動不動就把人翻倒在地也未免太過潑辣了。’黑衣女人冷冷的望著我,道:‘這與你何干?’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又問道:‘姑娘是住在武夷山吧?’見她并不回答,繼續道:‘那么你一定見過一個住在這里的武林前輩……我知道你不是武林中人,但是既然住在附近,應該也知道這樣一個人吧?’那女人側頭想了一會,說道:‘在前面的崖后有一個老前輩住著,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我一聽自然大是歡喜,在這種鬼地方除了偶然有樵夫上來取柴之外,實在不會再有其它人愿意居于此地,那個一定就是袁承志口中的無嗔大師了。我連忙說道:‘住在那里的老前輩是叫做無嗔大師吧?’黑衣女人又是搖頭:‘我只知道他住在前面,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師父也沒向我提起他的名字。’我無奈點頭,舉目望去,在林子之后隱約是有一道山崖,問道:‘在崖上嗎?’‘在崖后,從那邊繞過去……’黑衣女人伸出右手指了指,發覺沒可能就這樣解釋路徑,頓了一頓,道:‘你跟著我來。’我喜見她愿意帶我前去,那表示她對我的戒心是減低了些。正想著這些無聊事,她已經走得很遠。我三步拼作兩步跟了上去,才不致于被拋甩,更不用說交談了。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大約等于半個時辰吧,不停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兩腳已是酸軟不堪。待見她停了下來,我幾乎立即坐倒在地上,喘著氣問:‘還……還有多久才到呢?天黑之前……可以去到嗎?’黑衣女人望也不望我一眼,指著前面道:‘就在那兒了。’我立刻抬頭,看見在一個斜坡上的林子之后隱約有一座和我家有點相似的竹廬,但面積較為大。我扶著一棵大樹站了起來,望了兩眼,道:‘啊!就是那里,這幾日找得我兩師徒多辛苦。真是多謝姑娘……’說到這里,才發覺那黑衣女人已轉身離開。我在筋疲力盡之下還是追上兩步,不過一想起她的身手便停了下來,只是叫道:‘姑娘你往哪里去?’她停下來轉頭望了望我,冷冷的道:‘你已到了,還嚕蘇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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