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公禮問:‘宛兒,剛才我和易少俠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焦宛兒點了點頭,焦公禮又說:‘仙都派兩名小子,自恃名門正派,本就不把金龍幫放在眼內。因此知道日月神教曾和我接觸,便想也不想就來問罪。當時我氣他不過,出手傷了兩人,也沒有解釋清楚,所以他們都以為我是歸附了日月神教。現在再來分辯,那是難以令人相信的了。這一場仗避是避不了;打嗎?卻是全無勝望,宛兒,你和立如留在這里,不過是多送兩條人命而矣。’
又對我說道:‘易少俠,這次是我自己惹出來的禍,你絕對不能插手,否則于你五岳劍派的情面也不好過。我只求你一件事,保護我女兒的周全,可以嗎?’
我躬身道:‘前輩但有所命,晚輩自當遵從。’焦宛兒搖頭道:‘爹,我要留在你身邊!’又對我說:‘易公子,你可以助我爹爹一臂之力嗎?’
我臉有難色:‘不論是多大的對頭,姓易的原也不懼……只是這次,對方是嵩山派的師伯,我也不知他們有沒有請來五岳盟主令旗,如果有的話,待我師父來到,只怕也要聽他們的命令!我身為華山弟子,亦要受五岳盟主的約束。焦姑娘,令尊說得極對,這次實在十分兇險,我親眼見過嵩山派的人為了日月神教的事而把衡山派劉正風劉師伯一家殺得雞犬不留!當中更有一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我曾想救她,差點死在他們手上!最后我的師父師伯也不許我多事……你還是先離去,別令你爹爹分心。’
焦宛兒還要再說,焦公禮喝道:‘宛兒,你再多事就是不孝!還不快走?’
我向焦公禮一抱拳,轉身拉著焦宛兒,就往外面跑去。
‘易公子!’當我兩人走到屋外的院子之中,焦宛兒叫道:‘我們到哪里去?我要陪著我爹爹!’我向四周張望了一會,拉住她閃身走到屋后,把手指放到嘴邊:‘殊~!小聲說話。你察覺不到嗎?’焦宛兒呆了一呆,問:‘甚么?’
‘屋外有很多人……人聲嘈雜,在這里也隱約聽到,看來敵人不下百個。’我走到墻邊,運起輕功‘上天梯’雙足在墻上輕輕一點,躍上墻頭,立即矮身伏下,偷偷瞧去,果見有十多人在墻下把守著。我知道金龍幫幫眾和焦公禮的弟子已經護送焦公禮的妻子和小兒出城,這些人一定就是敵人了。我舉目細望,在街頭街尾也有人守著,氣氛很是凝重。
我暗自點頭,又從墻上躍下,焦宛兒道:‘易公子,你的武功真是突飛猛進,小妹可望塵莫及了,這次真的需要公子幫助。’我搖頭說:‘別公子長公子短了,怪難為情的,我叫易一,如不嫌棄你也叫我阿一好了。’焦宛兒低頭說道:‘小妹不敢……你比我年長,我叫你一聲大哥,可以嗎?’
我笑著道:‘那很好,我不怕也無禮,叫你宛兒,好嗎?’焦宛兒紅著臉點頭應允。我又對她說:‘這邊墻后已有二十多人守著,我想焦家大宅已經被敵人完全包圍了,走是走不了啦,看看有甚么辦法可以扭轉劣勢吧。’
‘易……易大哥,小妹要留下來助爹爹一臂之力,你不會一走了之吧。’焦宛兒望著我說。
‘當然……不過我也說過吧,對方既有嵩山派的人撐腰,我不能輕易現身,否則后果可能不堪設想,比現在更惡劣。’我說道:‘不能力敵,只好智取,暫時我還未有辦法,但一定要想想怎樣在暗中挽回敗局。’
看來屋外的人也不怕給屋內發覺,竟是大聲拍手互相示警,或是嘯聲呼應。當然了,我一聽聲音,也知道他們已經完成包圍,那是有恃無恐,不怕屋內的人走得了。我問:‘宛兒,你的師兄弟都離開了吧?’
‘除了羅師哥之外,其它人都走了,現在應該已在城外。’焦宛兒答道。我失聲道:‘糟糕!一定要在他們進屋前找到羅兄,否則他沒頭沒腦和對方打起上來,不數招便送掉性命
……對方可是有嵩山派的人坐陣!’
‘對,’焦宛兒說道:‘我們人手不夠,不能作無謂的犧牲,我們和爹爹聚在一起才有勝望。’我心里嘆了口氣,心想即使如此亦不過死在一塊罷了,又如何會有勝望呢?我對焦宛兒說:‘你要去幫你爹也可以,但一切都要聽我的,知道嗎?’墻頭上傳來了聲響,我知道有人躍了進來,急急拉住焦宛兒縮在墻后,不讓人見到。
焦宛兒又張望一會,道:‘易大哥,你等我一會。’然后轉身就走。我連忙拉住她,問道:‘慢!你想去哪?他們隨時會攻進來。’
焦宛兒道:‘我想回房間取回我的刀。’我不讓焦宛兒走,對她說道:‘別一心想著和他們打架,刀甚么的拿來作甚?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出手。’
‘易大哥,你打算怎做?’焦宛兒問。我想了一想,說:‘先躲在一旁,看看對方究竟想怎樣了結這件事,或許不是想象中那么難解決。’
這時但見焦公禮走出了后堂,向前面大廳走去。
‘易大哥,我們也跟去,是不是?’焦宛兒望了望我,神情十分焦急。我‘嗯’了一聲,說:‘別讓人發覺。’
南京,是中原其中一個最大的城市,人口達到十數萬。而在這樣的一個大城市之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人物,而金龍幫,就是主宰著南京的一股主要勢力。
金龍幫幫主,是江湖上人稱‘鐵背金鰲’的焦公禮,一條光明磊落的硬漢子,統率著數千幫眾。手上一柄折鐵刀,算得上是個硬手,武林中少有人敵。如此一位好漢,卻因為和日月神教的長老上官云見過面,而被誤會為歸附魔教,自稱正派的武林人物大興問罪之師,使得金龍幫面臨重大危機。
焦公禮的女兒焦宛兒,也是個人見人愛、個性豪爽和處事把細的幗國英雄,我和她曾有過一面之緣,因此,亦樂意出手相助。只是對頭人以嵩山派為首,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可以與之一拚?
我和焦宛兒小心翼翼的跟著焦公禮,因為除了不能讓焦公禮發覺之外,亦要避開早已闖進來并監視焦公禮的敵人。穿過了兩個廳堂,我們走到左邊的一個大庭院之中,焦宛兒在我耳邊說道:‘那是演武廳。’
那座建筑物其實是一座大廳,樓高二十多尺,有廿一世紀高樓大廈三層樓的高度。當然,對于南京焦家來說,那算不了甚么。
焦公禮走進了演武廳之后,又有不少敵人躍進了庭院之中,一邊打手勢一邊展開包圍,我急忙拉住焦宛兒,在那些人采取合圍之勢前跑到演武廳旁一座照壁之前,到他們封鎖了演武廳之后再想走近就難上百倍了。
我抬頭望了望這座演武廳,小聲說道:‘我們上屋頂!’焦宛兒立即會意,指了指照壁。我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敵人之后,身子陡地一拔,已躍到照壁之上,伸手拉起焦宛兒,再雙雙躍上橫梁。說時遲那時快,我們甫一縮身入內,已有幾人巡到照壁之前,真是抹一額汗。
待得那幾人又轉過墻角,我沿著柱子爬上去,用右手勾住飛檐,翻身上了屋頂。焦宛兒也在我的幫助之上攀了上來。我們待了一會,肯定沒有被人發覺之后,才慢慢的伏著移動到大廳中央。我示意焦宛兒揭開了其中兩塊瓦片,立即便有光從下面透上來,我連忙湊過頭去偷看。
這座演武廳樓底極高,從二十多三十尺的高處望下去,立時有陣頭暈的感覺,我真懷疑自己是否有一點畏高癥的癥狀。定一定神后,才看清廳內形勢。原來在我和焦宛兒上梁和爬行的這陣子,廳內又起了變化,敵人已經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廳,直接和焦公禮當面對質。
在燈火通明的大廳里,二十余人包圍著焦公禮,形勢十分緊張,從開著大門看去,只見門外也站滿了人,演武廳的四周就更不用說了。
從屋頂上居高臨下的觀察,實在難
以看清每人的容貌。靈機一觸,我想到了利用早前E34給我的道具,也就是我早已戴上,可以測示戰斗力的隱形眼鏡。
當我凝視廳中每一個人的時候,在眼前果然不斷閃動著一行若有若無、細小的數字,我就知道那隱形眼鏡已開始發生作用了。焦公禮的指數是302,那實在已算是江湖上的好手了,好象我自己的戰斗力,正如E34所言亦不過是120左右,而在我身邊的焦宛兒更只得95。當然了,那是相對而言的,因為一般沒有學過武功的人戰斗力大概在10至20之間,焦宛兒算是不弱。
回想起來,大約年半之前我在南京時和焦宛兒相比,顯然還及不上她,在那時候我的戰斗力實在可想而知。
言歸正傳,我望向其它人的時候,赫然發現當中一個的戰斗指數竟然高達380,看來是廳中最強的高手了。一看他身上所穿的服飾,我已可以肯定他是嵩山派的人。因為嵩山派門人都穿黃衣,而且背住三把大劍,武林中只此一家。嵩山派劍招大開大闔,凌厲非常,所用配劍也是比旁人厚重,不似一般長劍輕靈。自我行走江湖以來,長劍見過不少,除了我自己的天下第一劍之外,也就只有嵩山派的人會用這種size的大劍。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冷冷說道:‘焦公禮,我知道你心中不服,因此,我請來嵩山派的朋友做個見證:你是如何和魔教勾結的?這次你走也走不了!’原來他就是焦公禮口中仙都派的門人。
‘我閔師哥說得對,五岳劍派和少林、武當鼎足而立,五岳盟主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英雄人物,這位是左盟主的師弟,行事公正。姓焦的,你勾結魔教把我和閔師哥打傷,別想逃得過去。’另一位比較年輕,作道裝打扮的人說。
那個身穿黃衣,嵩山派的人氣定神閑,目空一切的說道:‘金龍幫江湖上好大的名頭,人們都說“鐵背金鰲”是一條好漢子,誰知竟然去和魔教同流合污。今日我嵩山派既然管上了,就絕不會饒過你。’我聽他的口音,已認出他就是五岳盟主、嵩山派掌門左冷禪的師弟,人稱‘九曲劍’的鐘鎮,怪不得武功竟會如此之高。
另一個身高不過五尺,短小精悍的老者怪里怪氣的說道:‘焦幫主,這次的正主兒是仙都派閔二爺和洞玄道長,但老夫好歹也是半個主人家,讓老夫來為你介紹幾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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