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四莊主喜歡繪畫,原來大號就叫做丹青生。他緩緩抽出長劍,說∶‘此劍是兵器譜上有名的,叫做‘七星劍’,長三尺三┅┅是你先和我比試嗎?少俠小心了。’我心中‘啊’的一聲,七星劍的名字我不記得,不過若然是上卷‘天罡三十六’之一我一定會有印象吧?那么和我兵器譜上排第七位的英雄劍相比還有一段距離。當也既不怕他,亦不點破,笑道∶‘那么請莊主手下留情。’‘這個情嘛!我可不會留。’丹青生右手平舉,竟然稱如山岳,劍尖竟連顫動也沒有,渾不似才喝過酒來。我知道眼前的是真正的劍術名家,就連一旁的胡斐也收了輕視之心。李思豪道∶‘阿一放心,我和胡兄弟在旁替你掠陣。’我拔出了英雄劍,道了聲∶‘有僭了!’已抱住英雄劍如施風一般向丹青生撞去。丹青生退了兩步,七星劍已從旁削向我的肩頭。我原打算以快劍一氣打亂對方,因此華山快劍、上清快劍的劍招連環齊出,甚至一招未完已變了招數,豈料丹青生根本沒把我的快招放在眼內,讓了一讓,已經從我招數間的空隙中反攻過來。
正如李思豪所說,如果江南四友以黃鐘公為最強,以下三人便好對付得多。我的功力有255,丹青生功力也不過是240,如果單以數字計算我也比他強。不過事實明顯地不是那么一回事。看來論經驗和劍法丹青生也在我之上,或許我的功力指數把拳法和內功等都計算在內吧!
‘看來要贏這回合,必需在劍法上勝過他。’我吸了一口氣,腰向后一扳,堪堪躲過一劍之厄,但丹青生得勢不饒人,一劍快似一劍,論劍速竟不比我慢,我慌忙躍過一旁先避其鋒,知道以快劍而論未必強得過丹青生∶‘看來只好出那招了!’想到這里,劍法陡變,使出了獨孤九劍。
這些日子較為太平,沒有怎么和人交過手,但我沒有把武藝荒廢,一直勤加練習,獨狐九劍和其他武功的level卻怎么都沒有提升。實戰得來的經驗值當然大很多,那是不用說的,到底以我現時的功力可以去到哪個地步卻想像不到。我挺劍向撲過來的丹青生肩頭刺出,這一劍歪歪斜斜不成章法,其實已得獨孤九劍‘無招勝有招’精粹。獨孤九劍有九種劍勢,但講的還是希望得其劍意,因此‘無招可尋’才是最重要的道理。
我這一劍只是試探質,雖然說每一招都有破綻,但是有破綻未必等于可以看得出來,看得出來也未必破得到。以我現在的修為并不一定可以第一時間看出破綻,要出劍破之更是難上加難。所以我只好以劍招引他露出破綻。
我一劍似是而非、錯漏百出的劍招,果然使丹青生稍稍猶疑。丹青生手中劍緩得一緩,我已看出三處破綻,心中大喜,英雄劍隨手一揮已削向他握劍的手腕。
丹青生輕‘咦’了一聲,連退兩步,但他當然不會就此便認輸,退后了兩步之后又踏前三步,然而這么一退一進,已然給我搶了先機。我英雄劍跟著刺出,這一次卻是刺向他的左脅,這一招仍是全然不符劍理,丹青生再‘咦’一聲,慌忙回劍護著要害,可是我已瞧出他右臂彎處的第二個破綻,英雄劍遽出,轉刺其右脅.丹青生若不再變招,那么便相等于把肩頭撞上我的劍尖。虧得丹青生武功了得,百忙中手腕一沉,七星劍刺向地面,值劍刃一曲一彈之勢,一個筋斗向后翻出,穩穩的落在兩丈開外。胡斐和李思豪都為他這應變之才大拍手掌,饒是如此,丹青生卻已輸了一招。
‘好劍法!’丹青生豎起了拇指∶‘真的好劍法!看似雜亂無章竟招招直指破綻。易少俠,若是以武會友,我該讓你過去。但這關乎我神教長老,你需顯出更多的本事來方能服人。’說著,七星劍一抖,一招尋常的‘白虹貫日’已然刺出,跟著變‘春風拂柳’,再變‘騰蛟起鳳’,都是江湖上極普通的劍招,然而雖不見他尼么移動,三招連環使出,劍尖已到我的鼻尖。我道一聲
好,早已制劍直指丹青生的咽喉。這一劍后發先至,丹青生若不收招,我故然會被他削去鼻子,可是他自己會被我刺穿喉嚨,丹青生一聲清嘯,立時收招后躍,七星劍卻不忙在我的英雄劍上一拍,使我的手腕沉了一沉。
丹青生取得這一瞬的時機,不待落地,已借兩劍相擊之勢再次上躍,七星劍已朝我頭頂直劈下來。當此之任誰也會毫不猶疑的避開又或是擋格,但我緊記獨孤九劍‘以無招勝有招’與及‘后發先至,以攻洛uu’的劍意,手中長劍倒挑,刷的一聲,劍鋒從下而上斜削丹青生的腰際。丹青生這一劍如乘勢砍下,劍鋒未及我的頭頂,自己決先給我攔腰斬為兩截。這一招無可破解,最多也只有同歸于盡。
就在這危急之際,丹青生左掌拍落,我亦遞掌上揚,就這么雙掌一擊,蓬的一聲,丹青生身子借我們二人的掌力再次彈起,落在丈許之外。丹青生這三起三落均沒有用腳,果真是有趣怪。他丹青生尚未站定,七星劍已在身前連劃三個圓圈,幻作三個光圈。三個光圈便如是有形之物,凝在空中停得片刻,緩緩向令狐沖身前移去。
‘小心了!’李思豪在我后邊喝道∶‘是劍氣!’我心中一凜∶‘劍氣?’那是使劍的最高境界,難道功力只有240的丹青生竟然能夠使出劍氣?這幾道劍氣化成的光圈雖然并不凌厲,但劍氣滿室,寒風襲體,使我知道這一招非比尋常。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的腦海一片清明∶‘破綻!’沒有錯,若說獨孤九劍之無敵在于以沒有招式去找尋招式的破綻,那么不論劍招還是劍氣,說到底還是找出其破綻!心中思想,英雄劍卻沒有停下來,從光圈左側斜削過去,那正是丹青生第一招力道已逝,第二招勁力未生之間的一個空隙。丹青生‘啊’的一聲,退了開去,劍氣光圈跟著他退開,隨即見光圈陡然一縮,跟著脹大,立時便朝我涌去。這次我充滿自信,手腕一抖英雄劍又再刺出,丹青生不得已急躍退開。如此倏進倏退,丹青生攻得快,退得也是越快,片刻之間,他攻了一十一招,退了一十一次,眼見他需髯俱張,劍光大盛,映得他臉上罩了一層青氣,突然一聲斷喝,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光圈從四方八面一起向我襲到。這數十招劍法合而為一,每一招均有殺著,每一招均有變化,聚而為一,端的是繁復無比,實已達登峰造極。
胡斐和李思豪各自叫了出來。我可沒心情聽他們叫些甚么,令我難以置信的是丹青生的功力不斷加增,起碼添了80之數,升至320.若是常人,又或是以前的我,可能已斃于丹青生的七星劍之下。但此時此刻我的獨孤九劍使到極至之處,怎會這么容易就敗下來?我以簡御繁,身子微蹲,劍尖從數十個光圈之下挑上,直指丹青生左胸心臟處。丹青生一陣長嘯,雙足地上一點,向后飄了開去。
獨孤九劍升至Level5雖然說好像氣定神閑,但剛才丹青生一陣劍氣搶攻,直到這時我才定下神來,仔細一望,丹青生的七星劍已然還鞘,背負雙手望我微笑。
‘四莊主劍法的造詣極高,竟練成劍氣┅┅佩服佩服。’李思豪緩步上前,拱手說道∶‘實是可畏可佩。’丹青生點了點頭,雖然輸了比試但對李思豪的贊賞卻受之無愧。他對我說道∶‘易少俠的劍法很怪,我竟從未看過┅┅不!少俠剛才根本就沒有劍招可言,只是直我劍法中的破綻直刺┅┅直到最后破我劍氣還是相同道理。’‘四莊主果然是劍術名家,其說出來不一笑,我使劍的道理不過是‘以無招勝有招’六個字罷了。’‘無招勝有招?’丹青生抬頭嘆道∶‘說是容易,要做出來卻乎沒有可能,易少俠你的劍法才稱出神入化!’我連忙謙遜一番,丹青生又道∶‘江南四友之中,以我武功最低,我雖服輸,卻還有二哥和三哥。他們兩關都你可不易闖。’我笑道∶‘咱二人最后所拆的十幾招,四莊主一招未輸,如何說是服輸?’丹青生搖頭道∶‘
第一招便已輸了,以后這一十七劍都是多余的。
李思豪笑著道∶‘四莊主風度高極。’丹青生劍術高超,今日一敗涂地,居然毫不氣惱,這等瀟灑豁達,實是人中第一等的風度,我和胡并李思豪都不禁為之心折。
‘好了!三位。’丹青生向旁一讓,擺手道∶‘請進,我三哥在等你們。’我們均是躬身行禮,從之前黃鐘公離開、丹青生走進來的門口離開偏廳。
‘看來這四位莊主性子相近,均是隱世的高人,當年怎么會投身魔教?’胡斐一邊走一邊問。李思豪搖頭表示不知,口中卻道∶‘圣人也有做錯事的時候,所以現在便隱居避世了。’胡斐才點了點頭,我們已穿過走廊,來到一個庭院中。李思豪雙手一攔,把我和胡斐截停,我還未會意,卻已見到一男人從假山后轉出來。
這人身穿白色長袍,頭頂光禿,身量雖然不高,卻是長得極橫。然而與其身型和光頭不合襯地,臉容倒甚是清秀,年紀雖大,卻又猜不透他究竟多少歲。最奇怪的是他手執一根精鋼大毛筆──筆長兩尺有余,筆身用精鋼打造而成,然而我不說他那支是判官筆,因為這筆的筆尖果真是一束沾過墨的狼毛,彷佛真的用過來寫字,與一般判官筆大異。這軟毛點在人身穴道之上,又如何能克敵制勝?想來他武功另有家數,而內力又必渾厚之極,內力到處,雖狼毛亦能傷人。
‘我叫禿筆翁,是梅莊的三莊主,奉大哥之命在此擋你去路┅┅你們既已到此,莫不成我四弟已輸了一陣?’
那男人用一只右手握住這根‘大毛筆’,手勢倒真像是握筆似的。禿筆翁將筆取一擺,微笑道∶‘事不宜遲,哪一位先來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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