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問∶‘那你打算怎樣?倚天劍若屬于鑄劍山莊,為甚么會落到峨嵋派手中?滅絕師太又會不會交出來?這些都是問題!這滅絕師太我田伯光沒有會過,只怕比岳不群更棘手,別要搶倚天劍不成,反把性命送在她手里,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我無奈點頭,田伯光又道∶‘不過你放心!有我幫你嘛!田伯光外號‘萬里獨行’,偷雞摸狗和逃跑我最擅長的了!天下第一劍和屠龍刀我也偷過,不妨多一把倚天劍!一切包在我身上!’我站了起身,說道∶‘這種事情怎敢勞你的駕?田兄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這屠龍刀畢竟是田兄之物,先放在田兄這兒,若果他日有緣見到鑄劍山莊莊主,你也可以自己還他。’我來一招以退為進,道了聲別,轉身便要走出房間。
田伯光霍地站起,說道∶‘易一!你當我田伯光是甚么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說過屠龍刀送你便送你,哪有這么婆婆媽媽的!今日你如果不要,將來我見到甚么莊主也決不會拿來還他!’田伯光雖然貪花好色,但卻非常重承諾,說出口的話無論有多后悔也絕不反口,實在是光明磊落得過分。不過我正捉住他這種心理,讓他把屠龍刀送我。我又故意再三推辭,到了最后田伯光實在光火了,我才勉為其難的抱住屠龍刀退出他的房間。
‘這田伯光外表冷傲不覊,卻又偏偏這么多說話;仿似冷靜沉著,卻又經常感情用事,真是難成氣候!’我忙不迭的跑回房中,心里想道∶‘不知道他到甚么時候才會發覺我在使詐?但那個時候你也奈何不了我啦!’我想取搖控器出來用示窗檢視屠龍刀,這才想起我的搖控器不知甚么時候不見了。我把屠龍刀收起,塞進次元包袱,將它放到枕頭邊,這才躺下小睡。雖然當我發現了田伯光有屠龍刀后便一直盤算,卻一直沒想過這么容易便能據為己有,這興奮實在難以言喻。倚天劍雖然在滅絕師太手上,但得到屠龍刀總算踏出了第一步。
我也不知道取得倚天劍和屠龍刀后應當如何,好像鴛鴦雙刀吧!我已經找回兩把寶刀了,卻是茫無頭緒,只好找機會到鑄劍山莊求教。即使如此,我仍深信神石‘倚天屠龍記’的秘密就在其中。
天亮后,岳靈珊終于醒轉,我們沒有告訴她是誰把她打傷的,只推說不知道,林平之便說是我出手救了他倆。岳靈珊不虞有詐,對我千多萬謝,便要林平之和她一起回福威鏢局找岳不群。林平之臉有難色,一時間不知應該如何推搪,我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到了門口再想辦法。’林平之無奈,只得應允。
我們直把岳靈珊送到福威鏢局前面,我對她道∶‘小師妹,你知道我不便見你爹爹,你先進去┅┅我和林師弟還有話要說。’岳靈珊望了林平之一眼,甜甜的笑了,然后轉身走進鏢局。
‘唉!連道別也不行嗎?’林之心痛的道。我說∶‘若你向小師妹道別,便要解釋昨晚的事,還是你找借口隱瞞過去?’林平之無奈的道∶‘想不到來到自己的家,也不敢進去┅┅師父他┅┅師父他老人家實在是┅┅’‘別等岳不群出來了!’我拉著林平之的手道∶‘快些走吧!你和小師妹總還有見之日!’林平之又望了福威鏢局的牌匾兩眼,這才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向這邊接近,我側頭望去,左首有十數人正急步向我們走過來。
‘是恒山派的師伯、師叔!’林平之叫道。我也把她門認出來了,但見來人全都是尼姑和婦女,手執佩劍,正是恒山派那批女弟子。鄭萼走在最前,三步并作兩步的跑到鏢局前面,和我們打了個照面,不禁一怔,停住了腳步。
‘原來是易師兄和林師弟┅┅對不起,師伯說過我們要稱呼你做易少俠的!’鄭萼拱手說道。我擺了擺手,笑道∶‘都一樣。奶們來拜會岳┅┅岳掌門?’鄭萼正要答話,忽聞后邊傳來一把刺耳的聲音∶‘
易一!今日真是冤家路窄!’我們一起回過頭去,但見兩個男人一前一后的向我們走來,領頭那個竟是嵩山派四大高手之一的‘九曲劍’鐘鎮。
‘鐘師┅┅鐘先生,你這句說話在下聽不明白。’我心中感到一陣厭惡,說道。
‘至年前玄素莊一別,我嵩山派至今也未曾見過你,不想竟會在福州這種偏遠的地方你見面。’鐘鎮冷笑道∶‘這不是冤家路窄是甚么?’‘我可是在襄陽恭候嵩山派各位大英雄的架,’我反唇相譏∶‘只是想不到嵩山派英雄卻不敢出席英雄大會!’鐘鎮勃然大怒∶‘你這牙尖嘴利的臭小子!沒有我師兄首肯便召開的大會,算是哪門子的英雄大會?’‘好大的口氣啊!’我冷冷的道∶‘你們嵩山派嚇唬我這種無名小卒還可以,只是想不到你們還敢看不起天下人人景仰的郭大俠!如果那個不是英雄大會,賞面出席的七幫十八派人物算是甚么?’‘易一,今日我鐘鎮就取你狗命!’鐘鎮晃了一晃手中長劍喝道。鐘鎮的長劍常然是直的,所謂‘九曲’不過是說他的劍法變幻無方,并非真的使彎曲之劍。
我‘嘿’的一聲冷笑,徐徐說道∶‘當日玄素莊上已釋得清清楚楚,我易一既沒有勾結日月教,也沒有做下海寧陳家血案┅┅這陣子誰人不知道我易一為正派武林出力,三戰蒙古國師,掃平山東賊寇?你要殺我還需再安另一個罪名!’鐘鎮嘴角牽了一牽,泛起一絲陰險的笑容∶‘我倒不需加你的罪┅┅我鐘鎮就是看著你不爽,殺了你才甘心。江湖上哪個沒有私怨?我今日殺了你,你報夢給你爹娘叫他們為你報仇吧!’‘你┅┅’我一時怒極,指著鐘鎮說不出話來。這時候,福威鏢局的大門被人打開,從里面走出十來人,為首的正是岳不群,旁邊寧中則、岳靈珊,后面跟著勞德諾、梁發、陸大有等人。
林平之低著頭,叫道∶‘師┅┅師父。’岳不群嗯了一聲,目光掃視了門外眾人,微笑道∶‘今日福州真熱鬧,想不到除了連日來的鼠竊狗偷外,竟還有嵩山、恒山兩派的師兄師妹前來┅┅易少俠,珊兒已經把昨晚發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訴了我,真多謝你出手救我珊兒。’我知道岳不群這樣說,是要告訴我和林平之,我們沒有揭破他昨日的作為,他也不會和我們反臉。我不禁松了一口氣,躬身說道∶‘岳師┅┅岳先生,此事不過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幾乎都忘了。’‘忘記了?這也好。’岳不群對我笑道∶‘雖然你已不在我華山門下,但見你在江湖上揚名立萬,我也深感欣慰┅┅華山派很可以和你做朋友。’岳不群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我和林平之對望一眼,都知道短時間內他不會對我們出手了。棘手事情已解決了一樁,還有鐘鎮在一旁對我虎視眈眈。
‘岳師兄,這易一自反出你華山派后,囂張跋扈,不把我五岳劍派放在眼內┅┅雖然這也不是甚么十惡不赦的彌天大罪,但我就很看不過眼去。今日我誓要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我五岳劍派的威風!但江湖事江湖了,岳師兄不會阻攔吧?’岳不群皺了皺眉,說道∶‘易一早前可能得罪過鐘師弟,但這陣子已經洗心革面,聽說他還為我大宋出戰金輪法王,你殺了他的話說不過去┅┅’我實在想不到岳不群竟會為我說話,岳不群又道∶‘不過易一年少氣盛,我也明白鐘師弟要教訓他是為他的好┅┅鐘師弟,隨便教訓一下好了,這是你的私人恩怨,只要不傷他性命,我管不著。’我霍地后退一步,心中怒不可遏∶‘老匹夫!竟如此陰毒?’鐘鎮聽了大半天,這才明白過來,奸笑道∶‘易一!看在你對我中原武林也有點功勞,今日我放你一條生路┅┅你不要一對招子還是不要一對臂膀,自己選擇吧!’說著一聲呼嘯,已和另外一人前后把我包圍,兵刃出手,喝道∶‘你今日休想逃走!’岳靈珊拔劍出鞘,叫道∶‘易師哥,我來幫你!’岳不群左手兩指伸出,搭在她劍刃之上,搖了搖頭。岳靈珊急道∶‘爹!易師
哥昨晚才救了我!’岳不群又搖了搖頭,道∶‘奶鐘師叔不過和他玩玩,年輕人始終需要磨練一下。’我心想岳不群自己雖然不和我們反臉,但這一招借刀殺人端的是厲害非常,即使鐘鎮不殺我,廢我武功也沒甚么分別。正自亂想,突然之間陸大有和岳靈珊忍不住齊聲驚呼,我情知有人偷襲,不及出鞘,英雄劍向后反撩,當的一聲長對方長劍格開。我面前的鐘鎮叫道∶‘看劍!’長劍向我當胸刺來。
但聽得一聲呼叱,恒山派女弟子同時出手。其中七人齊躍向前,七柄長劍同時指住鐘鎮,這一下拔劍、移步、圍敵、出招,動作迅捷無比,加之身法輕盈,姿式美觀,顯是習練有素的陣法。鐘鎮的頭、喉、胸、腹、腰、背、脅七處要害,均被一柄長劍指住,哪管他武功多高,時間竟也反應不來。而這陣法既成,七名女弟子便不再動,而鐘鎮可也半點動彈不得。
岳不群見鐘鎮和另外一名嵩山派弟子出手圍攻我,心頭自然暗喜,突見恒山派動手,卻大是驚奇,眼見恒山派眾女弟子所結劍陣甚是奇妙,既攻敵,復自守,劍劍連環,絕無破綻可尋,七個人除了衣袖衫角在風中飄動之外,七柄長劍寒光閃閃,竟是紋絲不動,其中卻蘊藏著無限殺機。
我見鐘鎮被恒山眾尼制著,回頭對嵩山派的另一人笑道∶‘我們來玩玩!’手指一碰劍柄,英雄劍已驀地刺出。那人‘啊’的一聲驚呼,右臂中劍,手中長劍嗆啷落地。這人武功遠遜于鐘鎮,與我相比還有所不及,給我以追風神雷劍一舉打落長劍,嚇得面無人色,連退數步。
鐘鎮叫道∶‘高師弟!你沒事吧?’那人按著右臂,一臉慘然的搖了搖頭。
‘鐘鎮,我早已今非昔比,別想在這里撿現成的便宜┅┅想要殺我可不容易!’我哼了一聲,說道。其實論戰斗力,鐘鎮和余滄海在伯仲之間,此刻仍遠在我之上。不過數十點的差距并非輸贏關鍵,最重要看臨場發揮和努力。過往我有多次以弱勝強的經驗,現也不來怕他。
‘恒山派的師侄們!你們這是干甚么?和我嵩山派對著干,不理我們同氣連枝的情誼了嗎?’鐘鎮怒道。
鄭萼也在劍陣之中,站在她身后的儀和走前兩步,合十說道∶‘鐘師叔,佛祖有慈悲為懷之心,況且易少俠于我恒山派有大恩,今日救護他是理所當然,還請鐘師叔罷手。’岳不群聽過岳靈珊提起廿八鋪一役,儀和一說便即了然。鐘鎮卻不知所以,喝道∶‘儀和師侄,你們不聽五岳盟主的命令了?’儀清沒來,儀和便是恒山派眾女尼之首,她回答道∶‘我們齊奉左盟主號令,左盟主他老人家在這里嗎?還是鐘師叔手持五岳令旗?’見鐘鎮氣得干瞪眼,便低頭道∶‘既然沒有,我們就看道理在哪一方。鐘師叔單憑一己喜惡便要殺人,恕恒山派不敢茍同,易少俠胸懷仁義,貧尼師伯說易少俠是恒山派的好朋友,不能容鐘師叔如此相欺。’鐘鎮冷眼掃視指住自己的七柄長劍,問岳不群道∶‘岳師兄!你說怎辦?’岳不群又是微微一笑∶‘鐘師弟謂這是私怨,我當然兩不相幫。’鐘鎮哈哈哈三聲大笑,狠狠瞪了我一眼,邊還劍入鞘邊喝道∶‘易一!今日姑且放你一馬,他朝我鐘鎮將你碎尸萬段!高師弟,我們走!’恒山派眾人見鐘鎮妥協,齊宣佛號,圍著他的七人各自后退收劍。豈料銀光一閃,當先兩人已中劍倒地,鐘鎮竟不理會自己的身份出爾反爾,瞬間已再拔出長劍傷人。我和儀和站在后邊,待得驚覺已是慢了半步,讓他刺傷兩人。儀和一式萬花劍法點向鐘鎮左腰,我使出追風神雷劍卻卷向那姓高的嵩山派弟子。姓高的那人才剛拾起地上長劍,已給我嗖的一下削去右掌,一只右手握著長劍重又落到地上。
我知道鐘鎮武功甚高,此刻他突然發難我和儀和一時間未必阻止到他繼續傷人,眼見鄭萼也被刺中,儀琳便要遭殃,于是當機立斷將我身后的那姓高的男人殺傷。慘號
聲中鐘鎮果然忘了所謂‘圍魏救趙’之策,向我直撲過來。儀琳之危登時解除,而我早有預備,使出朝陽劍法敵住鐘鎮,竟戰了一個平手。
這么一來恒山派傷了四人,當中包括鄭萼,幸好都只是輕傷,儀和一聲呼肅,劍陣又再組成,由她親自押陣,前后左右七柄長劍指住鐘鎮要害。不知是否心急了些,儀和的一劍用重了點,刺進了鐘鎮的腰里,但鐘鎮被七劍所制,即使吃痛還是不敢再動。
‘儀和師侄,易一,你們都停手了吧!’岳不群突然道∶‘鬧了這么久也夠了!五岳劍派內哄,成甚么體統?’儀和氣道∶‘岳師伯,你要鐘師叔保證別耍陰險,師侄們才敢撤去劍陣。’
‘不用鐘師弟保證,’岳不群走下石級,道∶‘由我親自保證在旁看著,恒山各弟子不會受到傷害,可好?’聽得岳不群這樣說,儀和臉色雖然難看,也點了點頭,岳不群又鐘鎮道∶‘鐘師弟,你聽到我對儀和師侄如何說的了?’鐘鎮無奈,也只有點了一下頭,岳不群說道∶‘剛才鐘師弟的行徑大失名家身份,別再作這么難看的事了!’見鐘鎮氣得身子發顫,不再理會他,命令儀和等人收劍。
儀和果然和儀琳等人各自退開,鐘鎮在岳不群的監視下果然沒有再行出手。他趕過去扶住那斷掌之人,狠狠的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這個仇我鐘鎮一定要報!’轉身急步離去。
我們望著他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長街轉角處,陸大有才問道∶‘兩位師叔來福威鏢局原是為了甚么?總不成知道易師弟在這里,于是前來鬧事?’岳靈珊笑道∶‘可能是來見爹爹,不過鬧了個灰頭土臉,有甚么話也不好意思再說了!’岳不群罵了一句胡鬧,便向我們望來。恒山派各人正忙著療傷,岳不群也不理會她們,逕自走到我面前,說∶‘易少俠┅┅易少俠的武功果然突飛猛進,看來我華山派技不如人,在外面學的東西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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