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上京的有一個目的便是在京中置辦田莊,她是知道張家在京中有不少的田地,但是具體的也沒多做關注,只想著在京中能買個溫泉莊子,就是在京郊都沒有關系。不過經過孫嬤嬤一說,安寧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但是她卻想到的是退而求其次!
買溫泉莊子不過是想在冬天的時候有個好避寒的去處,再者是利用溫泉莊子的地熱來鼓搗大棚在冬天的時候種菜蔬,爭取在寒冷的冬天吃到新鮮的蔬菜,一滿足口腹之欲!不過現在在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基礎上,再來解決這些問題。京中冬天干燥,人們多住火炕,或是在屋中攏著火盆熏籠來取暖,如此一來屋子里未免更加干燥了些,又容易上火。不過這個問題也好解決,在院子里鋪設火龍,雖然工程量大了些,銀錢花費也多,但是銀錢不是問題!至于冬天新鮮蔬菜,就算是京都種不成了,還有揚州溫泉莊子供應的!只不過就算是加急送來,新鮮的也蔫了!不過安寧聽孫嬤嬤提到熱荒地,就像是一個火花在腦海里炸開,當真就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玻璃,但是大棚在揚州的溫泉莊子上已經試驗成功了,相信在京都鼓搗起來并不是不能克服的問題。其實真的說起來這冬日里種菜原本早就有的,《漢書?召信臣傳》載:‘太官園種冬生蔥、韭、菜茹,覆以屋廡。晝夜燃蘊火,待溫氣乃生……’如今這時代也有大戶人家在自家地窖里設暖爐種蔬菜,不過產量極低,數量極少的,價錢自然也是貴的要命!更何況有財力這樣種的人家,也不會拿出來賣,供應自家吃用還不足呢!這就是在揚州她那溫泉莊子生產的反時令蔬菜瓜果雖然貴的要命。但還是有人搶著要的原因了!
其實她也糾結非得要在溫泉旁邊利用地熱來蓋大棚了,其實糾結起來無非利用的就是地熱。如今既然有地熱的荒地來用,問題就迎刃而解了!豈不是皆大歡喜。所以安寧才這么閃亮亮的看向孫嬤嬤,這讓一向精練的孫嬤嬤相當的不適應。不過孫嬤嬤還是利落的答道:“回太太的話,咱府在京都的田地共有一百零幾頃。在近郊的有一塊兒大概有三十頃,這里有一處莊子,莊子里全都是七八兩一畝的良田,旁邊挨著大運河,上好的水澆地,旱澇不愁,也是府上在京都幾處產業中收益最豐的一處,是當年上皇賞給老太爺的!還有一處較大的有五十頃的田莊位于京都西南,北靠太行山,那里多山地、丘陵。因而這處田莊上平坦的良田二十頃出頭,這些良田也是極好的,除了其中良田,良田邊緣的山林還有丘陵地都是莊子里的。這處是當年府上太祖爺從龍之功,皇帝賞賜下來的!還有幾處在京郊西北。都是荒地,就算種莊稼,長得也不好,是不好的熱旱、地,若不是邊上的山林還有些出產,佃戶都過不下去。因而是收益不高的,就沒有莊子在那邊兒,這幾處是老太太的陪嫁里面的田地。”
孫嬤嬤一通話可謂是將張府在京都的幾處田莊從地理位置到其構成還有來源都解釋的一清二楚。孫嬤嬤是府里的老人了,是家生子,是從張致遠的祖父一代就在張家伺候了,是府上出了大管家這一家之外最得力之人了,因而對府里的事自然比較清楚!
饒是安寧知道自家家資饒富,聽后還暗自咋舌!不過她還是很淡定的,再好的土地能和空間里的含有靈氣的土地相比嗎?再好的山地、丘陵能和空間里各種奇形怪狀的山林相比嗎?再好的收益能和空間里數不盡的奇珍異寶相比嗎?不用比較就知道的,這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是空間里的東西要正大光明的出現在外面依靠的還是這個‘地下’里的東西!因而便對這熱地上了心,還很是不錯的選擇啊,安寧瞇著眼睛,眼睛彎成了月牙狀,笑得像只偷吃到雞的狐貍。
正這時,小福久睡眼惺忪的走起來,因是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午睡的時候便只穿了個大紅色的絲綢肚兜。小孩兒才不過兩歲,在家里這樣穿無傷大雅,沒什么關系。圓嘟嘟肉呼呼的,白白凈凈的,一邊走路還一邊兒揉著眼睛,在安寧看來那叫一個萌啊!春酌在身后緊張的護著,手里還拎著福久的小衣裳和小鞋子。安寧把他抱起來,喲這小孩兒軟團子一般滑溜溜肉呼呼的還真好摸喲安寧內里蕩然,臉上卻是笑的溫婉,接過春酌手里的小衣裳,給小孩兒穿上。小福久還沒睡醒趴在安寧懷里不愿意睜眼,安寧刮刮他小鼻頭,小孩子嘛就該賴床的,當初福生和安康午睡的時候可沒少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愿意動彈。難得小福久也有這樣的時候啊,孫嬤嬤極有眼色的只簡略的報告了幾句,就躬身退下了。
七月的京都酷熱無比,溽暑熱氣未消,就是出門一會兒火辣辣的太陽一照,熱汗涔涔的!屋里角落里擺放著的冰盆冒著絲絲的涼氣,使得屋子里頭一片清涼,完全沒有夏日的暑熱之感。
待到小福久迷瞪完了,正襟危坐靠在安寧跟前。旁邊也有丫鬟擺了冰湃過的果子,杏兒端著一個梅花式雕漆小茶盤來,上面放著一碗冰鎮的酸梅湯,還有一小碗水果沙冰,冰塊被磨的細細的,上面鋪上時鮮的香甜水果,這水果也是用冰湃過的,上面還淋上一層早先從揚州帶來的草莓果醬,還有些蜂蜜,拌上最是解暑不過的。給小家伙的這一碗只有一層細細的冰沙,安寧把木勺子遞給小家伙,自己端了冰鎮的酸梅湯喝了。
添香進來笑道:“揚州老爺來信了。”安寧將青花小蓋盅放到一邊兒,覺得一股兒帶著淡淡梅子香氣的涼意爽透了心底。安寧接過信來,把小福久攬在懷里,笑道:“兒子,爹爹來信嘍”拆開信,安寧先大略的看一遍,滿頭黑線,這封信千言萬語總體就透著這么個意思——事情辦完趕緊回家!
安寧撇了撇嘴,把信塞到小福久手里,在兒子疑惑的目光下做娘的很蠻橫道:“兒子,你爹催咱們娘倆回家呢。”
小福久也想爹了,把沙冰上面的水果吃完了,把小碗推到一邊兒,自己拿著厚厚一沓信滾到一邊兒一點點的看完了。當然了大部分字他還不認識,只認識最簡單的幾個字,卻給別人一種:‘小少爺很認真在看信呢,好厲害啊’的感覺,白嫩嫩的臉上染上兩塊兒紅暈,圓乎乎的活像個蘋果一般,眉毛長又黑,鳳目大又亮,端坐著,寶相嚴肅,倒是襯得越發玉潤可愛。
安寧雖然擺出這種‘才來幾天就催啊催的,我就舀著不回去你會把我怎么樣’的態度,實際上各處事都加緊擺上了日程。
除了田莊外安寧早就打算好要在都城置些鋪子,不說他們一家遲早要過來,就是日后福生和安康也會入仕,少不得在京都呆上多少年呢,在都城有些自己的鋪子,用的吃的也舒心不是!都城物貴,這好鋪子更是難尋、價高,讓人出去打聽了,這中等大小的好鋪子也要價萬兩之多,還有價無市。安寧倒是不擔心鋪子的事兒,原本張家在都城略有兩間鋪子,安寧是不打算動的,卻還是有另外兩間商鋪,地理位置比自家的兩間更好,店鋪更大的。說道這兩間商鋪的來處也有些說頭,原兩年前因為婆婆冥祭,他們全家回蘇州,恰碰到陳家折賣張瑤親母陳氏的陪嫁田莊和鋪子,田莊無一不是良田,鋪子也是繁華街道的鋪子。張致遠就差人買下來,給張瑤做陪嫁,到年底也買下來原本的七七八八,后因一些鋪子、田莊在京都,正好那會子說到要上京都的事,剛想睡覺就有人來送枕頭。以市價的一半不到就買下來兩間好鋪子。這兩間原本都是租賃給別家的,安寧已經讓孫祿前去商榷,月初已是空了出來。思索一番就將鋪子做什么買賣定了下來。一間做江南布料繡品,另一間做釵環首飾,京都比南邊兒民風開放,太太們是常能出門的,就是那些個深閨小姐兒,若是家里受寵偶爾也有出門的機會,且不說這婦人女子的銀錢最好賺么?再說了這布料繡品,從南邊兒運上來極為便利的,釵環首飾這些個原就不用擔心寶石、瑪瑙、翡翠玉石等原料的來源,而且又從江南高價求請好手藝的匠人。零零總總的捯飭下來,等到七月下旬兩間鋪子才開張不提。
這商鋪之事自有管事打理,安寧還將原本在揚州打理這類鋪子的管事叫上來讓他先代管一陣子,等京都的店鋪上了軌道再說。至于修繕宅邸之事也有得忙一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