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幽魂》的全片節奏可以說是一動一靜,張弛有度,每每在緊張陰暗的劇情之后,就來一個輕松活潑,陽光燦爛的,而這個陽光燦爛的場景,大多數出現在人間郭北小縣。
在蘭若寺過了一夜的小書生二進郭北小縣,許是一夜的遭遇無形中讓寧采臣膽肥了幾分,面對客棧老板的問答顯得從容了幾分。
“你……你真的在蘭若寺住過?”
周耀良客串的老板表現出色,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就像白天見了鬼一樣,對張國嶸說的“賬簿上寫了七十兩應該給嘍”充耳不聞,而是再三確定對方是否真的在蘭若寺住過。
“是啊。”寧采臣從容的笑道,這時候他身后的群眾再度嚴肅的上演了各種精彩絕落的“竊竊私語”,不過觀眾們現在已經見怪不怪,反倒讓周耀良客串的客棧老板有了發揮的地方。
“老婆,今年我憑借這個角色沒準混個什么最佳男配角之類的獎呢。”周耀良興沖沖的對香嫂說。
香嫂嗤之以鼻說:“美的你,充其量算個龍套而已。”
“不是吧,我感覺戲份不少啊。”周耀良撓撓頭委屈的說。
香嫂聞言呵呵笑著說:“你啊就是不務正業,也不看多大的年紀了還想演戲,還是乖乖打理周記的生意,做好阿文的儲備資源庫吧。”
“哎,罷了罷了,做不成最佳男配角。我還是老實的做最佳老板吧,你也努力做最佳老板娘。”周耀良美滋滋的摟著香嫂。
又一次入夜。寧采臣高舉三只燈籠和一只大棒,有備無患地沖進樹林,一路吟著《將進酒》壯膽,不脫書生本色,但是小家伙色厲內荏,一聽狼叫立即狂奔,連詩也忘了個干凈,用“一二三四五六七”來充數。
“哈哈。若不是人家小倩幫忙的話,就是拿再多燈籠也沒用啊。”
“張國嶸實在傻的可愛,被小倩一糊弄嚇的扔掉燈籠疾奔。”
“哎,這家伙口袋里有了錢,竟然不再客棧住反而回到蘭若寺,難道不知道蘭若寺很危險嗎?你看老妖婆在水中居等著他上鉤呢!”
“你懂什么,這叫愛情的力量使然!”
色膽包天的寧采臣不知姥姥在水中居恭候大駕。虧得小倩的琴音一路將其引到閨房,見面后小書生想要表達含蓄的愛意,小倩也憂心忡忡趕他離開,正在互相糾纏時,張蔓玉飾演的小青駕到,于是一場春色滿缸的戲碼讓觀眾們大飽眼福。
“石琦。你看張蔓玉現在演技成長的很快啊!”儀修佳對老友說道:“雖然在偏離客串一個女配角,不過將這個配角演繹的火候十足。”
“嗯。”石琦連連點頭道:“是啊,誰又能想到當初花瓶如她,現在演技突飛猛進呢,《秋天的童話》返璞歸真。把十三妹李琪演的令人佩服,再看王組賢簡直就是女鬼的代言人啊。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女鬼,經周文的調教后,這兩個女星的總算開竅了。”
儀修佳笑著搖頭說:“其實不僅是她們兩個,連紅姑的演技也得到了變化,否則雙料影后也不可能屬于她,算上之前的楊子瓊,現在的周采兒,周文捧女人的功力與日俱增。”
“據說張蔓玉要跳槽周氏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石琦笑道。
“不離十了,否則以她目前的人氣不會屈尊飾演一個女配的。”儀修佳說。
小倩閨房這場一個妖、兩鬼、一人斗智斗勇的戲份處理的非常漂亮,整段戲只有五分鐘多一點,但專業人士也看出有170個鏡頭,每個鏡頭平均不到兩秒,其實稍有差池整場戲就會變的零零散散。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在觀眾們的眼里大家看到的香艷和刺激,既替寧采臣擔心,又羨慕他的艷福無邊。
“哇靠,張國嶸艷福不淺啊,蹲在浴桶里都能看到……”
“是啊,是啊,還和小倩人工呼吸,好想里邊蹲著的那個人換成我!”
“嘖嘖,看他幸福笑瞇瞇的德行,六神無主還冒著泡泡下沉呢。”
“是不是在水里的效果與眾不同啊?回家也試試!”
觀眾們各種羨慕妒忌的聲音傳到主創們的耳朵里,當事人之一的張國嶸咧嘴苦笑,心中那個冤枉和委屈啊:“拜托你們,我當時什么都沒有看到好不好,蹲在坑里的實際上是周文啊,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周文有些心虛的看看鐘初紅,見對方呼吸均勻,好像沒有發現貓膩的跡象,總算偷偷松口氣,不枉自己折騰了兩天三夜的成果。
隔著座的王組賢想及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俏臉通紅,撇了撇周文做賊心虛的表情后,心里邊一下被得意充滿。
正在她得意的時候,忽感身邊的邵華有些異常,于是關心的問道:“阿華,怎么了?”
邵華美目圓凳,氣呼呼的指著大銀幕說:“之前和那個家伙說過將我的戲份剪掉,他竟然當作耳旁風,氣死我了,等首映完畢再找他算賬!”
“有嗎?我怎么沒注意。”王組賢眨眨眼說:“好像大家都在注意其他地方,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話,我都差點忘記你有客串了!”
邵華翻翻白眼說:“你現在一門心思掛念著那個人,自然幫他說好話。”
“不是啊,我哪有幫他說好話,不信你問問大家的反應嘛,喂,哥哥,你剛才有注意阿華的角色嗎?”王組賢捅捅正在關注大銀幕的張國嶸問道。
“沒有啊。”張國嶸迷茫的撓撓頭,片刻后恍然大悟道:“哎呀,差點忘記你有客串的戲份了,哎呀呀,剛才只顧著緊張了,散場后再看一遍,爭取多看兩眼,這可是阿華的銀幕處女秀啊!”
“你真沒看到?”邵華不確認的眨眨眼問道。
“真沒有,當時只看小賢和阿玉以及銘sir了,再說你的位置比較遠,鏡頭處理過后有些模糊,看不清楚的。”張國嶸安慰道。
這樣一說,邵華總算放了心,不過想想跟著劇組在大嶼山吃了一周的苦,客串的龍套竟然沒人發現,續而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這幫人沒有注意到,不過有些人還是注意到了,比如鄒文懷就瞇起眼睛端詳了半天,然后對程龍說:“阿龍,你剛才有注意到劉兆銘身后的兩個丫鬟沒有?”
程龍想了想后說:“好像其中一個是周文的妹妹,另外一個不知道是誰,很面生,但是非常有氣質。”
“呵呵,那個很有氣質的女人就是邵華,邵逸夫的親侄女,tvb培養的下一代接班人。”鄒先生笑呵呵的說道。
“不是吧,周文竟然能請她演龍套,真……”程龍驚訝道。
“這就是周文的本事,看來是經過邵逸夫和方逸華默許的,看來周氏和tvb之間的關系,比我們預料的還要親密呢。”鄒先生嘆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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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中,雨絲下,寧采臣在發現燕赤霞有可能是懸賞千金的殺人犯柳一刀后,依然搶了一匹馬狂奔回蘭若寺,與此同時蘭若寺外的樹林中電閃雷鳴之間,幾尊泥塑天王在閃電中愈發的猙獰,緊接燕赤霞一邊喝酒舞劍,一邊豪情萬丈的唱歌:“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劍道,黑道白道黃道赤道,乜道物道道道都道,自己嗰道系非常道……”
歌詞看似天花亂墜信手拈來,甚至夾雜著很多臟話成分,卻很有動感,節奏明快,用一把粗獷嘶啞的老嗓子唱將出來,這種至情至性的豪氣令觀眾們不僅聽著新奇,更讓燕赤霞灑脫不羈的形象更加生動、形象。
“哎呀,神來之筆!詞好,曲也好,給我一種逼人的元氣淋漓和發自內心的感動!誰唱的!”二樓的張徹禁不住拍手叫好。
李漢翔眉頭皺了皺,沉思片刻后說:“聽嗓音好像是黃霑那個老家伙,而且還是喝得七八分醉時唱出來的,哼哼。”
“喝醉才能唱出如此個性張狂的歌,清醒之后怕是成了絕唱了。”張徹頗有些感慨:“老李,這個燕赤霞可比你的強多了,武功法術高強,同樣的嫉惡如仇,而且童心未泯,寧肯躲在蘭若寺內與鬼混做伴,也不愿參與人間接觸。”
“嗯。”李漢翔頷首贊同。
午馬飾演的燕赤霞是他目前來說比較滿意的角色,雖然缺少了那種憂國憂民、赤膽忠心,但是性情剛烈,舞劍一節通篇都是在唱“道”,但對于“道”的理解離題萬里,至少還是有感慨蒼天、感慨人生的意味的,抒發了滿腔的激憤和豪邁之情,由歌道出心中的懷才不遇和生不逢時,平添了幾分悲情的色彩,就是這個頗具悲彩的世外高人反而充當了配角搞笑的戲碼,而且讓你感覺不到絲毫的突兀,一切都是那樣的貼切,親和力十足。
正在與上鉤者纏綿的小倩聽聞寧采臣到來,飛身離開。這已經是觀眾們看到的第三個上鉤者,同時也更進一步,徹底地看到了姥姥殺人的全貌,只不過大家并不知道的是,第三個受害者仍然是由周文客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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