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飯桌上,兩人面對面喝著酒,老大筷子一拍,說:“我告訴過你多少次?我們現在不是走街竄巷的小混混,我們是干大事的,不能得罪政府,也不能得罪那些投資商。(/吞噬
)你叫人家要保護費,應該像個保護的樣子,比強盜還兇神惡煞,人家還要你保護?人家還不想法子鏟除你。要笑,要說好話,要懂禮貌。”老大頭一低,輕聲細語地說:“謝謝老板關照!”
大師兄脖子一梗,說:“我學不來!”
“學不來也要學!政府的人都講禮貌了,把投資商捧上天了,我們更應該懂禮貌。”
“看到那些有錢人,我心里就憋屈,就想一拳打過去,憑什么他們就比我有錢?我就是硬要,從他們手里搶!”
老大一巴掌打過去,說:“我們話你怎么就一句聽不進去?”
“憑什么?就憑人家有教養。”
“我不是不想聽,但我做不到,我沒有教養,不懂禮貌,就知道用拳頭說話。”
“所以,你就進去了!帶著你那幫人。”
“老大,你不懂,跟那些人客氣,他們當你是要飯的,要飯的還可以討口飯吃,他們屁都不給你一個,只有讓他們嘗到苦頭,知道厲害,他們才會順攤。”大師兄揮舞著拳頭。
老大說:“明天,你看我的。”
不能因為有人進去了,就沒有行動,越是這個時候,越要讓那些生意人知道,他老大這伙人根本就不怕,他老大這伙人依然我行我素。
“老大是不是拿三小姐那開刀?”大師兄說,“就屬她那最麻煩。”
“你想要我難堪?”
“不是,不是。老大親自出馬,肯定手到擒來,所以,才想在老大這學學,看看你是怎么對付她的。擒賊先擒王,如果,你那一套可以制服她,其他人都不在話下。”
這會兒,汪燕打電話給張建中,說是要請他吃晚飯。張建中說,晚飯就不吃了,有什么事你就說吧!他想,她一定會責怪自己沒聽她的,那么快就把老大那伙人搞定了。
“你跟我還客氣?”
“不是客氣,我現在在鎮政府,去你那吃頓飯,這一來一回的,路上就花一個多小時。”
“晚上你還有事嗎?”
“也沒什么事。”
“那你呆在鎮政府干什么?到旅游區來,看看大海,吃吃海鮮,我們也好述述舊嘛!”
聽到汪燕嗲聲嗲氣的腔調,張建中就起雞皮疙瘩,你還玩什么曖昧?都結婚嫁人了,還不安分守婦道?
張建中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這有夫之婦和有婦之夫,還有什么好述的。”
“你不要不識相好不好?這第一,是是趙氏要請你,我們到這也有些天了,想請你吃頓飯,表示一下你對我們的支持。第二,我老公二少爺,也想結識結識當地官員。”
張建中說:“你早說清楚啊!”
這就是工作應酬了,不去似乎不行了。
張建中并不是一個人去,邀周鎮一起去,開始,周鎮也不想跑那么遠的路,但張建中說,你是一鎮之長,不去怎么行?二少爺邀請我們當地官員,我也在范圍之內。
他們來邊陲鎮的第一天,曾到張建中辦公室打過招呼,周鎮對那個梳著小辮子的二少爺很不感冒,男人不像男人的,跟大少爺比,簡直是兩類人。張建中心里也想,趙氏家大業大,二少爺不是這一副娘娘相,也不會被汪燕俘虜。
為了這頓晚飯,汪燕倒花了心思,把餐桌擺到碼頭上了。張建中和周鎮踏上碼頭,遠遠見汪燕和二少爺站在碼頭的盡頭,風把她松寬柔軟的衣衫吹得飄飄揚揚,二少爺還在畫架上畫畫,風也把他的長發吹得飄飄揚揚。這時候,太陽剛下山,晚霞的殷紅灑在他們身上,看得張建中好一番感慨。
汪燕迎了過來,腳步走得快,帶起一陣風,柔軟的衣衫貼在挺拔的胸前,張建中又是一番感慨,要知道,這可是他第一個女人。
“周鎮長也來了。”汪燕反倒先給周鎮握手。周鎮握著她的手,心里也涌起一股熱。沒哪個男人對漂亮又豐滿的女人不心動的。他認為,單從這女人就可以看出趙氏不一般,否則,能娶到這么好的女人嗎?
以前,對女人似乎沒那么敏感,自從出外參觀,有了那么點經歷,周鎮對那種豐滿的女人就會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甚至想,能跟這個女人睡上一晚,這輩子短命十年也值了。
在這之前,對三小姐也有過這種想法,但三小姐畢竟是女孩子,像周鎮這種年紀的人,反而更喜歡成熟有韻味的少婦。
張建中走到二少爺身后,看著畫架里的畫,想這二少爺還是頗有些功底的。
“沒想到二少爺的畫畫得那么好。”
二少爺回頭笑了笑,算是打招呼,又繼續畫他的畫。
汪燕笑著說:“沒有功底,能把老婆騙到手嗎?”
二少爺說:“我可沒有騙。”
“你就別在我面前說你的藝術了。那時候,你不是要做你的模特,我給你畫畫,我會上你的賊船?”
這話是說給張建中聽的,那時候,你張建中跟我汪燕正打得火熱,一個不小心,被二少爺撬了墻腳。
張建中笑著回敬了一句:“應該不只是這畫畫的工夫吧?還有更迷戀你的東西吧?”
周鎮問:“三小姐呢?”
汪燕說:“她忙得很,也不想跟你們一起吃飯浪費時間。再說了,這是我們請你們,跟她沒有關系。”
張建中看著二少爺說:“我們周鎮是不是有點多余了,這么好的環境,更適合你們兩公婆浪漫。”
汪燕湊到張建中耳邊說:“如果,你不叫這老頭來,我倒可以叫三小姐來陪你,我們兩男兩女,一起享受這的浪費。”
張建中搖頭說:“性質不一樣,性質不一樣。”
汪燕說:“不見得吧!你張建中風流成性,我才不信三小姐跟你合作了那么多年,就一點關系沒有?三小姐提議在邊陲鎮搞那么大的項目,與你就沒有一點關系?她總往這邊跑,不是被你吸引了?”
張建中說:“你可不能亂說話,我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倒不怕影響,三小姐一個女孩子家,身敗名裂就不好了。”
汪燕笑著問周鎮:“周鎮長,你覺得有沒有這種可能啊?張書記和三小姐有那么一層說不清的關系?”
周鎮忙擺手說:“我可不知道。”
“我聽說,老大那伙人是周鎮長搞定的,應該是張書記吩咐你去干的吧?”
周鎮習慣了在張建中面前不領功,說:“這個倒不假。”
汪燕就用一雙詢問的目光看著張建中。她的目光很殺人,尤其是想起過去彼此曾有過的一段,張建中根本不敢跟她對視。
“我相信周鎮長對三小姐的作派也有所了解,也不會喜歡,本來,我是想趁這事,給她一點點教訓,電話告訴張書記別急著處理,張書記應該也接到三小姐的電話了,所以處理很非常及時。”
二少爺說:“你就別老是說三妹了,尤其是在當地官員面前。”
“我還不是為了你嗎?你再這么成天沉溺于搞你的藝術,有一天,我們被你三妹趕出趙氏都有可能。”汪燕對張建中說,“我這個男人,成天就懂得畫畫,單純得很,沒有我的時候,他貧窮潦倒得誰也不相信他是趙氏二少爺。所以,我在趙氏并沒多少地位,只是希望你張書記能助我一臂之力,沒想到,張書記你反倒幫起三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