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啟動,拐出林副市長的視線,余麗麗就說,我們別那么早回去吧!喝得醉薰薰的回去,家里人很有意見。張建中頭也有點暈,后來那幾下,余麗麗一點不留情。他真不明白,那幾大杯下去,她怎么就沒醉?
“找個地方消遣一下。”
張建中說:“先到我那喝茶吧!等你酒氣散了再回家。”
“你不怕人議論?你是不知道廠里的人有多嘴碎,如果,有人看見我那么晚還在你那喝茶,天沒亮,什么流言蜚語都有了。”
“現在還早吧?”張建中費了好大的勁才看清楚時間,“才九點多一點。”
“找家美容院洗洗臉吧!喝了酒很傷皮膚。”
“你洗臉,我干什么?”
“你也可以洗啊!”
張建中笑了笑,說:“沒聽說男人老九洗臉的。”
“那是你老土,沒洗過。”余麗麗對的士司機說,“送我們去美容院。”
“最好的那一家。”
“五星級酒店那一家嗎?”
“就那一家。”
一年多以前,老李曾在那家酒店的按摩室玩過風流。乘電梯時,余麗麗有點站不穩。
“你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
張建中感覺自己還可以,可以清楚地看見電梯門上方那盞顯示燈。美容院在最頂層,電梯只有他們兩人時,余麗麗身子靠在他身上。
“你小心點。”
“你把我灌醉了。”
“叫你別喝那么多,你偏喝。”
電梯“當”的一聲,門開了。
“到了。”
余麗麗像是如夢初醒:“到了嗎?這是哪?”
“你不是要來美容院嗎?”
扶著她走出門梯,走廊一左一右站著兩位迎賓小姐,向他們鞠躬,“歡迎老板光臨。”
張建中沒到過這種地方,左右看了看,問:“這位小姐要洗臉。”
一位迎賓小姐便帶他們往前走,長走廊上有好多門口,偶爾,從里面走出一個穿著像白大褂一樣的年青女子,張建中從敞開的門往里看,見房間里擺著窄小的按摩床。
服務總臺的小姐問:“有預約嗎?”
余麗麗說:“沒有。”
“你們要什么房呢?”
“要一個雙人房。”
“貴賓房,還是普遍房?”
“貴賓房。”
張建中走進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任由余麗麗安排。
“我的手袋呢?拿好我的手袋。”
余麗麗根本就沒醉,開始靠在張建中身上,還感覺他在哆嗦,以為,他會有更進一步的舉動,或是扶她的腰,或是故意碰她的胸,再就是偷偷摸她的臀。男人,她太清楚了,你醉在他面前,他不占點便宜像是下雨天會被雷劈似的。
然而,他卻只是抓住她的胳膊,架著她往前走,幾乎不碰她的身子。
帶路的小姐推開一扇門,示意他們進去,張建中便把余麗麗架了進去。那是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墻粉刷得很白,擺著兩張那種窄小的按摩床,門這邊放著一對單人沙發。
張建中問:“你躺一躺吧?”
“先扶我坐一坐。”
張建中便把她扶到沙發上。
“兩位喝點什么?”帶路的小姐問。
余麗麗問:“有參茶嗎?”
“有。”
“來兩杯。”
門關上了,整個世界似乎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經常到這來嗎?”
“喝了酒,偶爾會來一下。”心里有鬼,余麗麗又補充說,“以前都是跟女人來。”
張建中傻乎乎地說:“男人也不會到這來。”
“把燈光調暗一點,太剌眼。”
張建中張望了一會,看見燈閘在門框邊,走過去調那個旋轉開關。
“再暗一點。”
光線矇眬得有點曖昧了。
“是不是暗了點?”
“就這樣挺好。”余麗麗靠在沙發上。
“經常這么喝酒嗎?”
“很少,幾乎沒有。”余麗麗責怪地說,“如果,你不是總跟林副市長說話,我們聯手,國資辦那三個人早倒了。”
“他們已經夠慘了。都倒了,反而麻煩,還要送他們回去。”
“你喝酒并不怎么樣?”
“對你來說,誰喝酒都一般般。”
余麗麗笑了笑,那個紅潤的嘴唇又讓張建中心兒跳了跳。
“你坐啊!站在那里干什么?”
張建中走到按摩床邊,坐下來。
“坐那么久干什么?我可沒那么大的力氣說話。”她拍拍沙發扶手說,“坐沙發舒服。”
張建中坐了過去。
“不是洗臉嗎?”
“急什么?聊一會兒天。”
敲門聲。
張建中說:“進來。”
門一開,剛才那位小姐托著兩杯參茶。
“你們要的參茶。”她把參茶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抱著托盤問,“你們是現在要美容師嗎?”
“等一會吧!”
“要的時候,請按服務燈。”
張建中問:“服務燈在哪?”
服務小姐告訴他,就在剛才那個旋轉開關的旁邊,那有一個上下開關,往下按,門外的呼叫燈就亮了。
張建中摸出煙和打火機,突然想起什么,問:“可以抽煙嗎?”
“抽吧!成天吸二手煙都抽慣了。”
張建中笑了笑,把煙放茶幾上。
“你怎么不抽?”
“不抽了。”
余麗麗摸出一支煙,塞給他,又拿起打火機“咔嚓”一聲打著,幫他點上煙,然后,看著他呼出一股濃煙。
“你老婆很漂亮吧?”
張建中彈了彈煙灰說:“還可以吧!”
“有她的相片嗎?我看看。”
張建中覺得沒那個必要,說:“沒有。”
“你應該把老婆的相片帶在身上,時不時看一看,時不時提醒一下自己已經是結了婚男人了。”
“有這個必要嗎?”
余麗麗反問他:“你說有沒有呢?”
“完全沒這個必要。”
“你敢說,你沒有干過對不起她的事?”她一直都看著他,見他拿起杯子喝茶,笑了笑,說,“心虛了吧?像你這種男人,外面不可能沒有女人。”
“你說對了,外面的確沒有女人。”
“你別躲啊!你看著我。”
張建中笑了笑,說:“這么說,你老公在外面也有女人啦。”
“我肯定他有,但他像你一樣,死都不承認。”余麗麗一揚手,說,“現在什么世道?已經不是那種朝昔相對的年月了,在外面干點偷雞摸狗的事,是一種很值得炫耀的事。成功的男人,沒幾個外面沒有女人的。”
“我還不是成功的男人。”
“你還不成功怎么才叫成功?我老公干供銷,賺了幾個錢就以為自己很成功了,聽人家說,在外面有好幾個女人。”
“有時候,別人說的未必是真話。”
“真不真我還不知道?誰能比我更清楚?男人精力有限,在外面消耗了,回到家就做不成事了。”
張建中躲避她的目光。他看到的不是那種怨恨的凄楚,而是懾人魂魄的電波。
“我一直想報復他,說真的,他做初一,我就要做十五,給他扣一頂大大的綠帽,誰叫他先對不起我。”
張建中才不相信她的鬼話,你老公是否出軌,不知道,但那頂大綠帽,你早就扣在他頭上了。
余麗麗卻嘆了一口氣,說,“我就是沒有遇到能讓我心動的男人。雖然,不是要一生一世,但也得要自己看得上眼吧?也得自己喜歡吧!”
張建中打了一個寒顫,下面不會就把話題往自己身上扯吧?
站了起來,朝一扇關閉的門走去,他一直想知道,房間里那扇門是不是與中一個房間相通的?推開門,才知道是洗手間,而且還有那種很前衛的設置,淋浴間在一個桶式的大玻璃罩里。
“要不要蒸汽?喝了酒,蒸蒸汽,酒氣馬上就散了。”余麗麗從后面抱住他,下巴擱在他肩上,臉貼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