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余麗麗把張建中的話告訴了老公老井,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后也別干那種偷雞摸狗的事了。老井心里卻恨恨的,想你他/媽的不是又勾搭上了吧?女人不要臉,什么男人都無敵!
老井不是不知道余麗麗的事兒,忍聲吞氣還不是因為自己沒底氣嗎?這些年,干那些偷雞摸狗的事,還不是想要壯大自己,哪一天氣壯了,一腳把她踢了。男人有權有錢,同樣可以風流瀟灑。
他無法指望自己有權,雖然知道,這世道,有權就有錢,但那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的,太多不可控因素。
撈錢相對要容易得多,現在,到處都在渾水摸魚,他不能失去這大好時機,把老婆賠進去又怎么樣?不賠她也那破鞋的貨色。
自己開的那個小公司,看似不起眼,錢卻賺得不少,干了那么些年的供銷科長,還是有不少客戶的,國營企業的產品,沒有質量不好的,只是價錢太貴,拿著廠長批的條子,價錢就不成問題了。
廠里的商標不行,可以貼別人的商標,仿效別人的包裝,客戶需要什么牌子就貼什么牌子。
大家不都這么干嗎?
因此,這些年,除了打點廠長,錢也賺了不少。
老婆成天嚷嚷著叫他要錢,他總攥在手心里不灑一分錢,說是現在的客戶都很精,發了貨,給錢不爽快,總要壓你一兩期的貨款,錢是賺了不少,但大多是數字。老婆一氣之下,曾叫他什么也別干了,去把貨款都追回來。
他說:“好,好。”
出去追了幾天,其實都去泡了女人,回來雙掌一拍,說:“人家還是不給。”
老婆放飚了,說:“不給就別再他們供貨了。”
“好,好。再不與他們合作了。”
老井說是又找到了新客戶,但新客戶還是那個樣,現在做生意,都一個模式,誰手里有錢誰牛B,供貨人永遠都得裝孫子。
你這玩了我這么多年,我玩你這三幾年已經便宜你了。哪天,老子有了足夠的錢,就玩失蹤,讓你找都沒處找。
突然得到廠長要讓位的信息,他心里“咯噔”一跳,想張建中未必會聽余麗麗的,想余麗麗看上的應該是他的年青和魅力,那,你很難說她不會干那種倒貼的賠本買賣,于是,決定趁廠長還有最后一口氣,玩鋪大的。
這天,他走進廠長辦公室,笑嘻嘻地遞上一條煙,廠長便沒好氣地說:“你又想干什么?”
他說:“還能干什么?你心里還不清楚?”
廠長說:“早兩天連走了兩批,你還有完沒完?這個月已經超量了,不要人心沒厭足。這可不是你家里東西,算往外拿就往外拿。到處都是眼睛,做事得有個度。”
老井還是一副媚相,說:“你就不想趁這最后一段時間大撈把?”
廠長很生氣地說:“你這是人話嗎?什么最后一段時間,你咒我死是不是?”
老井嚇得臉都黃了,忙說:“你別誤會,你怎么會咒你呢?我咒誰也不敢咒你啊!”
廠長卻想,你不咒我還有誰會咒我?老子把你老婆睡了,你心里服氣?不過,事情得分清楚,老子睡你老婆可不是白睡的。
“聽說,你就要高升了,不再擔任這個破廠的廠長了。”
“你聽誰胡說八道?”
“廠里誰不知道?那個張建中不就是來接替你的嗎?”
廠長臉上的肌肉繃緊了,問:“是他說的嗎?”
“這可是好事啊!這么個破廠,哪值得你留戀。”
“這是謠言,我先把你抓起來,追查散播謠言的根源。”
老井“哈哈”笑,說:“廠長,你就別裝了。我知道還沒下文之前,你有孌數,你是預防萬一,但總不能連我也隱瞞吧?我們是什么關系?更應該趁這個機會,賺一把。”
廠長不得不考慮事情的真實性,張建中可是林副市長帶來的人,當初,余麗麗說他是來學國企的管理,他就覺得奇怪,是不是林副市長已經向她透露了信息?她告訴了老井?
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好事兒。本來,最早知道的應該是他這個廠長,林副市長怎么只字不提?很顯然,這事對他不利,也就是說,林副市長可能不會安排一個好的職位給自己,也就是說,這其中帶有奪權篡位的意思。
廠長把老井支走后,打電話叫余麗麗到他辦公室來。余麗麗一見廠長坐在大班椅上擺出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她卻反而笑了。
“誰惹你生氣了?”
“你家老井。”
“你跟他計較什么?他連老婆都是你的人了,你還那么小氣干什么?”
廠長才不吃她那一套嬌滴滴,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余麗麗心兒一跳,馬上就意識到老井說了不該說的話。
“老井對你說什么了?”
“說我就快下臺了,叫我趁最后這段時間再撈一把。”
“唉啊啊!他的話你信一半就好了。想叫你撈一把是真,什么下臺不下臺的,全是他編出來的。”
“不是你告訴他的?不是你從哪里打聽到的消息?”
“我哪有那能耐打聽到這種內部消息啊!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可能知道了。老井那家伙,壞事總往我身上推。”
雖然,余麗麗話說得很圓,廠長還是了一個心眼,你余麗麗這種能相信嗎?你能跟我玩那一套,同樣也可以跟別人玩,說不定還把那個張建中搞到手了。他做了兩手準備,第一,向組織部門打聽,領導對他是不是不滿意,是不是要換廠長?第二,他又把老井招進辦公室,同意再撈一把。
“你別讓你老婆知道了。”
“你放心,我的事她不知道。”
廠長很不情愿地寫了一張批條遞給他,媽的,拿著這張批條可以要余麗麗像狗一樣舔自己。白送給他了!
“事成之后,我就把錢送給你。”
這一次,老井拿定主意要玩人間蒸發了,不僅瞞著余麗麗,也不想讓廠長得到半點利益,一個人通吃。
“你他/媽小心點。”
“有你的批條還用擔心嗎?”
老井小心翼翼地折疊好,放進西裝的暗袋里。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組織部的熟人打來的。廠長示意老井滾出辦公室,然后問,怎么樣?查到那個張建中是哪路人嗎?
“他是興寧縣政協的副主席。”
一個縣也就二十幾三十個副處級干部,他又那么年青,可說前途無量,跑到糖廠來干什么?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老井直接打電話給林副市長,笑嘻嘻地說:“林副市長啊!你把張副主席放到我們廠里來,怎么也不打個招呼。”
林副市長笑著說:“這是他本人的意思,說是不想打擾你們。”
“不會不滿意我的工作,叫他來明查暗訪吧?”
“他不是已經離開了嗎?”
“我怎么不知道?”
“說是不想打擾你們,所以,走也沒告訴你。昨天下午就離開了,你問問余麗麗,她沒告訴你嗎?”廠長又把余麗麗叫到辦公室來,問她怎么不匯報?
知道了張建中的真實身份,余麗麗更相信他是來替代廠長的了。
“他都了解到了什么情況?”
“我也不清楚。”
“你怎么就不問一問呢?”
“我不是沒問過,但他沒告訴我。”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你和老井干的那些事……”
“為什么就一定是查我們呢?楊副廠長偷賣材料事,知道的人也不少。”
廠長叫囂起來:“一鍋端,你們就等著讓人一鍋端吧!”
(今天上傳三章,完畢,不用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