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麗麗在水里得意地笑,說:“你不會說,不會跳水吧?”
張建中還真沒怎么跳過,學游泳的時候,也很想學,但往水里跳,每每都像砸死豬般,聲音巨響,水花濺得老高,而且,還被水拍得胸口發痛。
“跳一個。”余麗麗又慫恿他。
跳就跳,有什么大不了的。張建中一狠心,雙眼一閉,就往水里跳,余麗麗也沒想到動作那么難看,立馬預料到會是什么結果,嚇得驚叫起來。
“嘭”一聲,池里掀起巨浪,仿佛整個池里的水都不停蕩漾起來。余麗麗游到他身邊,問:“你沒事吧!”
張建中擦著胸口,那里已經紅了一大塊。
“幸好,你是這么跳,如果,你扎進水里,可能腦袋都開花了。”余麗麗說,“原來你跳水的技術那么差,早知,不叫你跳了。”
張建中不得不承認:“我游泳的水平很一般。”
“看得出來。”
怎么就看得出來?張建中想,我還沒游呢!
“游泳好的人,跳水一般都不差。”
“你在海里游過嗎?”張建中有點不服氣,說,“你那種姿勢,如果,在海里游,不知喝了多少水。”
一個游一換氣,頭冒出水面的時候,還不被撲過來的浪蓋了?
“你這種泳姿,也就是游泳池玩的花架子,沒哪個漁民是這么游的。”
余麗麗說:“哪天,你帶我去海邊試試,看我的姿勢好,還是你的姿勢好?”
“好看沒用,漁民都是這么游的。”
說著,張建中揮舞雙臂,像自由游,又不是自由游向前游。
“你那是丈地啊!一尺兩尺。”余麗麗在后面笑著說,“我看你這樣能游多遠?”
張建中翻過身浮在水面,說:“游累了可以休息。”
“總之,一句話,你這是野生的,非正規的。”
“我這實用,從漁民那學的。”
“我們比比誰游得遠,游得久。”
“比就比。”
張建中不相信游不過她,姿勢好看有什么用?一個女人能游多遠,以前,跟汪燕游的時候,她姿勢也好看,就沒他游得遠。
余麗麗一個小小的激將法,就把張建中騙走了。她不想呆在這個人多的池子里,她要把張建中帶去那些串連各池子的溝渠。剛才經過一條小橋,她發現,那些彎彎曲曲的溝渠光線矇眬,有幾對情侶就避人目光地呆在那里。
張建中揮舞著雙臂游了一會兒,回頭卻跟余麗麗緊跟在后面,越想甩開一段距離,就越覺得吃力,而她每一起一伏,都顯得很輕松。于是,張建中翻過身浮在水面,一邊躺著,一邊蹬腿向前。
余麗麗抬起頭,抹了一把水,問:“累了吧?”
“不累。我累什么?我怕我游得太快,你跟不上。”
“還用你擔心我跟不上?”
說著,她也揮舞雙臂,改自由游,手腳并用,人像魚般,一下子游了上來,張建中哪肯示弱,翻身一陣猛游,但還是不及她的速度,十米不到,就被她超過去了。
再往前十米,就被她拉下了一段距離。余麗麗停了下來,沖他笑。
“還比嗎?”
張建中只有喘氣的份兒,說不出話來。
腳站地,水淹過肩,余麗麗說:“別逞能了,你游不過我。”
“這也不奇怪吧!”張建中上氣不接下氣,說,“每個人都有優點,每個人也都有不足。”
“這句倒是實話。”
兩人剛好在一座橋下,上面有人經過,傳來“咚咚”的腳步聲,張建中好像發現了什么,說:“我們游回去吧!”
“急什么呢?那邊人那么多,這里多好,安靜可以說說話。”
張建中很奇怪,自己比她高那么多,水怎么也只是淹過她的肩?
她說:“我單腳站地啊!而且,還踮著腳尖。”
“站得穩嗎?”
“你看沒站穩嗎?”
說是站穩,卻并不穩,身子時不時晃動,原來,她雙手劃水保持身子的平衡。
“問你個事。”
“可以不回答嗎?”張建中還是有點警惕性的,想她問的應該不是什么好事。
“你調來糖廠也有段時間了,怎么沒見你老婆來看你?周末,你好像也沒去看過她。”
“我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不會是干了對不起老婆的事吧?”
“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
余麗麗在水下碰了他一下,軟軟的,知道是那圓潤的臀。
張建中退了幾步,讓自己靠在溝渠邊,余麗麗也跟了過來,也像他那樣靠著。
“我可不可以這么想,三小姐對你有意思,說得難聽一點,跟你有一腳。”
“不要把男人想得那么壞。”
“為什么你一調來我們廠,她就來看你呢?相反,你老婆一次也沒露面。”
“我老婆長得丑,我不讓她露面行不行?”
余麗麗笑了起來,說:“不許這么罵自己老婆的,再丑也是你老婆,當初,你怎么不嫌她丑啊?”她又說:“這是不是更證明了我的猜測?你老婆丑,這是你自己說的啊!所以,遇到三小姐這么漂亮的女生,你就變心了。”
“我倒想變心,人家看得上我嗎?我要跟三小姐有一腳,她今天對我會是這么個態度嗎?”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跟老婆離婚,人家還能給你好面色啊!”
“你這種想法,自己想想就好了,別到處亂說,影響我的聲譽!”
“那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啊!”
“我為什么要給你解釋?你又不是代表組織了解我的私生活。”
余麗麗說:“那就是跟二少奶有一腳。”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有那么搶手嗎?趙氏的女人找不到男人了,一定要纏著我不放?”
“為什么你一個電話,二少奶就來了?而且,馬上就提高了接待的檔次。”
“以前,我和趙氏有生意上的來往。”
“是啊!大少爺為什么又安排我們住三星級酒店呢?如果,他安排我們住這家酒店,我就不懷疑了。”
張建中說:“女人嘛,沒大少爺那么狠,有些事礙于情面,不會做得那么絕。”
“你這話的意思是說,趙氏對我們并不怎么樣?很難指望他們。”
這才像句人話。
“老實說吧!開始,我是指望靠趙氏形成的銷售網幫我們打開市場的,現在,看來要靠我們自己了。”
“所以,你才同意楊副廠長的建議,采用國資委屬下那個商業公司的銷售網。”
“當然,我們還要想更多的辦法。”張建中說,“知道我為什么要你參加這次考察嗎?”
余麗麗心兒跳了一下,問:“你有什么目的?”
“我想調你搞銷售,當銷售科長。”
“要我接老馬的班?”
“不是這個意思。”
“我一個女人搞什么銷售?你別開玩笑。老馬那會兒,成天在外面跑,辛辛苦苦得到什么好?他跟前廠長合伙干那種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吃苦不討好,心理不平衡。”
“我要你搞銷售并不像以前那樣,只要你到處跑辛辛苦苦撈不到多少油水。張建中說,“我會制定獎勵制度。工人有工人的獎勵制度,技術人員有技術人員的獎勵制度,銷售人員更應該有獎勵制度。”
——我一當這個廠長,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家明白,市場經濟條件下,銷售的重要性,就是為提高銷售人員的待遇鋪好路。
——如果,你為廠里賺了一百萬的利潤,我獎勵你三幾萬,你愿不愿意干?你還會覺得辛苦嗎?價值決定一切,每一個人只要覺得自己的付出能夠得到足夠的回報,再辛苦也愿意。
余麗麗給了他一個笑臉,問:“你怎么那么看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