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源是本地人,在此地倒是熟絡,身份也比較好掩飾。而留兩千人馬給我,我們可以龜縮入營中扌喿練,敵軍松弛,我們便出去掠奪一些,敵人防守嚴密,我們便只管練兵。待得主公有用得到我們的地方,我們便可以隨時出擊。”其實花源也很想跟著眾人一起回揚州,因為畢竟那里有著眾人與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而這小小的花家村,他不過是個孤兒,雖是鄉鄰,可是本來并不熟絡,而且又是經年未回,所以有些生疏也是難免。
“想不到我們花源也能想出這么絕妙的主意哦。”花源從水寇到錦帆軍,然后再到幽魂軍,一直跟隨在呂岱身邊,所以二人關系十分密切,看到有些榆木疙瘩的花源都開竅了,呂岱心中十分歡喜,于是打趣道。
“將軍又笑話源了。其實這不是源自己的主意。”花源被呂岱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臉色變得微紅,尷尬地道。
花源的話不禁令眾人驚訝起來,他身后又是何方高人在指點呢?荀彧一轉念,若是能拉到這幕后之人為主公效力,倒不失是件好事。
就在眾人把目光頭投到花源身上,期待著他的下文的時候,花源似乎還沒有反映過來,仍是在那饒頭抓耳,極不自在。
“花源,你說這是誰的主意啊?”見到花源沒有主動要說的情形,荀彧問道。
“步先生。”花源脫口而出。
聽到是步騭的計策,荀彧和呂岱的心都沉靜了下來,思緒飛向了更遠方。這步騭本來就是孟龍麾下諜報營的骨干人物,不過極少在人前露面,所以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而這次,主公更是破天荒的要他跟隨關羽西上,呆在關羽身邊做內應,刺探情報,絕對是一招險棋,不過以關羽對步騭的信任你,應該偽裝下來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吧。不過即使是如此,二人對他的擔心還是十分沉重的。自然,步騭的身份,也只有作為會稽王身邊的核心人物,像荀彧和呂岱這樣的高級將領才能知道。
“步先生足智多謀,竟然幫我們把退路都想好了。”荀彧深深地嘆了口氣“那么,就依照花源所說,眾人下去趕緊安排吧。而且,主公想必不久就會要進軍交趾,我們趕緊回去,可能還能助上一臂之力。”
既然荀彧做出了決定,眾人自然不會反駁。為了花源能夠更好地隱蔽,荀彧特意將抽調給他的人手,都是從本地人或者原來錦帆軍帶下來的老兵們。為了安全起見,又留下牛金作為花源的副將,協助他管理幽魂軍。
一切停當下來,已經是將近臘月,今年的冬天似乎遲遲未到,本來應該早就結冰的河面,卻仍然波濤洶涌,水流湍急。又是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在呂岱的率領下,一鏢人馬已經悄悄啟程,從幽魂水寨出出發,順河而下,朝徐州進發。
也許行軍是一件艱苦的事情,但是對于走水路來說,如今順風順水,卻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沒有了騎馬的疲勞,反而可以在甲板上欣賞兩岸的山水。不日大軍便來到了安德附近。
前面有船隊,不錯,確實是有船隊,而且不是一支普通的船隊,密密麻麻的船只,已經阻擋了整個江面,隨風飄動的軍旗,已經遮蓋了整個天空。似乎是斥候船只的失職,似乎大軍的不小心,可是現在追究責任,已經太晚了,因為彼此雙方都已經進入了對方的視線。
在那軍旗中,荀彧已經明顯看到了,那是曹軍的旗幟。從這船隊規模來看,估計敵軍不下兩萬人。不可避讓,那么也就只有決一死戰的選擇了。不過令荀彧十分不解的是,既然曹軍都怕水,而滅魂軍有在白馬附近被幽魂重創,那么這里的敵軍會是從哪里來的呢?難道曹軍能夠在短短月余時間,訓練出這么規模龐大的水軍?
敵軍已經停止了前進,卻見前面一排大船緩緩從船隊中駛了出來。知道這時,荀彧才明白,這曹軍為何不怕水的真正原因了,因為這一排一排的大船,中間均以鐵鏈相連,又在各船之間鋪上木板,所以船身極為穩固,在大水中亦不是很搖晃,士兵們在上面自然如履平地了。
而敵軍中間船頭上,卻站著一個年輕儒生,瘦弱的身材迎著河風仿佛搖搖欲倒,頭戴白玉冠,身披白玉袍,手中一把白玉絹扇,長袍迎著清風飄逸起來,煞是瀟灑“文若,等到此時,你還不投降,又待何時呢?”
荀彧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卻是曹扌喿麾下,頭號軍師一級智囊郭嘉郭奉孝,潁川人士,卻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心中不禁大驚。在數十年前,潁川四杰的名聲可是傳遍了大江南北,而荀彧僅僅屈居第二,第一者,自然是眼前的這郭嘉了。少年時代的郭嘉就展露出非凡的智慧,他喜歡與長者交談,往往有獨到的見解,常使長者們自愧不如。而且自信而清高,喜歡無拘無束,交友非常挑剔,只與心目中的仁人志士來往。但他待朋友非常真誠、熱情,喜歡通宵達旦地飲酒暢談,是以名稱極佳。
荀彧投靠孟龍之后,孟龍自然也曾打聽過郭嘉的下落,可是一直以來,郭嘉游歷在外,都不曾捕捉得到他的蹤影。直到后來,卻聽到了郭嘉出現在曹扌喿營中的消息。不過以孟龍的想法,也許是歷史注定了郭嘉要成為曹扌喿的麾下謀士吧,據聞那郭嘉與曹扌喿第一見面時的會晤,可是不輸于劉備見諸葛亮時的隆中對了。而且歷史上,郭嘉出道的時候,并非直接輔佐曹扌喿,而是輔佐袁紹,然后在袁紹最威風的時候棄他而去,只是因為他覺得袁紹不能成大氣,可見郭嘉擇主之能了。也許是當年他沒看上會稽王孟龍,也許是命中注定,孟龍此生得不到此人的扶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