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古修族聚集地的臨近,饒是秦慕兒做好了心理準備難免還會緊張,她幾乎放棄曾經擁有的一切,只為了尋找一個答案,如今答案近在咫尺,心里有著說不出的滋味。瞇著眼,抬頭看著前方那座沐浴在黑暗中的城池,她深深的吸了口氣。付出了那么多,自然不會無功而返,無論對方是誰。秦慕兒心跳難平,卻不知道這城中有一人與她是一樣的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這么緊張過,他差點以為自己已經沒有這種情緒,卻不知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事而已。將秦慕兒帶進方府,清影和武地守在屋外,秦慕兒一個人推開半掩的房門走了進去。天色有些暗了,屋里倒是很明亮,幾顆寶珠鑲嵌在墻壁上,柔和的光暈并不顯得刺眼。她環視一周,最后將目光落在背對著自己站在窗邊的男人身上。這個人就是方月,據說可以給她答案的那個男人。方月轉過身,兩人視線相對。秦慕兒詫異于這個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她以為能夠在古修族只手遮天的男人至少是霸氣十足的,卻不想是個看起來很平和的人。
至于方月,沒人清楚他在想什么,或許他已經無暇思索了。他緊緊盯著秦慕兒那張臉,許久許久……千年已過,再回首已是物是人非,明明是相似的容顏,卻沒有半點熟悉的氣息。方月往前邁了一步,難掩激動。秦慕兒沒有錯過方月的表情,朝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在下秦慕兒,見過方族長。”畢竟是久居高位,方月的情緒很快便平復下來,但可以看得出來,他對秦慕兒的態度格外的與眾不同。原本方月找秦慕兒就是想確認一下她的身份,就算不是木秦的女兒,也該接納她了,但現在既然已經確定她與木秦的關系,其他的一切反而沒有那么重要了。就算她沒有任何指揮天賦,也絕對不會有任何人敢否認秦慕兒的身份。兩人就秦慕兒回歸古族的事宜討論了許久,雖說方月并沒有欺負秦慕兒的意思,但他們畢竟是站在不同的立場上,其中分歧也是不少。因為那張與木秦太過相似的臉,許多時候方月都以為那是木秦,卻忘記眼前的人與木秦的性格截然不同。在木秦面前,無論他說什么都會得到肯定,他的話從不會被拒絕,但到了秦慕兒這里卻是完全相反的。
“方族長,如果這些是你想說的,那么恕我告辭,打擾了。”當方月提出要秦慕兒的戰部歸于古魔族秦不煥麾下之后,秦慕兒直接起身,半點沒有商量余地。其實方月倒是沒想占秦慕兒的便宜,只是不太放心她手上這支突然冒出來的戰部。而且說到底秦慕兒與秦不煥之間還是有些關系,直接歸到他手下對于秦慕兒也有好處,卻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剛一開口就被否決。“秦姑娘,你該知道我這是為了你好,畢竟……”秦慕兒冷笑,方月話沒說完就被她打斷,“方族長,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不是我想要回古族,而是你找我的。”“身為戰將,難道你就不想成為戰神么。”方月嘆了口氣,多少年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了,這小姑娘脾氣還真是不怎么好。秦慕兒自然明白方月的好意,卻并不想接受。如果自己真的到了秦不煥身邊,恐怕才是真的麻煩了。她遲早會見到秦不煥,從他口中得知那些戰陣的來源,但并不是現在。現在的她實力不夠強,到了秦不煥身邊危險性會大大增強,就算方月對她釋放了相當大的善意她也不會接受,在這個地方,她只相信自己,把命運放在別人手上掌控是最愚蠢的行為。
“你認為在他身邊跟他學習,有一天我就能成戰神?”“你有這個實力。”秦慕兒笑:“我當然有這個實力,只是秦不煥還沒有那個資格教我。”方月一愣,想到了秦慕兒之前的身份,不禁苦笑,他倒是忘了,秦慕兒曾經是歡休的徒弟,她怎么可能會服秦不煥。“方族長,有句話我說了您聽聽就算了。”“請講。”“就算出來十個秦不煥也不會是歡休的對手,身為一個戰將,蠢到他那個地步,我看古族離失敗不遠了。”“何以見得?”秦慕兒剛才的話如果是古族其他人聽到恐怕會立即拍案而起,笑她狂妄自大了,但方月卻并沒有這么做。“只會看不會用,用蠢來形容他都是看得起他。”她想要知道,眼前這個人究竟對她母親的事知道多少,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試探。“什么意思?”方月眉頭一挑,聽出秦慕兒話里有話。“方族長應該與我母親很熟悉吧?”秦慕兒并不給他解釋,反而岔開了話題。“是的,我們是……知己。”他不知道該用什么來形容自己和木秦的關系,最后只能用知己,但這詞說出口卻又覺得不夠,他們不該只是這樣的。
“我聽人講我母親很早就離開了秦家,之后就一直跟在方族長身邊吧?”“是的。”“不知她與秦家關系如何?”“……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秦不煥手上有我母親留下的陣圖。”“這很正常,秦兒她……咳,我是說你母親指點過不少戰將,也留下過許多戰陣。”因為剛才說錯話,方月稍微有些尷尬。秦慕兒仿佛并未聽見,只是搖頭:“這并不正常,如果秦家早早得到了陣圖為什么不用,反而隔了幾千年才拿出來?”方月自然也這樣想過,只不過當時他沒有想過深究罷了,畢竟那是木秦的親人,但是秦慕兒指出來這點后他卻不能不重視。“我母親死了,你知道么?”“你說什么!”方月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劇變。“我十四歲那年她被人殺了,那些人拿走了我母親的東西,然后秦家就出來一個所謂的我母親的徒弟。”秦慕兒依然微笑:“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