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臺上人影縱橫,和零對戰的是一名好手。力量達到八階,速度不慢,難得的是戰技功底扎實。也不冒進,打得有板有眼的。零開始的時候使用快速游擊的方式,并故意露出破綻引他上勾。均皆無果之后,他改變了策略。既然對方守得跟烏龜殼似的,那么他就用更狂猛的攻勢去瓦解對方的防守。
滑退,沖鋒。一退一進之間,零動作自然流暢,讓人找不到絲毫破綻。可這一次,他氣勢驟變,奔行得并不快。可一腳并一腳重,踩得擂臺咚咚作響,有如鼓點。
對面那名阿薩克人終于色變,零的能量在他有意操控之下,不斷自行碰撞、融匯,形成一團能量風暴。這團風暴不斷壯大,氣勢更是水漲船高。那如同鼓點般的腳步聲,已經隱隱生出雷音風鳴之聲。這時候他再想改變戰略已經來不及了,零挾萬均之勢,接下來必是驚鴻一擊。
若這個時候他再來改變策略,先天上氣勢就會遜色一籌。到時候,只會敗得更快更狠。
事到如今,他只有奮起全力,先擋零這記攻擊再說。想到這里,阿薩克人大喝一聲,周身騰起朦朧有如霧氣般的青色光焰,再于身前結成一個能量護盾。接連三個護盾套在一起,剛完成防御的工作,零已殺至。
前一刻還在三步開外的地方,下一刻已經閃現至眼前。這中間全然沒有任何過渡,零像憑空鉆出般。拳頭彈起,往前一記毫無花哨的直拳砸了過來。只是拳頭方動,便拖出一道淡金色的能量光焰,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道道能量光焰沿臂糾纏,再于零拳頭上形成一團濃郁的金色強光。
當拳頭砸上阿薩克人的護盾之時,金色和青色兩種光芒炸起。初時尚呈對峙之姿,可很快青光為金焰所壓過,如果仔細觀察。會發現阿薩克人的能量呈均勻分布,而零的金色光焰則是不斷朝中間一點旋轉。以集中對分散之下,零的拳勁自然要勝出一籌不止。
強光乍現,一團金色的光華閃過,焰光如濤,滾滾擴散。那些離得太近的阿薩克人都給震得飛起,高格則朝前一站,替身后的祭司擋下這記沖擊波。族長只是晃了晃,便讓沖擊波自兩邊分流而過。而擂臺四周的阿薩克人早給這記沖擊震翻了大片。
等到他們爬起來時,戰斗已經結束了。零在漸漸暗淡的光焰中收起了拳頭,在他的前方,擂臺以零的拳鋒一點起,出現了一個倒三角形的缺口。這個缺口,自然是剛才零那一擊的杰作。和零對決的阿薩克人正半蹲于擂臺下方的地方,他正喘著粗氣,身上倒是沒有明顯的傷痕。
全場鴉雀無聲。
“讓讓,讓讓。”祭司把高格推開,看了看這情景,沒有猶豫地吹響了勝出的號角。隨著號角聲響起,所有阿薩克人都瘋狂地叫了起來。他們看向零的目光已經不是尊敬,而是崇拜,因為這個看似瘦弱的人類,已經連勝99場！
到了這時候,最后一場角斗是輸是贏已經不重要了。如今的零,對他們來說,哪怕最后一場打輸,也是真正的勇士。當然,角斗還是要繼續的,傳統不容改變。
高格跳到了擂臺上,阿薩克人安靜了。他們屏息靜氣,心里無不想著這最后一場角斗,由高格親自操刀,將會多么精彩。看著臺上一雙雙希翼的眼神,高格苦笑:“我多么希望可以親自進行這最后一場戰斗,但很可惜,剛接到黑梟長者的消息。他將于明天親自來到我族,與我們這位人類朋友舉行最后的角斗。所以今天,暫時到此為止吧。”
他又用人類的語言對零說了遍,零感到意外:“這位黑梟長老是”
“他是影族人,也是影族最強的戰士。”高格解釋道:“當然,百戰勇士在我族中舉行,按照傳統,挑戰者必須都是我們阿薩克人。所以,你擁有拒絕的權利。”
“不必了,難得影族長老親自來考驗我,這種機會可不能浪費。”零微笑。
于是這件事就這么決定了下來,而今天的角斗,終以零獲得99個圖騰而落幕。
一下了擂臺,以零今天的身體強度,也感到一陣乏累。這次的打擂,和之前西大陸上打海神令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海神令那次,船長們可以一擁而上。人數雖多,卻給了零一次打倒的機會。但今天這場,卻是一個一個地挑戰過來,哪怕每場角斗都用時不長,可連續打上近百場。哪怕體能受得了,精神方面的疲憊卻要更加嚴重些。
這也是阿薩克族百戰勇士的內含所在,他們認為真正的勇士,非但得擁有過人的力量以及戰技,更重要的,是必須擁有百戰不殆的意志。
看出零現在體能精神都消耗得差不多,高格也沒打擾他,讓人送去水和食物后,便嚴令不準有人打擾零消息。如果不是有族長這個命令,已經拿零當偶像般崇拜的阿薩克男人們,估計要和他喝酒喝到天光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晨,高格敲開零的門。族長拿了個皮袋進來,丟給零說:“喝了它,對你的傷勢和能量的恢復有好處。”
零擰開塞子,從瓶口飄散出一陣異香。他聞了口,竟然生出久違的饑餓感,忍不住問:“這是什么”
“總之是好東西就對了。”顯然高格不愿意透露,笑了笑,族長告辭離開。
零舉高皮袋,將里面的東西倒出來。似乎是些挺粘稠的液體,過得片刻,從才瓶口留出了一些。零用嘴巴接住,頓時滿嘴異香。這些液體也十分奇特,幾乎入嘴既化。明明那么粘稠的樣子,片刻后卻像水一樣化開,順著食道流進零的胃里。
胃里頓時升騰起一種飽漲感,就這么一口液體,卻堪比他昨晚吃的那些肉干。這些液體估計是阿薩克族秘制的食物或藥物,能夠起到快速恢復的作用。本來零一覺醒來,體能精神已經恢復得差不多,能量方面則還差了少許。喝了一口這東西后,欠缺的能量迅速補完,已經恢復到最佳狀態。
到了中午,高格離開了村子一趟。沒過多久,就和一個全身罩在黑袍的人回來。僅從外形看和人類無異,當他脫掉袍子時,那漆黑的長發、秀美的容貌以及如同黑寶石般墨色雙瞳,給零留下了極為深刻和印象。
若只看外表,這長老甚至比零還要年輕數分。他身形也是偏向于纖細那一類體型,穿著用獸皮和軟甲紡織成了貼身戰衣,在身后背著一雙長短不一的銀棍。棍身上雕刻著異常華美的花紋,像藝術品多過于武器。
高格朝零一指點去,那影族長老便點了點頭,微笑著一手按在胸口,欠身行禮。然后便和高格離開,兩人邊走邊談,很快消失在樹林當中。
到了下午一時許,擂臺已經重新修補完畢,由高格主持,這最后一場角斗如期進行。
零和黑梟戰在了擂臺上,彼此打量著對方。黑梟臉上掛著淡然笑意,那如同長年沒有曬過日光的白皙皮膚,宛若上等的白玉在午后的強光下熠熠生輝。當祭司吹響了角斗開始的號角,黑梟才微笑著用手在背后輕拍,那兩根銀棍便跳了起來,影族長老隨手撈住,拎在手中一陣旋轉,生成一大一小兩方銀輪。
“勇猛的人類強者,我建議咱們用八階的力量來較量既可。否則,若全力以赴的話,恐怕會變成生死大戰。”黑梟用的也是人類語言,他的聲音如珠玉般圓潤,音調起伏間,隱約帶著某種樂感,使人聽了對他生不出絲毫厭惡的情緒。
零點頭,吸氣道:“如你所愿。”
“那么開始吧。”
黑梟也不謙讓,邁開長腿,筆直朝零沖去。右手長棍揚起、掃落,無比簡單的招式,卻帶起雷霆般的呼嘯。棍風撲面,讓零臉頰生痛。看這黑梟一臉秀氣,可一出手,卻是大開大合、三軍辟易的狂猛攻勢。零吐氣開聲,一聲低喝。聲音有如實質,宛若一記沉悶低音,震得每個觀戰的阿薩克人心臟無不微微一顫。
黑梟那笑容也為之一僵,而零則揉身沖前,面對他如此強攻,零非但不先避其鋒,反而采取以攻對攻之勢。
如此豪勇之姿,引得下方阿薩克人無不叫好。
零一掌劈出,正中銀棍中段,將棍身蕩開。同時一拳轟出,強硬無比地直接砸向黑梟的中路,看得人人熱血激蕩。黑梟笑容又展,另一根短棍急旋,突然卡進零的拳拋里。棍身封格零的拳頭,零只覺他這短棍上生出一股似有若無的吸力,帶得他的拳勢失去了落點,說不出的難受。
將零拳頭引偏,短棍棍尖軟綿綿地往零點去,棍端飄忽不定,也不知道落向何方。和之前的長棍棍勢比較,明顯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子！
零閃退、側滑,如游魚般瞬間消失在黑梟的棍勢前方。再合身撲來,以肩頭朝這影族長老靠去,帶起連綿的震暴雷音,用的卻是以力破巧之法。
黑梟大叫一聲好,長短棍并用,剛烈和陰柔兩種棍勢相輔相成,和零戰在了一起。
方開場,兩人便將戰斗的氣氛推向了高潮,帶得擂臺下阿薩克人不能自己,頻頻為兩人的精彩招式大聲呼叫。高格看向祭司,均從彼此的眼中看到自己臉上的笑意。
“黑梟還是老樣子,總喜歡玩試探的把戲。”高格笑道。
祭司露出一口黃牙,說:“咱們的人類朋友同樣也還沒動真格,這最后一場角斗,果然很精彩啊。”
,！(創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