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森在說完之后,心情也沒有了先前的高興之色,而是一片晦暗,他知道若是秦軒始終堅持的話,可能這次生意就要泡湯了。
一想到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客戶臨門了,張宇森心里頓時苦澀無比,可是為了自己父親幸苦經營的店鋪的未來,他必須要堅持這一原則。
精益求精,手工制作,這兩項原則雖然帶來了好的名聲,但是現在能花費巨大金錢來購置這樣牌匾的人很少了。
要知道雕刻也分為手刻和機刻,機刻與手刻相比,有很大的優勢,畢竟機刻不僅可以節約時間,生產量大,而且有時可能會比手刻還要好。
用手工雕刻,可能一個不小心,就要從頭再來,不僅費時間不說,而且還會耗費大量精力,畢竟人不能跟機器相比,所以張氏雕刻里的生意并不是很好。
而若不是秦軒乘坐的那輛出租車司機與張氏雕刻頗有淵源,可能秦軒還不會來到這店鋪里,如此,也是一份緣分了。
秦軒見到張宇森臉色苦澀,微微一笑,道:“張老板,要不這樣,我先將我的字寫出來,再與你店里的字比較一下,若是不好,那我就用你店里的就是了,你看怎么樣?”
聽到秦軒的方法,張宇森也是一愣,而后笑著道:“既然秦先生這么照顧我店里的生意,我當然沒意見了,我在這里先謝謝秦先生了!”
秦軒微微一笑,道:“我剛才在店鋪里看到的那些牌匾,確實喜歡,而且我相信貴店的實力,所以張老板不用跟我客氣,我們也是各取所需罷了!”
張宇森呵呵一笑,不再多說,走到一邊,取出筆墨和宣紙,而后平放在秦軒面前的木桌上。
秦軒也不客氣,伸手拿起毛筆,蘸了蘸墨后,便在宣紙上寫出逍遙館三個字來。
張宇森在旁邊看著,說實話,他對秦軒的實力并不是很自信,他知道要會一手好書法,不僅需要辛勤苦練,還需要悟性以及歲月的沉淀,這樣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自己的字體。
可是當秦軒手執毛筆的那一刻,張宇森渾身一震,瞳孔微縮,似乎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此時此刻,秦軒氣質渾然一變,猶如變成了最為高明的藝術家,神情專注,一舉一動透出傳神之感,那握著毛筆的手,宛如與毛筆融為一體,筆走龍蛇,揮灑自如,完美的曲線在秦軒的毛筆尖之下流淌而出。
在看那宣紙,原本空白一片,此時卻在秦軒的毛筆勾勒下,完美的字體顯現出來,拐彎抹角的時候,一氣呵成的沒有任何的遲緩呆滯,有一種如水上蜻蜓一般的靈動。
張宇森的情緒似乎一下子被帶入了進去,沉浸了進去,暢游在了秦軒那勾勒出的玄妙靈動之境中。
對于一個雕刻者而言,若是能夠看到書法大師親揮筆墨,那絕對會受益匪淺。
而此時,張宇森就沉浸在了這種狀態之中。
他的整個心神,都融入到了秦軒的毛筆之中。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逍遙館三字便現于紙上,隨著秦軒收筆,張宇森還有種意猶未盡之感。
張宇森看著秦軒那還稍顯稚嫩的臉龐,心里涌起了驚天駭浪,先前還想拒絕秦軒的他,此時滿嘴都是苦澀。
若不是秦軒在他眼前寫出這三個字,張宇森是絕對不會相信那桌上如此飄逸灑脫的三個字是秦軒寫的。
飄逸灑脫,但不失厚重,靈動傳神,但不失韻味。
看著宣紙上那筆墨還沒干的逍遙館三個字,張宇森半天緩不過神來。
直到秦軒輕聲咳嗽一聲,才將張宇森從那復雜的心里世界中拉了出來。
清醒過來的張宇森看了秦軒一眼,再看了那宣紙一眼,過了好半響,才出聲道:“唉,秦先生,你寫出的這字,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對于先前的拒絕我向你道歉,你寫出的這三個字,我保證絕對會原滋原味的呈現在牌匾上的。”
秦軒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謝了,我相信貴店是有這個實力的。”
張宇森壓下心中的激動與興奮,笑著道:“秦先生,你盡管放心,對于你這么好的字,我會讓我父親親自雕刻的,保證會不失韻味。”
聽到對方連番保證,秦軒也放了心,笑道:“張老板,那牌匾這事我就交給貴店了,需要我先付定金嗎?”
張宇森連忙擺了擺手:“呵呵,定金卻是是不必了,我還真希望秦先生能毀約呢,那樣我們店里就可以得到秦先生這么好的字了。”
秦軒微微一笑,知道張宇森是在說玩笑話,接著道:“那張老板,我可以什么時候過來拿牌匾呢?”
聞言,張宇森沉思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桌上的宣紙一眼,最后終于出聲道:“秦先生,你一個星期以后過來吧,到時我們就會做好了,對了,秦先生,你要的牌匾需要什么材料啊?”
秦軒現在已不缺錢,便笑著道:“你給我用你們店里最好的就行了,那我就一個星期后再過來吧!”
張宇森將桌上的宣紙收起放好,笑著道:“沒問題,秦先生現在就要走,再坐一會兒吧!”
秦軒擺了擺手:“不用了,既然事情已經辦好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張宇森在將秦軒送到門口后,才轉身拿著那幅宣紙向里面走去,他要將其拿給自己的父親看看,再商量一下該如何雕刻是好。
此時已經是九點多鐘,而且今天是周六,秦軒想了一下,便乘車向精英武館趕去。
秦軒自從答應了在精英武館教武以后,每個周六上午都會過去一趟,只教兩個小時,但即使這樣,慕名而來跟秦軒學武的人也很多。
在武館門口下車,走進武館,看到正在柜臺前無事坐著的寧羽墨,微微一笑,秦軒便快步走了過去。
“秦軒,你過來了啊!”正在無聊中的寧羽墨看到走過來的秦軒,一臉驚喜,趕緊站了起來。
秦軒也只是每周六上午過來一趟,所以她見秦軒的機會也不是很多,此時見到秦軒,臉上立刻綻放出高興的笑容。
“嗯,羽墨姐,我沒來遲吧?”秦軒笑了笑,掃視了一圈,而后問道。
“秦軒,還沒有,不過也快了,你還是趕快過去吧,剛才秦叔還過來問我你有沒有過來呢!”寧羽墨在一旁輕聲說道。
“那好,我立刻就過去,待會兒再聊!”秦軒說完后,便快步向練武室走去。
此時練武室里已經站滿了前來學武的學員,一直見到秦軒沒出現,場面頓時亂了起來,互相低聲議論著,練武室里也鬧哄哄的。
直到秦軒出現,練武室里才瞬間安靜下來。
秦軒向旁邊的秦逸點了點頭,而后走到學員前面,掃視了一圈,笑著道:“不好意思,今天來晚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眾學員知道秦軒的武功很好,而且對秦軒異常佩服,所以對秦軒遲到幾分鐘,倒也沒說什么,便跟著秦軒練了起來。
一直到十一點半,秦軒才停了下來,向眾位學員告辭后,就被秦逸拉到了他的辦公室里。
“小軒,坐,剛才我還以為你今天不過來了呢,要不是你最后出現,我還真不知道最后該如何收場!”秦逸一進來,便向秦軒說道。
秦軒知道是自己來晚了,是自己的過錯,也有點不好意思,坦承道:“秦叔,今天有點事耽擱了,下次我定會準時過來。”
秦逸見到秦軒不好意思的樣子,也不再多說,笑著道:“好了,小軒,其實也沒什么,下次注意點就是了!”
秦軒坐在一旁,看著含笑著的秦逸,想到自己以后可能會越來越忙,便說道:“秦叔,我想在教完這個月以后,我就不過來了。”
因為在武館教武是秦軒的第一份工作,而且還是在秦軒最困難的時候,所以秦軒算是欠了對方的一個情,不過秦軒覺得自己在武館教了兩個月,也是還了對方的情,而且今后也越來越忙,所以秦軒便準備放棄再教武的打算。
聽到秦軒的話,秦逸一怔,而后從椅子上直接跳了起來,看著秦軒,一臉不可置信的道:“小軒,你剛才說什么,你是說你下個月不再過來了?”
秦軒點了點頭,他以后還要在飯店里忙,肯定顧不來這么多事情,所以雖然見到秦逸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但還是點了點頭。
過了好半響,秦逸才緩過神來,他可是知道秦軒在自己武館的地位,而且也正是武館有了秦軒,才發展到了現在的規模,若是秦軒走了,他還真不知道武館是否又會變成以前的樣子。
“小軒,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難,要是有什么困難你直接跟你秦叔說,但你也不用走啊?”秦逸看著秦軒,小聲的詢問道。
“秦叔,我沒有什么困難,我只是覺得以后會越來越忙了,很有可能顧不及這邊,你看今天我就過來晚了,與其這樣,我想我還是辭退為好。”
秦軒笑著解釋道。
聽到秦軒的解釋,秦逸也是微微松了口氣,既然這樣,那就還有解決的辦法,秦逸就是害怕事情沒有了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