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俊臣根據內廠重建之事制訂了新計劃的同時,趙俊臣的其余幾項計劃也皆是沒有停下腳步,依然是同步推進。
譬如說,“南海三圣”的正式面世。
這個時候,就需要一位中間人,讓他“偶然間”發現“同濟廟”一直都在暗中供奉“南海三圣”的事情,然后再把這件事情稟報于德慶皇帝。
而趙俊臣所選定的這位“中間人”,則是內廷第二號人物、御馬監大太監徐盛。
這一天,內廷御馬監衙門之中,徐盛正在熱情招待來訪的御書房管事太監李如安。
在內廷之中,御書房管事太監的地位很特殊,雖是品階較低、權力不大,但每天都有機會陪伴圣駕,也許無意間的一句話就會影響到皇帝心意,可謂是至關緊要、舉足輕重。
而現任的御書房管事太監李如安,乃是德慶皇帝近年來最為滿意的一任御書房管事太監,還擁有著陜甘三邊的赫赫軍功,讓徐盛更是不敢小覷。
更何況,李如安擔任御書房管事太監之前,就曾在御馬監呆過一段時間,乃是徐盛的親信,他能夠擔任御書房管事太監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徐盛的引薦,與徐盛之間可謂是關系緊密、休戚與共,如今他成為御書房太監之后也依舊沒有忘本,經常拜訪徐盛請教事情,態度也依然謙遜謹慎,這般姿態亦是讓徐盛愈發滿意,只覺得李如安此人值得自己推心置腹,御馬監的事情也從來都不會瞞著李如安,甚至還暗暗考慮著今后讓李如安接任自己的位置。
今天李如安再次來訪,徐盛也是親自出門相迎,笑嘻嘻的把李如安請到了御馬監衙門大堂,態度頗是親近。
“如安啊,你今天為何有閑暇來御馬監竄門啊?不用留在御書房陪伴圣駕?”
兩人落座之后,徐盛一邊飲茶一邊詢問,態度很是隨意。
李如安笑著解釋道:“近些日子以來,朝廷沒有太多重要政務,陛下他留在御書房的時間也不長,今天也是這般,陛下只是稍稍處理了幾份奏疏之后,就離開御書房去后宮了。”
徐盛的眉頭一挑,放下手中茶盞、臉上笑意莫名,饒有興趣的問道:“陛下今天還是去了惠妃那里?”
李如安點頭道:“徐督睿智,陛下今天依然是去了惠妃那里……算起來,最近這五天時間,陛下已是第三次去惠妃那里了!”
徐盛的臉上笑意愈發是意味不明,點頭道:“這樣的話,惠妃眼下只怕是快要氣瘋了,最好是叮囑一下尚宮局的宮女們,最近千萬不要觸碰惠妃的霉頭,否則必然是沒有好果子吃,惠妃她不敢向陛下撒潑,趙閣臣那邊也不愿意為她出頭,但以她的宮中地位,拿咱們這些可憐人撒氣還是沒有顧忌的。”
李如安深表認同、連連點頭,然后就開口夸贊徐盛“宅心仁厚”、“體恤下屬”,讓徐盛愈發是眉開眼笑。
所謂惠妃,就是趙俊臣的族妹趙穎兒,按理說德慶皇帝近段時間頻頻前去她的宮中就寢,對于她這樣的宮中妃嬪而言無疑是一件值得夸耀之事,但這次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同。
自從除夕夜那晚,德慶皇帝趁著醉意強行寵幸了趙穎兒的侍女張招娣之后,對于張招娣的寵愛與迷戀,也就愈發是不可收拾!
這段時間以來,德慶皇帝每次前往趙穎兒的宮中就寢,與德慶皇帝同床之人都是張招娣、而不是趙穎兒,每次德慶皇帝寵幸張招娣的時候,趙穎兒都只能躲在側室咬牙切齒、默默流淚,卻又無可奈何。
趙穎兒唯一的依仗,就是她有一位權臣族兄趙俊臣,但在這件事情上,趙俊臣卻是完全不愿意為她出頭,還派人向她送去口信,勸她“賢惠大度”一些。
這樣一來,德慶皇帝頻頻前往趙穎兒宮中就寢一事,對于趙穎兒而言也就完全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反而是莫大的羞辱,也難怪徐盛會認為趙穎兒如今已是快要“氣瘋了”,隨時會拿宮女太監們撒氣。
受到李如安的稱贊之后,徐盛有心賣弄見識,又說道:“其實啊,也難怪陛下會格外寵愛張招娣,以陛下的性子,一直是傾向于那種溫柔順服的女子,而目前的后宮之中,幾位重要妃嬪卻皆不是這般性子!
皇后她老人家……說句冒犯的話……早已是人老珠黃、每天只知道吃齋念佛不問外事,可謂是毫無情趣;蕭貴妃雖是母憑子貴,但她性格過于強勢、最近還因為儲君廢立的事情與陛下鬧別扭,讓陛下煩不勝煩;淑妃張佳敏雖然受寵,但咱們都能看得出來,她本質上依然是一位精于算計的女子,雖然在陛下面前偽裝出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但相較于張招娣這種天性使然的溫順性格,依然是存在許多差別;至于惠妃趙穎兒就更別說了,簡直就是潑辣妄為,也難怪陛下不喜歡她,若不是她有一位外朝權臣的族兄,恐怕早就被陛下打進冷宮了!
這樣一來,這個張招娣的出現,自然是讓陛下眼前一亮、格外喜愛……依咱家看吶,張招娣只怕是很快就要離開惠妃的寢宮、被陛下冊封妃嬪了。”
說到這里,徐盛哈哈一笑,又補充道:“按理說,咱家身為仆婢,是沒資格評點宮中妃嬪的,所以這些話咱家也就與你一說,如安你可千萬不要傳揚出去,否則咱家也沒好果子吃。”
李如安也是一笑,連連點頭道:“徐督睿智,一眼就看透了本質,晚輩聽到徐督的點撥之后也是受益匪淺,這些話只限于徐督與晚輩二人知曉,晚輩自然是不敢傳揚……只不過,對于陛下近段時間頻頻前往惠妃宮中就寢的事情,晚輩心中還另有一番見解,也不知道究竟是對還是不對,還望徐督能夠指教一二。”
徐盛依然是饒有興致,問道:“哦?如安一向是見識非凡,你對此有何見解?快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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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安微微垂頭,道:“說起來,陛下他早已是過了知天命的歲數,尋常人到了這般歲數,對于床第之間的事情也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人與人的體質是截然不同的,咱們的陛下如今依然是龍虎精神、絲毫無礙,完全不遜于許多壯年男子……也就是說,陛下他的體力精神,目前依然是春秋鼎盛,以陛下的目前狀態來看,他至少還能親政十余年時間……所以啊,咱們伺候陛下的日子,今后還長著呢。”
聽到李如安的這般說法,徐盛不由是陷入了沉思,只覺得李如安的這一番話另有深意。
片刻后,徐盛抬頭看著李如安,直接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目前還不能太早站隊七皇子?”
李如安小心翼翼的解釋道:“前些日子,晚輩在司禮監掌印吳信泉的引見下,曾與七皇子殿下密談了一番,七皇子殿下待晚輩頗是親切,這般態度與陛下、太子二人截然不同,所以晚輩當然能理解內廷各衙門的傾向,也同樣是認為七皇子殿下繼承皇位對咱們最為有利……
但晚輩只是覺得,若是陛下他還會長期親政的話,這十余年時間里的變數太多了,咱們就算是要提前押寶下注,也不能傾家蕩產啊,最好還是保留一些本錢,今后若是出現了萬一變數,也有機會翻本。”
頓了頓后,就像是剛才的徐盛一般,李如安又補充道:“當然,這些話本不該是晚輩來說,也就是晚輩完全信任徐督、把徐督視為師長,所以才敢說出這些心里話,還望徐督您聽后一笑就好,可千萬不要外傳,否則晚輩必然就要遭到七皇子殿下的厭棄了。”
徐盛確實是把李如安視為心腹,這個時候也完全不見怪,反而是面現沉思,擺手道:“放心吧,這是你我二人推心置腹的私語,咱家自然不會外傳!然而,內廷的目前態度你也明白,咱家雖是御馬監掌印太監,但有些事情也只能隨波逐流、不能自主……不過,你的這些話也確實有道理,且容咱家這些日子仔細想想……”
說完,徐盛繼續是沉吟不語,顯然是李如安的這一番話讓他有些觸動。
對于徐盛這樣的大太監而言,在宮中見慣了世事變幻無常,故而是習慣于追求短期利益,如今聽到李如安的提醒之后,想到自己暗中投靠七皇子朱和堅的事情,本質上竟是一場風險較大、且還要等待至少十余年時間才能收獲回報的押注,一時間也認為自己的投資、風險、以及回報不成正比,應該更為謹慎一些。
眼見到兩人間的談話氣氛陷入了沉默,李如安眼睛一轉,卻是趁著徐盛專注思索此事、無暇分心考慮更多事情之際,又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晚輩想要請徐督幫忙。”
“哦?還有什么事情?你我不是外人,明說就是。”徐盛心不在焉的反問道。
李如安緩緩道:“這段時間以來,陛下一直都在專注于整頓陜甘官場,想要徹底拔除趙閣臣的影響力,廠衛們也在陛下的授意下配合梁輔臣頻頻活動!時至今日,已是頗有成效,逐漸清理了那些與趙俊臣關系緊密的地方官府文官,或是調任閑職、或是定罪罷官……而陛下他接下來的目標,就是繼續拔除趙閣臣在陜甘邊軍之中的影響力,而咱們御馬監到時候也要出一份力,是否如此?”
徐盛回過神來,點頭道:“正是如此,咱們御馬監一向是負責輔佐陛下監督軍隊,每當是軍中發生變故,咱們都會派出監軍太監,這一次也不例外!
咱家已經收到陛下的圣旨,讓御馬監派出幾位忠心可靠的監軍太監再次前往陜甘三邊,協助梁輔臣整頓陜甘各軍,務必要一舉拔除趙俊臣在陜甘邊軍的影響力……只不過,陜甘邊軍剛剛是擊敗了蒙古聯軍、還順勢收復了河套地區,無論兵將皆是正值驕橫,這件事情想要辦妥可不容易,稍有不慎就會激發兵變,西北邊疆的大好局勢說不定也會毀于一旦,到時候御馬監也要背鍋,咱家這些天正因為這件事情發愁呢。”
李如安同樣是表情為難,說道:“就是這件事情,晚輩正想要向徐督求助!事情是這樣的,徐督您也知道,晚輩當初也以監軍身份參加了陜甘戰事,亦是趁機在陜甘邊軍之中建立了一些人脈,頗是收買了幾位中層軍官作為心腹……徐督您看,咱們御馬監整頓陜甘邊軍的時候,能否刻意避開這幾人、避免他們受到無辜牽連?”
聽到李如安的請求,徐盛不僅沒有感到為難,反而是精神一振,撫掌道:“哈哈,當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如安你在陜甘邊軍之中有心腹的事情,為何不早說?
若是有了這些人的協助,御馬監整頓邊軍之際完全可以使用分化拉攏之策,正所謂手里有兵、心中不慌,只要有一部分實權武官愿意為御馬監的監軍太監保駕護航,即使是發生了兵營嘩變之事,也完全可以迅速鎮壓,到時候咱們御馬監不僅無過,還能功績更重!”
頓了頓后,徐盛竟是開口催促道:“你在陜甘邊軍之中的心腹,究竟有哪些人?盡快寫一份名單交給咱家!”
李如安也是早有準備,當即從袖子里抽出一份名單交給了徐盛。
徐盛展開名單一看,卻見名單之中全是一些沒聽說過的名字,譬如說固原鎮北路守備官劉蠻牛、榆林鎮南路臨河千戶官李丕、固原軍鎮北路千戶官聶成等等。
這些人的官職,可謂是不高不低,在他們自己的防區內自然是說一不二的實權人物,說是土皇帝也不過分,但若是放在朝廷中樞的眼中也不過是阿貓阿狗一般的人物。
但也正因為如此,徐盛反而是格外滿意,這些人的官職不高、御馬監庇護他們也不會引起朝廷的關注,但他們的手里皆有實權、可堪一用,足以協助御馬監辦成許多事情,可謂是穩賺不賠。
于是,徐盛也沒有任何懷疑,當即就把這份名單收入懷中,沖著李如安點頭笑道:“很好,這些人物正好合用,放心吧,咱家一定會叮囑那幾位監軍太監格外照顧他們,但你也要給他們送去一個口信,讓他們積極配合御馬監的監軍太監做事!等到大事已成,他們不僅不會受到牽連,說不定還能趁機升官發財呢!”
李如安也是笑著點頭,道:“這些人能對徐督有所幫助,自然是最好不過,還望徐督放心,我回去之后就給他們送一封密信,讓他們全力配合御馬監做事。”
說話之際,李如安表面上是微笑不斷,但心中則是充滿了冰冷算計,暗暗想道:“今天來見徐盛的三項目標,如今已是完成了兩項,首先是逐步動搖御馬監對朱和堅的支持立場,其次是利用御馬監庇護趙俊臣的軍中親信……這樣一來,也就只剩下最后一項目標了……算一算時間,也該傳來消息了。”
而就在李如安暗思之際,就見到一名御馬監的小宦官匆匆跑進房間,奔到徐盛的身邊,就要附在徐盛耳邊說話。
然而,徐盛轉目看了李如安一眼之后,卻是表情一寒,道:“有什么話直接說就好,如安乃是本督最為信任之人,任何事情都不必瞞著他。”
聽到徐盛的訓斥,小宦官也不再有任何猶豫,直接稟報道:“徐督,剛剛收到消息,咱們已經尋到了‘南海三圣’的蹤跡!”
“你說什么!”徐盛霍然起身,大聲問道:“尋到了‘南海三圣’的蹤跡?在哪里?從何處尋到的?”
年關壽辰之后,德慶皇帝對于“南海三圣”這位神仙可謂是異常癡迷,一心想要尋訪這位神仙的蹤跡,但偏偏無論是各派典籍還是民間傳說,皆是沒有關于“南海三圣”的任何記載,讓這位神仙愈發是顯得神秘不凡,德慶皇帝尋訪“南海三圣”的心情也是愈發急迫。
對于這般情況,內廷各位大太監皆是心知肚明,也皆是清楚這般情況下不論是誰尋到了“南海三圣”的消息都是大功一件,于是紛紛發動自己的情報機構尋找線索,徐盛當然也不例外。
只不過,徐盛原本還算冷靜,只覺得這件事情的希望不大,卻沒想到自己竟然還真是中了頭籌,一時間不由是大為興奮。
小宦官答道:“首先探聽到消息的人,并不是咱們在宮外的眼線,也不是西廠的探子,而是宮里的一位底層老宦官,平日里只負責清掃宮中道路,并不顯眼,但他卻是‘同濟廟’的信徒,每次休假都會去‘同濟廟’上香拜神……他昨天去‘同濟廟’拜神的時候,卻無意間聽說,‘同濟廟’的某處隱蔽神殿之中供奉著一位來歷神秘的仙人,那位仙人的仙號就是‘南海三圣’,他又想到咱們正在收集相關消息,就立刻稟報了上來。”
“同濟廟?我也聽說過這家廟宇,好似宮中有許多底層宦官皆是這家廟宇的信徒,這家廟宇的教義頗是不倫不類,竟是同時間供奉各派神佛,但如今細細想來,卻又與‘南海三圣’兼得儒、釋、道三家之長的傳說頗為吻合……難道這兩者真有關系?”
喃喃自語之間,徐盛再也坐不住,當即是邁步向外走去,道:“不行,這件事情我必須要盡快稟報陛下,可不能讓人搶了頭功!”
“徐督且慢!”
就在此時,李如安突然起身說道。
徐盛轉身問道:“如安,你為何攔我?這件事情可慢不得,一旦是讓吳信泉他們搶了頭功,咱們御馬監的風頭就要再次被司禮監給壓下去了!”
李如安則是搖頭道:“徐督,這項消息目前還不知是真是假,一旦是傳言有誤鬧了烏龍,讓陛下他空歡喜一場,咱們就不是有功,而是有過啊!依我來看,徐督不必是急切稟報陛下,還是親自前往‘同濟廟’一趟、也親眼確認消息為好!”
說完,李如安又轉頭看向那名稟報消息的小宦官,問道:“那名探知到‘南海三圣’消息的老宦官,可有把這項消息告知于別的人?”
小宦官連連搖頭,道:“目前只有咱們御馬監知道,小人已經把那名老宦官給控制了起來,就是擔心他把消息告訴給其它內廷衙門。”
李如安點了點頭,再次向徐盛勸道:“徐督,消息尚未擴散,時間還來得及,咱們為了以防萬一,最好還是率先探一下消息虛實。”
聽到李如安的勸說,徐盛猶豫了一下,認為李如安所言有理,終于是改了主意,道:“好!咱家就先親自去那‘同濟廟’探查一下消息真假!”
說到這里,徐盛再次猶豫了一下,又向李如安問道:“如安,你要不要與我同去?這樣一來,若是‘同濟廟’暗中供奉‘南海三圣’的事情是真,稟報陛下之后你也能分到一份功勞。”
李如安卻是連連搖頭,道:“晚輩這段時間以來的晉升速度已經足夠快了,這份功勞就算是真分到我的頭上也是無用,還不如由徐督一人盡攬,到了那個時候,咱們御馬監也就能與司禮監真正的分庭抗禮了!”
這就是李如安今天的第三項目標——也就是阻止徐盛收到了“南海三圣”的消息之后第一時間就稟報于德慶皇帝。
李如安的這些任務,自然是出自于趙俊臣的布置,而且趙俊臣布置任務之際亦是明確表示——李如安對于“同濟廟”的事情絕不能涉足過深,只需要稍稍影響一下徐盛的想法就好。
根據趙俊臣的安排,由徐盛先行前往“同濟廟”打探虛實,即是為了增加事情的可信度,也是為了趁機考察張道全的神棍手段,更還是為了讓張道全提前適應。
若是張道全連徐盛這樣的人物都無法蒙蔽,那就更別指望他今后能蒙蔽德慶皇帝了。
與此同時,張道全先行經過了徐盛的考驗之后,隨后再與德慶皇帝接觸也不至于過于慌亂。
“好!如安你果然知心,不枉咱家這般信任與看重你!放心吧,若是咱家今后有功,也絕對忘不了你的好處!”
另一邊,徐盛聽到李如安的回答之后,也是如釋重負,也愈發覺得李如安忠心可靠,重重拍了一下李如安的肩膀之后,就再也不愿耽擱時間,急匆匆的離開房間率人前往“同濟廟”探查了。
看著徐盛的背影漸漸遠去,李如安原本的溫順表情也是逐漸收斂,轉而變成了深深的忌憚與不屑。
忌憚是針對幕后操縱一切的趙俊臣——今天御馬監內的諸般事情,無疑是皆在趙俊臣的掌控之中,不僅李如安是趙俊臣的棋子,徐盛的想法與反應也全在趙俊臣的預料之中,最終趙俊臣自然是再次成了幕后贏家。
不屑則是針對徐盛——被趙俊臣操縱于鼓掌之間還猶不自知,只以為自己撿了大便宜!
念頭轉動之際,李如安忽是冷哼一聲,然后也邁步離開了房間。
“我又有何資格取笑徐盛,我本身也只是棋子罷了……只不過,我手中已有底牌,遲早都能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