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格牙路,你們這群蠢貨,不是說這里的游擊武裝已經被剿滅了嗎,為什么那么多的公路和電話線會被破壞,為什么。”日軍專門從東北抽調的南下部隊被擋在了北平以北的地方,和以往土八路破壞公路的形式不同,似乎這次的破壞力度更為強悍,整段整段長達數百米的公路被挖掘后灌水,綿延數里的電話線和電線桿不翼而飛,不僅南下的日軍部隊被迫改道消耗大量時間,就連日軍想使用電話作為通訊手段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一早上已經連挨了三次大巴掌的武田信服尤為惱火,上司扇巴掌的水平很高,看著武田信服的臉沒什么大礙,可武田信服自己知道臉疼成什么樣了,“快快的,出楊家莊。”忍著羞愧和疼痛,武田信服集結手下的士兵出去清剿那些搞破壞的土八路武裝勢力,有內線匯報有一伙形跡可疑的人此刻正在楊家莊轉悠,武田信服才不管他們是不是土八路,只要形跡可疑殺了便是,也許他們正是在此地搞破壞的土八路也說不定,。
武田信服軍職少佐,手下有一個中隊的日軍和一個連皇協軍,總兵力過3人,楊家莊那些土八路只有不過七十幾個,武田信服知道自己此行必能得勝而歸,窩在三輪摩托車的掛斗里被風一吹,武田信服腫疼的臉立時感覺好受了些,楊家莊離縣城有十幾里地,崎嶇的土路顛的武田信服都快要把早飯給吐出來了,不過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此時還不是他叫苦的時候。
“太君,這幾個是我布置在楊家莊外面的暗哨,他們講進了楊家莊的那些人還沒有離開。”留著漢奸頭的偵緝隊長牛三楞一溜小跑到了武田信服面前低聲稟報,楊家莊就在前面不到一里地遠,被牛三楞點到的那幾名黑衣短衫漢子對著武田信服不住的點頭哈腰,武田信服并未給牛三楞什么好臉色,看那些漢子的扮相應該都是他偵緝隊里的人,領了大日本皇軍的軍餉為皇軍辦事是理所當然的,武田信服認為沒必要對這些支那人太過客氣。
“很好,牛,那就派你的人打頭陣,我會派大日本皇軍在后邊保護你們的,一定要抓住你說的那些土八路。”武田信服的命令讓跑來請賞的牛三楞徹底是楞了,偵緝隊攏共就不過十幾個人,使得還都是短槍,那些土八路可都躲在楊家莊里,就憑自己手底下的這些酒囊飯袋根本沖不進去,武田太君這是搞什么,莫非是看自己不順眼,想借土八路的手滅了自己。
牛三楞的額頭上開始往外一個勁冒冷汗,這日本人真他娘的不好伺候,可為了自己能留住小命更好的享受女人和鈔票,牛三楞還是硬著頭皮請求武田信服撥給自己一隊皇協軍助戰,哪怕是一個班也行,那長槍咋說也比他們手里的小砸炮威力大些,牛三楞如此的上道令武田信服很是滿意,在他的強令下,一個排的皇協軍不情不愿的被調給了牛三楞臨時指揮。
兩腿打顫的牛三楞帶著自己的偵緝隊和那一個排的皇協軍向楊家莊摸去,武田信服則命令自己的日軍中隊拉開了攻擊陣型尾隨其后,其余的皇協軍則負責外圍警戒,只要牛三楞他們能進入楊家莊牽制住可能存在的土八路,武田信服這邊立馬就會下令進攻,圍剿善于搞破壞的土八路是河北日軍最平常的作戰任務,不過武田信服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出現在楊家莊外5里的時候,隱藏在楊家莊內休整的“土八路”們便已接到了消息。
牛三楞手下的偵緝隊員們看的倒是不錯,進入楊家莊的“土八路”的確只有七十幾個,不過他們當時離的太遠根本沒看清這伙“土八路”使用的是什么家伙,不過依照他們平時清剿土八路的經驗判斷,這些躲進楊家莊的“土八路”最多也就是幾支老掉牙的步槍和晉造駁殼槍又或者是什么單打一之類的土造武器,只要日本人的小炮往里這么一砸,管保這些“土八路”一個沒跑。
武田信服和牛三楞對清剿土八路的看法都是想當然的,不過他們絕對想不到楊家莊里的這伙“土八路”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太安靜了”離著楊家莊越來越近,走在隊伍中間的牛三楞卻在心里泛起了嘀咕,往常這個時候的楊家莊可不是這般摸樣,村口大樹下總有些老漢下棋老婆子納鞋底什么的,可今天村口大樹下卻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這可有些太不正常了。
牛三楞下意識的回身向后看去,武田信服正拄著指揮刀跨立在三輪摩托車前,心知此時自己不可能掉頭回去的牛三楞一咬牙下令隊伍沖鋒,只要自己手下的這些人沖進了楊家莊,即便和那些土八路生交火,相信自己只要頂住那么一小會,后面的武田太君絕不會坐視不理,土八路哪里會是太君們的對手,想到這次,牛三楞的臉色和心情又好了起來。
“快,快沖,武田太君可在后面看著呢,誰他娘的要是給老子拖拖拉拉壞了老子的好事,不用武田太君出手,老子立馬賞他和全尸。”在牛三楞的厲聲喝令下,一直龜縮不前的偵緝隊員和皇協軍不得不加快了度向楊家莊撲去,不只是牛三楞的運氣好還是怎么的,一直沖到村口的大樹下,被武田極度期待著的槍聲卻沒有出現,難道楊家莊沒有問題,還是偵緝隊的情報有誤。
“媽的,給我挨個砸門,把那些泥腿子都給我叫出來,老子要挨個甄別,不是楊家莊的都是土八路。”站在村口石碾子上的牛三楞叉腰喊叫著,找不見情報中的土八路,受罰的時候他就是第一個,只一個謊報軍情便能要了他的小命,為了保住自己的腦袋,牛三楞不介意拉些泥腿子去充數,“噗”對面焰火閃動的時候,站在石碾子上的牛三楞僵了一下,隨即便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有一根燒紅的鐵條猛的刺進來一樣,燙的他想尖叫起來,可嗓子里卻像堵了塊石子喊又喊不出來。
“媽的,有埋伏。”嗓子眼里堵著的石子總算吐了出來,不過是紅色的,是一口紅色的血,軟囔囔滑下石碾子的牛三楞最后的意識便是知道自己中彈了,可他早已經說不出話來,透過自己的望遠鏡,武田信服親眼看著沖入楊家莊的偵緝隊員和皇協軍們一個一個的倒在地上,沒有喊殺聲,沒有槍聲,武田甚至連自己的敵人都沒有見到,一個排的皇協軍和那些偵緝隊員就莫名其妙的死在楊家莊村口的空地上。
“噗”耳邊閃過一縷熱風,武田信服下意識的一個矮身趴伏在了三輪摩托車后,站在他身邊的軍曹已經搖晃著中彈倒地,日式鋼盔似乎擋不住敵人射來的子彈,軍曹頭上的鋼盔依然出現了一個彈孔,“隱蔽,隱蔽。”武田信服的嘶吼拉響了戰幕,一直寂靜的楊家莊瞬間活了起來,“噠噠噠噠噠噠”不下四挺輕機槍的攢射織出一張火網罩向停在村外的日軍,而那些早已經趴伏在地上高舉雙手的皇協軍似乎并不是他們的目標。
“轟”“轟”幾枚從楊家莊里飛出來的擲彈筒榴彈搶先打了出來,武田中隊的擲彈兵比他們槍了先手,不等日軍的擲彈筒開火,落地即爆的榴彈已經化作四散的彈片雨將他們吞沒其中,“皇協軍的弟兄們,我們是河北游擊支隊的人,我們不殺中國人,只要你們調轉槍口和我們一起對付這些日本人,我們就對你們以前做的錯事既往不咎,機會只有一次,希望你們能夠做出明智的選擇,否則我們就將視你們為敵人。”楊家莊的槍聲稍稍弱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鐵皮喇叭的喊話。
武田能聽得懂中國話,自然知道那鐵皮喇叭里喊的是什么,身邊的皇協軍雖說只有1多人,可要是真的跟村里的土八路聯了手,那自己的處境可就不好了,先下手為強,村子外面的武田中隊和皇協軍都打著同一個目的調轉了槍口,槍聲、爆炸聲和喊殺聲一直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才堪堪結束,皇協軍只活下來不過十幾人,而武田中隊在皇協軍和楊家莊的雙重火力夾擊下已經全軍覆沒,可一直等那些幸存的皇協軍離開,楊家莊里的“游擊隊”都沒有顯身。
“楊大叔,這些武器彈藥足夠你們楊家莊武裝一支游擊小隊用的,我再留兩個輕傷員給你們幫著你們訓練游擊隊員,不過縣城里的日軍你們可千萬別去招惹,我們稍后會有統一的行動。”一身上尉打扮的葉空仔細的叮囑著楊家莊的村長,剛才射殺了村外日偽軍的便是葉空手下的七十多名后備傭兵狙擊手,而這只是他們的一次戰區實戰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