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德金一離開耿精榮的院子就回到書房,叫來了田管愛和執事。
“給我去查,看看是誰有膽子對榮兒下的毒。”耿德金此刻心驚異常,十幾種毒啊,這得多狠的心啊。他不是沒有懷疑的人,可是十幾種毒,也不知道是一個人做出來的,還是幾人。
“李郎中呢”耿德金此刻怒到不行,恨不得活刮了李郎中。
“他早此出府了,奴才已派人出去尋”
“執事,李郎中的事交給你了,你多派幾個人務必把李郎中帶回府”出府了,耿德金想,李郎中是不是事發了跑了,不管如何,害了他榮兒的他不會放過的。
“是,老爺放心,之前已經派侄兒大壯跟著了,奴才定要把李郎中帶回。”執事回稟到。
“田管家,榮兒的毒就交由你去查,”
田管家和執事收到命令后立刻就出去執行了,他們心里也吃驚的不行,雖然知道后院都不干凈,可沒想到大少爺居然被下了十幾種毒,太狠毒了。希望神醫能治好大少爺的病,不然那么優秀的大少爺就真的毀了。
還有李郎中,他有什么目的或陰謀,好在佟氏懷龍鳳胎的時候沒讓李郎中看,不然龍鳳胎如今還不知如何呢。他是那么的信任他,沒想到到頭來,害了榮兒的卻是他。后院爭風吃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今天卻讓他感受到了殘酷,那是他的嫡長子啊。
李郎中到底為什么呢,按理來說耿府和他沒仇,而且為什么就只害榮兒呢,義兒揚兒都好好的,燕兒、虹兒也沒事。
如果只是害嫡長子的話,耿德金不得不把懷疑放到后院,只是沒查到任何的證據之前他不想懷疑誰。從小他對后院的事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可是他不敢想著自己人后院也出這么歹毒之人,懷疑哪個他都不希望。
耿府正堂,老夫人、耿德金、佟氏,各姨娘,各庶兄都齊了。
許是感覺到了老夫人和耿德金還有佟氏的嚴肅,大家也不自覺跟著緊了緊心情,廳里一片肅靜。
老夫人喝了口茶之后,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嘭的一聲響,也讓廳里的眾人心震。老夫人如今很生氣,耿府嫡長孫中了十幾年的毒,而他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想到那個李郎中,老夫人就恨的牙癢癢的,可是她也知道李郎中不會無緣無故地害榮兒的。而且老夫人心里也微涼,她就是以前跟方太姨娘斗的時候也沒想過對孩子下手,到底是誰要害她的孫兒呢。她眼神凌厲地掃了下面的姨娘一眼,仿佛要把她們看穿似的。
不過想到西府的方太姨娘,那個毒婦,保不準榮兒的事就是她做的。最好是沒有她的份,不然她會讓她自食惡果。
耿德金面無表情,可是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煞氣讓一屋人不自覺地縮了縮,他目光帶審視地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眼神深幽。
二姨娘一身鵝黃色的旗裝,明亮秀美,婀娜多姿。見到耿德金的深究眼神,心里一突,強裝著笑容,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耿德金。
三姨娘一身嫩綠色旗裝襯的她小家碧玉,相對于二姨娘就顯得低調。只是一雙淚眼楚楚可憐,在對上耿德金的眼神,像個受驚的小兔似的躲開,讓人憐愛。
四姨娘滿頭的珠翠,濃妝艷抹,一身的華裳時顯得俗氣了些。在對上耿德金的眼神時,笑容艷麗。
耿德金看了幾個妾侍后,心里嘆了一下,他的幾個妾侍容貌都嬌好,正室容貌也不俗,他一直為這個得意來著。只是想到給榮兒下毒的是她們其中一個,或者都有份,他就心寒,不敢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會這么毒。
想到府里流掉的幾個孩子,他以前懷疑過是佟氏做的,心里也就疏遠了佟氏。只是現在看來后院的事情都需要查一查了,他看向妻子佟氏,憔悴的容顏,脆弱的樣子第一次讓耿德金心里一陣愧疚。
而佟氏眼皮都些紅腫,臉上的粉撲的厚了些,可是也掩蓋不了臉色的憔悴。心里也是恨的不行,枉她自覺得在耿府手段非常,卻不想榮兒早就著了道了。
姨娘們對這樣的場合大致也猜到了是大少爺身體出了問題了,特別是二姨娘想到神醫應該也救不了大少爺,她就高興,不過她也聰明的不表現在臉上。
耿德金把神醫的話一說出來,眼神再一次地看向妾侍們的反應。
大家本來聽了耿德金的話就愣在當場,大少爺中了血毒,場上眾人很適時地露出了不可置信和憂色的臉。只是聽到后面神醫說要父兄弟換血時,都不自覺地一縮。
第一個反對的就是二姨娘羅氏:“老爺,義兒也是您兒子啊,您怎么可以為了大少爺就犧牲他呢”。要給大少爺換血憑什么要她兒子的血,當年她怎么沒對那個病秧子下狠手呢,而且怎么樣會是血毒呢,現在要犧牲她兒子嗎,她心里不甘。看到主位上淡定從容的佟氏,羅氏恨極了。
三姨娘劉氏看向耿精揚,耿精揚微微搖頭。三姨娘努了努嘴后看到老夫人和耿德金還有佟氏變黑色的臉時,識相地縮回來。而耿精揚見了姨娘沒開口,松了口氣。
“二姨娘,你越來越沒規矩了。”老夫人威嚴地開口,屋里的幾人一愣,自從龍鳳胎出生后,老夫人對羅氏沒了以前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當著大家的面對二姨娘說重話,就是二姨娘羅氏聽了也震住了,自從龍鳳胎出生以來,這是第二次老夫人這么嚴歷地對她說話了。
二姨娘神情哀怨,淚眼矇眬地瞅著耿德金而耿德金沒說話,可是耿德金沒再像以前那樣看到她這樣的眼神會心軟。
二姨娘的身份是個貴妾,卻也只是個妾,在這樣的場合還真輪不到她開口。而且耿德金只是告知,又不是商量,哪輪到妾室來反駁或者質疑。
而耿德金則是看向耿精義問道:“義兒,你怎么想?”
羅氏對耿德金的不理會有些心涼,表哥不再疼她了嗎?怎么會這樣,哪里出錯了。佟氏和其它幾位姨娘見此情景,心中暢快。
耿精義擔憂地看著二姨娘一眼,對主位上的耿德金道:“阿瑪,兒子愿意。阿瑪教過兒子們兄弟齊心,齊力斷金,大哥也是義兒的大哥,能幫上大哥義兒義不容辭。”耿精義跪在地上說著,他怕再遲一些,姨娘就會又出了什么問題。
他雖然囂張一些,卻也不笨的,對于姨娘經常仗著瑪嬤和阿瑪的寵愛對嫡母的不敬,他其實不贊同的。瑪嬤和阿瑪都吃過方太姨娘的苦的,姨娘這樣做只會讓瑪嬤和阿瑪失望,相比其它府里,嫡母是個大度的對他們算好的了。
而且大哥中毒一事,他心里也隱隱擔憂,他曾經見過姨娘的丫環私下找李郎中的。想到這里,耿精義心里一突,姨娘心時的目的,他這個做兒子的很清楚的。姨娘就不不甘心,想壓過嫡額娘,可是她不知道就是沒有嫡額娘沒有大哥,正室的位置她也做不了嗎。
其實他又很喜歡當庶子嗎,可是現實的無法改變只能讓他認清眼前的形式,他不希望大哥的病里有姨娘的事。這些年來,他也確實不愛學習,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囂張跋扈以欺負侍從為樂,玩蟲斗鳥。就是不希望姨娘打消心里的念頭,也希望嫡額娘沒把他放在心上。
耿精義一說,耿精揚也站出來表示了。他小小年紀,但并不天真,府里的事他看的很通透。就是大哥不在了,嫡母失勢了,他們不見得會好過。他姨娘以前只是嫡母身邊的大丫環,姨娘身份低微,只有靠著嫡母的僻護,不然早就成了宅斗的犧牲品了。
他能長這么大,如果沒有嫡母護著,憑著姨娘在府里不怎么樣受寵,人勢微肯定是做不到的。從小他看到府里消失的姨娘通房不少,他也知道姨娘雖然向著嫡母,可是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是他不希望姨娘得罪了嫡母,不然二姨娘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再說二姨娘可不是個好相予。
從小到大,他見大哥的次數很少,姨娘不讓他去怕過了病氣。可是聽了大哥的事卻不少,奶娘丫環、小侍們說到大哥的時候語氣里都有崇拜和婉惜。他一直以來就想向大哥那樣出眾,所以從六歲入學以來學習也很用功,可是他還是覺得很吃力,心里也對大哥萬分佩服。
主位上的老夫人和耿德金看了耿精義和耿精揚兩兄弟,眼里慈愛。對于孫輩們兄友弟愛,他們是最樂意見到的,畢竟耿府以后還得看他們。如果他們兄弟感情不好,不為耿府著想,那耿府未來堪憂。
“好,你們都是阿瑪的好兒子,阿瑪不會害你們。”都是他的兒子,雖然對嫡子更重一些,可是義兒、揚兒他也疼愛的,關注也不比榮兒少。
這時,外面執事稟報后匆匆進來附在耿德金的耳邊說了什么,耿德金心里一凜。旁邊的老夫人和佟氏也面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