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糾正一下:入宮后,那拉氏是皇后,所以弘暉還有弘昀他們都該叫那拉氏為皇額娘,叫自己的生母為母妃。
“起來吧,都平安回來就好。”那拉氏帶著一臉的慈愛看著眼前一眾出類拔萃的兒子,在旁人看來,她真是個好嫡母,對自己的親子和庶子都很疼愛和關心。可是只有她的心才知道,眼底的溫度落在弘暉的身上才是真實的,就再她的演技再好,她也騙不了自己。
在旁邊的眼里,那拉氏的表演無疑是最完美的,連她自己都這么認為。除了弘暉,弘昀、弘時、弘策還有弘參和弘歷都不信那拉氏眼里露出的關心,嫡庶本來就是對立的,更何況有個嫡長子在,他們并不信那拉氏這般的無私大度。
“兒臣謝皇額娘。”眾兒子們齊聲地向那拉氏謝禮之后,才起身恭敬地立在一邊。
“都坐吧,別站著,看著你們個個一臉神采飛揚的樣子,這次定都是出色的完成了你們皇阿瑪交派的任務了吧,你們也辛苦了。”那拉氏繼續展現她的慈愛,其實也是想借此觀察著這些庶子的神情。
這次禛把兒子們都派出去,可卻并沒有說把兒子們派到哪去,做了些什么,都是在秘密進行的。就連弘暉的她也沒法知道,那拉氏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下有些氣悶,兒子長大了,有種隱隱脫離了她的掌控了,不再像小時候那般有事會找她商量了。
“皇阿瑪的重任,兒臣幸不辱命。”一眾兒子又齊聲道,卻沒有人向那拉氏解釋著他們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而他們也不會和那拉氏說這些,對那拉氏心里都防著一層的。
“完成就好”那拉氏仿若松了口氣般,終于卸下了心中的擔憂,輕松笑道:“你們也出去一個月了,你們母妃也正擔心著你們,本宮也不做那惡人,留你們在這用膳了,快快過去見見你們母妃吧。”
明明就是想單獨和自己的兒子說話,但那拉氏的話里卻是為了不讓他們的母妃擔憂。不跟他們的母妃搶兒子,才不留著他們。
弘昀幾個也不是個傻的,也知道那拉氏在趕人,更何況他們也不在待在景仁宮里。遂地向那拉氏行禮告退。
若是一般的庶子定會在那拉氏這里賣萌什么的,但弘昀幾個卻不會,在那拉氏的面前都表現規矩和謹慎著。但越是這樣,越讓那拉氏防備著,但那拉氏也不想看著庶子在她的面前隔應了。
正待眾人準備離開,只聽到哎喲一聲在屏風后響起,且屏風震了一下。
那拉氏心下一惱,但現在也不是怪自己的侄女的時候,便朝著里面道:“景嫻。你這丫頭是怎么一回事。”
那拉氏的話音一落,只見屏風后走出了個淚眼汪汪,揉著額頭的小女孩,眾人頓時一亮眼,好個可愛的小女孩。
“回皇后娘娘,奴才撞到屏風了。”小女孩抽咽道,聲音嬌憨可人。卻并沒有哭出聲來。
那拉氏聽到此,也顧不得其它了,忙讓宮女把小女孩帶到她的面前,拿開小女孩的手,頓時抽了口氣,只見那額頭又紅有腫的,一個大包印。
這么嚴重,那拉氏想到自己那屏風是玻璃做的。也沒說什么,但還是讓陳嬤嬤去請太醫。
“皇額娘,這位是?”弘暉疑惑地問道,什么時候時候皇額娘身邊多了一個小女孩,不過想了一下,也大概猜到自己母族那邊了。
因著那拉氏是獨女。并沒有親兄弟姐妹,再加上費揚古死了,剩下的也都是叔伯那些了。
弘暉對自已母族那邊的親戚接觸少,而禛也并不喜歡弘暉與母族的關系過親了,而那拉氏也是知道了這一點,所以從小都沒有讓弘暉過于去接觸那拉氏一族,但還是經常在弘暉的耳邊提提的。
而現在因著費揚古之死,禛對那拉氏一族還是稍放心的,在禛看來,弘暉的母族不需要過于強大,不然外戚過大會制約到皇權,而他將來的勢力都會交到弘暉的手上,禛認為這就夠了。
當然,弘暉也不能一點勢力都沒有,在允許的范圍內,皇子們還是可以培養自己的人,只是別威脅到皇權就行了。
“皇額娘這不是跟你提過嗎,景嫻是額娘的親侄女。”那拉氏微笑道,但對弘暉這么容易忘了,心里有些不滿,覺得弘暉對自己的母族在不關心了,這可不好,也不是她的本意。
“原來是表妹啊。”弘暉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來。
弘昀幾個紛紛地看向那拉氏懷中的那個才五歲的小女孩,精致的臉龐有著滿族人獨特深邃雙眼,不難看出長大后就是個傾國傾城的美女了。
不過小女孩才五歲,再怎么漂亮,也不是這些皇子們的心思,就算弘策和弘參還有弘歷尚未大婚,但也不會對才五歲的小女孩起心思,更何況那拉氏那里的一關也過不了。
弘策看到小女孩的時候,有些詫異,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了弘歷一眼,默默地垂著頭。
弘參也默默地垂著頭,感受著那拉氏的目光在他們幾個身上掃來掃去的,也感覺到那拉氏的目光在弘歷的身上停留的更久一些。
雖然費揚古死了,可那拉一族是個大族,勢力還是在的。現在費揚古不在,就那拉氏的叔叔當了族長,這么說,那拉氏一族的勢力定是在這個小女孩的阿瑪身上。
眾人這么想著,也不難猜到了那拉氏的用意了,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拉氏肯定不會把她的親侄女嫁給他們,定是給弘暉備的了。
而八年后,小女孩及笄了,弘暉沒準是就太子了,皇子的嫡福晉可不一定就是未來的太子妃,畢竟還有嫡福晉沒了還有繼福晉。
幾個皇子心里都詫異了,那拉氏就不怕瓜爾佳氏一族那一邊嗎,這么早就把自己的親侄女放在身邊了。
那拉氏才不管別人怎么想,再加上自己的親侄女才五歲,她有的是時間,若是瓜爾佳婉如不能再生,她不可能讓弘暉沒有嫡子的。
弘暉倒沒有多想,畢竟這個表妹才五歲,八年的時間還長著呢,誰知道會發生著什么事。而且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嫡女一個庶長女,可卻都不得皇額娘的寵,現在看著皇額娘待著表妹,弘暉更是覺得自己的皇額娘更向著母族,一心為母族著想。想到皇額娘對自己嚴格,對自己的希望,弘暉就不得不多想了,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小女孩眼睛偷偷地瞄著一眾的皇子,長長的眼睫毛一扇一扇的,像個娃娃一樣,煞是好看。
皇子們本來就都長得好看,除了弘暉的樣貌隨了那拉氏,在一眾兄弟中平凡了些,其他的弘昀和弘時、弘策、弘參還有被華太醫調養過的弘歷,個個都有著出色的外表。
所以這也是為什么那拉氏看著一眾的庶子礙眼的另一個原因,因為弘暉除了表情像禛,卻不是最像禛的一個。有了弘參和瑚圖玲阿,她的弘暉卻顯得平凡了。
美的、漂亮的,誰都會欣賞的,小女孩也不例外,而這里面,樣貌最出眾的便是弘策,長得有些妖嬈、艷麗,讓女子都有些嫉妒。
弘參雖然也長得俊秀,但表情嚴肅,所以并沒有弘歷那謫仙樣更受女孩子的喜愛。
見此,那拉氏也對一眾庶子評判了一番,看到親侄女在弘歷的身上停了兩秒,心里的敵意更甚了。
弘昀幾個知道這個時候,他們也不便多待了,福了福禮又像那拉氏告辭一番才離開。
看著礙眼的庶子們離開后,那拉氏心中的敵意并沒有減少,她并不想自己的親侄女和這些庶子有什么接觸,特別是弘策、弘參還有弘歷。
上輩子,親侄女嫁給弘歷受不了少苦,這一輩子,她要親侄女真正的母儀天下,也要讓那拉氏一族取代佟半朝,成為大清氏族之最。
“弘暉,這倒是你的親表妹,那拉景嫻,她剛來宮中不久,你以后多照顧一番才是。你也知道,皇額娘也是就一個至親的侄女了,自然不能讓景嫻在宮中有任何的不測。”在那拉氏的心中,景嫻確實占了很大的份量,其實景嫻也有一些庶妹的,只是那拉氏并沒有把那些當做親侄女罷了。
因著自己是嫡女,嫁人后,又是嫡福晉,如今又是皇后,那拉氏一直占嫡,所以對庶出的一直很不喜歡,庶這個字眼讓那拉氏刺目。
只是,自古以來,嫡庶對立,但又避免不了。那拉氏是幸運的,所以她家里少了姨娘和庶子女,但這個世界,也不是每個人都愿意當庶的。
出身并不是別人能選擇的,難道,出身不好,就不用爭了,力爭上游是人的本能。有時候只是人的出發點,追求和立場不一樣罷了,但誰又愿意被人踩在腳底呢。
嫡不好做,庶更難,怪誰呢,怪那要三妻四妾的男人,怪男人的貪心,可這是男權至上的社會,本就對女的不公平的。
就算到了現代,又公平了嗎,也沒有,這世上沒有什么公平而言。只不過解放了,合法的三妻四妾、一妻多妾變成了一夫一妻制,妾的制度從合法變成了不合法,由明轉暗而已。
“表妹好。”弘暉淡淡道,只是點點頭,再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