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薇給懿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原先她們秀女都住在一塊,她當時也并沒有覺得什么,可是當大家都走后,只剩下她一人,沁薇便有些擔心了。姑母把她接入永壽宮,倒也讓她心安一些,雖然宮中有姑母有兩位公主表妹,但沁薇還是覺得自己與皇宮格格不入的。
皇宮戒備森嚴,這里的空氣讓沁薇覺得有些壓抑,她不喜歡皇宮,可現在下皇上對她沒有安排,她還得繼續留下。
雖然知道姑母不會不管她,但沁薇還是很迷茫,也因這些選秀之事擔心著姑母和弘策表哥。
這一次選秀除了弘策表哥,其它的皇子都被賜婚,弘參表弟的親事是先帝定下的,所以這次選秀,皇上根本沒有給弘策表哥和弘參表哥安排人。
這樣一想,沁薇不由地為自己的姑母和兩位表哥擔心,額娘說的對,在皇宮中看著光鮮亮麗,但伴君如伴虎,一刻都不得放松的。
聽說弘策表哥自賜婚那日便不見人影了,可見定是被那賜婚的圣旨傷了心吧,沁薇心里認為弘策被富察氏和弘歷傷了心,所以躲起來了。
“沁薇來了,到姑母跟前來。”耿精靈朝著沁薇招了招手,眼里帶著慈愛的笑意。這孩子真乖巧。性子又安靜的很,很容易被忽略的那種。
到了永壽宮后,除了來給她請安,或者富靈阿、瑚圖玲阿和朱朱找她玩,不然她都安安靜靜地待著。
“姑母”沁薇雙眼晶亮,但面上還是靦腆著,朝著耿精靈走去。
“在宮里雖然不比自己家,但在姑母的永壽宮中,倒不用過于拘束。要無事,你也別悶在院子里。多多到姑母這邊走動,陪陪姑母敘敘話。”耿精靈拉著沁薇的手,讓她坐到跟前來。
“會不會打擾了姑母休息了。”沁薇聽了心喜。但又顧慮地問道。這皇宮中規矩很多,忌諱也多,沁薇生怕自己言行不當而出錯,丟了耿府的顏面也讓姑母為難。
耿精靈看著沁薇想樣近她卻又怯怯的樣子,心生憐意。拍拍沁薇的手道:“無礙,你什么時候來找姑母都可以,或者多和富靈阿、瑚圖玲阿出去走走。既然進宮了,也趁此機會,認識一下皇宮,也不枉走一遭。”
沁薇輕嗯了一聲。她不是對皇宮沒有好奇之心,就是再靜,她也想看看這皇宮的。額娘說皇宮就是個華麗的大鳥籠。進來容易出去難,甚至后妃們一輩子都在后宮里。
雖然姑母為皇上生了弘策表哥和弘參表弟還有富靈阿、瑚圖玲阿兩位表妹,但也是很孤單吧,姑母雖然是皇上最寵的妃子,可沁薇住進永壽宮后根本就沒有見到或者聽到皇上來過。不由地道:“沁薇想多陪陪姑母,這是沁薇閑時給姑母繡的帕子。不知道姑母喜不喜歡。”
說著,沁薇拿出了一方帕子遞給耿精靈,神色有些緊張,好似怕耿精靈不喜歡似的。
耿精靈聽了一喜,很高興地接過帕子來看,覺得有一絲的熟悉之感,但耿精靈沒有多想,而是細細看著沁薇的繡功。細密勻稱的針腳可以看出沁薇是非常用心和認真,而最讓耿精靈驚嘆的是帕子上的雙面牡丹繡,幾朵牡丹花繡的很靈氣逼真,姹紫嫣紅的甚是好看,而那花朵上的蝴蝶栩栩如生,靈動極了。
想不到沁薇這孩子的繡功這般的出色,這可不是一般的閏閣中女子能繡出來的,要很有耐心,而且坐的住才行。想到了沁薇嫻靜的性子,耿精靈也猜得出她平時在府里多用功了,真難得。
她雖然繡功也不錯,但耿精靈知道自己討巧比較多,不像沁薇那是一針一線都很用心和扎實的,看得出來很有功底的。
想到這里,耿精靈展顏一笑,贊賞的目光看著那方帕子,說道:
“姑母很喜歡,沁薇有心了,復選那天沁薇藏拙了吧,不然這方帕子可將那些秀女全比下去了。”
耿精靈表現的喜意讓沁薇很高興,聽了復選之事,沁薇笑而不語,默認了。家里也不打算讓她嫁皇家,而沁薇也同意了,她并不喜歡皇家的生活,但如果是嫁給弘策表哥,她到還好。可若不是嫁給弘策表哥,沁薇寧愿自己被摞牌,然后嫁到一般的人家去就好了。
想到了什么,沁薇出言道:“姑母的繡功更好,沁薇可是從小都學著姑母的繡技到現在,也才學了七分。”
耿精靈不解,復地想到了帕子上熟悉的感覺,又笑道:“莫怪姑母覺得有些熟悉呢,只是沁薇更青出一藍勝一藍,你比姑母更用心,只有用了心,才能繡出靈魂來。”
不過沁薇雖然繡技純熟,卻少了創意,耿精靈此時也沒什么事,再加上也想陪陪沁薇,減少這孩子對陌生環境的不安和孤單感,所以便和沁薇討論著繡藝。
沁薇很謙虛,對繡藝有著莫名的狂熱,完全把耿精靈當作一個前輩一樣請教著,目光認直執著。而討論繡藝的沁薇整個人也沒有拘束,完全放開后,侃侃而談而談,把自己的想法告知耿精靈。一談到了繡藝,整個人變得很自信,神揚飛揚的。
耿精靈微微一笑,聽著沁薇的看法,看著沁薇拿著針在帕來比著,目光帶著鼓勵的同時,心里也贊嘆不已。
這一次,她重新對沁薇有了另一番認識了,這孩子子就像一顆蒙塵的珠,正容光煥發著。
不愧是耿家的女兒,耿精靈自豪地想,也不知道什么樣的男兒才配上沁薇啊。這么一想,頓時想到弘策,可惜弘策沒這個意思。而沁薇也是自己的親侄女,要嫁出去,還真舍不得。
“沁薇想嫁什么樣的男子。”莫名的耿精靈想再問一次,想聽沁薇對未來夫婿的想法。
沁薇先是害羞了一下,才慢慢道:“只要品性好,對沁薇敬重便好。”
耿精靈不贊同地搖搖頭,沁薇這要求很普通,世家大部分的男人對正妻都是敬重的,這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姑母想聽真話,你心里對未來夫婿的要求。”
“如沁薇想個像阿瑪一樣的夫婿……”
像耿精衛的?耿精靈一時覺得難辦了,這大清要找出像耿精衛的可難了。而且耿精衛也只娶一個妻,通房侍妾都是沒有的,單這一關就幾乎把大清的男兒給全滅了。
在耿精靈的心里,耿精衛便是獨一無二的,她不是沒有聽懂沁薇的意思,而且沁薇話里流露著對父母情感的羨慕還有期盼。
耿精靈快速地在腦海里過濾著大清的八旗子弟里適齡的男子,很遺憾,耿精衛還真是獨一無二的。
但凡是男子,沒有不想三妻四妾的,除非那些沒權又沒錢娶妾的人,或者是家規,或者是經歷了什么打擊。
沁薇的臉色微暗,但還是揚著笑容道:“姑母別為沁薇擔心,沁薇也知道姑母和表哥及府里為沁薇的婚事操心了。沁薇也知道要找像阿瑪那樣的男子,倒是強求了,也為難姑母和祖母及額娘。姑母、表哥和祖母及額娘的眼光是極好的,你們為沁薇選之人,沁薇愿意嫁,也會努力讓她對我好的。”
耿精靈和沁薇在討論著沁薇的終身大事,御書房這里,禛見了鄂爾泰父子。
看見這兩父子,禛還是很意外的,而當知道鄂爾泰父子的目的時,禛沉默久久。
下面跪下著的鄂爾泰和扎魯的心都提了起來,就怕引起了禛不滿,其實他們今天來也是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思來的。
扎魯這一次又立功回來,禛把扎魯的官位提到了從三品的參領之職,鄂爾泰見兒子最近表現不錯,但又擔心著扎魯樹大招風,便找了扎魯談話。
而當扎魯提出娶妻時,鄂爾泰才驚地發現他把嫡長子的婚事給忽略了,以至于嫡長子都二十多歲了,居然沒有娶妻。
鄂爾泰愧疚了,兒子背著克母克妻之名這么多年,他卻沒有去深想,甚至在心里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這是他的嫡長子啊,到現在居然沒有娶妻,鄂爾泰再不想承認,也知道自己這個父職沒有做好了。
而一想到扎魯的婚事,鄂爾泰自然就想到了繼室邁氏了,兒女的婚事一般都由著父母做主,可他這做父親的忽略也就算了,邁氏這為人母的也忽略了。想到了邁氏所出的幾個成年兒子都已經結婚了,孫子孫女都出生了,可他的嫡長子卻沒有娶妻。
而鄂爾泰一番查證了之后,邁氏一直以來完美的慈母形象在鄂爾泰的心中瞬間龜裂,心中愧疚的鄂爾泰在得知扎魯想娶耿沁薇的同時,心里就是覺得不可能,也厚著老臉,帶著扎魯進宮向禛求娶耿沁薇。
這是扎魯從小到大唯一提出的要求和意愿,鄂爾泰想補償著他的嫡長子,所以現在跪在禛的面前滴汗,鄂爾泰也不后悔自己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