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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芬奇機場內戒備森嚴,數百名鋼鐵戒律麾下的騎士嚴陣以待,袖中的銃炮皆是填上了實彈,由十名騎士隊長級別的強手和一名掌旗官坐鎮。完全就是以備戰狀態來迎接逆十字成員的來訪。
三天前他們就該到了,誰知一拖再拖,到昨日最后一次通話時,顧問才表示他們所乘坐的飛機將于今天正午在此地降落。
結果,現在已經下午一點半,天上連只鳥兒都沒有,鋼鐵戒律各地雷達上也沒有任何不明飛行物進入的跡象。
正當掌旗官蘇伊賽德準備向上面報告對方又一次放鴿子時,卻有人用肉眼看到了天空中一個古怪的黑影。
但見一架古董式雙翼飛機從空中徐徐而來,當接近跑道時,人們發現,這架飛機下面連輪子都沒有,其機底左右各裝有一根加長加寬的滑雪板,這桁架結構就像是無舵雪橇。靠這兩塊板與地面的摩擦力顯然是不可能順利降落的,估計著地不到五秒這飛機就得散架。
飛機上的人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根本沒打算降落,當他們飛抵機場上空時,直接就選擇了跳傘。有三條人影從飛機上跳了下來,然后他們還很神奇地引爆了身后被遺棄的飛機,這說明他們居然提前在自己乘坐的交通工具上安裝了爆炸物……
正所謂純爺們從不回頭看爆炸場面,他們仨也沒看,因為爆炸發生在頭頂,隔著降落傘根本看不見。
降落傘下落的速度是緩慢的,下面等候的人有足夠的時間把那三人分別包圍起來。
顧問、槍匠、暗水,如同犯人一樣被捕獲,但對方并沒有給他們戴上手銬,只是時刻有許多支槍近距離瞄準著他們的腦袋而已。
三人被分別“請”到了三輛車里,開赴鋼鐵戒律的總部。網.136zw.
到達目的地后,他們又被一同帶往接待他們的專用房間——四面皆是凈合金墻壁的一間審訊室。這里本是帝國的政府大樓,有這樣的房間并不奇怪。
把他們關進去以后,鋼鐵戒律那位神似圣誕老人的圣地監察長阿戈斯蒂諾.洛多維科,以及他的秘書,墨西哥文化的狂熱崇拜者達舍爾先生,一同走進了隔壁的房間,了一側的墻壁,露出一面防彈防爆防輻射防萬物的強化玻璃。隔著這塊東西,他們終于跟這次的“合作”對象打起了招呼。
“顧問先生。”洛多維科邊說邊打量著玻璃對面的三名男子。
左邊那個是顧問,洛多維科見過他的影像資料,也通過幾次話,真人看上去很年輕,最多二十出頭,生得斯文白凈,此刻其身上的襯衫和褲子,包括臉和頭發上全都臟兮兮的,像是在土堆里打過滾一般。
中間的青年比顧問年長幾歲,其神色顯得有些不快,已是盤腿坐在了地上。這人洛多維科也認識,槍匠,曾經當過帝國的武器顧問,幾年前因“藍色禮物”計劃和鋼鐵戒律結下了梁子,其實那本來只是帝國的一次清剿行動,不過因為槍匠在行動中實驗了自己當時的新發明“藍莓炸彈”,從而讓鋼鐵戒律遭遇了慘重的損失,于是這筆賬就記到了他頭上。
右邊的男人最為年長,看著三十多歲,不過他有些年少謝頂,還胡子拉碴,此刻正一言不發地盯著玻璃,和另外兩人一樣,整個人都邋遢不堪,頗為狼狽。這個人洛多維科就不認識了。
顧問聞言便回道:“有何貴干。”
“我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回答。”洛多維科說道。
“我們能不能換個環境說話,比如,按照電話中說好的,先來頓大餐,然后我們各自整一間豪華套房住下,洗個熱水澡,接著再找個像樣點兒的地方坐下來跟你談。.136zw.最新”顧問回道。
“顧問先生,你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嗎?”達舍爾在旁說道。
顧問道:“我們現在的處境,百分之五十是由于你們單方面的敵意以及不守信用所造成,另外百分之五十,是因為你們的無知。”
洛多維科道:“那么,我想問一下,憑什么你就認定,我方無法完成的挖掘工作,由你們這三個外人來介入,就會取得某種突破呢?”
顧問走到玻璃前,裝模作樣地朝天翻了翻眼睛,仿佛真的在琢磨什么似的,“讓我想想……首先,把我的智商去掉零頭,然后除以二,才能跟你在同一個檔次里進行思考。而你居然一開口就把我和你們這幫人拉到同一個高度,去揣測我們做同一件事情時會產生的結果,并且還用反問的語氣問了我這個問題。
其次,如果你非要一些理由,我也可以告訴你,槍匠就曾經成功探索并走出過某個比你們正在探索的這個更為危險的遺跡。
至于那位,約翰.德索托先生,是著名的探險家,你們可以直接去公共網絡上他的名字,甚至可以幾本找到他出的書。
最后,我也想問一下,憑什么你能認定,你們這幫蠢才無法完成的工作,其他人就沒法兒完成?”
“能說會道啊,年輕人。”洛多維科也不動怒,轉而說道:“可是,即便你們的辦事能力沒有問題,立場方面呢?逆十字入侵過使徒系統,對我們組織在亞洲的利益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造成了超乎預期的損失,而且……還不知通過什么方法,知道了這次挖掘的事情。如今你們竟主動要求介入并幫助我們,難道不可疑嗎?”
“哈!”顧問冷笑:“很可疑啊,那我想問一下,以閣下的智慧,能想到的最壞情況是什么?”
洛多維科還沒回答,顧問就說道:“在你們內部搞破壞?暗殺重要人物?掠奪遺跡中的資源?差不多就這三條了。
關于為什么要來援助你們這個問題,我之前在通訊中就講過,無可奉告,直到此刻,回答與否的主動權仍然在我們手中。因為從客觀上來說,你們需要我們的幫助。想要遺跡里的東西,就得讓我們參與到挖掘工作中去,就這么簡單。
你大可以假設,我們既想在你們內部搞破壞,又想去暗殺某個重要人物,順便還企圖掠奪遺跡中的資源。但縱是如此,鋼鐵戒律仍然需要我們。
因此,你可以隨時隨地,不加掩飾地提防我們的一舉一動,但又必須像爺一樣把我們三個供起來,直到達到你們的目的為止。在那以后,你就可以翻臉了,那時,你可以像現在這樣審問或者威脅我們,但現在這樣做沒有意義,只會浪費彼此的時間。
我這樣分析,你算懂了沒有?”
洛多維科想了許久,確實,對方有利用價值,而且已經把話完全挑明了講出來,關押他們又有什么意義?這三個人,每一個都有用,也不可能只關一個去威脅另外倆。
當務之急是遺跡的挖掘工作,而不是審問他們的來意,即便審問了,也是白問,可能的三種狀況,對方剛才全都已經承認了,還有啥好問的?
“達舍爾。”
“在。”
“準備一下,給三位客人洗塵。”洛多維科說罷,又對顧問道:“年輕人,你很狂妄,或許你也有狂妄的資本,但是對長輩不該用這種侮辱般的語氣。”
顧問卻回道:“尊重是用努力去換得的,而不是通過繼承或者用金錢去購買,更不是倚老賣老就能獲得的東西。”他的眼神比起剛才更加充滿了鄙夷和不屑:“假如你再用這種教訓般的語氣和我說話,那才是自取其辱。”
洛多維科心中頗為惱怒,但他依然沒有發作,冷哼一聲,不再言語便離開了。
待對方走了,槍匠才抬頭對顧問說了句:“你就讓他說一句又何方,人家已經照你說的做了,說這話也只是想找個臺階下。萬一他被你搞得惱羞成怒,不顧挖掘遺跡的事了,真就把我們關起來大刑伺候,那該怎么辦?”
“咄咄逼人,才能看出對方的器量和底線。”顧問滿不在乎地回道:“再者說,既然我們雙方根本不可能建立什么信任,就不必給對方留什么面子了吧。”
槍匠道:“鬧成僵局的話,恐怕除了暗水,我們倆都有可能被俘甚至是死哦。”
“根本不用擔心這種事。”顧問道:“別忘了,我們站在逆十字的旗幟下。我敢說,當今世上,已沒有任何一個反抗組織敢和我們正面開戰、或是主動與我們為敵。
他們不了解我們,也不能無視或輕視我們。其他的組織,包括帝國,他們對于逆十字的態度,就像你此刻對自身處境的擔憂一樣,他們也不知道把咱們惹毛了以后會有什么樣的后果,有可能沒什么大礙,也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實力不明、目的不明、成員不明……唯一展現在世人眼前的,只有那次越獄事件,以及殺死天衛的傳聞。”槍匠接道:“果然,強大且難測,才是最有效的威懾是嗎……”
顧問回道:“說得不錯,因此,不管我們干什么,只要不是自殺行為,至少是性命無虞的。鋼鐵戒律的人也會琢磨,殺了我們以后逆十字能干出些什么事兒來。”
“可能沒什么反應,也可能釋放生化武器什么的……呵呵,設身處地想一想,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逆十字的人。”槍匠道:“真是個符合你這不可知論者的組織。”
他們聊了五分鐘,有人將這牢房的門了,一名騎士面無表情地對他們說道:“請三位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