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一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一個原因是要混入蒙特帝國境內。另外一個原因,自然就是躲避懸空城的眼線了。
水神決第一式就引起了懸空城的注意,倘若是讓懸空城知道了韓銘如今,又有了新的,更加霸道的水系魔法技能。恐怕韓銘就不會活的這么輕松了。
到時候,面對懸空城,韓銘可是沒有半點希望逃脫的。
至于前面胡言亂語的一大段東西,完全是廢話,半點用處都沒有。
但別人可不清楚這點。
從先前攻擊飛行騎士魔兵的時候,無論是人類軍還是魔軍,都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這種攻擊方式是他們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的。
只知道高溫火焰能把人給燒成灰燼,可剛才韓銘所用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火系的魔法啊。他們甚至認不出來韓銘用的到底是不是魔法。
人體由五種不同的元素,以及其復雜的排列順序構成,就像是一座用積木搭建起來的橋梁。
少了其中任何一個環節,這個橋梁都將無法再支撐下去。
同樣的,人類或者魔兵體內的所有水元素被摧毀,那么剩下的四種元素將無法再支撐一個人類的軀體,從而土崩瓦解。
念完了這段在外人看起來深不可測的咒語,韓銘將體內的水系魔法能量大范圍的釋放出來。
雖然他目前還是處在三段的范圍內,無法召喚天地間的水元素為他作戰,但以他的實力,單憑自身的魔法能量也足以支撐起一片規模不小的魔法攻擊技能了。
眾人只見到一大片濃厚漆黑的烏云從韓銘體內噴射出來,這些烏云翻滾著,來到了二十艘飛艇的正下方不遠處。
所有人都不太明白韓銘想要做什么,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不是他們反應遲鈍,而是韓銘所做的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二十艘飛艇的船體外,每艘飛艇都釘著幾百具人類軍的死尸。這是人類軍將近三分之二的所有兵力了,全都為了砍斷繩索被釘死在了船體外。
這個時候,大量的人類鮮血,還在從飛艇上不斷的朝下方揮灑著。
這些鮮血滴落的過程中,首先便穿過了韓銘布置下的一層漆黑的烏云。
當血液從烏云中穿透而過,全都變成了漆黑如墨的顏色。
這些鮮血灑落在下方的魔兵身上,頓時像是硫酸潑到了人類體表,嗤嗤作響,冒出了一縷縷的灰煙。
魔兵門被這鮮血剛一接觸,便一個個的大叫著慘嚎了起來。
戰魂軍官們心驚膽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心臟在劇烈的跳動著。
無數的魔兵像是瘋了一樣,雙手在臉上,身上拼命的撓著,抓著,試圖將滴落在體表的黑色血水給除掉。
但現實是,這些血水一旦接觸到了魔兵的身體,便開始嗤嗤的作響,并圍繞著這血水滴落的地方,作為圓心,周圍二十厘米左右的半徑內,所有的骨骼和腐肉,都瞬間化成了灰黑色的粉末,隨著微風的吹動,紛紛揚揚的飄散向了半空中。
魔兵門的慘嚎仍然在繼續,他們驚恐的想要逃離這二十艘飛艇下面所籠罩的地區,可是根本就來不及了。
鮮血像是雨滴一樣,一滴接一滴的揮灑下來,往往是一個魔兵剛剛發出痛苦的慘叫,一邊痛苦的將體外的大片腐肉給撕扯下來,一邊想要逃脫這里,卻緊緊在幾秒鐘之內,整個人便化作了一縷飛灰。
眼前的這一幕,深深的震撼著所有人雷軍的心靈。他們目瞪口呆的,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
“這……這……這到底是什么魔法?或者,是什么手段??居然如此的恐怖。”
這些人類軍自打加入軍隊以來,便一直和其他國家作戰,后來魔兵入侵,又跟魔兵戰斗。
什么樣的場面他們沒見過?血流成河,尸骨堆積成山,漫山遍野,全都是尸骨的恐怖情景,他們也都親身經歷過無數次。
想當初,他們一直將這樣的場面用人間地獄來形容。
可是現在見到了眼前的一幕,他們深深的被震撼了。雖然誰都不知道真正的,所謂的地獄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但這些不斷被化成飛灰的魔兵的恐怖場面,絕對不可能比地獄要弱上多少。
血雨所過,寸草不生,片甲不留,尸骨無存。
這是形容當前情況的最佳描述。
“命令飛艇,向魔兵追趕!”
韓銘嘶啞著嗓音,看著地面上遠遠站著的一個軍官說。
那軍官愣了愣神,立刻就明白了韓銘的意思。
此時此刻,不僅飛艇下方的魔兵已經不留半點痕跡了,連那些捆綁著飛艇的繩索也同樣沒有幸免于難。
只是這二十艘飛艇所籠罩的范圍雖然很大,卻也有限。遠處還站著更多的魔兵,正驚恐的看著這里。
軍官當即立刻下令,命令獲得自由的飛艇朝魔兵追趕。
魔兵們哪里還敢再迎戰。現在的情況是,連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成了大問題。
雖然段位已經提高到了三段一階魔導士水平,并且自身蘊含的魔法力要比同等級魔法師要高出六階,幾乎能夠相比三段三階頂峰的魔導士了,但如此大范圍的使用魔法,韓銘也很快的發現自己魔法力消失的有點過于快了。
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十分鐘,自己的魔法力將全部消耗干凈。所以,與其防御,倒不如直接進攻。
飛艇們快速的朝地面上逃亡的魔兵追去。
魔兵跑的快,但怎么也快不過飛艇飛行的速度。
眨眼間飛艇群便追上了魔兵的逃兵隊伍。而韓銘則控制著黑云跟隨在飛艇群中間,時刻保持黑云呆在飛艇下方。
鮮血還在揮灑著,成片成片的魔兵像是麥子一樣,被奪命的鐮刀給收割走了性命。
一個個魔兵像是用香灰做成的雕像一樣,稍微遇到一點動靜,便瞬間灰飛煙滅。
追殺仍然在繼續著,魔兵隊伍已經傷亡了近三分之一,加起來最少也有數萬的死亡數量了。
而這個時候,那些被釘在船體外面的士兵們,也終于逐漸流干了鮮血。與此同時,韓銘也將最后一點魔法力保存了下來,將黑云揮散。
有不少魔兵都見到了這一幕,可是他們不敢再回頭反擊。因為他們不知道韓銘還有沒有更厲害的后手等待著他們。
最為重要的是,他們已經喪失了勇氣和戰意。沒有了這兩樣東西,無論他們魔軍在數量方面多么的占優勢,恐怕都無力回天了。
韓銘沒有繼續追趕,地上跟著奔跑的軍官也自然停了下來。
天空中的飛艇紛紛朝下方拋下了繩索。
軍官們各個縱身一躍,跳出了百米高的距離,雙手緊緊的抓住繩索,再次向上躍起,幾個跳躍,便進入了飛艇之內。
韓銘揮動著骨翼,緩緩的來到了打頭的飛艇跟前。
那第一個跳下來的軍官看著近在眼前的黑袍人,看著黑袍人斗篷里的那兩點幽幽的紅光,以及那濃烈無比的暗黑之氣。這分明就是一個純粹的魔兵。但他不明白為什么這個身穿黑袍的魔兵要幫助人類軍。
所以一時之間,軍官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韓銘淡淡的看了軍官一眼,嘶啞著嗓音問:“送給蘭西爾的軍資?”
軍官咬了咬牙,沒有回答。
韓銘滿意的點了點頭:“蘭西爾,說起來我還跟他有過幾面之緣。此地距離他的軍營已經不遠了。我護送你們一程。”
說著,韓銘閃動著骨翼,朝前方快速飛去。
軍官雖然不知道韓銘的身份和意圖,但顯然現在韓銘是在幫助他們,當即立刻下令,全速前進。
韓銘飛在前面,二十艘押送軍資的飛艇在后面緊緊的跟隨著。
飛艇上殘存的士兵們紛紛好奇的將腦袋探出窗口,看著前方飛行的黑袍人,一個個都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有感激,有恐懼,最多的,還是好奇。
這人到底屬于戰士職業,還是魔法師職業?莫非是一種新誕生出來的職業不成?
一個士兵小心翼翼的壓低了嗓音,生怕韓銘聽到:“你說……他剛才念的那一大段咒語,是怎么回事啊?什么罪惡之神什么的,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莫非他是神派來的使者?”
另一個士兵拖著戰友的尸體,從他身旁經過,接口道:“我猜,還真有可能。你沒看他用的攻擊手段,那么神奇嗎?你們誰聽說過有這樣能將魔兵給化成灰的東西?要是用火燒也就算了,關鍵是用鮮血給滴的。這太不符合常理了。恐怕我們凡人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奧妙。
我感覺,這應該是某一種神奇的職業,只不過是長的像魔兵而已。”
另外一個士兵不屑道:“拉倒吧,還神派來的使者。虧你們想的出來。”
一時間,眾士兵議論紛紛,話題全都圍繞著韓銘展開。但卻始終沒有一個滿意的統一的答案。
飛了幾個小時,前方見到了一大片的軍帳群。韓銘知道,蘭西爾的營地到了。
原本想將這些飛艇護送到蘭西爾的營地當中才走,但韓銘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以他現在的形態,實在是不太適合進入軍營。保不齊人類軍就會把他給當成飛行魔兵,給當場射殺呢。
蘭西爾軍營類的高手可以不少,弄幾個戰魂級別的家伙,朝自己投投長槍,就夠自己受的了。畢竟在天上不如在地面上躲閃起來那么靈活。
所幸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韓銘下了決定,也不跟任何人打招呼,扭頭就走。
那軍官還想說些什么,可韓銘已經飛的遠遠的了。而且軍官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是感謝呢?還是詢問對方身份?
見到飛艇的慘烈狀,蘭西爾將軍不免的一陣擔憂。
連忙派人清理出空地,讓飛艇群降落下來,立馬便有軍醫抬著擔架前往飛艇方向,將一個個還存活的傷員抬去治療。
那軍官將韓銘的情況跟蘭西爾說了一遍,蘭西爾卻愣了。
“他說,他跟我有數面之緣?這……你確定他是一個魔兵?是親眼見到的?如果是的話,那可太說不通了。魔兵為什么會幫助我們人類軍?莫非這又是一個天大的陰謀?”
蘭西爾臉色凝重,他總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蹊蹺。
那軍官聞言,也點點頭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不過,我倒真沒有親眼看到他真容。”
“總之,最近我們要加倍的增強防衛了,新的裝備送到,半個月后,我們將要全力攻下一座小型城市,這小型城市處在一個十分重要的地理位置上,我們必須要拿下它!”
韓銘朝蒙特帝國境內飛著,這次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將一個十幾萬人規模的魔軍隊伍,給消滅了三分之一。魔法師的強大之處,也讓韓銘心中滿懷希望。
這就是魔法師的優勢,換做戰士職業,就算是一個戰王過來,短時間內也根本做不到韓銘這種大范圍的殺傷程度。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內,蒙特帝國四處都流傳著這樣一個消息。
有一個叛變了的魔兵強者,在四處擊殺魔兵,并一次次的絞碎魔兵進攻人類軍的重要行動。
數萬魔兵全都喪身此人之手,一時間,黑袍人的名聲在魔軍當中名聲大噪。
雖然沒有像幫助飛艇那次那樣,利用特殊的形式,一次性殺傷數萬魔兵。因為那需要許多特定的條件才能夠辦到。但這半個月來,韓銘所殺的魔兵數量,居然已經超過一個小型人類軍隊近半年來擊殺魔兵數量的總和了。
魔兵在人界的數量,雖然不太明朗,但粗略統計下來,怎么也有個五六百萬的樣子。
單單韓銘一人所殺的魔兵,就超過了十萬之多。這怎么能不引起魔軍的巨大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