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發白,一輪紅日從太平山頂悄悄升起,早晨樹葉上的露珠兒親吻著陽光,閃爍著晶瑩剔透的光芒,宛若珍珠兒從樹葉上滴落。
“啪嗒!”陳笑棠的臉上感覺濕漉漉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卻見一只臟手正往自己懷里摸----
一名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原本以為他睡熟了,趁機想要順手牽羊摸些錢花花,卻不妨陳笑棠猛地醒來。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瞪大了眼睛。
很快,陳笑棠就明白過來了此時的狀況,那流浪漢有些害怕了,嚇得縮后幾步,張嘴結舌地說道:“我不是的……不是想偷東西……”
陳笑棠站起來。
那流浪漢嚇得差點一屁股蹲到地上,揮著手道:“你你,你不要叫警察抓我!我我,我肚子餓!”
陳笑棠:“起來!”
流浪漢磨磨蹭蹭地站起來,模樣還是有些害怕。
陳笑棠掏出皮夾,拿出一些零錢遞過去道:“買東西吧。”
流浪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看陳笑棠,又看了看那些零錢,然后抓了抓自己蓬亂的頭發,猶豫著伸手接過錢,猛地后退一步,生怕陳笑棠趁機抓他。
陳笑棠覺得好笑,道:“你不要怕,我問你,最近的巴士站在哪兒?”
流浪漢依舊結巴道:“往前走走,就有了----這里沒有。”
陳笑棠心說,這不是廢話嗎,有的話我自己能看見,還問你干什么。
搖了搖頭,陳笑棠只能再邁動雙腿,沿著山路朝前走。又有誰能想到,他可是從太平山頂徒步走下來的。
好不容易沿著山路走到巴士站,冷清的站臺上開始只有陳笑棠一個人,漸漸地人多了起來。
不過那些排隊的人似乎都在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陳笑棠,陳笑棠想了一下,馬上就明白,或許在這些人眼里,頭發蓬亂,睡眼惺忪的自己也像是流浪漢吧。
自嘲地笑了笑。大巴打著車燈靠站停止。陳笑棠急忙隨著人群往大巴上涌。
可剛上了大巴就又郁悶了,怎么,他兜里沒零錢啦。
前面一名乘客已經投幣進去,司機大佬瞧著陳笑棠還傻傻地站在門口,就不耐煩地嚷嚷道:“喂,老兄,你坐不坐呀,不坐下去,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陳笑棠就忙道:“我沒零錢,只有一張大的----你能找開嗎?”
司機眉頭一皺:“自己搞定!挑,我是開巴士的,又不是開銀行的!”
一聽司機大佬讓自己搞定,陳笑棠也就不再客氣。
于是經典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陳笑棠站在等車門口,見有人上來就笑道:“不好意思,我來幫你投幣!”收了那人的零錢,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不多久他就抓了一大把零錢,然后對著司機點點頭,將自己的那張大錢投進投幣箱內。把零錢裝入自己兜內。
司機翻白眼呵,什么世道,這種人都有!
巴士沿著山路歪歪扭扭地行駛著,一晚上沒怎么睡好的陳笑棠單手拉著拉環,站在車上不停地打哈欠。
周圍人不敢靠他太近,一個女孩子還用手掩著鼻子。
陳笑棠身上那股子酸汗味兒,足以讓人退避三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陳笑棠不能再過自己幸福的打盹生活,睜開眼睛,卻見車內塞滿了人,人頭攢動,沿途還有不少人拼死了繼續往車上擠,真是群魔亂舞。
陳笑棠真的對于大巴的容客量很吃驚,對于香江的快節奏生活更是驚愕。怪不得如此小的地方卻能成為亞洲明珠,單看這些人的擠車的沖勁兒就可想而知其蘊含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十一月份的香江天氣并不是太熱,可是這時人擠人,擠得像蒸饅頭一樣熱乎乎的;尤其那人與人的零距離接觸,更讓陳笑棠知道什么是天堂和地獄。
車上各種各樣的味道都有,腳臭狐臭還有香水味和汗臭味,摻加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與其相比,之前陳笑棠那一身汗酸味早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司機大佬似乎很不滿意這么多人擠在自己的車上,將大巴開得像得了瘋牛病的瘋牛般飛快。
猛地一個急剎車!
嘎吱!
身后的那個長的還算可以的學生妹立馬就和陳笑棠來了一個零距離接觸,女孩那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酥胸正好抵在陳笑棠的后背上,這個年齡的女孩剛好處在發育的黃金期,酥胸是軟中帶著少女的堅挺,幸好陳笑棠外面還穿著外套,可是敏感的他依舊苦不堪言。
陳笑棠怎么都是一個年近二十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剛開始他的定力還是不錯的,可是到后來陳笑棠實在是不行了,前世那些島國特產文藝動作片看的忒多了,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那個方面,誰知道這個時候下面的小兄弟很不爭氣,有了龍抬頭的趨勢,慢慢的慢慢的強勢崛起。
大巴車一路上是走走停停的,那個司機大佬似乎為了表演自己的飛車特技,一路叼著煙卷蒙頭狂奔,遇到障礙,就猛踩剎車,然后整座車的人就像海浪一樣往前面猛沖,陳笑棠可就苦了,背后那堅挺富有彈性的兩團溫膩狠壓在他后背上,不斷地變換形狀。
就算陳笑棠再怎么臉皮厚,此刻也不敢回頭看后面的女孩,雖然不知道女孩長什么樣子,但陳笑棠已經從這酥胸的感覺大概猜測出這女孩肯定是一個覺對漂亮,但也絕對清純的女孩,不知道女孩要是知道陳笑棠心里的想法會怎么想。
其實才陳笑棠要是轉頭的話肯定會看到后面的女孩這個時候早已經羞的不行了,臉紅的跟紅蘋果一樣,雙手撐在陳笑棠的背上,勉強保護著自己那可憐的酥胸。
司機大佬的努力沒有白費,只幾分鐘時間就將大巴開到了彎仔附近的中轉站。
人們紛紛下車,所有人都解放了。
陳笑棠也一樣,雖然他始終沒看見自己身后的女孩是誰,長什么模樣,但他卻知道,自己這個滿身汗酸味的家伙沒一定會讓對方畢生難忘。
下了大巴,深呼一口氣,陳笑棠原本打算回家去好好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可是馬上他就想起來自己今天要去《新天龍八部》劇組報到。這是第一天去那邊拍戲,可不能遲到,看看時間,回家換衣服已經是來不及了,只好匆匆下了車,直奔清水灣的邵氏影城而去。
來到影城,只見里面已經開始忙活開來。
香江最近幾年古裝戲吃香,很多電影和電視劇搶著來邵氏影城拍戲,只因這里建有香江最大的影視基地,不管是民國一條街,還是唐宋元明清的房屋街道,像這種整體的古建筑群絕不多見。
今天和往常一樣,在邵氏基地依舊有三四部戲在連續拍攝,按照通告上所標示的位置,陳笑棠很快就來到了《新天龍》劇組。只見不遠處一個身材瘦小的老者,正在精神矍鑠地招呼劇組埋位,安排攝影機軌道,還有布景搭建。看他神情模樣,陳笑棠馬上就猜到此人一定是無線另外一位金牌監制兼導演-----蕭生!
蕭生原本是香江麗的電視臺的電視強人,其代表作就是離地曾經打敗無線的古裝武俠劇《天蠶變》!
想當年由蕭生一手監制的《天蠶變》可謂:天蠶一出,誰與爭鋒?!打得無線落花流水,以至于邵大亨不得不動手挖人,從麗的手中挖過飾演“云飛揚”的當紅演員許少強,拍攝了電影版的《天蠶變》,并且打出“一部戲看完大結局”的口號,吸引了香江眾多觀眾觀看,賣得金滿缽滿。
后來蕭生又一鼓作氣監制了《天蠶變》的續集《天龍決》,以及后來成為麗的經典的清宮大戲《大內群英》,再一次打得無線落花流水,從而一舉奠定了自己在電視界不可動搖的強人地位,被無線邵大亨稱為最可怕的對手,與無線王添林并稱“肥瘦電視強人”。
本來作為麗的支柱的蕭生是不可能跳槽到無線的,只可惜麗的高層當年的一個錯誤決定,想要力捧青壯派代表麥黨雄與蕭若元兩人來打壓蕭生的風頭,蕭生一怒之下這才辭職跳槽到無線。
據說當天晚上已經早睡的六叔邵大亨聽說蕭生要跳槽過來,竟然像曹操迎許攸般赤著腳開車親自去迎接他!以至于蕭生感激涕零,決意好好拍出作品,將自己的后半生全部奉獻給無線電視臺。
蕭生來到無線果然不負重望,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像正在熱播的《天龍八部》,還有《十三妹》,以及這部趁熱打鐵的電視電影,都由他一手炮制。
眼看監制蕭生正在忙活,陳笑棠看看自己的模樣,絕對不適宜去向他報到,還是好好打理一番頭發衣服為好。
可還沒等陳笑棠跑到洗手間將頭發捋捋,衣服洗洗,就聽見不遠處有人沖他喊:“阿棠,Laughing!”還沖他招手。
陳笑棠再細細一看,那人不是外人,卻是這部戲的男主角之一“虛竹”-----黃日鏵!
鑌鐵曾經看過一本很老的盜版武俠小說叫做《武當七絕》,覺得很好看,后來才知道這本小說改編自香江的電視劇《天蠶變》,這可是古往今來第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