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月13曰。
《新天龍八部》已經拍攝完畢,即將在這兩天上映。
忙碌了大半月的陳笑棠總算歇了一口氣,這天他剛在邵氏影城卸完妝,就有人喊他說,讓他回公司去監制王添林的辦公室。
陳笑棠顧不得別的,只好立馬收拾齊畢準備離開影城朝外走去。
一路上,拍戲的各個劇組中凡是認識他的,就都點頭朝他問好,這個說:“阿棠,好樣的,一部戲就紅了!”那個說:“恭喜你呀,要請喝酒!”還有的說:“這一下要被重用了!”……陳笑棠一一回應,沒有絲毫驕傲自滿的樣子,因為他知道這一次多少帶了些運氣,要知道一名藝人想要在無線熬出頭,沒個兩三年根本就不可能,像自己這樣的,不過才半年多,簡直就是奇跡。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陳笑棠腳步輕盈,面帶笑容,正路過影城內一座花園水池旁時,迎面卻遇到了翁美菱。
翁美菱今天打扮得很是俏麗,飄逸閃亮如洗發水模特的長發,靈動活潑又魅惑四射的杏眼,襯著一對黑珍珠般的眸子,略微上揚的柳葉眉、可愛嬌小的鼻子、朱紅柔軟的嘴唇……陳笑棠看得一怔,許久才反應過來,本想上前打招呼的,可是看著翁美菱板著臉的模樣,他就訕然地從她身邊走過。
還沒走兩步,就聽身后傳來翁美菱的譏笑聲:“呵,人紅了就是不一樣,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陳笑棠不得不回過頭來,卻見翁美菱美眸正瞅著自己,明明顯一副找茬的模樣。
陳笑棠不得不苦笑道:“翁大小姐,你到底想要怎樣,我原本是想要與你打招呼的,只是你冷冰冰的好像欠你五百塊錢似地,你說我好意思嗎?”
“怎么不好意思了,你這樣說純粹是在找借口!”翁美菱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人紅了就看不起人了?不要太驕傲哦,沒聽過那句話嗎,謙虛使人勝利,驕傲使人失敗!”
“我已經說了,我沒有那種意思……”陳笑棠不得不再次解釋道。
“那你為什么總躲著我?”
“躲著你?”陳笑棠一愣,心說這丫頭說了半天又饒了回來,如果自己再正經下去恐怕脫身不了,于是就胡謅道:“我不僅躲著你,還躲著其他人,主要是怕被美女搔擾啊!”
翁美菱鼻子一翹:“拽吧你,你以為你自己是誰啊?”
陳笑棠就摸摸鼻子笑道:“不說你不知道,我其實很優秀的——真正優秀的男人,不需要華麗的外表,不需要有淵博的知識,不需要有沉重的錢袋,只要他的思想夠豐富,學會在龍蛇混雜的娛樂圈中隱藏自己的鋒芒,就足夠了…”
翁美菱鄙夷:“這么說你豈不是高人了?”
陳笑棠大言不慚:“個頭在這兒擺著,總比你高一些吧?”
“你……怎么不一頭淹死在這池水里,省得讓人看了心煩!”翁美菱氣呼呼地瞪著陳笑棠,杏眼圓睜,要知道翁美菱的身材嬌小玲瓏,個頭更是不高,陳笑棠這也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看看假山下的水池,陳笑棠再看看翁美菱嬌憨微嗔的模樣,不禁笑道:“這水太淺啊,像我這么高的高人,頂多只能淹到膝蓋!”
“哦,是嗎?我倒覺得這池水淹你七八個不成問題!”翁美菱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劃拉了一下池水。
陳笑棠苦笑道:“這里的水可是引用的地下水,涼的很,小心些……”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可惜那翁美菱毫不領情,陳笑棠越是這么說,她就越來勁兒,撥動幾下后竟然直接舉起那雙濕漉漉的手掌,仰起臉向陳笑棠道:“幫一下忙,陳大紅人,麻煩你幫我把袖子卷起來好嗎?”
陳笑棠微微一愣,身子卻情不自禁地朝翁美菱俯湊下去,右掌輕輕地握在了她的腕上。那種如凝脂般滑膩的感覺傳遞過來,陳笑棠心中不自覺地一蕩,忙收攝心神,快速地幫翁美菱將衣袖翻卷到手肘處,一雙潔白無瑕地藕臂頓時展現在了眼前,那肌膚比她的手掌更加細嫩,看得人恨不得把它一口吞進肚中。
看了幾眼后,陳笑棠只覺得自己的喉嚨很不正氣地滑動了一下,發出了輕微的咕隆聲。
陳笑棠老臉微紅,忙松開翁美菱的手腕,干咳了幾聲以作掩飾……站直身子后,又悄悄地斜瞄了她一眼,見她好似沒有發覺,才放下心來,暗暗罵道:“陳笑棠啊陳笑棠,你又不是從沒碰過女人,怎么也表現得跟個初哥一樣,真是丟人吶……”
剛罵到這里,陳笑棠的眼睛就瞪得溜圓……翁美菱這時將裸露的小臂完全浸入了水中,快樂地晃動著,上身也因此而彎得更低,酥胸上那片雪白完全被暴露了出來,陳笑棠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兩個受到強烈擠壓而形成的橢圓玉球,以及中間那道深邃誘人的溝壑,甚至圓球上的那抹緋紅之色也盡數收入了陳笑棠的眼底。
陳笑棠的心就像那池子里的水紋一樣,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直愣愣地盯了幾秒后,陳笑棠才醒過神來,目光急忙跳躍開來。然而,剎那后陳笑棠的眼睛卻又一次被吸引住了……翁美菱的這身裝束本來就很緊,這一蹲下去,衣裳上縮,褲子下滑,那美妙的后腰和雪白的臀部竟微微裸露了少許,臀瓣中央的淺溝也隨之展現了出來,一眼看過之后,陳笑棠竟是控制不住腦中的遐思……“好看嗎?”一個聲音驟然嬌笑著問道。
“好看!”話一出口,陳笑棠便馬上驚覺過來,循聲望去,就見一名氣質賢淑的年輕女子正滿面笑容地望著自己,那眼神中竟還帶著幾絲調侃。
戚梅珍?陳笑棠眉頭微皺,糟糕,怎么偏偏在這個時候遇見她了,希望翁美菱沒聽到剛才的問答,不然自己的辛苦建立的大好形象可就全毀了。
陳笑棠與戚梅珍的關系也算熟絡,一起去太古城溜過冰在臺球室打過桌球,正是因為這樣剛才自己的糗態被她看見,陳笑棠心中真是很尷尬,咳嗽了一聲,“原來是珍姐啊,你怎么在這兒?”
無線“歡樂今宵三小花旦”中的戚梅珍頗有趣味地盯著他好笑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這是邵氏影城,我當然在這里拍戲了。”戚梅珍好笑道。
“啊哈,原來拍戲——拍什么戲?”陳笑棠盡量將話題往外轉移。
“《七彩如來神掌》,古裝戲來著!”戚梅珍笑道,“不過比起你來就差多了,聽說你僅憑一部《射雕》就紅了……”
“紅什么啊?只是這一版的歐陽克受歡迎罷了。”
“你受歡迎,可苦了阿偉,他飾演的楊康被人罵得狗血淋頭!”戚梅珍狠狠地白了陳笑棠一眼,似乎對于苗喬偉因為陳笑棠而受到觀眾唾罵很是生氣。
陳笑棠苦笑,“我也不想啊,這完全是意外……!”
“咦,美珍……原來是你啊?”聽到身后的聲音,翁美菱回過頭來就看到陳笑棠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冷色,可當她瞧清楚戚梅珍后就高興起來。
戚梅珍也很高興道:“當然是我了,一看見你我就過來了,卻看到——”有意無意地看了陳笑棠一眼。
陳笑棠眼神求饒啊,千萬不要說出來——“卻看見你在這里玩水,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戚梅珍很順當地避過了陳笑棠剛才那出糗的一幕。
翁美菱不疑有他,看都沒看陳笑棠一眼,便旁若無人地與戚梅珍說笑起來。
期間,戚梅珍伸手拉了拉翁美菱的衣襟,道:“你呀,總是這么大意,也不懂得保護自己,尤其不要走光,給那些色狼有機可趁!”
明顯話中有話,陳笑棠老臉一紅。想要解釋,又怕弄巧成拙。
時間慢慢過去,翁美菱和戚梅珍兩人依舊親熱得不得了,陳笑棠站在一旁大感沒趣,只得傻呆呆地看著兩人毫不避諱地拉著手兒說笑。那翁美菱尤其活躍,還時不時地抱著戚梅珍的胳膊甩來甩去,一副嬌憨模樣。陳笑棠心中大發感慨:“光天化曰之下就這么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曰下,世風曰下啊……嘿嘿,我是不是要伸出溫暖的雙臂,把她們的不雅舉動全部屏蔽在我廣闊的胸懷里?”這念頭陳笑棠也只能稍微想想而已,打死他也不敢把兩人摟進自己懷中?
看著戚梅珍和翁美菱唧唧喳喳地說著話,模樣好似親姐妹般親密無間。陳笑棠情不自禁遐思起來。
要知道前世的時候陳笑棠看過一本八卦雜志,上面說苗喬偉和翁美菱一直關系很好兄妹相稱,阿翁與戚關系卻很是不好。戚梅珍這女人很有心計,給吳君如和湯振業牽線,還搞四人約會,然后在海邊約會的時候借機偷偷給翁美菱打電話報信,翁趕過來看到受不了刺激……最后香消玉殞。
再看她們現在親密的樣子,難道說,這些八卦是假的?陳笑棠猛地搖搖頭頭,一時有些搞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