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苦逼的陳笑棠一向吉星高照,這次卻走了寶,且說隨著最佳男主角獎項的頒發,后面距離頒獎典禮已經越來越接近尾聲了。
這個時候“肥姐”沈典霞和“無線之花”汪銘荃兩個主持人已經在臺上侃侃而談了。
“肥姐,你愛化妝嗎?”汪銘荃一本正經的問道。
“笑話,本小姐一向都是麗質天生,還需要化妝嗎?”沈典霞推了推眼鏡摸著自己的頭發,做出個“我很靚麗”的表情來。惹得大家都是笑個不停。
緊接著沈典霞又說道:“只是有些人不懂得欣賞本小姐珠圓玉潤的美貌,只能說他沒知識,沒眼光!”
陳笑棠卻發現她的眼神一直都在朝另一邊看,隨著望去,卻是鄭紹秋尷尬的坐在那里。
原來去年的時候,花心的鄭紹秋在拍《楚留香新傳》的時候與同劇組的臺灣女演員官晶華相識相戀。直姓子的沈典霞因為忍不住氣竟然有一天闖到了鄭官拍戲現場狠狠地扇了官大美女一記耳光,以至于媒體曾猛炒這條新聞。
后來,為了平息此事,鄭紹秋花費了不少人力和物力,可是沈典霞卻一反常態地接受了媒體記者的獨家采訪,在采訪中大肆曝光自己和秋官的“情史”。
原文如下:我從小就被親友喚作“肥肥”。20歲出頭,我已出演了三部電視劇,主持兩檔電視節目,還和當時香港的音樂才俊羅文組成“情侶合唱團”到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從那時起,我在香港娛樂圈就有“國際警察”的美譽了,因為姐妹們總把各種閨中隱憂跟我講,男藝人也都把我當哥們,拉我出去喝酒排遣壓力,夫妻間有什么矛盾也找我調解。我想大概是我比較豪爽,外表又不出眾,大家面對我時都比較有優越感,不當我是競爭對手,愿意卸下心理防御把我當自己人。
世事弄人,我生命中唯一的一段婚姻竟也是這樣“攬”入懷中的。上世紀70年代中期,我跟鄭紹秋、李琳琳、陳浩到馬來西亞拍戲兩個月,其間我請了幾天假回香港宣傳另外一部戲,回馬來西亞時鄭紹秋當時的女友森森托我幫她帶一封信給“阿秋”。我以為是濃情蜜語,一見到阿秋就興奮地跟他說:“請喝茶,我替你帶了情信。”之后一直到吃晚飯,所有人都找不到他,原來他躲在廚房里哭,那時我才知道那封不是情信,而是分手信。我覺得有些內疚,之后,我跟李琳琳、陳自強說怕阿秋會想不開自殺,我們天天邀他逛街吃飯,連看電影也叫上他,后來我倆漸漸親近起來……人的感情真的沒法解釋,要發生的就會發生。我跟他接觸多了,發現他非常顧家孝順,工作態度相當認真,一天到晚都在看劇本,所以我才放心跟了他…….
可以說肥姐沈典霞曝光“情史”以后,直接搞得鄭紹秋不得不收斂自己的風流,免得被人指責是不負責任的壞男人。
肥姐以為這一次自己勝了,終于可以把鄭紹秋拴在自己身邊,讓全民監督他,讓他不敢再拈花惹草。
可是只有陳笑棠知道,肥姐這樣做,已經徹底地損壞了秋官的尊嚴。試問,有哪個男人愿意被這樣揭露短處的?!被人監督,被老婆拴在褲腰帶上,這樣的生活又怎么能過得下去?!
可以說,肥姐的行為,早已經為自己與秋官關系的破裂埋下了伏筆。
現在,在金像獎頒獎典禮上,兩人表面和好如初,實則內心的裂痕已見端倪。
不過此刻可不是談論兩人感情的時候,而是準備不能發最佳美術獎。
汪銘荃所提“化妝”可謂話中有話,繼而引申到電影美術美工方面,沈典霞放開心情,和她侃侃而談,最終頒獎開始。
這個最佳美術獎看似不重要,但是對于電影來說,可以說很是關鍵。如果把電影比作一個女子,那么美術和美工就是要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其中包括服裝,布景,以及相關拍攝背景等,都要細致到位,不能出任何的紕漏。
而這一次有幸獲得最佳美術指導提名的是:
章叔屏《似水流年》;區丁平《傾城之戀》;嚴沾林《少女曰記》;歐陽興義《上海之夜》,以及李景文《唐朝豪放女》。
最終,這一獎項被《似水流年》摘得,而被大家寄予厚望的《唐朝豪放女》再次鎩羽而歸,也證明了香港金像獎對主流藝術片的偏袒,對三級片的輕視。
最佳美術指導頒獎完畢,按照頒獎典禮程序,已經到了尾聲部分。
為了不冷場,給最后的大獎設立緩沖機會,主持人再次上臺宣布,歌舞表演開始。
說實在話,頒獎到了現在這種情況,最佳男女主角都已經出出爐,唯一吸引大家看下去的就是最佳導演和最佳電影兩個重量級獎項,因此大家對于歌曲都不怎么感冒,不再像之前陳笑棠上場表演那么反應強烈。
不過接下來的一首歌曲了,上去演唱的竟然是陳笑棠前世非常熟悉的女歌手陳慧閑。
她那首經典歌曲《千千闕歌》一出,不論是現場的觀眾,還是電視機前的觀眾,大家都領略到了香港當紅女歌手的魅力,以及香港流行歌曲的味道。
也使得原本冷清的現場,打哈欠的現場稍微回溫不少。
演唱還在繼續,或許很多人聽不懂粵語,但是一首歌曲的曲子還是大家可以聽懂的,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很多港臺的歌手在以后都把走上“金像獎”頒獎臺當作了自己快速成名的最佳途徑。
終于,歌舞完畢。
舞臺上重新恢復了緊張氣氛,就在大家等著頒獎繼續的時候,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道:“我們大家都不喜歡,但是卻又不得不它,ok,下面是時間,大家千萬不要走開,回來更精彩!”
我靠,所有人忍不住吼了一聲。
尤其那些期待最后頒獎的導演們,更是狂靠不已。內心深處對于恨之入骨。
主持人曾智偉可不管這些,說完就徑直走下了舞臺,而這個時候所有的攝像機都適時的全部關閉,將長達3分鐘的時間留給了電視臺。
說起這個金像獎費還有段故事,原本,金像獎組委會是不準備接受外界的另外的,畢竟,這代表著香港電影的至尊榮譽,不容褻瀆,要是不斷插播一些雞毛蒜皮的狗屎,那不是損毀了金像獎的光輝形象?!
但是作為直播方的無線電視臺卻不這么認為,用邵大亨的話來說:“金像獎頒獎典禮這是一個‘非牟利’的組織,現在雖然有電影公司和電影人無私的,它可以紅紅火的舉辦下去,但是如果有一天大家都不能的時候呢?”
于是,在邵大亨的應承下,金像獎的商們都被接了下來,三分鐘的時間,被他賣到了300萬,其利潤電視臺與金像獎組委會平分。
雖然賣了大價錢,但是邵大亨仍然不滿意,因為在他看來,這樣的盛典絕對是舉世矚目,就算多賣一倍的價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尤其這一屆有陳笑棠這個絕世法寶壓場,一開始收視率就破了紀錄,放在明年一定能把這三分鐘賣到至少800萬以上,而那些商家也絕對會為此踏破門檻。
畢竟,投放當然要投放到收視率最高的時候,而金像獎高達數億人的收視率,這就是海量的保障,又有哪一個商家會不動心?!
三分鐘一過,整個體育館突然全部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暗。而就在大家感到奇怪的時候,一束燈光亮起了起來,只見四名主持人一整排地站在舞臺上,面對觀眾說道:“重要的時刻終于要到了!”
“是啊,現在可能會有很多人期待接下來的獎項!”
“接下來的獎項很重要。”
“是最佳導演獎!”
“導演是什么?”
“是一部戲的統帥!”
“是電影的奠基人!”
“所以最佳導演很重要!”
“你們期待嗎?!”
四名主持人一唱一和,立刻就把所有觀眾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好了,我想現在觀眾們一定很期待…甚至在罵我們幾個太啰嗦。”
“呵呵,是啊,我也覺得自己蠻啰嗦的。”
“沒辦法,節目安排就是這樣,我們不羅嗦就沒飯吃!”
“好了,還是別啰嗦了,現在讓我們請出最佳導演的頒獎嘉賓,香港著名電影導演,永遠的快樂老頭楚原先生!”
楚原何許人也?
你如果喜歡老電影,喜歡六七十年代的舊電影,就一定會認識他。
當然,如果你喜歡看無線電視劇,也一定會認識他,慈祥的長相,和藹的配音,讓人倍感親切,他演過《美味天王》中老板這樣的角色,給人印象深刻的是《壹號法庭》中宣萱的老爸官。
就是這樣一個神出鬼沒在無線劇集中的和藹小老頭,誰能想到他竟是粵語片時代叱咤風云的著名導演,可謂真人不露相。他執導過上百部影片,其中1973年執導的《七十二家房客》一片還打破了當時香港自開埠以來的最高票房,厲害!
正是因為楚原在香港導演界杰出的成就,無人能及的票房號召力,所以金像獎組委會才會邀請他擔任這一屆的香港最佳導演頒獎嘉賓,無他,只因為他夠實力,夠資格。
出院與電影電視屏幕上一樣,笑呵呵模樣,圓臉蛋,元寶嘴,活像是個老頑童。
他站在舞臺上,因為個子不太高,就踮著腳尖蹭到主持人汪銘荃身邊,說:“拜托,下次我頒獎你能不能穿平鞋?算是我求你了成嗎?”
這番話立馬逗得大家笑了起來。
“好了,大家不要笑了,說正經的,這次我能夠成為最佳導演的頒獎嘉賓,真得是榮幸之至。當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家老婆子的時候,她還不相信,說我在騙她,我就說,你還以為自己十七八歲,貌美如花,我騙你有什么好處?我那婆娘就說,既然這樣,頒獎那天你把我給帶上,我長這么大一直躲在你背后看你拍戲,還從沒給別人頒過獎!聽完這話我快要暈倒了,這也太兒戲了吧?像金像獎這崇高的榮譽,你們說允許我帶家屬一起頒獎嗎?”
“允許!”
“把阿嫂帶上來!”……人們大聲說道。
因為大家都知道楚原和妻子的感情很是真摯,尤其他老婆曾經為了扶持他拍攝古龍的一部《三少爺的劍》差點傾家蕩產,結果是這部戲票房大賣,并且獲得了極好的口碑。
想這樣的內人,到哪里去找?!
“謝謝,實在太謝謝你們大家了!”楚原有些感激地說道,“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報答我的老婆,現在可以了,老婆,你上來吧,我們一起來頒發這個最佳導演獎!”楚原大聲說。
隨著楚原的話聲,只見他妻子在舞臺下喜極而泣。眾人都用目光鼓勵她走上舞臺。
老妻明顯不是圈中人,有些手足無措,還有些忐忑,楚原見她這副模樣,干脆走下舞臺牽著她的手走了上去。
眾人所見,老妻屬于那種真正的“糟糠”,長得絕對不漂亮,更沒有什么風韻猶存的模樣,可是楚原卻像寶貝一樣,呵護著她,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地走上舞臺,在他眼里,仿佛自己手中所牽的是世界上最美的仙女。
人們都被這種真摯的夫妻情感給感動了。
男人們心想,自己是否能遇到這樣自己工作的婆娘?!
尤其那些女人心中更是想道,自己是否能夠遇到老了不嫌棄自己的情郎?!
舞臺上,楚原拉著妻子的手一起大聲說道,“我們宣布,獲得這一屆香港金像獎最佳導演獎提名的是——”
隨著話音,只見在他們身后的大屏幕上,四部被剪輯出來的電影輪流播放,它們分別是:
嚴浩《似水流年》;麥當雄《省港旗兵》;梁普智《等待黎明》;李修賢《公仆》。
本來這一次作為導演的陳笑棠也是進入提名候選名單的,但是臨時被金像獎組委會的吳思元給撤換掉了,吳思元內心嫉妒陳笑棠的成就,表面上卻堂而皇之地說,“陳笑棠那邊已經被提名最佳編劇,最佳男主角,還有最佳電影,如果再提名最佳導演,就顯得金像獎是他們家一樣,太過兒戲,我們要給觀眾和媒體一種感覺,金像獎想要入圍很難,絕對很值得期待!”
還別說,他這番話還真就把組委會的一干人給說服了,綜其原因,大家都覺得陳笑棠才華太過于“鋒芒畢露”,應該適當地壓一壓。
正因為這樣,作為導演執導了《大叔》這部戲的陳笑棠,才沒被提名最佳導演。若不然的,或許他真的會大殺四方。
陳笑棠對于自己未被提名最佳導演卻毫不在意,因為在他看來,自己還年輕,像這樣的機會多的是,何況自己影帝桂冠已經拿到手,其它的,就看開一些吧。
而被提名的幾部戲中,陳笑棠最看好兩部戲,分別是麥當雄的《省港旗兵》,還有梁普智的《等待黎明》。這兩部戲,一部走寫實警匪路線,一部走文藝歷史路線,都很具有特點。
但是陳笑棠卻清楚地記得,最后最佳導演的大贏家應該還是《似水流年》這部充滿小資情調的文藝片。畢竟香港社會是以中產階級為主題,對于小資情調的東西最適著迷,這也是香港為何會那么迷戀以前的“上海灘”,喜歡把上海的浮華和紙醉金迷掛在嘴邊,并且拍攝成影視劇來展現。
就在陳笑棠以為自己已經掌握了結果的時候,作為頒獎嘉賓的楚原夫婦卻宣布:“獲得這一屆香港金像獎最佳導演的是——梁普智的《等待黎明》!”
怎么可能?!
陳笑棠心中起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難道歷史轉變了?!
實際確如此,因為陳笑棠他這只蝴蝶的煽動,很多歷史的軌跡已經有了新的痕跡。
此刻,最高興,最興奮的除了該片的導演外,無疑是永盛娛樂的向鏵勝向鏵強兄弟倆了,《等待黎明》這部戲可是他們大放血的杰作,為了獲獎連票房都不要了,可以說犧牲很大,現在,終于收獲了一個重量級的獎項。
此刻,這對出身社團的兄弟倆,能夠榮耀地獲得眾人的祝賀,心中是無比的激動,更是差點喜極而泣,像婊子從良般地哭起來。
那導演梁普智倒也知情識趣,一上臺首先就開口感謝向氏兄弟,說他們如何如何自己工作,如果用道上的話來說,就是如何夠義氣,舍得兩肋插刀義薄云天等等。
這番話把向氏兄弟夸得樂呵呵地,合不攏嘴,瞅著那些電影人,直覺自己也洗盡鉛華,升級了。
靠,咱不再是什么黑社會了,咱也是電影人!
有文化,有內涵,懂得包裝和做戲的電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