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眾人不知道該驚嘆他鎮定自如還是不知道死活。
直到飛刀和細針撲到楚天的面前,楚天的肩膀才微微聳動,瞬間,飛刀和細針已經消失,楚天緩緩的松開右手,它們都安靜的躺在掌心,像是從來沒有激射過。
沒有任何人看到楚天是如何出的手,眾人愣然,隨即訝然。
唐天傲的臉色微變,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但天性好勝的他自然不會就此罷休,雙手微沉,準備激發身上所有的暗器,把楚天置于死地而后快。
楚天沒有給他機會表演,腳步輕移,整個人瞬間欺身到了唐天傲的面前,左手迅速兇猛的扣住了唐天傲的喉嚨,唐天傲感覺到喉嚨一緊,隨即痛疼起來,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唐天傲的手下見到主子受到生命威脅,立刻奮不顧身的撲了上來,雖然知道連唐天傲都對付不了的人,他們更加沒有把握,但拿人錢財,自然需要為人賣命,如果自己現在不撲上去,自己不僅不用回唐家,甚至連命都沒有。
四把短刀從四個方向刺向楚天的背部,楚天頭也不回,把右手握著的飛刀和細針向后凌厲兇猛的撒了出去,飛刀閃過,四聲慘叫立刻響起,他們全都跌倒在地上,握刀的肩膀都刺著飛刀和細針,鮮血直流。
楚天帶著輕狂的笑容,注視著臉色已經發紫的唐天傲,淡淡的說:“現在有沒有感覺到死神的腳步漸漸光臨呢?你殺過不少人,現在感覺到被人殺的感覺如何?”
唐天傲喉嚨聳動,想要說些什么,卻無法開口,眼神都變得呆滯起來,他感覺到楚天的手力道越來越大了,大的似乎很快就要捏斷自己的脖子了。
何家兄妹都露出了痛快淋漓的神情,恨不得楚天把唐天傲就地正法。
何大膽無法把握楚天究竟想干些什么,但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聲阻止楚天,唐天傲就會死在梅花山莊,就會給自己招惹極大的麻煩,雖然何大膽也痛恨唐天傲的猖狂,也想捏斷唐天傲的脖子,但現在不行,畢竟眾多的賓客都在此,會讓唐家覺得自己見死不救,是幫兇。
“少帥,今天是傲薇的生日。”何大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誠懇的道:“還望少帥能給何某幾分面子,把唐公子放了吧。”
楚天知道何大膽的顧慮,況且自己也沒有想要殺了唐天傲,于是微微點頭,松開左手并順勢擊在他的肩膀,把唐天傲擊倒在地上,平靜的說:“看在何政委的面子上,今天給你條生路。”
楚天說完之后,就轉身向自己的位置走去,今晚的酒還沒喝,佳肴還沒品嘗呢。
唐天傲喘過氣來,眼里流露出怨毒,雙手一抖,霎時間十幾把飛刀和無數根細針襲擊向楚天,來勢比前次更加兇猛,更加凌厲,他并沒有去注意別人,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只盯著楚天,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要這個人死在他暗器之下。
所有的賓客都完全想不到唐天傲失敗之后還敢出手,而且是無恥的偷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甚至來不及驚叫,只能張大嘴巴深深的震驚。
已經走到桌子邊緣的楚天從眾人的反應中知道事情突變,隨即聽到身后傳來飛刀的呼嘯聲,心里明白唐天傲又無恥的從背后偷襲自己,此時已經來不及回頭收住暗器,也不能向側閃開,如果自己閃開,飛刀和細針準把不少賓客撂翻在地。
楚天踏前半步,雙手握起桌面,用力一拉并向后一擋,剛好接住來到背部的飛刀和細針,‘叮叮叮叮’的響個不停,十幾把飛刀和無數根細針全部射在桌面的底部,有些飛刀甚至刺穿了桌面,透露出刀尖抵在楚天的背部。
唐天傲完全沒有想到楚天竟然能夠擋住自己最凌厲的偷襲,微微一愣,楚天已經提著桌面來到了唐天傲的面前,在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狠狠的把桌面從唐天傲的頭上砸了過去,桌面被唐天傲的腦袋頂出了的洞,整個桌面卡在唐天傲的肩膀,像是特制的枷鎖。
唐天傲的頭被砸出了鮮血,但他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怒吼著把桌面頂開,滿頭鮮血淋漓的向楚天沖殺了過來,楚天淡笑幾聲,飛起一腳,把唐天傲踢飛了出去,身軀砸在桌面痛疼不已,但唐天傲又爬了起來,完全不顧傷痛,像是頭發怒的野狼向楚天撲去。
眾賓客愣然,沒有想到這個紈绔子弟拼起命來意志竟然如此頑強。
楚天第五次把唐天傲打倒在地上的時候,唐天傲已經爬不起來了,只能昂起頭,用不服輸的眼神看著楚天,艱難的吐著幾句話:“除非,除非你今天弄死我,不然我弄死你。”
楚天端起一杯濃茶,慢慢的喝了起來,眼里也有幾分贊許,這個唐天傲雖然猖狂高傲,但無可否認,他比起何耀祖來說,要有骨氣有志氣,起碼好上十倍,不過這種人也是極其危險的人物,正如他自己說,不弄死他,他就弄死別人。
楚天走到唐天傲身邊,冷冷的注視著他,眼神有著深入骨髓的冷漠與輕狂,卻又偏偏帶著種人的殺氣,把半杯濃茶倒在唐天傲的嘴唇,讓他濕潤著干燥的嗓子,語氣平靜的說:“我今天偏不弄死你,看你以后怎么弄死我,你趕緊滾回你的南方之地,三月之后,我必定去唐家探望探望你。”
楚天的狂傲讓唐天傲愣了起來,想不通這個小子憑什么比自己狂上十倍。
“記住,我叫楚天!”楚天重復著自己的名字:“你不用找我,我必定會去找你!”
楚天說完這幾句話之后,就從唐天傲的身上踏了過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梅花香氣迫人,夜風寒冷襲人。
楚天走出梅花山莊,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當然不是為自己招惹了個天大的麻煩,而是為自己沒有喝到何大膽他們的好酒好菜,一個人美好的食欲被打破的時候,總是難免會遺憾。
楚天看著殘月,伸了個懶腰,淡淡的說:“咱們隨便走走。”
風無情絲毫沒有意外,點點頭,跟在楚天后面慢慢的前行。
楚天輕車熟路,所以走得很隨意,哪里人少就往哪里鉆去,反正最后都是要到達目的地,何況遠離喧嘩怎么都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起碼不會被人吵得心煩意亂,楚天還花了八十元買了瓶德國黑麥啤酒,路程遙遠,豈能無酒相伴?
這是條廢棄的護城河,處在京城的偏僻角落,但古舊卻不破敗,護理的異常整齊干凈,唯一有點遺憾的則是河中幽暗,在晚上無法確定是否有水,否則定會多了幾分詩情畫意,即使無水,楚天也經常走到這里,靜靜的看看天空,還有京城的景色。
楚天不知道,當他盯著夜空凝望的時候,一雙邪惡的眼睛也正盯著他。
秋天的黑夜總是容易過去,因為寒冷中的被窩總容易讓人留戀,留戀而忘記時間,所以很快。
最好的醫院,最好的病房。
喬五正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等著周兆森吃完漂亮護士沖的藥水。
剛才有個護士阿姨拿著藥水過來,還沒開口就被周兆森趕了出去,還告訴喬五:本來病人的心情就不是很好,還要見到這些出來嚇人的護士阿姨,病情就會變得更加嚴重。
喬五雖然覺得這是歪理,但還是給周兆森重新找了個護士。
周兆森毫不皺眉的遵從醫囑,應該說遵從漂亮護士的話,把難喝的藥水喝完。
藥水喝完,漂亮護士走出去之后,周兆森臉色恢復了威嚴,淡淡的說:“林大炮可有消息?”
喬五點點頭,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我放出懸賞,誰能告訴林大炮的下落,只要正確,立即獎賞百萬,雖然百萬不多,但還是容易打動一些貪婪之徒的心。”
周兆森摸摸灼傷的背部,語氣平靜的說:“今晚一定要把林大炮的腦袋帶來。”
“周會長放心,我已經安排得力干將監視著他們。”喬五恭恭敬敬的回答著:“今晚必定砍下林大炮的腦袋為會長洗去恥辱!”
周兆森的臉上總算多了份笑意,隨即想起什么,道:“還有,把楚天那個鄉下小子也干掉,出院之后,我不希望還能見到活著的他,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帥軍。”
喬五胸有成竹的站了起來,笑著說:“周會長放心,喬五已經有所安排,楚天小子每晚都喜歡去一條廢舊護城河發呆,我保證今晚連他也收拾了。”
周兆森的嘴角都揚起了難于掩飾的笑意。
又是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
楚天伸著懶腰,右手依舊握著黑麥啤酒,站在護城河看了幾眼京城灰暗的天空,忽然,兩邊響起了喧雜的聲音,隨即出現了無數的人影,清一色的黑裝漢子,殺氣騰騰,手里的短刀,為首的是六個面色陰沉的中年人,剽悍兇猛,每個人背上都有柄大刀,刀上的紅綢迎風飛舞,額頭上都雕刻著圖案,雖然圖案不同形狀,但在燈光之下,楚天還是認了出來。
飛鷹,六只不同形態的飛鷹。
他們走路的動作都很穩重和矯健,宛如老鷹般的沉穩凌厲,這年頭,江湖中真正的高手并不多,這六個人看起來卻都像是高手,他們的目光都死死的盯著楚天,那是獵人等到獵物之后的眼神。
他們的步伐越來越近,楚天止不住的問道:“你們什么人?”
“黑龍會!”為首者冷冷的答道,隨即反問:“你是楚天?”
楚天誠實的點點頭,語氣平靜的說:“正是!”
“很好,我們是來殺你的!”為首者絲毫不隱瞞自己的來意,道:“因為你活的已經夠久了。”
為首者的理由很簡單,很跳躍性思維,但偏偏讓人感覺他說的很有道理。
楚天心里苦笑起來,為什么今晚出來參加何傲薇的生日,會生出那么多的事端,道:“我知道,京城之地,豈容我們帥軍酣睡?”
為首者很認真的點點頭,在楚天的三米距離停住了,抽出背后的大刀,道:“知道就好,我們會長敬重你,所以我們帶來了一千人,如果你們活著,這里會躺下一千具尸體,如果我們活著,我們必定為你鞠躬。”
為首者說話很樸實,很誠懇,所以楚天毫不懷疑他所說的話,這種人,是做實事的人,他說的話,往往都是真的。
遠處的青山,已漸漸的隱沒在濃濃的夜色里,就像是一幅已褪了色的圖畫。
護城河上變得安靜起來,因為所有的人都閉上了嘴巴,都輕輕的抽出砍刀,冷冷的寒光交織起來,反射著殘月的余輝,也反射著眾人緊張興奮的眼神。
楚天亮出了鳴鴻戰刀,風無情也拔出了匕首,面對著黑龍會的千余幫眾,楚天當然沒有想著拼命,兩個人再強悍再能打也不可能殺完這千余人,何況還有六只強悍的‘飛鷹’,但楚天環看了幾眼,除了跳進護城河似乎沒有任何出路,但跳進護城河的風險也很大,萬一里面沒水,自己和風無情即使不摔個粉身碎骨,也會落得終身殘疾。
楚天思慮片刻,決定拼殺堅持到王大發他們到來。
此時,前后各有十名黑龍會幫眾向楚天他們沖殺而去,楚天眼神微睜,踏前兩步,手指射出兩枚硬幣,兩聲慘叫,硬幣把沖在前面的兩名黑龍會幫眾射倒在地,整個人向后摔得飛跌開去,后面的人忽然受到驚嚇,沖來的隊形微微混亂遲緩起來。
“呼”!
楚天拿起黑麥啤酒,咬掉塞子把口中塞子運勁吐出,擊中一名側面沖來的黑龍會幫眾臉門處,來人毫無防備的被擊打正著,還沒來得及摸火辣的臉面,楚天已經一腳把他踢翻,臉上掛著波瀾不驚的笑容,左手舉起酒瓶痛飲,另手轉動著鳴鴻戰刀,漫不經心的看也不看的隨手揮出。
“當”!俯身運刀刺來的黑龍會幫眾被他一拖一帶,連刀帶人沖跌地上,弄得頭破血流,橫在護城河邊呻吟不起,黑龍會的幫眾被他擋著去路,臉上微微皺眉,忙把他抬了下去。
“啊”!兩名向風無情沖殺過去的黑龍會幫眾還沒有靠近風無情,喉嚨就已經被匕首劃破,鮮血濺射的讓后面的幫眾微微退縮,隨即更加瘋狂的撲了上來,那是因為恐懼產生的瘋狂。
楚天大笑道:“痛快!痛快!”
戰幕全面拉開,護城河注定血流成河。
楚天把黑麥啤酒飲盡,把瓶子砸中左側的來敵,弓身撲起,左腳挑起一把砍刀握在左手,向自己的側面不斷的揮動,把幾個來敵劈殺在近身之處;右手鳴鴻戰刀呼呼生風,輕而易舉的砍斷來敵砍刀,并順勢劃破了他們的腹部,讓他們膽戰心驚的向后退卻,然后聽風辨聲,往前一晃,避過從右側射來的短刀,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連自己都感到非常滿意。
楚天是個聰明人,深知在群戰內最忌花巧虛式,最緊要是迅速準確,務求一招傷敵。
忽然,左側勁風罩至,兩名飛鷹已經按捺不住,握著大刀向楚天和風無情撲去,楚天認得是紅綢系刀的飛鷹,哈哈笑道:“你們終于出手了?我還以為你們最后才會上來呢,是條漢子,我給你們留全尸。”
楚天口上雖極盡冷嘲熱諷,手底卻毫不閑停,硬接飛鷹攻來的兇猛大刀,‘當當當’連響,刀刀全力劈出,震得飛鷹手腕發麻,紅綢大刀跌落,惟有向后避開喘息。
“砰”!
楚天右腿飛起,踢在另一名黑龍會幫眾的胸膛,狂猛的勁力竟把那人向后連翻了幾個跟斗,起腿之際已經加了一刀,那不幸者如遭雷殛,血濺拋飛滾在后面的黑龍會幫眾身上。
如此威勢,登時嚇得攻上來的幾名黑龍會幫眾止步不前。
風無情也大展神威,刁鉆兇猛的匕首若隱若現,每次閃過,都有黑龍會幫眾軟綿綿的倒下。配合他全是散發的殺氣,視對方刀矛劍戟如無物,見刀破刀,逢棍破棍,所向披靡。
一名飛鷹也紅了眼睛,揮舞著紅綢大刀,一個倒翻,飛臨風無情上方,疾施殺手,紅綢大刀如風雷迸發,當頭劈下,來勢不容人小瞧。
風無情的匕首點出,正中紅綢大刀的刀刃,雙方勁力拼殺之下,飛鷹悶哼的一聲,硬被震得再一個空翻,竟到了兩米的高處。風無情的匕首閃爍著寒光,斜沖而起,勁箭般往半空的飛鷹射去。
“嗆”!的一聲,清響震懾全場。
風無情像是個幽靈,與空中力圖自保的飛鷹錯身而過,手里的匕首已經連連攻出,后者像斷線風箏般投往道旁,“砰”的一聲撞在護城河的欄桿上,隨即跌進了護城河里,‘啊’的叫喊聲傳來,然后又聽到‘咚’的落水聲,還有飛鷹撥水的‘嘩啦’水花聲。
楚天的心里忽然有了底。
此時兩人被圍攻處長達數十步的護城河邊,已躺滿不下五十個黑龍會的死傷者,都是被楚天和風無情所傷所殺,可見戰況之殘酷,拼殺之激烈。
一番圍攻之后,整個護城河重新變得安靜起來。
為首的飛鷹正死死的盯著楚天他們,隨時準備發動第二輪攻擊,淡淡的說:“你們兩個確實很強,所以更加堅定我要殺了你們的決心。”
楚天點點頭,語氣平靜的說:“明白,但在我們死之前,你們也要留下五百具尸體陪葬,其中包括你們六只飛鷹!”
楚天的臉上雖然還滿不在乎的掛著微笑,但心里卻揚起了不好的預感,因為王大發他們竟然還沒有出現,從他們的訓練基地趕到這里頂多二十分鐘,現在卻已經過去了三十分鐘。
莫非他們也遭受了不測?楚天閃過心驚的念頭。
(真誠的祝愿大家元宵快樂,全家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