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帝國榮耀早在一六二五年就已經被查理一世預言。()
十八世紀開始持續兩百年的榮耀終于在二十世紀初緩緩落下了帷幕,一個古老的帝國走下世界舞臺但它并沒有步入黃昏,而是繼續在歷史的泥沼中,依照自己的軌跡踩下一個又一個深刻足跡。
晚上十點三十分,白金漢宮。
白金漢宮,英國的王宮。建造在威斯敏斯特城內,位于倫敦詹姆士公園的西邊,一七零三年為白金漢公爵所建而得名,最早稱白金漢屋,意思是“他人的家”,后來幾經變化就成了王室宮殿。
王宮很大,大到楚天放棄認路。
足足十五分鐘,皇家衛隊才把楚天領到王宮一處不起眼的樸實古塔,很有兩分教堂式風格,薩克森畢恭畢敬的向楚天側手:“少帥,女王陛下很快就會過來,她已吩咐過了,你可以先上去。”
楚天掃過建筑一眼,隨即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
這建筑其實就是一座小教堂,楚天在踏上古老而陳舊的階梯時,他就迅速判斷這怕是女王或王室子弟修身養性之地,他開始有點詫異女王約自己在這里相見,但很快變得釋然,這里無拘無束。
在楚天剛剛登上樓頂時,身后也傳來了輕微響聲。
楚天站在欄桿處俯視,正見一名華貴老婦緩緩上樓,而這名老婦正是花店中所見的店主,楚天立刻知道這就是維多利亞女王,老婦臉上依然和藹依然慈祥,但相比平時卻多了一絲威嚴和凝重。
更讓楚天吃驚的是,女王順著古老而陳舊的階梯上來時是閉著眼睛,樓梯老舊,老婦華貴,沒有太多修飾的場景顯得樸素而安詳,若手捧一盞青燈,這個如同從仕女圖中出來的老婦便顯完美。
周遭古老的建筑和充滿西方文化氣息的浮雕在沉默中緩緩訴說歷史的凝重,老婦斂眉垂頭,默然不語,仿佛在靜靜地配合周圍氣氛的升華,楚天想要出聲喊她,但最終卻咬著嘴唇沒去打擾她。
他覺得安靜等待是最好方式。
這座閣樓不如對游客開放的建筑金碧輝煌,反倒有些老舊,甚至沒有一副被當作裝飾用的油畫,有的只是四壁上極富濃郁宗交色彩的壁畫,哥特式建筑的精髓,在這幢建筑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恬靜而安詳的女王雖然閉著雙眼,但卻并不阻礙她行走,對于這里很熟悉的她完全不用雙眼去視物,當她輕輕跨上臺階的最后一層,就感覺她如同踩入了歷史的軌跡,腳邊輕輕漫起一片輕塵。
那是歷史走過的痕跡。
落盡最后一步,女王隨之睜開了眼睛,她忽然燦爛的笑起來:“這樓頂的風景極好!我小時候經常來這里玩,每天上下次數連自己都無法估算,到了后來,我就習慣閉著眼睛登上最后一層。”
一代君主自然有其過人風范,維多利亞女王沒有狗血般的揪著花店情分敘舊,也沒有無聊至極的噓寒問暖,她可以和藹可親可以平易近人,但天生就位至巔峰的她,總會無意識地掌控著局面。
“回味往昔?”
楚天并沒有詫異女王天馬行空的談話,也沒有被她牽著鼻子走,而是一語雙關的吐出四字,英國最不缺乏的就是輝煌,但最輝煌的也就只有歷史,女王一味沉浸在過往歲月,未必是一件好事。
維多利亞女王輕輕一笑,她自然知道楚天的意思,于是嘆息一聲回道:“每當《天佑女王》在倫敦廣場的上空響起時,英國子民的目光總會聚集在白金漢宮,而非更加雅致古老的泰晤士河、”
她的聲音很平和很輕緩:“也非充滿現代都市氣息的議會大廈,甚至于沒有人會看一眼毗鄰的象征著英國政治權力核心的唐寧街十號相府邸,這座白金漢宮可以說是英國太多榮辱的見證者。”
“每個君主都想學她。”
維多利亞女王微微頜首,楚天順著方向凝目望去,那是整間古老閣房唯一的掛畫,那上面畫的是大不列顛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頭戴王冠,身披深藍色繡有波塞冬神像的長袍,伊麗莎白一世。
老婦的臉龐上沒有太多所謂的玄奧或者膚淺,只是平靜的淡漠,淡然:“可是伊麗莎白女王只有一個,她創造的輝煌誰也及不上,而我又不是一個權力熾熱者,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放手放權!”
“這些年來,我基本不過問英國政事。”
老婦露出一抹無悔的笑容,幽幽一嘆:“讓英國各方權力悄悄向首相集中,我最大愿望就是君主立憲制進行到底,讓更有能力的人帶領英國走向輝煌,為此,我愿意永遠做一個默默的花匠。”
“我試圖讓子民淡忘王室,讓英國有更好的明天。”
女王把目光落在那張畫像上,眼眸中流淌著一種令人無法正視的神采:“但我不能忘記王室,我有責任記住那些奉獻過的先輩,所以你剛才所說的回味往昔,沒錯!只是這回味獨屬我自己。”
女王的話看似相悖,但其實又不矛盾。
“女王,我很敬重你!”
楚天微微欠身向她鞠躬:“你是一個偉大的人!”
楚天由衷的發出自己敬意,正因為他也是一個位高權重之人,也看過太多手掌重權的人,所以才能感覺到維多利亞女王的偉大,權力這東西一旦沾染上就不容易放下,何況是一國君主的位置?
“謝謝!”
維多利亞女王似乎很久沒找人傾訴了,所以跟
楚天這一輪交談下來,她又恢復了幾分隨和,隨和幽幽一笑:“我一直以為自己足夠隨和,沒想到少帥也如此平易近人,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啊!”
“直呼楚天就行。”
楚天苦笑一下:“少帥兩字萬不敢當。”
女王輕笑了起來,語氣變得玩味:“天底下還有少帥不敢的事?很誠實的說,當初聽到哈利王子和雷伯爵他們被少帥掃盡顏面,數十名王室子弟還相續受到身體傷害,我一度對你所為憤怒。”
“終究覺得大不列顛被你打了一臉。”
說到這里,她話鋒偏轉:“畢竟人人都有護短之心,不過哈利夫婦特別是王子妃向我告知來龍去脈后,我又覺得你所做情有可原,當然,這不能徹底消除我憤怒,雷伯爵他們始終被傷害了!”
楚天嘆息一聲:“是小子張狂了。”
女王臉上劃過一絲得體笑意,目光平和的望著楚天:“最后是雅娜公主讓我對你改觀,她是我最寵也最無奈的小孫女,但她的叛逆整個英國都知道,她讓王室名聲幾近下降了一個檔次。”
王室子女始終是女王心頭之痛。
“但她在你手里走一遭后就完全變了樣。”
她眼里閃爍著一抹欣慰,聲線輕緩:“她現在已經不再醉生夢死,也斷絕跟其余紈绔來往,更讓我驚訝的是,她跑去了耶魯大學讀書,她說是你讓她知道江湖險惡,還讓她知道生命的可貴。”
“她的轉變、她的態度也讓我對你重新評估。”
女王不緊不慢的開口:“最后得出你是對事不對人,而且被你肆虐過的那批王室子弟,現在都收斂乖巧了很多,至少不會再想著欺男霸女了,所以我不再對你有怒氣,甚至還有一點點感激。”
楚天苦笑不已,擺手回道:
“女王不怨恨我已經難得,怎敢再言感激呢?”
“少帥,維多利亞有一個請求。”
女王抬起滄桑卻不衰老的臉,很真摯的開口:
“我想聘你為皇家教師,教教雅娜那一群孩子。”
“也教教老頑童阿爾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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