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二章奸商
別說是他了，就連平常智珠在握的齊老爺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感覺這事透著邪乎，按理說這小子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手中扒拉咸菜的筷子也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兩人透出幾分探究。
“好建議倒談不上。”林子閑謙虛了一句，答非所問道：“敢問蒙老，您蒙家有多少口人？”
這東一句西一句的話，再次讓兩個老家伙面面相覷，可都知道這小子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有這一說，后面必定有后話等著。蒙沖遲疑了一下，警惕道：“得有十幾口人吧。”
說老實話，他聽到這話有點忐忑，據說這廝在國外是綁架綁出了名的，地下世界出了名的流氓頭子，不會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家吧，回頭得提醒家里的小子們一聲，不怕明刀明槍，就怕暗箭難防啊！
“十幾口恐怕不止吧？”齊老爺子咬了口手里的饅頭，咀嚼道：“蒙老鬼我幫你算算，老老少少的直系親屬十來口是沒錯，你蒙家如今可是一個家族，倚靠在蒙家大腿上吃飯的親戚，得有幾十戶吧？算算得有百來口，個個腰包鼓鼓，打仗的時候拉出來都能組成一個老爺連了。”
蒙沖神情一僵，有些警惕地看著齊老爺子，心想這老鬼把自己家的人口打聽得這么清楚干什么，難道想對自己家動刀子？干笑道：“齊老要是把那些沾親帶故的一起算上，我也沒話說。”
轉頭又問林子閑，“我家多少口人，和我穿衣服有什么關系嗎？”
林子閑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道：“是這樣的蒙老，我在東海開了一家裁縫店，最近店里的生意有點不景氣。所以想請蒙老照顧照顧生意。不過您老放心。我店里的衣服，那都是有口皆碑的，質量沒得說。衣服的料子都是從世界各地進來的最好料子，您老要是穿上我店里的衣服，絕對老來俏。”
誰說他不會做生意。只是他自己低估了自己罷了，能拉生意光明正大拉到大明園來的，他是頭一個。
兩位老頭神情同時一僵，齊老爺子稍微琢磨了一下，嘴里裹著的食物已經‘噗’地一口噴了出來，拍著桌子“哈哈”狂笑，笑得很是開心。
林子閑被他給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站在門外候命的蘇秘書側耳聽了聽，不知道首長因為什么事情高興成這樣，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首長笑成這樣。
蒙沖很是無語。感情是想拉自己幫忙銷衣服，媽的，這混小子。生意都做到我頭上來了。頓時臉一沉道：“你那家店我聽說過。最便宜的一件都要十萬以上，那賣的是衣服嗎？比金子還貴。簡直是在打搶。不好意思，這個忙我幫不了，我家有衣服穿，不勞你小子惦記了。”
要是稀里糊涂被騙了也罷，關鍵是他心知肚明，再被宰了，傻子還差不多。那家店本來就是他孫女利用蒙家的關系給搞起來的，他豈能不知道這家‘黑店’的存在。感情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齊老爺子笑瞇瞇插話了，筷子指了指蒙老爺子，道：“蒙老鬼，大過年的，小輩手頭上緊張，反正你蒙家有的是錢，你就當是賞兩個壓歲錢，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齊老您別幫他說話，小心慣出毛病來。他手頭上會緊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上次好像就從秦家敲詐了一個億走吧？”蒙沖吹胡子瞪眼道：“論做沒本錢的買賣，我沒見過比他更厲害的。是不是我兩家結親讓你小子心里不痛快了？我倒要問問你想干嘛呀，搞完了秦家又搞到我蒙家頭上來了。”
“想讓人家做你孫女婿，連點壓歲錢都不肯給，我看這事十有八九要黃。”齊老爺子搖頭嘆道。
這話林子閑只是聽聽罷了，權當老家伙拿自己開玩笑了，他可沒有做蒙家孫女婿的打算。
齊老爺子的話讓蒙沖哼哼了幾聲道：“大過年的，我懶得跟你小子計較。”
“蒙老，那您到底是買還是不買？”林子閑是咬定青山不松口，第一次做正當生意，又是大過年的，頭次出馬就失利，多不吉利啊。
“我說你小子存心惡心人是不是，還沒完沒了了。”蒙沖瞪眼道。
“好啦。”齊老爺子大手一揮道：“蒙老鬼，就這么定了，你蒙家也不差這幾個錢，別小氣巴巴的，買了！”
他一開口把生意拍板了，蒙沖也不好不給面子，只能朝林子閑瞪眼道：“奸商！”
林子閑還沒得到確定答復，樂呵呵問道：“蒙老能給小店捧場，小店自然要做好充足準備，不知道蒙老要買幾件？”
倆老頭算是聽出來了，怪不得剛才打聽蒙家有多少口人，感情這廝在這里埋伏著，買少了只怕難填他的胃口。
蒙沖凝噎無語，齊老爺子則笑瞇瞇道：“你小子是怎么回事？蒙老都開口了，還會小家子氣嗎？我幫他做主了，蒙家上下百多口人，每人春夏秋冬對換的衣服都備齊了，一人十件。”
“百多口人，一人十件……”林子閑盤算了一下，忽然起身跑了，跑到外面找到蘇秘書要了紙和筆，然后跑回來，在餐桌上刷刷寫下了一行地址，雙手遞給蒙沖道：“蒙老，這是小店地址，回頭您讓您家里人有空去小店量身定制，包你們滿意，沒空直接把身材尺碼報過去也行，我可以讓他們送貨上門，價錢也保證優惠。”
齊老爺子樂呵呵地端碗喝粥，心里也罵了聲奸商，簡直是強賣強買。
“慢著！”蒙沖看都沒看一眼，把紙往桌上一拍，對齊老爺子笑道：“齊老，如今蒙家可不是我當家作主，我買幾件自己穿還行，年輕人的穿衣品味我們這些老古董做不了主。”
齊老爺子眉頭一揚，還給臉不要臉了，手中的碗‘啪’地往桌上一拍，斜眼道：“看來你蒙家那幫小子要翻天了！連你的話都敢不聽了，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你蒙家能當家作主的人，敢不聽！我幫你教育教育。”
這話不知道是在說蒙家人，還是說蒙老爺子，總之讓人感覺話里有話。蒙老爺子神情直抽搐，感覺今天就不該來，正事沒打聽上，反倒惹了一身的臊。
林子閑頓時樂了，發現齊老爺子是越來越合自己胃口了，趕緊把自己電話摸了出來，雙手遞給蒙沖道：“蒙老，就用我電話打。”
“免了。”蒙老爺子手一推，淡淡道：“我回去找他們說道說道。”心里那叫一個火大，百多口人，一人十件，每件最低價十萬，轉眼就被這一老一小給聯手坑了一個億走，簡直是在打劫。
“那啥，我現在就讓蘇秘書幫忙擬個合同出來給您老簽字。”林子閑怕他事后反悔，起身又要去找蘇秘書。
齊老爺子見這小子越玩越過分了，蒙老鬼要是在這樣的合同上簽字和打自己臉有什么區別，不可能會簽字留下給人笑的把柄，何況人家就算真的要反悔，普通商業合同在國內對蒙老鬼這樣的人根本沒約束效果。
看了眼臉色發黑的蒙沖，當即揮手喝止道：“你小子別瞎忙了，蒙老鬼金口玉言，這點信譽還是有的，合同就不用了。”
“那行，我回頭讓店里的員工早做準備。”林子閑樂呵呵道，看了眼滿臉陰霾的蒙沖，端著椅子又重新坐遠了點。心想你還別給臉色，回頭等生意做成了，老子馬上叫人滿京城宣揚，這么好的活廣告豈能不利用。
齊老爺子喝了一碗粥，吃了兩個饅頭，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對林子閑說道：“吃飽了沒有？吃飽了陪我出去走走。”
這是有話要避開蒙老爺子說了，林子閑立馬放下筷子跟他出去了，氣得蒙老爺子直翻白眼，花了錢還不受待見，這理到哪說去？
走出屋子，齊老爺子揮手拒絕了蘇秘書遞來的大衣，和林子閑慢步在冰封的荷塘邊，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問道：“想給你那賣衣服的店做宣傳，為什么不找我，好像我的影響力不比蒙老鬼差吧？”顯然已經猜到了林子閑的企圖。
“您老的影響力是大。”林子閑嘿嘿笑道：“可惜太大了點，大得仇人一大堆，找你做廣告跟砸自己生意沒什么區別。”
“我權當你這話是對我的褒獎。”齊老爺子云淡風輕地帶過，隨后上下打量林子閑一眼，“看來你的傷沒傳言的那么厲害。”
“人在江湖漂，哪有不挨打的，一點小傷沒什么，早就習慣了。”林子閑拱了拱手道：“說來還要感謝齊老出手相救。”
其實張震行一直負責著林子閑和大明園的聯系，林子閑讓張震行派人保護后，張震行便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知道能讓這強人開口請求保護肯定是這廝已經意識到了危險，隨后便聯系了大明園。林子閑事后一問張震行，自然便猜到了安知雨是齊老爺子派來的。
齊老爺子擺了擺手道：“用不著謝我，要謝就謝你師傅去，還是你師傅面子大。兩位總教頭向來只直接聽命于一號，我平時動用他們都要經過一號，否則開口也沒用，這次我只是提了下你師傅，說你可能有危險，他是沖你師傅面子才出的大內。”(看章節,請俠客,或直接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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