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算是好的,一身的內力,普通的寒熱不懼,可以自我調節。
身為新郎官的小刀就沒那么好受了,這大夏天的,披紅掛彩還穿袍子戴帽子,臉上的汗在往下流,不時扯開衣服領子抖落兩下通風。估計熱都是次要的,只聽他嘀嘀咕咕道:“早知道干脆把牢底坐穿算了。”
“得了便宜少賣乖,你他結個婚,老子忙前忙后跑斷腿。”林子閑手抓韁繩,前后左右看了看,偏頭問道:“這是哪來的規矩?怎么給新娘抬轎的人還背刀?場面夠嚇人的。”
小刀嘿嘿笑道:“這算什么,想當年柳甜甜她爸娶她時候,也就是上任幫主的兒子娶親,那是八抬大轎游城,我們就在總舵的園子里轉轉,不太丟人。”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柳家大門外,門外張燈結彩,候著的人已經放響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迎接,喜慶的很。
接連不斷的鞭炮聲中,威武雄壯的漢子們齊聲一個吆喝,八抬大轎落地,騎在馬背上的兩人也翻身下了馬。
柳家大門緊閉,在姑婆的示意下,胸口披著大紅花的林子閑走上臺階敲響了柳家的大門。
門內傳來一陣女人的嬉笑聲,“找誰呀?”
林子閑還沒開口,身后一群光著膀子的背刀漢子已經是齊聲吼道:“迎親!”真是平地一聲雷,差點沒嚇林子閑一跳。
門內的女人們又七嘴八舌地笑道:“新郎官帶了東西來打發我們沒有?”
兩名漢子走回轎子,掀開簾子,好事成雙,兩只大皮箱子提了出來,在門口打開了,一萬塊一疊的紅票子也不知道有多少疊,估計得幾百萬。
林子閑左看右看的功夫,一群漢子們抓起一疊疊的錢就直接往院墻里面扔,一陣紅影在頭上飛,還真是‘紅’運當頭。
門后面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尖叫聲,有人被錢給砸了,估計搶錢也搶亂了套。
門口的小刀歪個嘴巴直樂,他就喜歡看用錢砸人的場面。
“開門!”一群漢子沖到門口乒乒乓乓拍響了門,一個個又背著明晃晃的大刀,跟下山打劫的土匪沒什么區別,硬是把林子閑給擠得東倒西歪,從門口敗下陣來。
大門嘎吱敞開,管家邱義榮和兒子邱健都穿得喜慶,父子倆各開一扇門,都是一臉的笑容。邱健目光直盯盯看向了門外身穿大紅袍的小刀,臉上笑著,心里卻在滴血。
邱義榮笑道:“請新姑爺進門。”
里面一群女人還在地上搶錢,一個個搶得口袋鼓鼓的,可謂發了筆橫財。林子閑就納悶了,上次來柳家還冷清著,哪里突然跑出一群女人來?
小刀本有點蔫蔫的,一看到門口的邱健后,立刻變得精神抖擻起來,那叫一個抬頭挺胸趾高氣昂。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了柳家大門。
張燈結彩的正堂,岳月一身華麗裝束高坐,小刀在姑婆的指引下跪拜見禮喊出‘媽’,看得出來,小刀挺怕岳月的。
一番繁文縟節后,一身紅妝遮著紅蓋頭的新娘子,舉止羞澀地被人牽了出來,和小刀牽手在一起聽岳月訓話。
無非是一番兩人好好過之類的,揮手送走一對新人之際,岳月抹了抹依依不舍的眼淚。
大門外又是鞭炮聲震天,威武雄壯的漢子壓轎,請了新娘子入內。新郎上馬調頭,八抬大轎起轎,敲鑼打鼓,兩名漢子甩著響鞭開路。
手扶大門的邱健,五指直接在門板上刮出了痕跡,眼睛里是無邊的怨恨之意,他老子在旁微微嘆息一聲。
一路的鞭炮連綿不斷地響著,一路的吹吹打打,赤著膀子的漢子一路吆喝聲震天,還不時喝醉了酒般有節奏地左右劇烈搖晃轎子,這娶親的架勢真他不一般,搞得土匪搶了壓寨夫人回來一樣,看著有些嚇人,不知道里面的新娘子吃不吃的消。
一路上不斷有搗蛋的家伙點燃響炮,直接往轎子上扔,硬是砰砰砸響。林子閑不時回頭看看,忍不住咋舌,這娶親的場面夠新鮮也夠嚇人的,新娘子哪是抬回去的,簡直是一路炸回去的。
換了一般人只怕做不了這新娘子,估計得嚇哭了。其實也就是這么個意思,喻意道不同,想做華南幫龍頭的媳婦就是要有那個膽量,這種人家不像普通人家那么太平,要經得起折騰。
于是乎,娘家來的人立刻拿出一疊疊錢往抬轎漢子的褲腰帶上塞,也往路邊扔響炮的家伙手里塞錢,讓大家手下留情,別虐待新娘子,很顯然,之前扔出去的錢又賺回不少來。
一幫家伙消停一陣后,又要興風作浪,可要一路塞下去的話,那得多少錢?于是娘家人開始往抬轎漢子身上貼錢。赤膊的上身冒著油汗,錢一拍就貼上了。
鬧到最后,抬轎的漢子身上已經貼滿了錢,連臉上都貼上了,加上褲腰帶上塞的一疊疊錢,那叫一個壯觀。
不時回頭觀望的林子閑樂了,感情這幫家伙打著赤膊還有斂財的功效,還真夠喜慶的。
到了張燈結彩的雷家大門外,外面也被一群小伙子給堵住了,娘家人過去好說歹說,人家就是不讓新娘子進門,還指了指一旁臨時搭起的臺子。
沒辦法,娘家人又提了錢箱子爬上高臺,將打散的錢從上面傾瀉而下,頓時到處鈔票翻飛飄蕩。
堵門的小伙子們立刻一哄而散,都搶錢去了,門口頓時讓了出來,新娘子的花轎這才抬了進去。
雷家的大廳內,布局一新,幫內的大佬都到齊了分坐兩旁,穿著喜慶的雷雄夫婦坐在了高堂的位置。
院子里壓轎,新娘子下轎,新郎牽上,兩人一起上臺階。堂內的司儀喊響,一對新人開始拜堂。
一番跪拜后,一對新人被送入洞房。這只是過場,也并沒有讓兩人現在就洞房,還有客人要招待。
傍晚的喜酒就在院子里擺了十來桌,都是幫內的大佬和骨干之類的,岳月也來了,也的確沒有大張旗鼓,低調的很。
換了衣服的小刀和柳甜甜出來一桌桌敬酒,此時的柳甜甜兩腮羞紅,妝容美麗,人比花嬌,乖乖跟隨小刀身旁,一臉的幸福加嬌羞無限。
大家都給予了美好的祝福,敬酒盡到林子閑這里的時候,柳甜甜再也不恨人家了,反而越發害羞,要不是閑哥極力撮合,她和雷鳴還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時候才能有今天,所以酒也喝得痛快。
張美麗拉著岳月的手說話不停,那叫一個眉開眼笑,嘴都合不攏的。岳月雖然也是一臉笑容,但明顯笑得有些牽強,真心擔心女兒以后怎么和雷鳴那混賬相處下去。
總有那么一桌酒鬼賴著半天不走,不喝個痛快不罷休,大喜的日子你也不好趕人家,酒席散去已經很晚。
喝撐了肚子一頓暢快噓噓的小刀回到房間,看到柳甜甜坐一旁正數落著一堆紅包,小刀帶著一身的酒氣湊了過去問道:“甜甜,你在干什么?”今天的柳甜甜很聽話,他膽子也大了幾分,放以前都不敢靠近的。
桌上擺著本子,柳甜甜手里拿了只筆,略帶羞澀道:“媽說以后家里的事情讓我做主,爸媽把禮金都給了我們處理,禮金要記清楚,我們以后都是要還人情的。”這就開始進入女主人的角色了。
小刀一愣,隨后迅速扒拉一堆紅包,他結婚人家一萬兩萬都拿不出手,那都是直接往紅包里塞支票的。
“你找什么?”柳甜甜奇怪問道。
“看閑哥包了多少錢…找到了,呵呵,和幾位嫂子一起聯名的,認識的還真是一個都不落。”小刀翻出一只紅包看了看,直接給打開了,抽出一張支票一看,頓時笑得咧歪了嘴,砰!支票拍在了柳甜甜面前,“我就說嘛,兩億美金!這輩子吃喝不愁了,這才叫兄弟,你有種找出比這更多的紅包來。”
柳甜甜拿起支票一看,吸了口涼氣,還真是兩億美金,閑哥自然不可能送假的,這禮金可真夠重的,拿著都壓手。
殊不知如果不是林子閑最近從克拉克手里敲詐了一筆,也不會一下拿出這么多來,借花獻佛嘛。林子閑這種人碰上這種事壓根沒什么正確的花錢觀念,有就多花,沒有就少花,誰都別見怪。
聽小刀說吃喝不愁,柳甜甜連忙說道:“以后要還閑哥人情的,這錢不能亂花。”
“還什么還,他肯定從哪里發了橫財,你也不用跟他客氣,他賺錢容易,喬韻嫂子更是超級大富婆,和他們家比錢是找刺激,該花就花。,大夏天結婚,一身臭汗,我先去洗洗。”小刀轉身去了浴室。
等到他洗完出來,柳甜甜也把帳給記完了,也悄悄紅著臉去了浴室清洗。
再出來,見小刀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玩著遙控器換臺,穿著睡衣的柳甜甜咬著嘴唇臉紅紅地慢慢躺在了另一邊,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待著人生重要的時刻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