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走向配藥室,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吼叫,嘶啞的說道:“大夫你救救他,救救他。”
只聽醫生說道:“對不起,病人已經沒有心跳了,我們盡力了。”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還欠我一包煙呢,他怎么可以死,他已經三年沒有回家探過親了。”聲音充滿了懇求,但卻求不來生命。
喬薇看過去,穿著武警制服的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抱著頭痛哭,沙啞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悲哀。
這回事故比較大,死亡人數很多,除了喬薇他們醫院,還有另外幾家醫院收治著病人。為了救治其他傷患,必須騰出地方。死去的也是個二十剛冒頭的小伙子,除去那些污垢,仿佛睡著了一般。
“可惜了。”處理的小護士嘆息了一句,準備將床單蓋上的時候,被人阻止。“你干嘛?”
“救人。”
生命力是頑強的,纖細的小草也可以頂破堅固的石頭生長,垂死的人同樣在逆境中尋找著生機。只是同樣需要條件,小草需要雨露和陽光才可以健康的長大,同樣的,垂死的人沒有人的救治,就是真正的死亡。
生老病死,天天都在醫院中上演,在醫院工作,每天面對的也就是這些。如果不是病人強大的求生欲,作為旁觀者,喬薇也就站在外圍看看別人的痛苦。但是這場痛苦,喬薇參與了進來。那么痛苦就不會延續,她有這個自信。
對兩名小護士下了指令。讓她們倆潛意識的準從自己而又不會像提線木偶一樣,自己說什么她們就做什么。
快速處理好自己的喬薇看著蕭娟。彎彎的眼睛就可以知道口罩下的表情是微笑的,沒來由的讓蕭娟一顆“砰砰”直跳的緊張的心緩和了很多。
“準備好了嗎?”喬薇問道。
蕭娟重重的點點頭,握著拳頭朝著天空揮了幾下,表示自己的態度。
急診室的手術室已經準備好,各種儀器連接在沒有生命表象的“尸體”上,兩名經驗不足的小護士在喬薇的指令下。爆發了最大的努力,做到了最好。
這是一場博弈,喬薇不想用一條生命去賭,那么就用她的工作賭博好了。蕭娟內心中一開始有著忐忑。喬薇說可以救那個人,需要她的幫忙,蕭娟更加的茫然,死亡的身體能夠救出什么?蕭娟不知道,但是在喬薇的感染下,她也瘋狂了一把!
手術臺上的小武警名叫胡峰,這回的重大事故中為了救人被汽車重壓,斷裂的肋骨扎入臟器,最嚴重的是肺部和心臟,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彌留。二十分鐘前輩斷定死亡。
喬薇示意蕭娟把脈,時刻關注病人的情況,每隔五分鐘告訴一次診脈的情況。而喬薇自己在兩位的護士配合下做手術。
喬薇取過銀針一一扎入穴道,喬薇的手很準,沒有一針偏差,頭一步弄完后,喬薇看著手術臺上的胡峰,真有一種武俠覺。
這一步是關鍵,作為這個就如同普通的手術一樣進行。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喬薇已經用靈氣護住胡峰的大腦和心臟,血液供給不足時間長了,救回來,胡峰也會變成一個傻子。
蕭娟看著喬薇的動作,眼睛睜得大大的,感覺喬薇根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藥劑師,她是越來越看不懂喬薇了。盡管內心十分的糾結和震驚,該做的還是會做。每隔五分鐘蕭娟就報一次診脈的結果,“沒有脈搏。”連續多次,依然是這個結果。
其實蕭娟并不明白,明明有儀器能夠清楚的顯示情況,為什么喬薇還要她把脈,還是為一個死人把脈。在蕭娟看來,喬薇與其是在救人,還不如和大學時候一樣,在進行解剖課練習。
喬薇還真沒有做過手術,解剖練得再熟悉也不是真正的手術,頭一次喬薇也緊張,可是看著那顆沒有任何跳動的心臟,喬薇自己也有一種解剖尸體的感覺。不管怎樣這臺手術始終在進行的,每個人都做著自己的努力。
不說手術中的眾人,就是外面的人也是屏住呼吸等待著。占用一個手術臺,而且還是對“尸體”進行手術,驚世駭俗,已經引起了所有的人關注。有人說她們這是對尸體的侮辱,甚至有人已經報了警,警察就在外面,都不用繼續派出的。
院長都已經被驚動,有一位副院長要大聲呵斥的時候,被院長制止,大家都在等待著奇跡的發生,也許奇跡真的就發生了。
蕭娟覺得自己摸錯了,仔細辨別之后,才大聲激動的說道:“有脈搏了,有脈搏了。”下意識的,蕭娟看向儀器,自己明明感覺到了脈搏,儀器上還是一條線。猛地看向喬薇,蕭娟急需有人肯定自己的說法,摸著手底下的虛弱的脈象,蕭娟糊涂了。
轟――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人都被蕭娟的叫喚震住了頭腦,簡單的四個字,仿佛興奮劑一樣刺激著所有人。一時“嗡嗡”的討論聲響起,所有人都見證了這場不可思議。院長示意所有的人噤聲,不要影響到里面救治的人。但從他扶眼鏡顫抖的手指上可以看出,院長內心也是十分激動的。
“脈象如何?”沒有安撫和肯定的字眼,喬薇這句話就是最好的證明。
“哦哦。”蕭娟反應過來,再一次把脈后說道:“輕按可得,重按則減,再按則空虛。”
“嗯。”喬薇輕答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喬薇先停下手觀察了下胡峰心臟的跳動,她處理了傷口后就緩慢的放開對心臟的護持,看著停動的血液開始流動,心臟開始恢復,血液開始流動,喬薇就開始放開對大腦的保護,靈氣雖然能夠保住大腦,但是人腦真的是世界上最復雜的東西,時間長了一旦依然會出現副作用,等人醒了發現失憶了,依然是一件不完美的事情。
“快過年了。”做著手術的喬薇突然說道。
“啊?”蕭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的大腦都是混沌的,都已經機械的把脈,告訴喬薇脈象了。一時半會還真是跟不上喬薇的話題。
外面的人也不明白,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只有胡峰的戰友明白了,錚錚的漢子靠著墻滑倒,把臉埋在手掌中發出壓抑的哭聲,胡峰家可以過一個團圓年了。
蕭娟沒有回答,兩位小護士更不會回答,她們可是被喬薇控制著的。沒有人回答喬薇的問題,喬薇也不在意。縫玩最后一針,喬薇長吁一口氣,這種活果然不適合她,還是做做藥、把把脈更讓人愜意。
朝著蕭娟眨眨眼,喬薇迅速的轉到屏風后面,幾個轉身離開現場,除了蕭娟不會有人記得是誰做的手術,喬薇也可以保證蕭娟說不出來是誰做的。不想看一個生命隕落,她才出的手,才不想就此打破平靜的生活。
“這里面怎么了?”喬薇一臉好奇的問著錢元,了不得了,有這么大的熱鬧,錢元竟然窩在配藥室沒有去湊。
“聽說有人救死人。”錢元一臉神秘的說道。
喬薇覺得這時候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應該做出一副吃驚、不相信的表情,這么想了,喬薇也就這么做了。“你沒有發燒吧,大白天的說什么夢話。”上一次警告了錢元后,錢元見到喬薇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而喬薇,對錢元說起話來可是不客氣,誰都不用裝。
咽下罵人的話,錢元好心的給喬薇解釋道:“高速公路上發生爆炸,死傷目前未可知,那個所謂的死人就是這起事故的救援人員,在救援時候被車子重壓,過來的時候就……”
喬薇制止某人的絮叨,“這些都不用說,你就說說這個救死人是什么情況吧!”
被人打斷長篇大論,這是很難受的,但是面對喬薇,錢元只能乖乖聽話。“就是有個醫生通過手術救了那個死人,實在是太神奇了,死人都可以救活,我們科室的蕭娟可是參與者。”錢元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喬薇點點頭,轉頭時剛好看到大門處進來的人,撇下絮絮叨叨的錢元,喬薇走了過去。又是重大事故,又是“死人復活”,都去看熱鬧了,都沒有人過來配藥,這才讓喬薇可以光明正大的翹班。
喬薇身后錢元嘀咕,“我都沒有問這么長時間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又走了。”錢元也就敢這么小聲的嘀咕嘀咕,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喬薇那淡淡的毫無波動的眼神,如有實質般扎著自己的心,錢元覺得自己還是消停些吧。
“你這么來了?”喬薇走到那兒問道,喬薇不會覺得是來接自己的,況且還不是自己下班的時間。
林恒示意跟在身后的人先走,然后看著面前的喬薇,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看到冷面林恒的笑了,還是這么柔和的笑,跟著林恒一同過來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睛,這要是眼睛能夠掉下來,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