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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希不喜歡未來,他更喜歡過去,那種意境知道結果的過去,這樣會讓他更加有安全感。最后,上大學選擇專業的時候,他就選擇了比較冷門的考古專業,并且和林歆愉同一個學校。首都大學考古專業并不是全國最好的,但是考古專業的院長李院長是全國該領域最好的專家,也是世界知名的人物。
身為院長,已經不會給學生們親自授課,但會開兩堂公開課,引導學生。魯希在考古上天賦很好,一次公開課李院長問了個關于考古和風水之間的聯系的問題。在那兒上學的都是佼佼者,回答問題很是踴躍。
每個人都給了自己認為正確的答案,李院長也沒有表述自己的觀點,但是對魯希有了關注,魯希的觀點新穎獨特,而且在風水一事上有著獨到的見解。
就像開小灶一樣,魯希經常被院長提溜過去講講古,后來更是被李院長認定為關門弟子,想著這一回考古結束后就收魯希為弟子,告知至交密友。李院長一直沒有找到能夠那么透徹理解自己理論的學生,這回遇到了魯希,簡直讓他認為是死去的老伴給他找過來的。
可是呢已經三天了,他的內定弟子已經掉進去三天了。
李院長如同困獸一般在臨時搭建的救援指揮中心團團轉,就這么幾天他嘴巴里起了一大堆的泡,說話都不利索。身上也邋里邋遢的,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儀表。
“李老別轉了。”旁邊抽著煙的中年抹了把臉說道。他是這次考古活動的總負責人,本來要收工了,這回挖出來的東西很珍貴,大量的古籍甚至可以讓天朝的歷史改寫,所有的歷史課本上都可以有他的名字,因為是他組織了此次的考古活動。喜悅還沒有真正的上頭,冷水就一盆子潑了下來,澆了個透心涼。
有時候考古會遇到細菌、機關等,死一兩個人,那是內部默許的。但是,這回不一樣,他前期做了太多的造勢宣傳,吸引了太多國內外的目光。雖然第一時間將有關事情壓了下來,但是紙包住不火,早晚會曝光的。
現在是死一個人,和死亡十個人已經沒有區別,考古活動的總負責人楊光輝有些破光子破摔的想著。
只要死一個人,他所有的功績都泡湯了,誰讓他一時求成,對地面清理的過程中不仔細,導致地面出現裂縫,引起坍塌,可這也不是他的錯啊,誰能想到古墓的下面還有東西。唉,楊光輝氣悶的抽著煙,雖然清理工作不是他親自做的,可是命令是他下的,所有的指責都會加諸他一個人的身上。
輿論最喜歡什么,不是發現了珍奇異寶,這些只能轟動一時,而是離奇血案,越刺激越八卦越好。楊光輝已經能夠想象自己被媒體、網絡、民眾口誅筆伐的樣子了。
李老長嘆一口氣,不讓他轉,他腦子里就會胡思亂想,年紀大了,想到的東西就多了,李老一生無兒無女,他手關門弟子,那是要弟子給他養老送終的,等于兒子了。
現在養老送終的人生死未卜,他活著喘氣還活個什么意思。狠狠的跺腳,誰也沒有想到古墓下還有東西,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的墓造在別人墓的里面,這不是斷子絕孫嘛
“楊主任、李老。”二十多歲的小青年著急的沖進了帳篷,手指指著外面,因為走得太急,一下子喘不過來,話說不利索。
“是不是就上來了?”這是李老驚喜的問道。
“媒體沖進來了?”這是楊光輝驚恐的問道。
在緊急關頭,人第一時間問出來的,往往是他最在意的。
小年輕使勁的搖頭,抿著嘴巴,喉嚨坐著吞咽的動作,他已經快要超過六個小時后沒有喝過水了,這回又走得太急,喉嚨干澀的都無法說話。
李老和楊光輝那個急啊,已經等不住小年輕的回答。李老師著急忙慌的往外奔,如果人被救出來了,他要第一個照看。而楊光輝回過頭找著帳篷另一個出口,能躲一時是一時,媒體來著找不到他,再讓助手說自己忙于援救工作,形象應該會好一點兒,這是能夠晚會一點兒是一點兒。
還沒等二人完成預想到的動作,外面的人走進來了。
三十歲上下嚴肅內斂的男子,二十多歲溫婉美麗的女子,兩人神情都透著一絲焦急,但很鎮定,沒有慌亂到讓人側目的地步。
“你們是……”這兩人一看就不是記者,既然不是記者,楊光輝當然沒有那么怕,很是坦然的接待著二人,但是兩人的身份還是很讓人懷疑,要知道考古現場這一片都是被圍著的,有當地的警察和考古隊的工作人員進行守護,一般人還真是進不來。
“我們是林歆愉的父母。”林恒也不和他們廢話,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
“哈?”別怪李老和楊光輝的詫異,林歆愉就是魯希身邊的小姑娘,今年也有二十了,可是……看了眼林恒和喬薇,這哪里是有個二十歲女兒的樣子。
“他們在哪里掉下去的?帶我們過去。”一開始是詢問,最后可是命令了。耽擱的時間越長,下面的人就越危險。來了這里后,喬薇心中總是不安,慌慌的。這種感覺林恒也有,以修行之人的感覺,下面有著不同尋常的東西。目前還不知道這東西是好是壞。
更令喬薇和林恒不安的是,他們來到這里后,竟然感覺不到林歆愉和魯希的存在,用神識往下探去,除了黑暗還是黑暗。神識可不是肉眼,不受環境的影響,就算是一片漆黑中也可以將注意到的東西如數的呈現在大腦中。
可是這一回不一樣,呈現出來的都是黑色,無邊無際的黑色。兩個金丹后期的高手都無法看清,更別說小菜的林歆愉和魯希了。
說話中不自覺的帶了點兒威壓,保證李老和楊光輝能夠聽他們的話,而不會威壓施加太過,連保持清醒都是件苦難的事。
洞口被棚子遮著,遮掩的還很隱秘,這是楊光輝想出來的招,就算是有人混進來也找不到出事地點。
洞口不大,呈紙巾為三米的不規則圓形,下面一片漆黑,往下喊話,就像石沉入海毫無反應。死沉沉的黑色,濃稠的仿佛能夠溢出來。
光線探進去,只能夠照亮一米左右的距離,根本無法探測里面究竟有多深。
楊光輝雖然愛面子,但是也知道人命的重要,沒有為了自己的榮耀而要踩著別人的尸體的瘋狂念頭。所以在出事當場,就聯系了當地政府,公安局和消防隊。
市里的領導本來也在這兒的,對于他們來說,救出人也算是政績。誰讓楊光輝為了自己出名,勢造的太大,每一件事都有全國人名盯著。出了人命事故,zf方面安排妥當的救人,不是也露了把臉。
讓人扼腕的是,楊光輝把事情壓下去了,少了個出名的機會,在這里給別人做嫁衣,估計誰都不愿意。
所以留在這里是消防一隊的隊長和武警支隊的隊長,一開始是為了救人,后來確實被這個深不見底、濃黑不可測的洞給深深的吸引住了。
喬薇他們到的時候,一個消防隊員正從洞口往外爬,外面的人見到他,在詢問有什么接過,那人搖搖頭,說道:“太黑了。”不只是黑,而是恐慌,進入里面的人無一例外的感覺到不安。
對于黑暗,人的感情是復雜的,但恐懼肯定會是頭一個選擇。處在深幽之中,恐懼、慌亂,那種漂浮不定、不知何時是個盡頭深深的占據了人的思想。恐懼著黑暗中突然冒出來的東西,害怕自己就此迷失。
這個洞不知道有多深,消防隊員已經將繩子的長度加到二百米,進入的人依然沒有觸摸到底。仿佛,這個洞是深入地心一般。
“喂喂,你們什么人?”有人阻攔,可那里阻攔得住。
喬薇站在洞口,望著深不見底的黑暗,蹲下來,將手探入洞口,感受著從里面吹出來的空氣,潮濕,但不腐臭,她甚至感覺到了林歆愉和魯希的氣息,心中一定,孩子們還活著,在下面等著他們的救援。
朝著林恒展開一個笑顏,這還是她自從知道孩子們出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林恒心中也安定了一分,最起碼知道了孩子們還活著,這比什么都好。站在洞口邊,仔細的觀察著個不規則的緣。
這真的是個洞,一個筆直向下的入口。而不是據說是在下面墓室頂上開的一個口。洞口邊的土地堅硬,不用擔心再次發生坍塌。
救援人員有放繩子下去,林恒拿起那根繩子,抻了抻,很結實。轉頭問道:“多長?”
另一邊的人面面相覷,這是問他們?
消防一隊的隊長站了出來說道:“二百五十米。”這是他們目前能夠找到最長的繩子,作為“旋梯”固定在洞口,能夠給下去的人員做一個支撐。
林恒聽后點點頭,手看似輕輕一抖,繩子就飛了出來在他腳邊堆了一地,繩子另一頭出來的時候恰好落在林恒的手中。(